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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乡的叹息(2)

媳妇把饭先敬给公公一碗,又端给男人一碗,最后自己盛了一碗,就远远地坐在门槛儿上听。家里的花狗像孩娃一样围在她的脚下。饭是汤面,她不断挑起一根面条放在狗的嘴前。月亮是在邻居老汉家的吃饭声中走了出来,半圆,如同整整齐齐破开的半面镜。村里极静,流水的声音阴凉凉地滑进院落。邻居哥感到心寒。邻居老汉感到心里有一块空地,十分宽广。邻居嫂子在喂狗。天空流动的浮云像黑色的绸丝,一摆一摆的声音如旋在耳窝里的风。月光如水。水似的月光把院落荡漾成一个平静的湖面。邻居老汉和邻居哥就像漂在湖面的两个草堆子,他们的谈话显得悠远而寡味。

邻居哥说:“爹,听人讲镇上住了日本人。”

邻居老汉说:“管他哩……”

邻居哥说:“还修了大炮楼。”

邻居老汉说:“又没修在咱家门口上。”

邻居哥说:“进寨门都要盘查哩。”

邻居老汉说:“不偷不抢怕啥。”

邻居哥就不再说话,只低头喝着碗里的稀汤。汤里的月光,如一眼哗哗的泉水,他一口一口地将汤吸进肚里,可总也吸不完。后来,他就有些泄气,索性把碗推到了一边。

三天以后,发生了一件事。

邻居老汉去菜园看白菜时,见白菜又被马夫拔了两棵,但在田头的一块平板石上,却压着一万元的日本票。这时候,早饭刚过,阳光十分透明。十三里河岸上流动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气。那张一万元的日票,被夜气润过了,贴在石板上,显得十分醒目。他站在石块前,朝四周轻飘飘地望了一眼,见没人,只有一个鱼鹰在河面起落,就弯腰揭掉了那张万元日票。一万元,那当儿虽日票虚飘,但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揭钱时,手有些抖,他揭得很慢。钱和石板分离的声音在他耳边就像谁在撕扯绸布,有异样的动听之处。然后,他把钱捧在手里,吹掉了上边的沙粒,用袖子擦去水珠。末了,就把日票卷成卷儿,塞进了袖筒。

“操,拾一万块钱!”他知道钱是从哪儿来的,可他还是很大声音地这样讲了一句才走了。路上,他迎着河边流来的青色的润气,忽然想起了《满洲帝国好风光》。他没有唱出声,只是在嘴里哼。他特别喜爱“国旗扬扬扬扬扬,红蓝白黑满地黄”这两句,就一直哼这两句词儿回到家。

秋罢,我邻居哥去趟镇上。一早起程离开十三里河,到暮黑时分才赶了回来。来回走了八十多里路,真正在镇上赶集也不过一个来时辰。镇上的形势不像传说的那么险恶。有伪军站在寨门口盘问,无论对谁就那么几句话:

“干啥的?”

“赶集。”

“进去吧……老老实实啊!”

邻居哥走进寨门就喝了一锅羊肠汤。他端着碗抬头看了看寨墙上的炮楼,才发现炮楼不过就是两层圆楼房,用石头和砖和着垒了,四周留下几个枪眼,并没别的厉害。这叫他多少有些扫兴,就到一个盐店把那一万元日票破开,买了些日杂用品,如洋火、洋钉、洋油……什么的,最后到布市给媳妇扯了五尺花洋布,就离开镇子回了十三里河。

入夜,邻居哥和他媳妇在自己屋里。媳妇很快就把那洋布铺在床上剪成了布衫的片儿。邻居哥坐在床里抽烟,看着媳妇的剪子一张一合,那块红底起着黄花的洋布就像三月的霞云一样,成了各种图样。他心里也开始花乱起来,有点焦渴,就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到媳妇把布衫剪完时,他把烟灭了。

“睡吧。”

媳妇把一条红线引上针。

“你先睡,赶了一天集。”

他把她的布衫片儿收起来。

“我想和你睡。”

媳妇瞟他一眼,笑在眼角挂着。

“明儿夜里吧,我想做活。”

他把被子拉开了。

“就眼下,不误你做活……”

媳妇从床上站了起来。

“能行?”

他脱着衣服。

“行的。”

她给灯里添了洋油,把灯头儿拨得大了些。灯光儿晃动的声音很响,就像一把扇子在空中摆来摆去。满屋子都是晃动的、浑浊的光。房子顶棚上,有灯烟炼出来的黑网。脱落的墙壁上爬了一只蜘蛛,它呆了似的盯着屋里的事情,眼睛亮得如同两粒发光的珍珠。邻居哥在媳妇身上做着那种夫妻间的私活儿,媳妇则把脖子狠狠地弯了过来,把头搁在灯光的亮处,两只胳膊从邻居哥的脖子一边偷过来,举在脸上,拿着两片布衫布,一针一针地缝着。邻居哥有时动作猛了,她就常把针尖扎到别处。这时候,她就说:“你慢点,我做不成活儿。”他说:“哎。”于是动作就慢了下来。这样过了一阵儿,邻居哥终于就稳住了动作,她的针线活就一针一针,做得又密集,又均匀。

过了一阵儿,床上的事情结了尾。

她问:“爹那一万元日票从哪儿捡的?”

他说:“菜园。”

她说:“哦,我知道了……听说日本军见女人就不肯放过的?”

他说:“那是在山东。”

她说:“听说日本军见房烧房,见牛杀牛。”

他说:“在咱们这儿没见过。”

她说:“听说镇上的日本军夜夜抢民宅,连六十多的老婆也作践?”

他说:“不会吧?”

她说:“你看那马夫咋样?”

他说:“好像和别的,不一样……”

她说:“有次我洗衣,他隔河盯了我半天。”

……

她说:“他要真朝我动手我咋办?”

……

她听不见他回话,停住手中的针线活儿,见他已经做完事情,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她说了句“知道你早就该睡了”,就慢慢把我邻居哥从她身上推下去,自己坐起来,披上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身子,倚着墙壁继续着针线活。屋里很静。她感到心里很充实。蜘蛛依旧在墙上盯着屋里的事。她一生还没穿过洋布。十三里河的人都没穿过洋布。那红鲜鲜的洋布像薄薄的一层温火。她感到满屋都是暖气。

那一夜,我这邻居嫂子一夜没睡,熬了一灯油,天亮把衣服赶缝出来了。

灰色的、懒洋洋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地从门前十三里河水中流过去。河面上开始漂有霉腐的气息。树叶在一片接一片地衰老,一片接一片地旋落。暖红色的如麦秸灰烬的秋末还迟迟未去,苍白色的如天空一样的冬季就急切切地赶到了河水两岸。在人们冷不防的一夜之间,秋季寿终了,冬天活了过来。到处都是冬的风景:地上那因潮润而沉重的如布片一般的瓦色树叶;空中那瘦骨嶙峋的硬着腿脚站起来的赤裸裸的云色枝条;被剥光了衣物露着胸膛的、再也没有味儿的山坡;流动迟缓了的冷色河水;还有像永远没有睡醒总粘满眼屎的天空……十三里河岸的人们,都整日在这日子中沉默着。闲下来,就到邻居老汉家门口拉拉话,眼盼着日子里发生一件什么事,或有些反常的变化。

一天,河对岸那干草地上多出了几个做马料的谷秆垛。不消说,是为东洋马过冬备的食。

“喂——快看,那边长了草垛!”

人们都把目光送过去。惊奇了一番,仿佛看见了那边长出了一个黄金垛一样,议论了好大一阵儿,说这马草肯定是夜间用胶轮洋车送来的,不然一夜之间就能拔地而起?说日本军连人都抢,肯定马草也是抢来的,说不了还开枪杀了人。还说日本人在黄河边上打仗,把中国军的尸体都扔进黄河喂了鱼……当然,也说日本人吃过败仗。在豫东平原,游击队打日本军就如玩猴似的,牵着日本军的鼻子团团转;还说游击队里有神人,一眨眼就飞到了火车上,一个人能把一列火车掀翻掉。到末了,邻居老汉就从人群站出来。

“谁见了?”

“听说的……”

“不要瞎说!”

人们就不再说了,陡然把这种议论看得十分神秘,其中有混合了苦涩甘甜的说不清的味。这样过了很久,又一个人有了发现。

“看——那边的马棚下没有拴马。”

都看了。果然是那边的马棚空荡荡的,连一匹马也没有了。两行儿并着的马槽,就像架起来后没派上用场的灰沙石条。帐篷在两个月间,明显旧了许多,在这边看着,已经很像乡村的低矮草屋。这当儿,人们就进一步发现,那马夫至少是三天没去放马、遛马,也没到河边汲水了。

年轻人说:“过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年轻人说:“别是死在了屋里。”

年轻人说:“没人去我去,他还能真的把我杀了。”

就真的有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想朝河边走。

邻居老汉把眼光搁在年轻人的脸上。

“马夫在不在碍你啥事?”

“看个究竟嘛……”

“你疯了还是傻了?放着平安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弄一村是是非非还是咋的!”

人们都不再说话,觉得邻居老汉的话很在理上。年轻人看了一眼村人,就知趣地回来坐在了原处。年轻人退回来时,脸红得有声有色,就像被火烧红的一块铁皮,呼呼地发亮。这时候,人们都看见睡在房头沙石碾盘上的花猫醒了过来,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有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从墙洞出来,从猫的面前过去,到碾盘下寻食吃了。猫瞟了一眼老鼠,就又卧睡了,碾盘上的太阳格外暖,黄爽爽的如是映满天空的阳光。猫一闭上眼睛,喉间就有呼隆呼隆的响动,和着碾盘下老鼠咬粮食咯嘣咯嘣的声音,就像民间音乐一样流动在村子里。

我说:“你该让年轻人过河看一看。”

邻居老汉说:“他日本军厉害,咱惹不起,还能躲不起?”

几天时间,河的对岸就空寂得如一个荒凉阔大埋了无数棕色死谜的墓地。让村里人为此伤神劳心,牵肠挂肚。终于,在一个夜里,邻居老汉听见对岸有了声音。他起床蹲在门口朝着对岸望,眼前除了墨黑,仍然还是潮润的墨黑。夜气像雾一般裹着他。他听见对岸有杂沓的马蹄声和马夫的吆喝声。他很想听到说话声,可是没有,他知道,是马夫一人从哪儿赶着马群回了。他像寻找丢掉的钱包一样在脑子里寻找十三里河两岸哪儿有更好的养马场,哪儿有牛羊没有踏过的荒草地,可终于没有找到一块能让马群一去几天的场地。于是,邻居老汉生疑了。

他在河边蹲了一夜,衣裳像洗后没有晒干一样潮。天有些浅浅亮色时,邻居老汉看清了,对岸的十七匹东洋马少了两匹。余剩的十五匹马有一头拴在槽头,离马群远些。这匹马细看时有些青色,左后腿上缠满了白纱布,就像吊起一个弯弯的白柱。还有一匹,个头不高,一只眼被纱布糊了。马夫不在,也许还睡着未醒。邻居老汉在河边蹲着看清了这些,从心里生出了一丝一丝的凉气。

随后,就有消息传来,说后山被日本军的一支马队扫荡了,烧了三个村庄,二百一十多间房子,死了十九条人命,最小的刚生下来三天,一刀捅进去,连哭都没有就死去了。

“爹,饭冷了。”

“我思量着……”

“啥?”

“思量着……该不该给那马夫送几棵白菜……”

吃早饭时,邻居嫂子特意给公公烧了一碗白面疙瘩汤,汤里的面肉团儿像耳朵垂儿似的,均均匀匀,沉了半碗。他接过面汤,放在院里石桌上凉着,热气香喷喷的就一线一线摇着升在空中不见了。长大了的花狗,卧在石桌下,蓝莹莹的双眼,盯着蒸腾的雾腾腾的热气,嘴角外就静静地流出了两滴口液。

邻居老汉只吸烟。地上积了一堆烟灰。

邻居嫂子听了公公的话,默默地怔着。

邻居哥端着饭碗从屋里冲出来。

“爹,你疯了!”

邻居老汉最后把烟灰磕掉,把烟袋收起来。

“白菜能值几个钱?”

邻居哥把流出来的饭用舌头舔了。

“不在于白菜……”

邻居老汉端起了放冷的面汤。

“我知道不在白菜!”

邻居哥不再吭声。

邻居嫂走上来。

“爹,村长私下传话,让一家交一双布鞋,给和日本人打仗的队伍穿。”

邻居老汉回过神来。

“你做吧,咱家交两双新鞋。”

邻居老汉仍要去给马夫送白菜。

他不想让村人们知道,就在门口静静坐了大半天,又坐了小半天。十三里河水比起夏秋两季,明显小了许多。几丈宽的河面,平静得如没有水的流动;那微小的水响,也如同流泪一样听不见声音。干了的那部分暗红色的河床上,粉红色的鹅卵石就像女人的奶头儿那样裸在天上。远处渐高的荒草原,呈出天空一样的灰白,毛茸茸的,又像一头老人的乱发。马夫的帐子,越来越显得低矮,被灰尘铺盖了颜色,就像两个卧在那儿的草庵。只有那马棚下的大马,依然地那么精神,依然地那么一色棕红,两排儿站开,就像京城宫殿的两堵围墙,永远地不变颜色,永远地神圣。从那儿,不时有温暖的、橘黄色的马粪的味道压着河面很硬地走过来。这边,也不时有不是固定气息、不是固定颜色的村落的混合味道温柔地飘过去。邻居老汉闻到那马粪的气息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很温和。

到了日已明显西沉时,邻居老汉在太阳地儿打了一个盹,当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大小、方圆、高低都十分合适的机会:马夫在河边给一匹马洗肚子。他想那马一定是卧在了马尿和成的泥地上。马夫洗马肚的动作十分自如,仿佛早上到河边洗脸。晒了一天的河水,被他撩起一串串温暖的、白哗哗的水珠。水珠落入河面,不断引出几个泛着红光的水泡。

邻居老汉看着马夫,他想马夫在日本国一定是个马夫,不然他不会这样爱马;再或,也和邻居老汉一样,是庄稼人,要不也不会这样对畜牲一味地儿女情长。邻居老汉回去拿了两棵又大又结实的北方大白菜,一手提了一棵,就像提了两个白亮的人头一样,心里急跳着朝河边走过去。到河边时,他心跳得更厉害,就像被锁进屋里的孩子在猛地捶门,哐当哐当的声音车轮子一般从他的胸口轧过去。

四周没人。白云在天空很响地滑动。马夫撩起的水珠落在河面上就像落在铁板一样清脆动人。

邻居老汉在河岸站一会儿。

“哎——”

马夫抬起头。

邻居老汉把白菜朝空中举了举。

马夫怔着。

邻居老汉又举举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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