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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追踪

重症病房。

林默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林笙痛苦地挣扎,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是谁,会让成为植物人的林笙如此痛苦?

这时镜头里出现了一个护士,行踪诡秘。她站在林笙的旁边,手里拿着注射器,等她把注射器里的液体注入林笙体内之后,林笙剧烈的动作便停止了。

到这里,视频就结束了。

而林默却也心疲力竭,父亲的死另有内幕,是谋杀!

可是,又是谁,是背后的凶手。

林默想着可以拿这个视频去报警,但即使报警,警方也会以医院有故意杀人嫌疑作定论,那又有什么意义。

林默又把视频倒着看了一遍,他仔细地观察了林笙那时候的动作,从那个护士出现在镜头之前,林笙就开始有剧烈动作的征兆。

逐渐林笙的手脚开始痉挛,林默相信,那个护士肯定是林笙认识的人。

但有一个疑惑让林默百思不得其解,林笙毫无知觉,怎么会在那个护士第一开始出现时便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

而后平淡地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内,林默几乎遍访了他父亲所有的好友,可是得到的有用信息微乎其微。

食堂午饭的中午,林默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来自他父亲林笙的一位同事,姓张。

“你父亲有些东西落在办公的地方。”

“什么东西?”

“一些文件和一本黑色笔记本。”

“可以麻烦你寄给我吗?我现在人在南京,不方便。”林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迫切,是那本黑色笔记本。

“可以可以。”对方很痛快地答应了林默的请求。

林默焦急地等待了几天之后,终于收到了快递,快递是一份包着笔记本和几份文件的包裹。

林默打开包裹后,把那几份文件扔在一旁,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本黑色笔记本上。

这本黑色笔记本,在那个有着神秘来历的视频里是被烧掉的,怎么会还有一本?

林默打开笔记本,他发现这本笔记本实际上是一本日记本,上面的日期是从93年的夏天开始,而那个日期正是他的生日,也就是说,这本日记是记录着他父亲和他一起度过的日子。

“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的身上是否流淌着我的血液。我看到他时,他就已经躺在我的床上了,我抱起他时,他镇定的眼瞳甚至让我不寒而栗。那种冷静绝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我能够感觉在这个孩子的眼睛背后有另一个成熟的灵魂在盯着我。”

林默读到这一段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他的心更是像瞬间被寒冰包裹,这股痛彻的寒意瞬间弥漫了整个身体。

原来他与父亲林笙之间,一直都有一个巨大的鸿沟,从小开始,林笙对他就树立起了一层难以捉摸的隔阂。

曾经,林默小时候也问过林笙一个问题,他的母亲在哪?林笙从没正面回答过他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林笙进入坟墓,这个问题依旧盘亘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未决。

其实他想知道,那个谋杀他父亲背后的凶手,是否有可能就是他未曾谋面的母亲。

“我曾经怀疑过自己的质疑,然而逐渐地我对自己的执着深信不已。那个女人,她的确存在我的生活中。”

陌生,如幽灵般的女人。

这个角色一直存在林笙的日记里,林默想到了视频里的女人,这两个女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那么,她又是否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人。

不得而知,林默不知道林笙如何确定这种飘忽的存在感,直到看到日记的后面,他才渐渐地看出一些端倪。

而这些端倪似乎在指向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答案。

“我一直不敢承认的一个事实是,我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些我忘掉的事情。”

“逐渐,我开始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抱着戒心,我不敢轻易苟同他们,这世界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林默看到这里,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事情进展到这里,疑念更重了。

但是林默相信,关于父亲死亡的内幕,一定是和这个陌生的女人脱离不了干系。

从林笙的日记里看出,林笙竟然怀疑过他周遭的环境,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其实在林默心里,更令他感到难受的是自己的身世,他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却不能像孙猴子那般自在,反而是生活的种种束缚着他,无法前行。

周四下午,图书馆。

林默习惯了一个人坐在书架一旁的角落里,看一本书,等到阳光逐渐收敛,然后离开。

他今天看的是《香水》,这本是德国作家帕·聚斯金德的代表作。

“哎,同学,你也喜欢看这类悬疑小说?”

林默抬起头,他看到一个着装时尚的女生,白皙的脸上画着淡妆,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是,但看的不多。”林默笑笑。

“我叫殷婷,你好!”女生很热情地伸出了手。

“我叫林默,你好!”林默很不自然地伸出手,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握手,感觉到女生的手细腻而温软。

随后殷婷很大方地拿了一本杂志坐在了林默的旁边。

时近晚上,林默整点离开,他没有想到殷婷竟然也会在图书馆里待到这么晚。

“你住在1幢?”殷婷问道。

林默点点头。

“呵呵,我在5幢,正好就在你的对面,我们可以同路。”殷婷笑笑,露出好看的两个小酒窝。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但却无对话。

“你知道《香水》的主人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杀漂亮的女人吗?”殷婷突然问道。

“他有独特异于常人的嗜好?”林默不自信的说道。

“说对了一半。”殷婷俏皮地看了眼林默,示意他能否说出答案。

林默苦笑摇了摇头。

“还有他那敏感的嗅觉,他所杀的那些女人身上不一而足都有着独特的处女香味,这是最吸引他的地方。”殷婷说完就和林默道了声再见,转角走进了五幢。

殷婷走后,林默像是猛地惊醒一般,他的脑袋里闪现出视频里的场景。

香味,对!会不会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引起了林笙的注意,那么林默就基本可以确定杀死父亲林笙的凶手是谁了。

正是那个视频里的女人,她进过自己的家里,烧毁了父亲的一本日记,林默相信,那本日记上面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严格来说,殷婷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至少林笙是这么认为的。

她拥有着白皙的面孔,有两只很大的眼睛,黑色的长发时而紧扎在后,时而中分,前者显得更为干练,而后者显得更为淑女。

唯一能够给人留下印象的恐怕就是殷婷的鼻子,她的鼻子不是很挺,但是两侧微微向内凹。

可是这个女孩令林笙感到惊奇的是,她的古怪的性格。

虽然他不是和殷婷同一个专业,但是能够猜测出殷婷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好。

殷婷很孤僻,从不喜交友。林笙也不清楚自己的性格怎么会投其所好,让自己成为她无话不谈的好友。

这个女人在大学里自然是女神一般的人物,林笙更没有对她多有心思。他现在的心思大多放在自己父亲的谜案上。

图书馆。

这是第五天殷婷跟着林笙出来了,她一直走在他的后面,并未向前和他搭讪。

林笙晃悠悠地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眼殷婷:“究竟有什么引力能让你天天这个时候跟在我?”

“你的身上有着令人着迷的魅力。”殷婷轻巧地说了句,林笙能看到她眼里的戏谑。

“说白了吧,我想帮助你。”殷婷的脸色转眼变得庄重起来。

“我不需要。”提到父亲的事,林笙就感觉很厌烦,他不希望任何其他人参与到自己的事情中。

“我可是熟知各种推理手段的人哦。”殷婷接着说了句。

林笙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开。

“那个视频里的女人,你真的不想要知道她是谁吗?”殷婷就在林笙转身的时候猛地说了句。

转过身的林笙眼神猛地一震,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殷婷:“你怎么会知道,那个视频?”

林笙的语气显得惊疑不定,此刻的殷婷在林笙看来无疑变成了一个神秘人物。

“你不用管我是谁。”殷婷定定地望着林笙,说道:“我只是想要帮你把杀死你父亲的凶手找出来而已,就这么简单。”

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个女人同时很奇怪。

这是那天后,殷婷在林笙脑中的印象。

周六早晨,殷婷拜访了林笙,这是两人约定好的。

殷婷穿了一身黑色西服,长发也扎成马尾辫,整个人显得相当干练。“那本日记是重点。”看完视频后,殷婷冒了这一句。

“你是指那本被烧掉的日记?”林笙问。

“那肯定。”殷婷点点头。

而后林笙从背包里抽出了一本黑色日记本,这本黑色日记本瞬间把殷婷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同样的外壳,同样的质地。

“这本是?”殷婷眼中闪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我父亲的日记本。”林笙说道。

“烧掉的那本呢?”

“我也不知道。”

突然间,气氛变得沉默起来,殷婷像是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她又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倏然,殷婷把视频停在了一个镜头处,她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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