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曦很快就被人带了过来,她脸上写满了怒火,本来就没她什么事,莫名其妙被关进柴房里,是谁都会愤怒吧。
“静曦。”林秀看到云静曦一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云静曦的手,面露疼惜之色,语气也很温柔:“是不是受委屈了?”
云静曦看到林秀,顿时就觉得委屈,她正要开口说话,一抬头瞥到了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的倾欢,到了嘴边的话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二姐姐落水不关四姐姐的事,四姐姐一直都和大姐姐在一起,二姐姐只是不小心落水……”倾欢像是觉察到了云静曦的视线一眼,有些怯怯的开口说道。
“云倾欢你说什么?分明就是你把我推下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了!”云如烟听倾欢这么说哪里还能忍的住,指着倾欢怒气冲冲的就说。
倾欢委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无辜的看着云如烟,小声辩解道:“我没有推二姐姐,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二姐姐为什么一定要说是我推的?我都把大姐姐的衣裳给二姐姐穿……”
云如烟听倾欢提到衣裳的事,脸色马上就变了,她脸色憋得通红,大声吼道:“分明是你说喜欢我穿的衣裳才要和我换的,云倾欢你敢倒打一耙!”
云泽听着这姐妹两人的话,脸色越来越黑。
关于云如烟所言是云倾欢推她落水的这一事实,在场的众人根本就没人相信,就云倾欢那个性子根本就不敢做这种事,更别说云如烟向来不好惹,两人无论是年纪还是身高再是力气都相差太多,云倾欢怎么可能把云如烟推到水里去呢?
云如烟落水一事怎么看都只是她自己不小心而已,而她之前也冲动之下说了她曾故意把云倾欢推进水中,有了这个前提,再想她现在说的话显然就是想要把这个罪名强加给云倾欢。
云子衿原本有心为云如烟开罪,但倾欢提到了衣裳的事,她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这事不能让云泽知道,所以云子衿只能沉默,什么都不能说。
“我看二姐你是心虚吧,之前你把六妹妹推到水里,倒打一耙的人分明是你。”云静曦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云如烟的脸顿时都绿了。
“云静曦你说什么?”云如烟的怒火马上转向了云静曦,冲动之下口不择言起来:“好啊,之前的事你分明也有参与,现在居然敢反咬我一口,云静曦你能耐了啊。”
云如烟的话刚说完,云静曦来没反驳,倒是林秀听到云如烟这么说自己的女儿,顿时怒了,她瞪着云如烟没好气的说道:“呦,二小姐长脾气了啊,欺负妹妹还有理了?”
林秀说完云如烟,又转向了脸色差到极点的池遥,干脆连着池遥也一起说:“你就这么教育自己的女儿?”
池遥原本一直在忍,因为这里没她说话的分,但对于林秀她完全没办法容忍,她瞪着林秀正要开口,云泽突然怒吼道:“都闭嘴!”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在开口,因为云泽此刻显然已经发了火,他是一家之主,他的脾气这里的人都知道,自然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惹他。
“如烟,静曦,你们两个在前厅跪满三个时辰,云浅,你给我跪到祠堂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云泽冷着脸说完,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云如烟和云静曦被罚脸色自然都不好,倾欢更是错愕,为什么她要被罚?而且还要跪倒祠堂里面去?
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为什么受到的惩罚却最为严厉?
云子衿轻笑了一声,听到云泽的话后对倾欢说:“六妹妹不要往心里去,你年纪小爹爹才罚你跪祠堂,那里最是能平心静气,一般人可进不去呢。”
一般人的确进不去,只有犯了家规被罚的才会进到那里面去,云泽居然要她去跪祠堂?
有没有搞错?
安玉颜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这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好,她看了倾欢一眼,站起身来让云瑾瑜和云子衿跟自己回房间,云子衿乖巧的走到安玉颜身边,云瑾瑜忍不住看了倾欢一眼,对云泽刚才的话也有些惊讶,不明白云泽为何偏偏罚倾欢最重。
云如烟本来对云泽罚自己很是不满,但听到云倾欢比她还惨,顿时就幸灾乐祸的嘲讽道:“云倾欢你活该,爹爹就是讨厌你才罚你,你真是活该。”
云如烟并没有得意太久,池遥冷着脸训斥她:“还不赶快跪下?”
云如烟咬着牙,不情不愿的在前厅跪了下来,池遥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跟着安玉颜走了,林秀心疼云静曦,觉得云泽对云静曦惩罚过重,想要去找云泽求情,云静曦却默不作声的跪了下去。
“静曦,我这就去找你爹说,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让你跪三个时辰啊!”林秀说着就要伸手去拉云静曦起来。
云静曦却躲开了林秀伸过来的说,只对林秀说:“三个时辰而已,娘,你不用管我。”
林秀有些诧异的看着云静曦,云静曦从小到大倒是没少被云泽罚,但还是第一次完全没闹腾就接受了惩罚,但林秀可舍不得让云静曦跪,伸出手去再次想要拉她,却突然被云涟漪拦住了。
“娘,四姐说她……”云涟漪怯生生的看着林秀,林秀看到云涟漪没好气的拂开了她的手。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回自己房间里去?”林秀呵斥云涟漪。
云涟漪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林秀看着云涟漪就来气,恼恨云涟漪为何不是儿子,又重重的训斥了云涟漪好几句。
已经有家丁走到还在发愣的倾欢面前,伸出一只手来看似恭敬的说道:“六小姐,请吧。”
倾欢掩去了眼底的惊疑之色,低着头默默的跟在家丁身后走了。
祠堂里面燃着香,味道有些重,而倾欢向来不喜欢香的味道,不管是什么香她都不喜欢,一踏进祠堂她就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头。
祠堂**奉着祖宗的灵位,倾欢根本就没心情去看,家丁引着倾欢进来,没什么表情的对倾欢说:“相爷吩咐,没有相爷的命令六小姐就要一直跪在这里,不能离开半步。”
倾欢咬唇,默不作声屈下双腿,缓缓跪了下去。
她还没这样跪过。
容倾欢是左相嫡女,从小就被捧在掌心里疼着长大,就连容明和百里明月都没跪过,嫁给君无夜之后因为她极高的价值更是不曾受过半点委屈,向来都是别人给她跪,她何曾跪过什么?
倾欢不甘心的咬着唇,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吗?为什么她会被云泽罚?
家丁见倾欢跪在那里,转身默默的退了出去,祠堂的大门敞开着并没有关,朦胧的月光透过大门照射进来,倾欢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身子挺得很直。
也不知跪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倾欢没有回头,连动都没动一下,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人走进了祠堂里,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月光。
有人停在了门口,倾欢的背后,倾欢是习武之人,她多多少少带着些习惯,她向来最反感别人站在她背后,因为那样会让她有危机感,有种她的命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所以倾欢基本不会露出自己的背对着什么人。
此刻倾欢强忍着转身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转身,她大概能猜到来的人是谁,所以绝对不能转过身子去。
“你可知错了?”半响,冷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话显然是在问倾欢。
倾欢垂眸不语,看上去有点像是睡着的模样。
身后的人抬脚,从倾欢身后走到了她面前,倾欢这才微微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对上那双冷漠的眸子,她扁着嘴,委屈的叫了声:“爹爹。”
来的人正是云泽。
云泽此刻满脸的冷意,他盯着倾欢的脸,面无表情的问道:“知错了吗?”
“我听不懂爹爹的意思。”倾欢睫毛一颤,一滴泪水含在眼中,她幽怨的说道:“可既然爹爹说女儿错了,那定是女儿错了。”
“看来你完全没有悔过之意。”云泽对倾欢的眼泪无动于衷,女人的眼泪有很多种含义,云泽扯了扯嘴角,冷着声音说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去算计自己的姐妹,罚你跪祠堂太轻了。”
倾欢听到云泽的话心底大惊,云泽看出来了?
他怎么看出来的?
倾欢忙掩去眼中的惊诧之色,低头的瞬间能够感觉到那双如鹰般犀利的双眸紧紧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倾欢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云泽是知道了?还是故意在试探他?
是她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吗?
“回答我的话。”云泽看着倾欢低下头去,她的身影更显得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走似的。
倾欢不说话,看上去好像很抵触云泽的样子。
云泽见此冷哼一声,不由得说道:“你跟你娘一样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