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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权略·权策:让廉洁也透明起来(5)

换句话说就是,我要“改革的中国”,而绝不要“文革的中国”!

2012年全国“两会”刚刚落幕,一个共识日渐清晰:改革只能前进,不能停滞,更不能倒退!《都市快报》为此采访了十多位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请他们畅谈各自所认识的开放改革、所憧憬的理想中国。

叶青代表说:改革的动力在于对公平公正的追求,对善良美好社会的向往;而改革的阻力在于既得利益集团的反对。周晓光代表说:改革的动力来自人们对于更美好的社会、更美好生活的不断追求,而阻力来自因制度缺陷造成的既得利益阶层不愿让渡既得权益……

赵林中代表说:理想中的中国应该是国家繁荣富强,社会公平和谐,人民幸福富裕,官员清正廉洁。李立新委员说:心目中的理想中国应该是老百姓的生活要比今天更有保障、更有尊严、更有幸福感——国家强大的同时,一定要能给百姓幸福和希望……

这“理想中国”的一切,要靠什么才能实现?答案是:改革,只有改革!前进,只能前进!

“改革”与“文革”,虽一字之差,却是霄壤之别。经历过“文革”苦难的人,没有谁愿意吃“文革”的二茬苦、受“文革”的二遍罪。任何一个脑子清醒的人,都不会认为“文革”的十年浩劫属于“理想的中国”。避免“文革”惨剧的重演,恰是当今中国人的重任大责。可是,你如果仔细观察,当今中国,却有太多的“愚氓”在怀念“文革”,把“文革”简直描写成“人间天堂”。

面对此般情势,我最想表达的是:拨乱反正,首先要在思想界进行;思想界的拨乱反正,首先要在领导干部中进行——领导干部思想的腐朽是最危险的腐朽,领导干部思想的腐败是最危险的腐败。

此时此刻,我真心期待:我们未来的“理想中国”,能让全世界都“羡慕嫉妒”但“不恨”!为了实现美好的“国家的理想”和“理想的国家”,我们必须顺应大势、走上大道,融入浩浩荡荡的世界潮流!让我们永远铭记孙中山先生为浙江“钱塘潮”所题写的名言: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一切前路,都是靠改革闯出来的

完成国家领导人的换届选举,2013年的两会降下帷幕。此刻,我的最大期望是,新的领导集体,能够带领全体公民,开拓创新,开启改革新希望。

一切前路,都是要靠改革闯出来的。否则,就不会有出路,什么路都是死路。没有改革,“中国梦”就是一句空话。改革要有新思路,改革要有新开拓,改革要敢于啃硬骨头,改革要敢于涉险滩。

有些直接而重大的改革,在本次两会上就解决了,比如撤销铁道部,就是实行政企分开的非一般的改革,可谓举世瞩目、让人称道。

还记得“发改委”的全称吗?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可不能忘了这里的“改革”二字啊!以改革为己任的单位,就应该带头改革。只有真正的改革,才有真正的发展。我们可以“边改革边发展”,不能“边发展边污染”。发改委自己也要转变职能,从一个角度看,就得减少微观管理——市场能管的,你就不要管,不要成天沉醉于审批审批审批;市场管不了的,市场无法管的,你就得管,尽管没有好处,也要认认真真地去管好。

有人会随口说一句话——“改革是找死”。必须清晰地看到“改革是找死”这句话之大谬。不改革才是等死、找死。

改革不能“孤掌难鸣”。改革就要琴瑟和鸣、全员共鸣。

改革当然是很难的。因为改革实际上就是拿刀割自己的肉。当然,这刀是手术刀,这肉是溃烂之肉,至少是肥厚得没有样子的赘肉。需要下定决心,不怕疼痛,坚决割掉“烂肉”利益、“赘肉”利益。伴随着30多年经济社会的发展,已经形成了新的、系统性的利益格局,产生了很多影响科学发展的体制和机制性的障碍——毋庸讳言,这其中有很大的政府利益格局,例如,过多的行政审批,就涉及部门的利益;污染严重、产能落后却淘汰不了,就涉及企业、官员和地方政府的利益……改革,就是要革掉这些影响科学发展的体制、为权力中人谋利益的机制。

改革,要“忠诚于宪法,忠实于人民”,要上重宪法、下重民生。宪法是最大的“顶层设计”,是政治体制改革的共识。把我国宪法一条条落到实处,就是让百姓幸福一项项得到兑现。落实宪法,就等于获得幸福,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尊重宪法,那么眼下一定要改掉劳教制度。列席全国政协会议的最高检新闻发言人、办公厅主任张本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劳教改革的相关措施很快会出台,会有相应的司法解释。至于改革的方式是停止使用、修订完善,还是全面废除,张本才没有谈到具体的司法改革方案。而全国政协委员、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副会长朱征夫,则在时隔十年之后,再“轰”劳教,强调“限制人身自由必须遵守宪法”。他直指劳教的制度之弊:“长时间限制人身自由,就应该走审判程序。但劳教没有审判程序、没有辩护和回避制度。决定劳动教养的人,按理是由公安、教育、劳动部门组成,但实际主要由公安决定,无法做到回避。”代表委员履职,就要有这样的为改革呐喊的勇气。

改掉劳教制度,是大势所趋,是大众期待,不要再拖了。

改革可以谋定而后动,而不能“谋定而不动”。

任何改革,都不能老是“稳妥”有余、“积极”不足。

加大民生投入,是共享改革发展成果的必然选项。保障和改善民生,“让群众得到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让老百姓的生活充满阳光、尊严、幸福和希望”,这样的“中国梦”,都需要通过切切实实、扎扎实实的改革再改革,才能真正得以实现。

不触动根本利益的改革是伪改革

北京要开始对出租车行业进行一揽子改革了。一段时间来,京城市民出行打车难,而出租车司机则是赚钱难,这对矛盾已然成为北京的“城市病”。这次北京市的改革,让固化的经营权流动起来,由无期改为有期,经营权不再是终身制、铁饭碗;而且此次价格调整,政府禁止企业涨份子钱,要让利益真正掉入出租车司机的腰包。

各地的城市出租车,几乎都有一个由来已久的通病:公司化经营,“份子钱”沉重,吃力的不赚钱,赚钱的不吃力。大头被有关部门和出租车公司拿走,最辛苦的一线司机收入少得可怜。这背后有深刻的体制机制原因:从大集体、国营化演变而来的制度安排,使计划经济、权力经济的影子很难彻底脱光。

北京一位作家曾说:“出租车本是不错的行当,可是有位司机亲口告诉我,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吃过肉了。当我们经过一片豪华住宅区,他这样感慨:这里的大楼越建越多,为什么我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艰难?”作家对的哥的感慨发出感慨:中国市民阶层的生活正日益艰难,沉重的税负、昂贵的房价、日益上涨的物价和微薄的工资,人们就像风箱里的老鼠,左右为难,举步维艰。

出租车并不是没有市场,而是很有市场,每天每个城市多少人在焦急地等车!正规的出租车运行有问题,成了打车难,大量的黑车就应运而生,有的城市黑车占到三分之一。北京同样存在很多黑出租车,市场有需求是明摆着的。但自1993年至今整整20年,北京市出租车数量竟然一直没变!出租车公司长期垄断经营权,以坐收份子钱为第一要务。这些严重的问题,都需要真正的利益改革予以改变。

在我们的制度安排中,是不放开个体出租车经营许可的。3月份我去了一趟台湾,对台湾计程车打车叫车之方便,感触很深。台湾出租车管理运行模式跟大陆大不一样。我有意识地与一位司机聊他所从事的行当,大致明白他们的管理方式,最核心的,其实就是一个“个体户”的干活。新司机需要挂靠合作社、车行或公司,开满五年后可以申请个人执照,对于个人执照要求较高较严,比如要看你是否有不良记录的情况等。至于挂靠性质的计程车,每月也只需缴纳一点“毛毛雨”般的管理费。

出租车是“个体性”最强的行当,为什么不放开个体出租车经营许可权?由此也可见改革之难,可见“利益再调整”之难。

真正的出租车行业改革,一定是要触动各种权力利益的。不触动其根本利益的改革是伪改革,用网友的话来说就是:一切不触动根本利益的改革都是耍流氓。

申报第一步公开第一步

谁需要将自家财产向公众“老实交代”?官员。这是民主政体中的国际惯例。一个追求民主政治进步的国度,就不能放弃这种监督手段。在新疆阿勒泰,55位副县级干部首次“财产申报”,分为公开与秘密两块,公开部分网上公示。

尽管没有一人在“收礼”方面填报比“零”大一点的数字,可整个制度行为是一种进步,因为这是官员家庭财产申报所迈出的第一步,也是部分申报数据公开所迈出的第一步。官员早先的“收入申报”与这回的“财产申报”,是不同的概念;内部填报与对外公开,各是一回事;当然,真实申报与部分瞒报,亦有很大区别。

我国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收入申报”之规定,早在1995年就出台了,那实际上是很简单的“干部本人年度收入内部申报”,一纸表格就可“搞定”,填了交上去就完事了。这么多年来,你听说过官员因“收入申报”而露出马脚、被查下马的吗?这种“收入申报”,并不涉及家中实际财产是多是少,也不将数字公开而接受公众监督,所以只属于“自娱自乐”的范畴。

贪腐的官员,肯定不喜欢“如实申报全部家庭财产”。你瞧,我国台湾地区前领导人陈水扁,就没有如实申报巨额财产。谁都明白一个官儿的“收支账”并不难算,也晓得财产“超额部分来历不明”意味着什么。一些地方官,对GDP之类的数字喜欢“注水”予以扩大,因为这个“注水肉”是“卖”给上头的,并且很容易因此“数字出官”;可对于自个儿收入与家财的“数字”,只会往“缩水”方向努力,所以对于“收礼”即使有也不会写。这里两个相反的方向,都说明了对官员监督管理之难。

有学者清晰地指出:实践证明清官反腐行不通,重典惩腐行不通,运动反腐行不通,要靠制度反腐,“如果制度不科学,反腐也不行”。从一定意义上说,相比于惩治腐败体系,预防腐败体系的建设更不容易。在操作层面,惩治是个体突破,而预防是整体上要突破。至于官员申报财产,当然两方面意义都有——或查已有之腐,只要从中发现线索;或防将有之败,要让官员不敢伸手。如果财产申报制度止于“自说自话”的填报、“若隐若现”的公开、“不了了之”的查办,那么,这个制度就有缺陷,依然无法真正反腐防腐。所以,有了“第一步”之后,还需第二步、第三步……

美国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曾说:“权力永远意味着责任和危险。”这是对权力的真理性认识。可是,有些权力中人已经习惯于让权力意味着攫取与安全、享受与舒服;所以,制度性的“危险供给”对权力官员来说是必须的。那么,这就得看是否真有贪官因财产申报而落马,是否真使官员因害怕申报而求廉。否则,就难以带来最大面积的清廉之晴空。

一步一步来

从2012年8月1日起,江苏淮安将对市、县两级拟提拔乡(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实行财产申报公示。同步公示拟提拔干部的财产,而不仅仅是公示一个名字、一份简历,这当然是一个进步。

干部财产的公示,不仅仅是公众的普遍要求,而且是现代政治文明的基本要求。偌大的中国,那么多干部,目前如果想“一刀切”、统统都公示财产,这还真不现实。那么就一步一步来,让有些地方先施行起来。

淮安要搞的财产公示,主要包括:房产、车辆、投资、存款和债务,及其他需要说明的财产情况。而财产公示的内容只在内网公示,暂不对公众公开。这是有限的进步。但无论如何,“在内网公示”也比一点都不公示要好。在镇江市丹徒区,五年前就开始建立申报制度,他们打算,最快在今年年底网上公示,外界也可以看得到。是的,既然可以在内网公示,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完全向公众公示呢?

大凡心中有鬼,才不愿意公示。腐败的获取、灰色的收入弄多了,自然就不想不愿公示了。

这里必须看清楚两个概念:“财产申报”与“财产公示”,这两者基本上是两回事。“财产申报”早就有了,完全是内部循环,它如同一根“老油条”,每年形式主义地填一张表格交上去,反正也没人细看细管。“财产公示”则大不同,那是要给公众看的,换句话说,那可是给“眼睛雪亮”的群众看的,你只想形式主义地填个数字给老百姓看,那可不容易蒙混过关。

公示的本质是监督监管。没有公示,就没有公众的监督;没有公众的监督,在内部循环的所谓“申报”就没有多少意义。

不要忽视公示、公开的力量。这从河北馆陶县29岁的代县长闫宁身上看得很清楚:未到而立之年的闫宁,三年里获四次升迁;他出身于官宦世家:父亲曾经当过永年县府办副主任、县供电局局长,近亲中有两个厅级干部、三个县级干部。这个新任代县长29岁的年龄一公开,公众和舆论就哗然了。搞笑的是,当地政府有关人员称新任代县长的简历是机密,不便公开,而且由于电脑故障已找不到其任职记录。这样的遮遮掩掩,让公众更加愤怒,质疑声更为强烈。最终,这个代县长只得“因健康原因”向组织部门提出辞职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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