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正气的男子,就是张行善。他此时穿了一身警服,更加显得非常威武,他向我父亲点头致意,“宁先生,我有些问题想和宁同学单独谈谈,和本次事件有关,不知是否方便。”
父亲有点狐疑,但仍旧起身离开,“没关系,但我希望简短一点,毕竟我女儿受了伤,我不想影响她休息。”
张行善应了声,随后在椅子上坐下,脸色顿时变的非常严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记录本,说道:“宁同学,你明明不是哑巴,但是你却总是不说话。你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却像是会些法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经过了今天下午这一场可怕的遭遇,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谈谈。”
我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以前也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是否有神我仍然不能确定,但是我却深深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超出我们理解范畴之外的东西。”
原来从今年六月开始,几乎每周都会在福利院丢失一名儿童,儿童有男有女,年纪也从婴儿到十岁不等。怪异的是,这些儿童都并非正常人,而是因为身体有各式各样的残缺,因而才被父母抛弃。虽然以前也有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拐卖儿童的事故,但是当时被拐卖的都是正常儿童,谁会要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小孩呢?
经过警方调查,发现丢失残疾儿童的情况在本市有限的几家福利院都有所发生。丢失的日期集中在六月三十与七月二十九这两天,据统计,三家福利院一共丢失十五名残疾儿童。
张行善翻了翻手中的记事本,“根据调取监控录像,终于发现这三所福利院里的住院医生有重大嫌疑。然而这三名医生都矢口否认,无论我们如何审问,都坚决不承认自己拐走了儿童,更加不肯透露这些儿童的下落。一直到我们对他们展示了监控,录像中的确是他们三人带走了这些儿童并将之交给一辆白色面包车,这三人陷入沉默,死不开口。”
此时大约有六点左右,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父亲没有打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而是仅仅拧开了我床头的小灯,房间里只有我和张行善所处的这块是明亮的,其他依旧被黑暗笼罩,这让我有个错觉,总觉得另外两张病床有人躺着。
“有残疾的儿童……”我不由自主轻声念道,张行善诧异道:“你说话了?你知道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为这些残缺儿童而难过,天生的残疾,后天的抛弃,最后竟然还失踪,这算是怎样的恶报?
张行善苦笑道:“但是即使有监控,也在追踪这些面包车到某个郊县之后,就一起失去了踪迹,再也不知道这些孩子的下落。这三名医生不久,也在拘留所里自杀身亡。我接手这件案子之后,开始调查这三名医生的背景,发现他们都是家世清白的普通人,医科大学毕业后就在福利院工作,至今已经有十多年。不但人际关系简单,经济上也绝对没有需要拐卖儿童的必要。”
窗外突然起风,秋天就是这样,即使白天还带着暑气,太阳一旦落山,那股萧瑟的寒意就开始蔓延,看着我微微一颤,张行善立刻起身关窗。
随着深入调查,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原本并无信仰的三人,在今年初春开始频繁出入庙宇,听他们同事说,这三人的家人中有人患了难以治愈的绝症,作为医生的他们深知治愈的概率极低,因此开始求神拜佛。
张行善的手提电话忽然响了,他随口应付了几句便挂断,苦笑道:“没有办法,做我们这行的有上班没有下班,我女儿催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