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听出了孟空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自己的侍卫不是这些黑骑的对手,这次冲上去就是在用性命为自己创造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想通了这一点,扶苏冷静了下来,他拨转马头,驾着马就向前跑去,孟空则是紧紧地随在了他的身后。
刘戊双脚是踏在马镫上的,所以他可以双手持剑,借着马向前冲锋的力道他一剑就砍向了最前面的一个黑骑士。那人也不敢怠慢,忙举起手中的长剑架住了刘戊的一剑。但是因为刘戊的双手持剑比他的单手要占了便宜,再加上他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转过头来攻击已方,所以是仓促应战,蓄力也不足,只听“铛!”的一声,他的剑已经被荡开了。刘戊也老实不客气,再一剑就将他刺死在了马上。
但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黑骑的其他骑士已经包围了上来,他们已经收起了弩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向刘戊砍杀过来。刘戊看到有刀砍向自己的脖子,忙向右一闪身子,但同时又是一柄剑从右边刺了过来,他就像是自己往那剑上凑一般。
眼看着他就要中剑了,旁边伸过来一把刀,帮他架住了那剑,却是随他一起冲过来的侍卫替他挡了一招。刘戊趁着那人的剑被人格住,手中的长剑就象毒蛇一般刺入了那人的胸口,但同时又是一口刀砍中了他的胸口。他低吼一声,往后倒去,才不至于让这一刀来个开膛破腹,但饶是他卸力及时,胸口还是被拖了一道长达一尺有余的伤口,泊泊的鲜血流了出来。同一时间的其他侍卫也面队着四五个黑骑士的夹攻,已经有两人受了重伤,但还在拼命抵抗。
负了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刘戊感到自己受了伤之后,更是如同一只猛兽一般,只攻不守,每一剑都刺向敌人的要害。但是除了上来仗着突然袭击杀了一人和趁敌人还没有合围成功前死了一人后,刘戊就再也没有取到任何的便宜了。他虎吼连连,已经杀红了眼,但是却只是让自己的身上多添了几道伤口而已。而黑骑则已经从一开始的错愕中醒过神来,开始仗着人多对众侍卫进行围剿。
本来黑骑中有几人想要绕过这几个侍卫去追杀更重要的目标,却被几名侍卫拼死拦了下来,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先将他们杀死再去追杀扶苏二人。因为他相信以自己长于马背上足可以与匈奴人媲美的骑术一定可以追上扶苏他们的,何况他们的战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快马。
随着伤口的增多,鲜血不断地流出,刘戊已经感到头晕眼花了,但是一股意志还是支持着他攻向那些黑骑士。突然他隐约地听到了一声死前不甘心的叫声,这已经是他听到的第十声死前的声音了。从作战开始他没有听到黑骑士们发出过任何一个声音,那这声音就一定是自己的兄弟死去时所发。“只剩下两人了。不知道是谁?还能支持多久?”此时的他只是胡乱地砍杀着,然后他听到了第十一声死亡的声音。随即他感到胸口一凉,然后神志居然清醒了,他看到了一双双冷酷的眼睛,地上倒着十二具尸体。他不甘心地砍出了最后的一剑,但是他的剑还没有砍到对方面前,一口刀已经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刘戊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从马上掉了下来,在他落地前他已经失去了任何感觉了……
“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办。着人吩咐下去,准备财物和粮食发往上谷和上郡,以犒赏立功的三军。至于扶苏则等到他监军回来朕再对他进行封赏。”
“是,老奴这就下去办。”赵高听了忙应道,接着就退出了殿去,在他出门的刹那间,从他的眼睛里发出了一道和他脸上的恭敬神色完全不搭调的杀机。
“二皇子,看来皇帝对大皇子的圣眷依旧很深啊。”赵高跪坐在一个青年对面说道。这是二皇子胡亥的居所,距离甘泉宫不远,在吩咐了封赏之事后赵高就来这里找胡亥。“这次大皇子又立了军功,如果我们再任由他在外面立功,那我们把他赶出咸阳从而让他失去皇帝的喜爱从而丢掉皇位继承权的计划就会失败了。”
胡亥一个二十不到,面相阴鸷的青年冷冷地道:“那依赵大人的意思我们应当如何办呢?他现在人在边疆,只要打败了匈奴人,这军功就一定有他的一份,而且是最大的那份。而且在修筑长城竣工之后,他的功劳还会更大,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能够组织他不立功啊?我们想方设法把他调去北方也没有想到他会借此机会立功啊。”
赵高轻轻地笑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怕皇子你做不出来,不敢做啊。”
胡亥瞪着他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胡亥做不出来的?你倒是说说看?”
“要想大皇子立不了功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他在那边出点意外。这样不但可以制止他立功还可以使蒙恬也受到牵连,一举两得啊。”
“意外?你的意思是要他……”胡亥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他的眼睛里却露出了一丝毒蛇般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