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陈露说着放大一张照片:“这个是律师,家里条件还不错,人也善良,不会因为你的家庭条件而对你有什么看法的,就是人稍微矮了点,不过也看得过去,你喜欢吗?”
林溪想不到陈露会来这么一招:“感情你非要送我,是为了给我解决终身大事啊?”说到这里,林溪红着脸,害怕师傅听到笑话她,赶紧去看出租车师傅,见出租车师傅完全没有注意她们,她才放下心来。
“如果能在出国之前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就圆满了。”陈露冲她眨眨眼:“来,赶紧选吧。”
林溪无奈,仔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男人,这男人长得还算面善,但,仅凭一张照片,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先别急,这后面还有其他的,这是警察、公务员,还有一个大学老师,你看看喜欢做哪行的?”陈露看起来是事先做好工作的,手里头各行各业的都有。
林溪惊讶的看着她:“你哪来这么多资源?”
“哎,就那些亲戚,我一把你的照片给她们,就给我返回么多资料来,我已经筛选过一批了。”陈露一脸得意,“怎么样,我办事能力很强吧?”
“什么啊,你干嘛把我的照片到处给别人看,搞得我像是嫁不出去似的。”林溪撇了撇嘴,“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怎么没有,都25岁的人了,再过两年就是黄花菜了。赶紧趁年轻找个好的!”陈露挑出一张照片:“这个是我邻居妹妹家的哥哥,是个警察,小伙子看着挺精神,才貌双全,配你刚好。”
林溪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看了一眼照片,只有一种陌生人的感觉,她握住陈露的手,微微一笑:“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呢,露露,我现在还不急着谈这些事情,我奶奶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想给奶奶养老送终,这事我自己办得到,也不想再拖累一个。”
“你呀,我就知道你就会这么说。”陈露把手机一关,有些不高兴了:“你就这么耗着啊?”
“我觉得我和奶奶一起生活就挺好的。”狭窄的车厢里,林溪靠在陈露的肩头,亲昵地喃喃:“露露啊,你看啊我这样挺好的,不用想以后的事情,守住眼前的幸福就好。”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也得赶紧找个男朋友,这样才是给你奶奶最大的幸福。”陈露拍拍林溪的手,劝解她。林溪还想要说些什么,陈露却接着一看窗外,赶紧招呼出租车师傅:“师傅,就在前面的路口停吧。”
“好的,没问题。”出租车司机说着,打开了转弯停车灯。
她们在路口下了车,晚风一吹,原本晕乎乎的两人都有些清醒了过来。
“露露,这是我给你买的南红坠子,今天刚好送给你,算是给你的饯别礼物。”林溪从脖子上将前几日买的南红坠子摘了下来,递给陈露,“你别小看它哦,这东西真的能给人带来好运,你看我,找了大半年的铺子都没找好,买了它,好运就来了。”
“哟。”陈露拿过坠子,认真的看了一眼,“这坠子……是你特意给我买的?”
“对啊,喜欢吗?”林溪有些兴奋,她就要将这份心意送给好朋友了,当然希望朋友能够喜欢。
陈露有些狐疑,这块坠子看起来,不简单啊!
“花了多少钱买的?”陈露就着路灯一边看一边问道。
“便宜。”
“真的便宜?”陈露有些不敢相信,神情依然凝重——单从这块南红坠子的成色和雕工看来,在她研究南红的几年时间里,还没有看到过这么接近保山黑红料的,搞不好就真是块真品!
“只不过是个做旧工艺的坠子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是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啦。”林溪难得看到陈露有这么拿不准的时候,以为她看上了这块坠子,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快戴上试试。”
陈露“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将坠子重新挂回到了林溪脖子上:“你先替我戴着,等我去美国那天你来送机的时候再给我好了。”
“什么嘛,你难道不喜欢吗?你知道吗我为了买这块坠子,可差点……”林溪本来想说她和那个男人因为抢坠子发生争吵的事情,但看见陈露露出担忧的神情,便住了嘴,改说道:“可差点踩坏了卖家摊子呢!”
“呀,还有这回事啊,那下次你可要注意点了。别那么不小心。”陈露将坠子塞到林溪的衣领里,“你先多积攒点好运,把生意做好,到时候我提醒你把坠子给我。就这样,你先戴着。”
见陈露心意已定,林溪只得先替她保管。
两人站在路边又聊了一会儿天,陈露才和林溪道别:“你先回家照顾奶奶吧,我打车回去了。”陈露提醒林溪。
林溪点点头,冲陈露挥挥手:“那我走了啊,你路上注意安全。”
“快去吧。”
陈露冲她笑笑,看着她走向了人行道。
林溪飞快地跑过人行道,恰好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也以极快的车速冲了过来。林溪反应极快,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了对面的人行道上,险险躲过了那辆车。
“好险!”林溪拍拍胸口,无意地回头一瞥,是辆黑色的Cayenne,再一看车牌号,居然有种熟悉感。
“啊……原来是他!不会这么巧吧!”林溪想起了那日和自己抢坠子的家伙,这明明就是那人的车。
同样的牌子,同样的车牌。
每次都突然出现,匆忙离开。
“赶着去投胎吗?”
林溪笑笑,朝马路对面的陈露挥挥手:“露露拜拜!”
陈露回之一笑:“笨蛋,以后过马路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多危险!小心点!”
林溪摸摸脑袋,表示抱歉,让她担心了。和陈露分开后,她去了一家药店,替奶奶买了一些控制血糖的药,花去了几百元。眼看着钱包里的钱越来越少,林溪暗暗下定决定,从明天开始,加油卖手串,努力赚钱。
而另一头,苏铭宇驾驶着那辆黑色Cayenne,一路开到机场,去接来自美国的脑科医生Robert。
苏铭宇将病例递到Robert手中,金发碧眼的Robert,年约三十岁左右,脸上笑容亲切随和,他放下咖啡接过了病例,认真看起来。
天气一连晴朗了几日,今天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雨水渐渐汇集成股股细涓,从透明的落地窗缓慢的向下流动,透过朦胧的窗户向外眺望,整个车水马龙的城市如同笼罩在迷雾般的梦境中。天气却并未因为这场雨而变得凉爽,依然如此沉闷而燥热。
五星酒店的顶楼咖啡厅的包间里,苏铭宇的心情异常烦闷。
“伯母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我的建议和以前一样,一定要解开伯母的心结。”Robert半个小时后放下病例。
“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谈何容易,我只有尽力而为,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请你做辅助治疗。如果你能和我母亲沟通,得到一些线索,我也可以放手去做。”苏铭宇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有一抹凝重。
Robert敲着桌面,思考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恕我直言,伯母需要静养,如果有人从中作梗刻意捣乱的话,恐怕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你知道,这种治疗,最怕就是受到他人影响。”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苏铭宇一想起家中的情景,有些头痛,但现在几乎所有医生都建议他不要分开他的父亲和母亲。因为现在,在老太太的心中,只认得他这个儿子和她的丈夫金国忠了。
但,金国忠娶的二老婆和她的女儿,以及即将回国的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金雨泽,都是很让人头痛的问题,他们不会容忍他的母亲继续住在家里,最近更是用尽各种办法想把他的母亲驱逐出去。
他之前对这些家庭纷争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从来都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只是随着母亲的病情加重,他不能再继续坐视不理了。
趁着Robert去上洗手间,苏铭宇从西装包里掏出一张病例,缓缓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病人有严重的自杀倾向”几个字,他心情愈发沉重,他刚才没有将这张病例给Robert看,是怕误导他,因为他的母亲绝对不可能自杀的,这些病例是有人做了手脚。他一定会把背后的人揪出来,然后反击。
目前最重要的是,稳定母亲的病情。只要Robert能够找从母亲嘴中问出一些线索来,他就有办法展开行动了。
十年前,他的母亲突然变得神志不清,失去记忆,一直浑浑噩噩活到现在。医生说想要她的病情康复就必须解开心结,然而他却一直不知道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而他这边,也极力寻找着一些相关的与母亲心结有关的线索——其中就有那块突然出现的南红坠子。
正想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显示是私家侦探。电话里一个讨好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