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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谷狂潮

公遐见沿途山势奇险,已然翻越了两处峰崖。暗忖:人都利令智昏,昧于情理。豹子不是猿乌,这等险峻山路,人须攀萝峭壁,援升而过,昨夜逃豹岂能飞渡?猛瞥见朝阳斜射之下,路旁大树上伏着一只金钱大豹,另外还有一只小的似往上爬。四猎人已吓得纷纷倒退,各举刀枪弓箭,同声呐喊,作势准备。公遐自觉胆大,定睛一看,两豹均是死物。扬手一镖打去,噗嗤一声钉向树上,不见动静。试探着过去,再细察看,竟是两张新剥下来的豹皮张搭树上,远望和活的一样,实则有皮无骨,心中奇怪,本想不取,猎人已然拿起大的一张连声夸好,说是可得善价。公遐情知有异,不便劝阻。登高四望,只见山势险恶,微闻溪流潺潺,松风瑟瑟,空山寂寥,四无人踪。知道山民贪利,认为无主之物,不听劝阻,不如打发他们归去,免得撞见剥豹皮的人惹出事来,随对众说道:“我已认出地方,前面不远便是我好友家中。他山居清静,不喜外人登门,山中无多存粮,没法款待你们。蒙你等相送,现有一点散碎银两,你们拿去,买点酒吃。”猎人再三辞谢,方始收下,欢喜走去。公遐还恐对方由别处望见赶去。心想身旁带有几十两银子,可以为众解围。一直望到四猎人越过前崖,用长索缒了下去,始终不见人迹,方始上路。

公遐本不知马上少年住在何处,原是朝着此山深处随意走人,并无一定所在。人去以后,略一端详形势。暗忖:此山幅员甚大,峰峦颇多,更有不少森林阻隔,不知人隐何处,如何寻他?迟疑了一阵,忽想起那两张豹皮,好生奇怪,也许人在附近。好在天时尚早,不问何处,胡乱寻找过去。不时登高察看,只一发现田地炊烟立可寻到。主意想好,便一路寻找过去。上下跋涉,走了不少山路,到处山石牵确,崎岖难行,林莽纵横,荆棒遍地,越往前走路越难行,到了后来简直无路可通。勉强翻过山去,无意之中走往一条峡谷之内。初进去时,望见里面佳木繁荫,绿叶未调,两边崖上满是菊花,五色缤纷,灿如锦云。路虽不宽,但甚整洁。时闻桂花香味随风吹到。两旁的树多是粗达两三抱以上的松杉古木,行列疏整,华盖亭亭,一路绵亘不断。树上更有寄生的各种香花,其红如火,景甚幽丽,从来少见。暗忖:自来高人隐士所居,景多清丽灵奇,如无人住在内,怎会这等整洁?忙顺谷径前行,急于见人,沿途美景也无心情观赏。只觉树身高大,十九拔地直上八丈,有时见到半山以上还有好些异种菊花,枝叶肥大,甚是伟观。奇花开得格外繁艳,那开花之处均在崖腰一带,离地都一两丈,下半土崖整齐如削,不见寸草,也未留意。不觉走了好几里,谷径弯环,时遇歧路。

公遐初来,不知地理,本是乱闯,上来专择花树整齐之处信步前行,竟将途径走迷。后来发现前面谷径厌只容人,知道无意之中走入山峡缝中。前行无路,待要回身,忽见前面白影闪动,谷径越狭,菊花越多,秋光满眼,美不胜收。暗忖:此时中秋未到,九月里的彭泽孤芳怎得如此繁艳?只顾徘徊凝望,欲行又止。以为那白影是前面山崖上照下来的日光,也未在意。等到想起寻人之事,转身要走,忽听轰轰之声,宛如潮涌。定睛朝前仔细一看,那白光竟是一条洪流,由前面山峡缝里银蛇也似蜿蜒而来,相去约有一里多路。因那崖缝形势奇特,有宽有厌。身前这一段虽只三数尺宽,两边更有好些危崖怪石,犬牙相错。由此往前却甚宽广,形似一个葫芦。自己正走到葫芦的颈部,先被石崖挡住,这时才得看出,前面一段虽然较宽,地面上奇石森立,却是高低不一。尽头一段地势作一弧形,两边山崖再一交覆,更像是个大葫芦横卧地上。洪水发源之处便在葫芦蒂上,水由一个形似龙口的危崖洞内狂喷出来,顺着弧形峡谷往下飞泻。出口甚高,光景黑暗。中间地形下凹,吃怪石遮蔽,乍看还当日光由崖顶下射。等到中凹之处被水填满,狂涌过来,撞在沿途怪石之上,激溅起大小数十百幢水柱,这才看出那是刚暴发的山洪,望去直似一条又粗又大的白龙,周身银光闪闪,云雾蒸腾,蜿蜒高下,疾驰而来。

所到之处,沿途崖石纷纷崩裂,发出轰轰之声,震撼山谷,聒耳欲聋,威势极猛。就这停步回顾略一耽延之间,前面水头已越来越近,相隔不过半里多路,这一惊真非小可。一看回路,两边崖壁全都是个凹形,不是中部凹进,便是壁立如削,寸草不生;离地二十丈左右才有草木,许多奇松藤树都由上面崖石缝中生根,向外蜿蜒飞舞而出,蟠屈索纤,亭亭若盖,龙飞凤翥,不可名状。看去十分牢固,除非水到以前援向树上才可无事;偏生离地大高,崖壁又滑又陡,如何上法?知道这类山洪来势疾于奔马,多快脚程也被迫上。一面忙往回路亡命飞驰,一面向两边壁上察看,打算寻一斜坡先跑上去,等到洪水过后再打主意。这样虽然困于水上,进退两难,暂时还不至于送命,比较被水冲去要强得多。及至飞驰了一段,因见两崖花树都在半崖腰上,上面虽是高高下下参差不一,下面却是成一直线,整齐如截,忽然醒悟。那有花树的一带正是洪水淹没之处,花树下面好些地方并还留有水痕。看那形势,估计洪水来时至少深达十五丈以上。耳听身后水声越近。回头一看,前面水头直似一座水山,高达七八丈,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急迫过来,相隔不过一箭多地,方才起步之处已被洪水淹没。公遐还不知先前峡谷之内有一深凹,又通着两条沟壑,山水到此停了一停,等将当地填满,方始穿峡而过,否则早被追上,死于非命。

公遐见水迫近,心胆皆寒,用足全力如急飞逃。暗忖这条山谷又深又长,洪水转眼冲到,如何是好?猛瞥见前面不远悬着几条山藤,地上也散着大堆藤草山石,满地狼藉,尘雾蒙蒙,还未停息。原来洪水势猛,每一发动,整条峡谷齐受震撼,上面崖石常被震塌。那堆碎石本是上面崖角怪石,千百年来常受洪水震撼,年深月久遂渐分裂。当日水势更大更猛,还未到达,崖石已被震断,崩塌下丈许大小一块。崖旁石缝中生有一株多年老藤也被震断,随同下坠。这类多年生的老山藤,最大的比人臂还粗,前半盘绕危崖角上,被崩崖震断,连根拔起,随同下坠,根须太多,连枝带叶一大串,单是根部便有丈许方圆一蓬,前梢裹着大块崩崖裂石往下飞坠。后半根须恰巧压向一株突伸向外的老松枝上面,立被嵌在树桠之内。藤性坚韧盘曲,本来不易伸直下垂。也是公遐命不该绝,这盘老藤又长又大,生根之处离那崖石有十来丈远,吃崖石裹住,往下猛坠,直落二三十丈。中间老干震裂了好几处,又都折而未断。前面藤梢禁不住猛沉之势,山石坠地粉碎,藤枝却被扯直了些,悬在空中,带着极繁茂的经秋霜叶,仿佛一条十余丈长的锦幡随风摇曳,甚是好看。前梢断枝离地仅一两丈高下。公遐初来并未看到。此时亡命奔逃,耳听水声轰轰已由身后掩来,情急无计,哪里还敢回看,不问情由,就着前冲之势奋力往上一纵,相隔太高,轻功又不到家,相去还差两三尺,一把捞空。惊惧百忙中瞥见水光已映向崖石之上,方喊“我命休矣”,身子正往下落,忽听头上藤响,另一条长藤带着一团白影已箭一般射将下来,忽然急中生智,一把捞住,觉有一个重物擦手而过,虽被藤枝挡住,仍然奇痛非常,随听石块坠地之声。

原来那是一块尺许大的山石裹在藤枝之中,秋风一吹,脱了缠绕,带着残余藤枝往下飞坠,恰被捞住,成了救星。人也随同下坠,总算上面藤并未断,公遐求生心切,不顾左手疼痛,抓着藤枝猛力上援。这些藤枝全都互相纠结,公遐往下一沉,旁枝随同带下,只三四把便援着一根老干,哪还再顾疼痛,拼命往上援去。离地约有三四丈,脚底洪水已自涌到。吃水头一冲,连人带树立似打秋千一般凌空而起。公遐下半身被水懂得疼痛,山洪立时高起,人也随同藤枝飘向水上。经此一来。形势虽甚险恶,双手却有了攀附,危机已脱,晃眼之间平地深水十来丈,离那老松才只两丈高下。人被藤枝带住,斜冲出去,却有十余丈长一段。藤枝受水冲激,上下起伏,人却浮在水上,不曾下落。初意还想援着藤枝赶往松前无水之处,一面用脚打水,不令身子下沉,一面用力倒换双手往前援去。后见枝条太多,藤蔓多半盘曲,上面附有无数枝叶,将人挡住,无法再进。想换一根枝叶少的,刚刚抓住,不料那藤本来盘在一起,吃人抓住,水力又大,猛然一冲,立时将藤扯直,不但没有前进,反倒退了两三丈,差一点没被洪流冲去。耳听藤枝轧轧乱响,颇有折断之势。嵌在老松上面的藤根看去虽还牢固,无奈水力太大,下面缒着一个大人,树干不住摇晃,松根石缝时有大块石上下坠,落在水中咚咚连响,水花四溅,满脸都是。知道水力奇猛,左手已然麻木,难于用力,时候一久,难免被水冲去;又恐藤断松折仍是难保。忽觉下身冰凉,低头一看,衣裤已被洪水冲去,鞋袜全失,所穿夹衫也被水力冲破,成了数片,只剩半截挂在身上,残破不全。虽然抓紧藤枝,不致落水,前有乱枝密叶阻住,无法再进。

心正惶急,忽然一个浪头打到,身又随波而起,觉着肩上被重东西撞了一下,撞得生疼,“嗳呀”一声,几乎护痛失神,把手松去。浪过以后,偏头一看,原来左壁有一奇石突出,此时水势逐渐加高,相隔甚近,只是无法松手上援,身在水中,用不得力。方才浪来,只一伸手便可攀石而上,无如事前不曾发现,良机已失,再想攀援上去已是难极。浪过以后,水势下落,相隔更高。正自悔恨失望,忽听前面响了一下,身子吃水一冲,又倒退了两尺。原来藤根已由松极挤过,本是下坠,眼看被水冲去,幸而老松下面还有一块怪石,将藤根挂住,差一点便无幸理。看清形势以后,不由吓了一身冷汗,知道形势越发险恶,藤根先嵌松桠之内,尚且禁不住水力冲荡,现被石崖搁住,空出半边,焉能持久?除非再看浪头打来,和方才一样,涌近头上突崖,或者还能有救,否则就算藤不能落水,手先支持不住,早晚力尽精疲,送命了事。心念才动,闻听藤根与山石磨擦之声越厉,那长约十余丈的藤蔓也随波起伏,不住摇晃。

正触目惊心,无计可施,忽见脚底的水往下一低,身子往下沉,不知水中起了漩涡,浪头快到。心方着慌,水势一低,前面崖石上的藤根又歪出了好些,只剩三分之一挂在石上,料知凶多吉少,死生只在眼前。猛瞥见前面水声喧腾中水面上又起了一道白线,晃眼临近,化为一片惊涛,盖着水面,朝前急涌。面前不远的洪流突作激漩下沉,刚现出两三丈深一个大洞,随着急流转风车一般电漩而来,快到脚底。看出形势危急,只将下半身裹住,即使山藤不再下坠,人也禁受不住,非被狂流卷去不可。心念才动,前见白光已是爆散,化为千重骇浪,雷轰电掣,顺着水面激流猛压下来,正盖在离身丈许的大漩涡上,浪头突然高起好几丈,浪花飞舞中,连人带藤和抛球一般随同浪头飞起。左臂又被撞得生疼,浪花迷目,冷气扑面,奇寒透骨;惊悸亡魂中也未看清。左手受伤麻木,力已用尽,再被浪头打向石崖之上,虽然稍微擦着一点,受伤也非轻微。当时负痛,由不得左手一松。总算神志尚清,胆大机警,当此千钧一发之间,心神毫未昏乱。又想起那怪石就在头上不远,此时已必临近,正伸手想捞,身子就势往左一挣,猛瞥见水光乱闪中,前面藤根似已往下滚落。跟着手上一松,知道不妙,左手又抓个空,未将头上崖石扳住。心想反正是死,情急惊慌之下忙把右手藤枝一松,跟着浪头高起之势,猛伸右臂,身子往上一翻,一个神龙闹海之势,反手一把,连身腾起,往上捞去。

本意扳着崖石便可翻身上去,不料方才浪头高涌,已然越过,如非藤蔓太多,在崖壁上挡了一挡,藤根虽然落水,吃浪一打,前面大片藤蔓反被身前崖石挂住,停了一停。公遐只在石旁擦了一下,伤不甚重。稍差一点,公遐只再往里尺许,那么猛恶的水力,撞在石上固是头破骨断,非死不可。松手时节稍差一点也必被狂涛卷去,休想活命。端的危机一发,稍纵即逝。那块突石本是高悬崖壁之上的一条天然石埂,地颇宽长。就是这样,仍被洪流冲离原地两丈多远,直到藤蔓被突石抵紧。公遐恰在此时松手翻身,刚巧落在石埂尽头之处,脱了奇险。先还不知人早擦石而上,已然越过,见又扑空,还自惊惶,猛然瞥见脚底石地,山水约有二尺来高,正随石边往下猛泻,人也随水下落,快与石面相接。百忙中见形势突变,不知是何原故,忙伸双手撑向石上,水已退尽。忽闻花香扑鼻,左臂奇痛,左手更是麻木,不能随意运转。且喜身落石地,瞥见前侧两面水光耀眼,一座浪山正由石旁下落,波涛澎湃,浪花汹涌,水声如雷,整崖山谷均似摇摇欲倒。藤根一头已然落水,那将近二十丈长的藤树已然不见,只前面相隔一两丈的崖石上堆着好些藤蔓,十之八九虚悬石外,忽似流水一般往下退去,晃眼不见。细一察看,身已落在丈许宽、四五丈长一片危崖之上,方始醒悟过来。卧忆前情,宛如梦中,如何脱险竟不知道。再看先前寄身其上的山藤已全浮沉水上,随着急流往谷口冲去,其行如飞,一瞥即过,晃眼无踪。

山洪越发涨高,离石只一两丈,有的浪头由上流驶来,多在近处涌起,忽前忽后,不但没有打向石上,下面一带,反倒中凹,才知那浪来得真巧,稍差一点命必不保。惊魂乍定,看出水最猛时,也只和那石埂危崖相差不多高下,方才浪头漫石而过乃是凑巧。一眼望去,下面只管骇浪山立,惊涛汹涌,两崖秋花依旧繁艳如常,映着水光和当顶日华反更肥鲜,灿如锦云,缤纷竞艳,景越雄丽。那水至多涌离花下尺许,石崖之上一株也未被水摧残。危崖上半,形势前突,与对崖遥遥交覆,上面满生繁花、香草之类。还有不多矮松,虬干盘纤,挺生其间。异态殊形,苍翠欲流,触目皆是奇景。鼻间更闻到各种野花香味,清馨袭人,闻之神爽,只是无路可上。呆坐了一阵,想起一时好奇,来此寻访异人,差一点送了性命,总算死里逃生,并还遇见这等从未看到过的清丽雄奇之景,尚是不幸之幸。仰望天才过午,下面波涛澎湃,上面依旧云白天青,岚光如染,白云晴日与山光水色上下相映,倍觉清明。只管秋高气爽,繁花如绣,似此浩浩洪波,危崖壁立,既不能下,又不能上;身边只剩一口宝剑,几件暗器,随带衣包粮袋均已被水冲去。多好景致,也禁不住腹中饥渴,如何持久?这大山洪,谷外想必一片汪洋,就能翻山而过,归路已断,也难回去,何况无路攀援。盘算了一阵,除非翻崖过去,照此大水,谷中决无人迹,饿也饿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打脱困主意,便将身立起。

这一行动,才知身上伤处颇多,尤其那条左臂被崖石擦伤四五寸长一片,疼痛非常。左手先被山石在手臂上滚过,因有藤蔓挡住,虽未破皮,却受了一点硬伤。方才紧攀藤枝与洪流搏斗,用力太过,此时已全麻木,肿起老高。坐在那里不怎在意,这一起立,竟是痛楚非常。下半身受了洪流冲激也甚酸痛。休说援着崖上草树,冒着奇险,和壁虎一般攀援到顶,翻越而过,连行动都是艰难。心方一寒,认为万无生理。既一想,人当患难危急之中,只有毅力智慧,不畏艰危,多么凶险的处境也能战胜。有此三寸气在,便非无望。譬如方才已被洪水吞去,又当如何?平日自命英雄,死且不畏,何况人尚健在,不过受点浮伤,又是这好天色,先前该死不死,已有生机,如何反倒气馁起来!想到这里,精神一振,忙把气沉稳,一面留神观看当地形势,见那石崖甚是平坦,小松花树上下都是。先拔宝剑斫下一根树枝,削成手杖,然后由东而西往前走去。相隔尽头,本是一块怪石立在当地,先见那石孔窍非常玲珑,上面生着好些香花秋卉,觉着好看。反正无事,一面观察地形,就便近前观赏,就知前半这一段崖壁间好些裂缝,深浅不一,因有杂草遮蔽,没想到内可通行。及至转过石后一看,原来当地石质不坚,又受洪水常年冲激震撼,裂缝甚多,石后两条大缝更是宽深,不但与外相通,山石错落,易于上援,靠左一面还有一条天然斜坡,可以攀升崖顶。那缝深约数十丈,连对面裂口外的山容均可窥见。只是形势险峻,高低不平,不大好走。这一喜真非小可。忙一定神,往里走进。走到中部,看出左边坡道通体石质,不着寸土,草木不生,却是平整倾斜,一直到顶,比起外面所见还要容易得多,直可缓步徐行而上。心中大喜,忙忍伤痛顺路走上。为了山崖高峻,也走了好长一段,几经盘旋,走完裂缝。又经一条天然噔道,盘旋而上,方始到达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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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雨天被我救下的婴儿是血族的后裔,也就是吸血鬼。等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了,他已经成了与我‘血脉相连’的‘儿子’,我承认我离不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爱上冷血的吸血鬼,更没想到过,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变成那样的生物。众叛亲离,无力挽回,若命如此,用命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