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外婆也老是骂我死丫头,臭丫头。可是以后她再也不能这样子叫我了吧?我总不会错觉到连生和死都分不清楚。
“二舅,我敬重你好歹是我长辈,可是如果你真这样做的话,我不知道你的良心如何过的去。”说完我把手机递给江枫。
“我还真他妈就过得去!要你个死丫头片子管!”我转身,轻轻走回房间。外婆已经睡着了,她依然安详。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还活着。真担心有一天她就这样突然的离去,不带走任何东西。不带幸福,不带爱,更不带金钱。我抿着嘴,紧咬嘴唇。想让眼泪不要掉下来。再怎么说,我这眼泪还得要为即将逝去的外婆而流,在某年某月某日我死去的那一天而流。看我想的有多么周全。没有人和我比的,特别是在死亡这一方面。外面依稀传来的说话声,很模糊,却提醒着我,我应该就这么愁眉苦脸的活着的呀。最后的最后,二舅还是来了,用二舅的话说就是多亏卖了一头水牛,否则就来不了了。我终于知道,江枫为什么要找二舅来了。他确实想要离开了,因为他屋里的女人会催他回去。他是这样告诉二舅的:“孩子她外婆我可能无能为力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孩子外婆死掉后,希望你能照顾之尚。我会付生活费的好吧?”
“只付她的生活费吗?”
“那……这样吧,每个月我也给你一些钱,这样行了吧?”二舅当然会笑嘻嘻的接受。我摸出手机,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来电显示是沐阳。我走出病房,走出医院,回拨了过去。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沐阳的声音。
“喂?之尚。”
“嗯,沐阳,有什么事吗?”
“刚刚薛紫燕打电话来说好像看见你朋友了,叫枪是吧?”
“嗯!对的!对的!她在哪儿看见的?什么时候看见的?”
“嗯,她说在文化公园,今天早上十点左右。”
“那她现在还在那儿吗?”
“我也不清楚,薛紫燕她也没说这些啊。唉!唉!怎么就挂了呢!”这里的医院距离文化公园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是清楚那个文化公园的,名字起得冠冕堂皇,实则就是一个三教九流之地。社会是上的败类和混混经常聚集在那里,久而久之,连警察都懒得管。可是为什么枪会在那儿呢?因为什么人还是她自甘堕落了?在很久的以后,我见到了她,才知道我后者的猜想才是正确的。我望了一眼身后的医院,还是决定去文化公园看看。坐了十多分钟的计程车才到文化公园。文化公园不算大,我一下车,就寻找起来。那个身影,那么熟悉,仿佛上一秒还站在你的眼前。可是我还是找寻不到。是不是我太疯狂了?只为了难道一丁点的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要奋不顾身的去找寻。我好想放弃,可是我为什么做不到呢?我在执着的究竟是什么?我想,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是无法想通的。我已经看不清我自己了。我那么模糊,模糊到仿佛已经死去,已经被人所遗忘。可是我自己清楚的知道,我必须要找到枪,无论怎么样,发生什么。
我还是失败了,那终究是我的幻想。我就差把文化公园掘地三尺了,否则的话,否则的话。要不然我真来个掘地三尺吧?也许这样就真的能找到枪也说不定呢。后果会是怎么样的呢?后果就是我大概会被拉到管理处,被痛训一顿,然后还要屁颠屁颠的交罚单吧?我被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我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真的去掘地三尺吧?我掏出手机,按出那串已经烂熟于心的数字号码。电话接通。
“喂!沐阳,你是不是骗我啊?”
“什么啊?我怎么骗你了?”听筒里呼呼呼的,好像是大风在吹。
“你在哪儿呢?”我问道。
“我还坐在摩托车上呢,风大的紧,我都快被吹成傻帽了。”
“傻帽那也一定是你活该。薛紫燕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嘛?”
“什么怎么跟我说的?她怎样说的我都按原话告诉你了啊!你怎么啦?没有找到枪吗?”
“嗯,我确实没有找到枪。”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本是打算重新问一下沐阳,看看有没有被我遗漏的关于枪的消息。可是很遗憾的是,沐阳说那就是原话,一字不差的原话。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医院。还没有迈进医院的大门,便看到了江枫从医院里急匆匆的出来。
“你要去哪儿?”他也学我般,回头望了一眼医院,回答道:“之尚,我不能留在这里了,我已经请假这么多天了,再不回去,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啦!那样的话,没有钱怎么来供养你是不是?”是这样的吗?我可以把你想的好一些,骗自己说,你真的是因为要供养我而东奔西走,劳累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