第一次见到顾行南的时候是在沈糖十二岁的时候,她跟着爸爸一起来顾家谈事情,到了顾家之后爸爸就去了二楼顾远东的书房,留下她一个人站在草坪,小时候的沈糖对于陌生的地方显得相当局促,而就在这时一块金黄色的亮光晃了她的眼睛,她抬头一看,发现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坐在轮椅里的大哥哥正拿着一块镜子折射阳光玩耍呢。
“二少爷?”沈糖没想到顾行南这么晚了还没睡。
“怎么?我大哥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顾行南状似无意的问,他的脸色苍白,可唇色却异常的红艳,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即使是在大冬天,额上还是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沈糖有些尴尬,总不能对着顾行北的弟弟说我巴不得你哥不回来这种话吧,于是只能吱吱呜呜的说:“他……可能有工作要忙吧。”
顾行南用一方复古提花的巴宝莉限量版手帕抵在唇角低低的笑,笑得胸膛不断起伏。
沈糖觉得怪异,问他:“你笑什么?”
顾行南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好半晌,正经了神色,说:“我大哥天命不羁,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大嫂,你可要上点心了!”
沈糖不知道顾行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顾家人的心思,向来不是外人能够揣测的,沈糖也并没有因此多心。
“夫人,热水准备好了,你的房间在二楼转角第一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管家福伯公式化的说完,连看也没看顾行南一眼,直接把沈糖带着上楼去了。
沈糖走到楼梯转角处,回过头来看下面的顾行南,而顾行南也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顾行北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沈糖淋了雨,有些感冒,连早餐都没有起来吃,福伯这才火急火燎的给顾行北打了电话,顾行北当时正在公司开会,接到电话皱了皱眉,丢下一屋子的高层,连句解释都没有就吩咐司机备车。
这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家了,福伯陪着他从车库一路走进客厅,本以为顾行北会直接去卧室看沈糖的,可没想到顾行北这会儿倒显得优哉游哉起来。
顾行北从外面回来,深色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同款的风衣,屋子里开着地暖,他便把风衣脱下来交给福伯挂在手上。
“夫人怎么样了?”顾行北站在客厅,望着二楼的方向,冷声问道。
其实也就几步楼梯的事情,福伯想不通顾行北为什么反倒犹豫了起来。但既然顾行北有问,他只好照实了回答:“杰瑞已经来看过了,开了一些退烧的药,不过夫人还没醒,药也还没吃!”
顾行北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挥了挥手让福伯退下,犹豫了半晌,终究没能忍住,抬脚上楼去了。
沈糖睡的是顾行北的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乳白色的灯光从门缝里流泻出来,顾行北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把上,略一迟疑,便轻轻的把门推开了。
沈糖一个人睡在那张白色的大床上,清秀的小脸有着不正常的红润,乌黑如瀑的发丝散乱在雪白的枕头上,忖着她整个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顾行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放轻了脚步,走到沈糖床边坐下,宽厚的大手不自觉的扶上她的脸,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这女人,皮肤还真好。
沈糖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双清凉的大手覆盖上了自己的额头,她在梦中一直感觉浑身发烫,这会儿倒是舒服了不少,于是她侧了侧脸,使劲的往那清凉的源泉蹭去。
顾行北没想到平时牙尖嘴利的死丫头睡着了竟然跟一只耍赖的小猫一样,心里满满的温柔像是随时都要溢出来一样,但突然想到她昨晚盼着自己别回家的神情,又觉得心里有些愤愤的,于是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沈糖被顾行北捏醒了,睁开一双水漾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边的人。
顾行北没料到沈糖会醒,捏着她脸颊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沈糖这么瞪着,他也愣了一下,半晌,才尴尬的收了回去。
“起来,吃药!”顾行北从床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糖的脸,刚才还一脸温柔的男人此时已变得极端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