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拼尽全力的跑着,到底是被江岳拉住了,掉转头,往前冲了丈许,方停下来。面上豆大的汗珠,江岳大口的喘气,稍稍稳定情绪后,跳下马,拿着苍鸿剑,转身走了十数步。
往下一看,见不到底的悬崖,江岳感到冷气窜上来。他为自己感到庆幸,不是刚才的意识,怕是早就摔死在山崖下。
江岳趴在地上,尽力的看的更远一些,他希望发现他可以下去的机会。可是一无所得。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姑姑说的断崖不是在这里,但方圆千里,只有这里是悬崖。
江岳站起来,抽出苍鸿剑,将剑鞘缚在马鞍上,将马感到深林中,然后回转到悬崖边。坐下来调息片刻,喝水吃干粮,然后站起身,跳下悬崖。
刚才还怕的要命,这会儿竟往下面跳去。人的反应再快,也不如下坠的速度,何况山崖低端有吸力。凶多吉少的江岳,在他跳下去的第一时刻,双手握剑,奋力插向悬崖。
他的身子继续下坠,宝剑往下滑动,岩石一道剑痕往下。终于,宝剑停止滑动,稳固在峭壁之上,江岳死命的握住剑柄。他为自己的这个愚蠢的举动感到后悔,现在他没有力气,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松手,然后坠下万丈悬崖。
此刻,他才发现,一身武功也会有无用之地,人在大自然面前就是小丑。
江岳一个秋千,在空中翻个筋斗双脚立在剑柄上。这一个动作后,他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只得用双眼在峭壁上寻找着。
可能会寻到落脚之地,毕竟这已经离山顶有五六十丈的光景,只有找到落脚之地,才能够有充足的休息,才不至于立即掉下去。
在这片云雾之中,看到的范围只有一尺五。峭壁上根本就看不清楚。江岳想到放弃,虽然他的双眼睁得很大,还在努力地寻找着。可除了云雾,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
江岳知道自己活不成,他想要回忆许多,在他即将逝去生命的时候。可是他的脑海里又有什么可以值得回忆的。对于一个放弃的、绝望的人来说,回忆的不仅仅是绝望的事物,往往相反。江岳想到了姑姑对他说的项英在冰海和姑姑在天雪山的事。将这两件事合起来,江岳明白了些许。
他明白,但没有任何的选择,他即刻停止任何思考,全身尽可能的放松,这样,他聚集了一些能量,支撑他在剑柄上站的更久。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他发现自己的体力有了很大的恢复。
忽然间,他似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峭壁。在到达峭壁之前,他竭力的翻了一个筋斗,使他避免与峭壁直接相撞。
时间把握的很好,力道用的也合适,更宝贵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始终没有丝毫的松懈,注视着峭壁的任何一个地方。在那个筋斗打完时,他终于看清楚峭壁。即使他的身子已经坠下五丈多,他也落在峭壁上,他的右手抓在突出的岩石上,左手因为受到峭壁的撞击,完全失去知觉,成了累赘。他的双脚站在稍稍突出的岩石上。
他就像蝙蝠一样,整个人贴在峭壁上。
幸好是背贴着的,如此,他的眼睛还可以活动。
江岳往右一动,整个身子就扑在峭壁上;然后同样动作,同样的方向……
江岳惨叫一声,他跌进一个洞窟里,在乱石中滚了十数丈。除了双手护住的头颅,其他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从出生到现在,江岳第一次感到什么叫作痛。
这种痛痛彻心扉,但江岳还是发出笑声,他庆幸自己还活着。就算是遍体鳞伤,没有食物没有水,哪怕只能活一天,痛苦的活一天,他也愿意多活一天。
他没有在地上爬行,而是站起来,拖着一条要断不断的腿,艰难的、痛苦的向前走了。
漆黑的山洞渐渐变得白亮,也变得寒冷。江岳身上的疼痛渐渐的轻了,可是寒冷,比疼痛更让人不能忍受。在那黑白交替的一线,苍鸿剑就插在那里。江岳抬头一看,头顶上有一个小洞,大小和苍鸿剑一样,便不再疑惑,抽出剑,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
“冻死在这洞中也比摔下万丈深渊强。至少我能有一具完整的尸首。”江岳这么想,也就这么做,越走越深,他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也不知道他走了多远,只是忍着饥饿,忍着寒冷,由拄着剑走,到朝前爬行。
他还能够动弹,还没有死,可是寒冷的洞中,刺骨的寒风吹来。好不容易爬行了三丈,被风一刮,回退了十数丈。
江岳望着没有尽头的山洞,没有叹息,没有怨恨,稍加休息后,站起身,继续前行。虽然只有八岁,但是他的毅力超过了所有人。
只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好母亲、好家庭、好姑姑、好叔叔,加上一个自信和自恋的自己。
贺霸天挤出笑容,对龙威说道:“龙帮主,江湖中了毒翊,哪有不死的,这定是江湖的传言,至于项英,他……”
龙威打断他的话,喝道:“现在武林中都知道江湖没有死,就算他中了毒翊,也被人救活了。你的第一件事办的不错,可是第二件,办的很差,毕竟江湖没有死。”
“小人问一句:龙帮主说江湖未死,可否见过他?”
“你可亲眼见他死了?”龙威反喝道。
贺霸天道:“没有,龙帮主如此说,我也只能禀明,两件事我办的……”
龙威道:“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尽了全力。我也只想要你一个人的命。”
龙威话没有说完,他往左一闪,避过贺霸天的毒翊。继而一掌打出,贺霸天十指伸出,竭力挡来。
一指便可通天,十指更加了得,但是这一招杀人于无形的武林绝技,在九霄龙吟面前,宛若鸡蛋碰石头。
贺霸天被龙威一掌,打退十五六丈,一个亭子粉碎,贺霸天的身子还在往后退,跌破围墙,之后跌退数丈,落在庄外的一棵柳树下。浑身是血,早就断了气。
龙威等贺霸天跌在地上,摇头道:“不想你的武功这般差劲,这招九霄龙吟仅仅发了三成的功力。”
在场人张口结舌,望着龙威,双腿不断颤抖。贺霸天的功夫何等了得,项英不是对手,江湖不是对手,可是龙威,简简单单的出手,只出了三成功力,就将这位武林成名的人打得全身血管尽断,死于非命。
也就是转眼的功夫,这些人中只有一百多人站着,其余的人跪在地上,不断地叩头,请求加入天剑门。龙威对于类似这些人的伙计,从不拒绝,因为这些人在江湖上,也是有些本事的,稍加训练,其中有些不用训练,就能成为云龙铁骑——这支无坚不摧的骑兵。
龙威很得意,他带着随从他的人走出贺家庄,才走出不到一半的人,便有十数人一声惨叫,随后一个人落在路中间,和龙威隔了三丈有余。
看到这个人手中的冷血剑,龙威的眼神由无所谓到傲慢。
“武林中说的冷血剑易文,就是你吗?”龙威问道。
易文答道:“是。”
龙威道:“听说你是杀手,但从不杀人,可是你没有一次让委托人失望。”
易文道:“是。”
龙威道:“这是为何?一个杀手,会不杀人。”
易文道:“因为他们不能够称作人。”
龙威哂笑道:“看来你比江湖更高尚,他除了杀人,什么都不杀,可是你连人都不杀。”
易文道:“我不杀人,但我杀你。”
龙威道:“价钱是多少?”
易文道:“杀你不需要价钱。”
龙威不解,忙问道:“这是为何?”
易文道:“你——人人得而诛之。”
“可惜你不能如愿了,因为你根本杀不了我。”龙威道。
易文道:“我不知道是否杀得了你,我只知道我今天就是找你的麻烦。”
“你还懂得知难而退,保全性命。”龙威笑道。
易文道:“不错。”
易文抽出手中的剑,没有动手,龙威便道:“我若不用剑,是瞧不起你。”
“我孤陋寡闻,第一次听说你会用剑。”易文道。
青光闪过,雪吟剑在龙威的手中。
龙威已经出招,易文出手比他更快。
宝剑配英雄,两个人都配得上他们手中的宝剑。飞舞的宝剑,荡起的剑气,生出的剑花,将两人笼罩在剑中。前人所说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便是如此。不过多时,他们过了七十余招,打成平手。
龙威不再小瞧这个男子,或许他从未小瞧过这个人,只是此刻他另眼相看。
剑随人意,龙威将剑一荡,随后一招月里婵娟,易文变招,在他之前,将他这招极为诡异的剑法挡住。龙威不由得大惊,龙威自创的剑法中,这一招实在是到了极致。
龙威不得不往后一跃,离开三丈,落在地上,易文已经上前,发出剑招。龙威不与他交锋,闪避着。他的轻功比易文的剑法快,亦不是易文的轻功所能比得上的。
易文不再跃起,他的对面出现一个人,一招剑法将龙威逼向自己,他的剑也出手。两个人的剑法配合到极致,将龙威困在剑招中。
弃剑,随后一招鲤跃龙门,龙威冲破剑网,落在众人前面,很难想象,这位轻功登峰造极的人的衣裳也会被剑气划破,破烂不堪。
龙威站定,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左边易文,右边丘兰。龙威想说话,可是没有开口,一阵风吹来,一个人落在两人中间。
是江湖。亲眼看到这个人,龙威才彻底相信凤小杨所言非虚。
“为什么要杀贺霸天,他是我们要杀的人。”丘兰等江湖落在地上后,质问道。
龙威道:“你要为项英报仇?”
“我也要报仇。”江湖道:“如果不是被高人所救,我只怕死在他的手中,我本要手刃他,可是你?”
龙威道:“你们不是来找我的?”
江湖道:“还没有到找你的时候。你不要忘记项英的那句话。”
龙威道:“他说过很多话,我不知道是哪一句?”
“龙威,或许是我要杀的最后一个人。”江湖道:“他死了,他的愿望我们会帮他完成。”
龙威笑道:“有种,我在天剑城随时恭候。”
丘兰道:“我谢谢你的纵容,如此轻易放过我们。”
龙威道:“我要杀谁,他就得死,只是我不想轻易的让你们死。”
江湖道:“不懂。”
“这个世界上,还需要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不希望我得到天下后,天下的人都是没有骨气、没有进取心的混蛋。”
龙威说完,带着他要带走的那群人,往天剑门行进。江湖等三人,走进贺家庄,寻得三匹马,离开庄子,等到了他们拴马的地方,换上他们的马,往至尊府而去。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贺霸天就是个混蛋。”众人面前,龙威的脸色很难看。难得见他发一次火,不经常发火的人,发起火来,是可怕的。
“所以我就把他给杀了。”龙威继续说道,在他说话的时候,别人根本只有沉默。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一个警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这样。”龙威道:“和他交易,如此丰厚的条件,他竟然连江湖都杀不了。另外我怀疑一件事。”
龙拳等龙威把话说完,开口道:“父亲认为项英也没有死?”
龙威道:“他还活着,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活着。”
龙泽道:“他已经死了,如果不死,江湖怎么会替他报仇,而且我们的人也看到项英死了,埋葬的时候也知道。”
木仁轩道:“公子不要忘记,我们派去监视的人已经死了。”
龙泽道:“木堂主,我们的人死在贺霸天的手里。”
“贺霸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只有把他杀了。”龙威道:“但是,项英的尸骨我要见到,你们好好去做。”
龙泽道:“孩儿前去。”
“你就要成婚了,前去不宜,这件事要交给另外一个人去做。”
陈军道:“帮主说的是秋霜?”
“没有人比秋霜更适合这个角色,我想他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木仁轩道:“帮主,要不要加派人手,卑职担心秋霜……”
龙威道:“既然你担心他,我就给他一个助手。龙泉,你觉何人前去合适?”
龙泉道:“小苏。”
“五十天后,项英的尸骨必须运到天剑城,云龙铁骑两千随行。”
龙泽首先退下,大殿上,又有新的计划。
一个计划的实行,就有一份收获,天剑门的成功就是如此。他们不再心急,而是蓄精养锐。能够在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出动虎狼之师,天下便是唾手可得。
天剑门的人,云龙铁骑的实力强,可是堂主、阁主,虽然名声显赫,武艺倒是平常。龙威心里清楚,便在短暂的几年里,让他们好好修炼武艺。能够创制数十种武艺交与手下练习的,武林中只有龙威。龙威为了他的霸业,所做出的,都是值得的。
联想到龙瑞,龙威的心里很不愉快。他失去李贵清和曼涯,心中很痛,可是龙瑞的死,对来来说打击更大,那是他的亲兄弟。
仇恨在龙威的心里,早已成为云烟,他只有别人对他的仇恨,而不会去仇恨别人。一个站在最顶峰观赏天下的人,又怎么会有仇恨?龙威现在觉得最大的事就是让他的两个儿子成亲,让大孙女龙娟寻求青梅竹马的恋人。排在后面的,才是争夺天下。
五个儿子和那么多的部下,足以帮他去争夺天下,他活了五十多岁,有了如此高的地位,有了人人向往的武艺,还有什么要去追求的。那么,他该为自己的儿孙们的幸福着想了。
在万人朝拜的时候,龙威想到他的对手,他现在唯一的对手,他把项英当做死人,虽然还没有最终的确定。但是江湖没有死,可以说江湖不会剑法,也不知道怎么去修炼玉箫吻剑。可他的造诣和处世的原则,告诉龙威,这绝对能够成为对手。
龙威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他还担心一个人的存在,这个人就是江湖。没有人认为江湖可以取龙威的性命,包括江湖自己在内。可龙威的见识,必将有他的道理。身在其中,能够置身其外,有几人做得到,龙威便可以。
上次失败的经验让他变得更加谨慎,他感谢万年青,感谢至尊,没有他们,自己又怎能够有如此高明的见识。除掉江湖,是他的一大愿望,而龙泽的婚事,更为迫切。
龙泽不敲门,直接闯进凤小杨的房间。这位美女正在梳妆打扮,对龙泽的闯入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再过三天,自己就是他的人,又有什么不能够去面对的。
非但没有受到惊吓,凤小杨从梳妆台上拿出一枝手工制成的牡丹,笑道:“龙泽,你觉得我和这朵牡丹谁更美。”
龙泽笑道:“这个……这个我实在不知道。”
“讨厌。”
龙泽道:“父亲说,今天下午,你同陈叔叔、木仁轩一起到扬州竹轩堂去——为了三天后的婚事。”
凤小杨道:“龙泽,你不觉得我是在欺骗你吗?我是在和江湖赌气,或许,我根本就不爱你。”
龙泽道:“这不是我要考虑的,我喜欢你就够了。虽然我的年纪比你大很多,可是爱情不应该有年龄的限制。”
凤小杨道:“也就是说我变成丑八怪你也会娶我,因为你是喜欢我的。”
龙泽道:“那样的话我不能娶你,可能你会觉得我很虚伪,我要脸面。不错,因为我是天剑门帮主的公子。”
凤小杨道:“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不想有任何的毁坏。因此,你会娶个美丽的新娘。我一点也不会后悔嫁给你,因为我可以得到财富和地位。”
龙泽道:“你不是追求财富和地位的女人,为什么?”
“人总会变的。”凤小杨道:“我也只是人。”
凤小杨打扮好,挽着龙泽的手,去给龙威请安。在半道上,她睁大眼睛,确切的退了两三步,脸色变得很难看。
龙泽也吃了一惊,能够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天剑城的人,何等的胆大。而且平安无事的闯进来,没有惊动任何人,足见这个人的本事。龙泽不得不大吃一惊,最重要的归于这个人的脸实在是太难看。别人看见,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呕吐。
鬼见愁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努力睁大,可还是在一线之间,他驼着背,用脏兮兮的手指着凤小杨,说不出一句话。
凤小杨看着这个奇丑无比的人,倒也不厌烦,而是抛去一个媚眼。龙泽很不高兴,便恶狠狠地说道:“擅闯天剑门,是要死的。”
鬼见愁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有胆闯进来,他又怎么会在意生死?
凤小杨死死地盯着鬼见愁的手,想从他的手上看出一些什么,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当她注意这双手的时候,鬼见愁似乎意识到什么,将脏兮兮的手垂下,人也跟着上前。
一掠上前,龙泽和凤小杨根本反应不过来,当凤小杨被鬼见愁抓住后,连尖叫声都没有,便被带到庭院中。
龙泽随后跟去,只盏茶功夫,便被甩下二十余丈。龙泽眼睁睁地看着凤小杨被抓走,愤恨之心溢于言表。一声怒吼,奔向大殿。
去不过十数步,部下都朝着城外跑去,显然,他们发现了鬼见愁。
对于这个闯入者,他们毫不留情。龙泽也明白,故意放鬼见愁进来,却决不让他出去。
无论你的轻功多高,进入天剑城,插翅也南飞,何况还带着龙泽的未婚妻一起离去。
龙威的速度比谁都快,他所在的位置也是鬼见愁出城的必经之路。
鬼见愁停在那天,左手抓着凤小杨不放。几乎所有的人都立定后,鬼见愁方用右手伸进破旧的衣服里面。但他的手出来的时候,围住他的人倒了六十多个,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毙命,他们的双腿,都有一个小小的石子嵌入。
与夺命十三刀和寒梅谥如出一辙,威力却更大。凤小杨惊恐的眼神变得惊起,她不敢相信却不能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而会这武功的,竟是一个面貌丑陋无比的被所有人鄙视遗弃的人。
龙威看着属下倒在地上,方笑道:“好武艺,只不过这般武艺,也要留下我的准媳妇,如此,我可以让你活着出去。”
一个哑巴,在这个时候,竟然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说话的声音,根本不是人的声音,是鬼在说话,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这种声音,但这个声音存在,并且人听得懂。
鬼见愁微微点头,然后说道:“我想问这位姑娘几个问题,然后再做决定,龙帮主可否同意?”
龙威还不曾说话,头也未点,鬼见愁便对凤小杨说道:“凤姑娘,为什么要嫁给龙泽?”
凤小杨答道:“因为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鬼见愁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喜欢的人明明是江湖江少侠。”
凤小杨杏眼圆睁,淑女闻名的她竟勃然大怒,吼道:“我在他心里,只是次要的,丘兰才是第一位。”
鬼见愁被她的态度吓得一怔,凤小杨随后缓和语气,说道:“既如此,我又何必在意他,龙泽喜欢我,嫁给他有什么不好?”
鬼见愁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江湖的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凤小杨道:“绝不相信,因为我了解他比对我自己还要了解。”
鬼见愁叹息一声,说道:“但愿你没有错,可是你大错特错。项英活着的时候,我见过他一面,他告诉我,他的兄弟会遇到麻烦,而麻烦就是他和她最爱的女人分道扬镳。”
凤小杨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鬼见愁道:“你永远不愿见到的人,因为我今生的目标就是”
鬼见愁说到这里,停下来不语,凤小杨没有追问,龙威却喊道:“是什么?”
鬼见愁极不情愿地看着凤小杨,他在注意着这个女人的心里变化,他在忖度这个女人对江湖的真实态度,于是他说道:“和江湖一决生死。”
龙威道:“你的身手,江湖一定会倒在你的脚下。”
凤小杨闻言,笑道:“朋友,我得谢谢你,如果你杀了凤小杨,我叫龙泽给你五十万两黄金。”
鬼见愁道:“当真?”
凤小杨道:“江湖远远不止这个价,但我只开的起这个价。可如果你加入天剑门,帮主会很高兴,会让你荣华富贵。”凤小杨说着,看着龙威,提高声音,说道:“爹爹,凤儿说的不错吧。”
龙威看着他的准媳妇,开怀笑道:“我可以考虑。”
鬼见愁道:“我叫鬼见愁,鬼见了都发愁,你们也不会欢迎,所以我得离开。”
“让他走。”龙威说道,他的手下就让出一条路,包括他自己。龙威面对诸如此类的人,从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因为此前不久他就吃了项英的大亏。
鬼见愁等龙威发话,双足点地,往前一掠,飞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