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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默默烧纸钱

大厅里没有人,棺材前面的香烛都是灭的,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守着为继爷做这些事了。

我问程紫忆这是怎么回事啊,连个香烛都不点?也不烧纸钱?

程紫忆委屈的说:“这不怪我啊飞哥,我刚刚点的香烛,看到你回来我才来接你,这才没一会啊,咋就熄灭了呢?”

这屋子在崖边上,而且独门独户的,程紫忆一转身,就能看到桥上的情况。

看来这香烛是假冒伪劣商品?

不行,我得给我继爷点上!

我刚刚一脚踏入屋子,全身上下我都冷了起来。

感觉阴风围着我团团转。

而我的衣角又被晓柔拉住了!

但是躺在里面的是我继爷啊,我作为他的继孙是必须要把这香烛给点燃了的。

我啪的一声,就在我继爷遗体面前跪下,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面前的香烛。

我还是真的害怕出事,犹豫了半天才把香烛给插好。

提着心等了几分钟。

没事。

我心里想着,唉,没事就好,说不定晓柔是太过小心了。

我找了个蒲团坐下,开始慢慢的烧纸钱。

程紫忆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慢慢的也找了个蒲团坐下。

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程紫忆也是我继爷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在继爷家吃这个吃那个的,现在继爷走了,帮着守一下灵,也是应该的。

继爷人好,村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小孩子们没事儿就过来找点儿吃的,继爷也不生气也不骂人。

想到继爷的好,我憋了这么久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夜越来越深了,我和程紫忆说了几句话,就没话说了,一年多没见面,不知道从哪聊起。

慢慢的,我身体越来越冷……

越安静,越冷,必须说点什么,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

在我说话以前,我发现不对劲!

两根香烛,一根烧的极旺,恨不得以最快速度烧完,而另一根火苗却快要熄灭了。

以前看过继爷的书籍,上面有一种说法,这种情况,是凶兆将至!

难道,继爷生气了?

我赶紧向继爷解释:“继爷,我是真的想你了,原谅我没听您的话,孙子回来给您磕个头,松松您。”

继爷让堂姐带话,我们不在身边,不要过来,而我偷偷的跑回来了。

这时候程紫忆失声道:“飞哥,棺材没有封!”

这种事也能发生?

我知道,这不寻常!

不可能是当时装棺材的人忘了,他们都装了几十年棺材了,不可能有这种意外。

我这时候从发现程紫忆的不对劲,整个村子没有人靠近这个屋子,也没有人来宽慰我说继爷走了让我节哀。

仿佛整个村子只有程紫忆知道我继爷走了一样。

这时候阴气更加聚集了。

我以为我身体会被晓柔拉住,但这次没有,我还能活动。

这时,程紫忆慢慢的向我走来……

风吹着门,呼呼啦啦的。

程紫忆突然拉住我的手,凄惶的哭了起来“飞哥……”

我有点慌。

“好吓人啊,我要回家啦。”程紫忆抱着我哭喊道。

虽说程紫忆小的时候一直跟在我身后,可是长这么大了倒是第一次和我挨得这么近。

我正准备展现我男子汉的气概宽慰一下她。

突然,门开了,没有人动,就这样开了。

我感觉手臂被人死劲一拉,是晓柔,从她的力道上来看,这次似乎非常严重!

只是眨眼的功夫,门口竟然黑压压的站了一大帮人。

程紫忆的爹,还有小时候最喜欢逗我玩的对门大叔,还有总是和自己老公吵架的大婶。

“你们,大家都是来送我继爷最后一程的吗?”我还有一丝侥幸。

但是我很快发现这是没用的,他们根本听不见我讲话。

他们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我身上,是落在正在燃烧的香烛,纸钱身上。

孩童们都流着口水,但是他们还没有得到大人的允许,只是吸着指头,不敢直接上去抢。

而大人也像是盯着满汉全席一样盯着香烛纸钱。

我知道了!

我读过继爷的古书,香烛纸钱对于有种东西来说,就是最好吃的东西!

“飞哥,他们刚刚也是这样的,我把香烛纸钱点燃,他们就守在门口,我没有在意就去桥头接你了,回来的时候香烛纸钱全灭了,他们也不见了……”程紫忆哆哆嗦嗦道。

“别说了,程紫忆……别说了!”我急忙阻止。

我彻底明白了!

傻妞啊,程紫忆你真是傻妞啊,这你都没有发现问题吗?

这一群你喊着叔叔婶婶的根本就不是人……你什么时候见过人这么贪婪的盯着香烛纸钱看!

这是一群阴魂!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香烛我不敢熄灭,我不知道熄灭了会发生什么。

但是点燃了蜡,这一群东西就眼巴巴的站在那,不肯走啊。

虽然我继爷是远近闻名的仙佬,虽然我有晓柔帮助。

但是门口这么一帮子人,晓柔能搞定么?

我心里在打鼓。

然而程紫忆终于反应过来了。

“啊……”刚刚发出一声尖叫,随即瞪大了眼睛。

这个傻白甜女孩终于发现问题了!

门口这一群享受香火纸钱的阴魂,表情相当愉快,仿佛是吸烟的人在抽着九五之尊,美滋滋的。

晓柔死死拉住我身体,好像我只要上去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我也不是傻逼,就是她不拉住我,我也不敢走上去,赶走他们!

继爷以前和我说过,跟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多了,人的阳气会流逝很多,如果严重的话自己的魂魄都会走掉。

火盆里的纸钱灰都不见了!

而一根香烛,也烧的干干净净,最后熄灭!

这一群鬼好像很不满意,为什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他们幽怨的目光转到了我和程紫忆身上!

他们看样子是要靠近,可是没成功,不晓得是有啥阻碍物。

“爹,我是紫忆啊……”程紫忆看到父亲也在门外。

“怪不得你这几天都不跟我说话,我还以为是你生我气了,爹,这是怎么回事啊爹!”程紫忆还在继续哭喊。

程紫忆对我说:“小飞哥,我爹他……”

我顿时意识到,程紫忆不是傻而没认出这些人是阴魂,她只是受了什么刺激,没有及时察觉到不对劲。

我害怕再这样下去程紫忆难以接受她父亲已死的事实,导致精神崩溃。

所以我立即转移话题:“最近你看到郝二狗了吗?”

程紫忆好像还是神游天外,小声的说道:“两天前,他跟他老婆说要出去走亲戚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幸好幸好,自己的伙伴出去了。

不对!几天前二狗就走了,那我进村子的时候看到的是谁,还有他老婆?但是当时我看到就只有他一个人啊?

几天前……

唯一的解释就是郝二狗已经死了。

我为郝二狗哀悼了两秒。

但是转念一想,我有个毛线哀悼的,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河啊,我估摸着今天晚上我和程紫忆就得下去和郝二狗作伴了。

然后一起寻找香烛纸钱……

我顿时急了,想冲上去想要阻止他们,但是晓柔暗中死命的拉住我,我根本走不开啊。

不知道是风还是其他原因,门开始磕碜磕碜的动。

伴随着香烛马上就要燃烧完了,外面几个阴魂脸上漏出了得意的神情。

我陡然发现!

香烛绝对不能停!

要是没有香烛,我们就只有被他们弄死在这里。

“快,程紫忆,香烛绝对不能停。”我几乎是冲着程紫忆咆哮。

程紫忆也反应过来了,身手敏捷的把所有的香烛、纸钱都翻了出来,倒了一地。

这回的香烛点着,同样,也是疯狂的燃烧,化作香烛油,而纸钱一点就烧,瞬间连灰都没了!

看来程紫忆的运气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香烛,纸钱点了起来,我感觉周围密密麻麻的阴气慢慢散去,那堆人好像也消停了一点。

我身上紧拽着的手好像也放松了那么一点。

我喘了口气,想抽根烟压压惊。

猛的!

不对劲!

为什么一整个村子,就只有程紫忆活着?

而且程紫忆还可以见到他们?

难道,在继爷走前的最后两三天发生了什么?

“程紫忆,继爷走之前是不是给过你什么,村上就你没有和他们一样,变成……”我尽量说的委婉一点。

程紫忆缩成一团抱住我说:“小飞,我害怕,让我慢慢想一下可以吗?”

我紧紧搂住程紫忆,给她温暖。

程紫忆断断续续的回忆:“继爷一开始说外面的人不准回来看他,后来又急吼吼的让我们都走,赶快走,然后大家能走的都走了,也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有的人家里物件多,没有弄完的就晚了两天……就是……就是门口那群。”

我看到为首的是落荒村最有钱的王伯和王婶子,他们家东西最多,也最是小气,肯定舍不得把东西都给丢了。

有王伯这么一个顽固派,指定有很多人也磨磨蹭蹭。

“继爷苦口婆心的说,要大家速度走,不过他们不听啊。后来继爷发火了,但还是赶不走!”

“那我继爷走后,有没有邪乎事情发生?”我刨根问底。

“有!继爷刚走,村里就冒出了一场很大很大的白烟,就像是煮石灰时,冒出的烟,然后大家就都头昏眼花的,有的还昏过去,我也扎扎实实的昏了几天,我爹也是。”程紫忆回答。

“然后呢?”其实我都猜到了,那场白烟肯定不同寻常,竟然会死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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