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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然后他们推走矿车,不一会儿后爆炸声传来,矿洞猛烈摇晃起来,洞里一片骚乱,等到晃动停息之后他们听见看守这条通道的士兵吼叫着全都向里边赶去,等他们全都离开后他俩从矿车里跳出来,向预先计划的出口逃去,在洞口他们看见两个守卫的士兵,他们拿起石头悄悄走到身后然后用力拍在敌人脑袋上。他们换上他们的衣服端起枪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混进在洞外巡逻的队伍里,他们故意走慢直到落到队伍最后,然后趁其不备溜进草丛中,一点一点爬行,直到确定他们逃离了敌人能看见范围,便站起身撒开脚步一路狂奔。

终于逃出来了,戈生兴奋地说。

昭南说不要高兴得太早,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先远离监狱,越远越好,不要停下来。

他们全身充满力量,一直狂奔到天黑,心中满是对希望的向往。鲜艳的夕阳落满他们周围的丛林。

昭南被人叫醒,他睁开眼,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问你是谁?

他说你忘了?我是你的新室友。

他起身,发现自己仍然身处这狭小又阴暗的牢房。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计划里只有戈生一个人逃跑,而他和其他人负责制造骚乱。他看着满身的鞭痕,想起佐佐木一郎对自己带头骚乱的刑罚。

他听见浅野智的声音从外边传来,他语气狂妄地说,你们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新的狱友满脸沉重地说,戈生被抓回来了。

什么?他的心一沉。他起身趴在铁窗上,看见戈生被反绑着双手跪在下边的院子里。佐佐木一郎缓缓抽出腰里的武士刀。他对着牢房大吼道,我要让你们看看,企图逃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牢房中充满一双双绝望和恐惧的眼睛。佐佐木一郎走到他身后,在他的脖子上一下一下地比划着泛着寒光的钢刀,戈生抬头望向他,他的双眼中充满了沉痛与不甘,他似乎在对他说对不起。昭南歇斯底里地拽着窗上的栅栏,大喊一声,不!

但佐佐木手起刀落。昭南的心瞬间碎裂。

萧卓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不会相信会分开。曾经她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在一起几年的恋人最后会因为父母意愿,地域,社会地位,工作等种种原因分开,她问我信吗?我听后,我的心恐慌着,但是我说我不信,抵不过现实的阻碍,只能说不够勇敢和坚定,那些原因只是借口罢了。她说可现实有时强大得超乎想象,爱情其实只是脆弱的。我说只要不死,还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你的。

她说好,我坚信我们是我们,不会像别人。

明说,每对情侣都以为自己独一无二,不会像别人一样。随着年龄增长,关于爱情也都会看淡,十八岁时你愿意为她去死的女孩,说不定十年之后你会连她名字都想不起来。

但愿如此,但我只怕有的人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今后只能和一个陌生人共度一生,每每回首,只会遗恨,不知若今后见到她,会是在哪里,她会和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在一起,看见她的脸,心中是否还会感觉一丝憾意。

明说放手的那个人,往往都是最没可能放手的那个人,而且我不相信一个男人到了中年时候,心中还有爱情这种东西,更别说想念。

她考研去了北京,一所一流的大学,而在成教院混了三年多的我,最后只得到一本可有可无的大专毕业证。出去找工作,似乎和没上过学没有什么差别,我都不知道我三年时光都做了什么,雄心勃勃地要写作,却只写了一堆无人观赏的垃圾,活在不安中,却总是对自己说再玩一天,明天就动笔,一晃三年就过去了,能被认可的东西却终究没有写出来,觉得自己是有梦想的人,不会像别人一样沦落,结果却和别人别无二致。是这样的教育杀死了梦想,还是自己毁了自己,难看清。

走在学校门口的巷子里,沿街全是小摊小贩,都是生活窘迫的生意人,舍友调侃,这就是我们的创业街。我脸上微笑,心中却是疼痛,自己选择的道路竟是如此荒凉,即使跪着走完,也太过寒冷。秉着如此的命运,我该如何去面对她的未来,信誓旦旦对她承诺的人生该如何兑现。

周末逛街时,我看见街边有大群等待雇主的民工,他们百无聊奈地聊天,斑驳的脸上洋溢笑容,笑容中含着的不知是麻木,顺命,还是无奈,我看着他们,心中莫名浮现出中国梦三个字……

同学里有的家庭富裕,已经开始开着宝马,做着自己的生意或是回父母公司工作,一起走过同样的人生道路,但是别人是前程无忧的,他们有资本混青春,而自己是没有的。而有的同学找一个家庭和学历都对等的女友,在城中村租一间房子,两个人一起上班,人生虽然没有光辉,但却是随遇而安,不问未来的。因为他们没有奢华的梦想,没有爱上不该爱的人,生活安于现状,即使终此一生,也不遗憾。也有心思纯净的人,毕业之后就到处旅游,没有牵挂,没有所谓梦想,最大的梦想便是每天过得快乐。

或许每个人都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但每个人都在努力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或快乐,或痛苦。

梦想的道路上一路失败,而我现在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压力,若没有她,我想我可以继续在这条路上努力,不去上不喜欢的班,自由一人,但是为了她我不得不尽早投身现实,我不能在她毕业以后自己还无法自给自足,不能在见她父母的时候,还说自己是无业游民。放弃她吗?我放不下,即使思想不同,距离遥远,我也无法放下。放弃梦想吗?像别人一样老老实实工作,慢慢往上爬,可是我无法死心,它就像我心里的太阳永远牵引着我的冲动,如若放弃它,我该去怎样告慰那些赏识我的和蔑视我的人。明,好难抉择,为什么要有梦想,它有什么好,这几十年它除了失败的打击还给过我什么?为什么要爱上她,她除了给我思念的痛苦和怕失去她的压力还给过我什么?人真是可笑,总是苦苦追寻让自己痛苦的源泉。

为什么不能永远停在那个学生的时代,没有家庭身份的差距,只需默数着课桌的距离……

明,有时候我很怀念过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时我们仍天真。

曾经每当我失败或是绝望的时候,我都会和母亲吵架,我会对她大吼这一切都拜你所赐,我说你让我考全班第一我就不能考第二名,没有你那样逼我学习我的灵感就不会丧失,就不会这样高分低能!你从小给我灌输你的理论和梦想,你说只有考上好大学人生才能光彩,才会有好日子过,否则就只能窘迫而贫穷,辛苦度日。你说一考定终身,考不上好学校一辈子都完了。所以我相信了你的话,当我面对学业和梦想的双重失败时你知道你的话给我多么大的恐惧吗,我以为就如你说的我的人生就再也起不来了,看着别人的光明前途,我没有信心了!这就是你们的魔咒。但话又说回来,你其实也在一直欺骗我,你说好好努力中考,高中就不用这样辛苦了,你说高中再努力三年,一辈子就会很轻松了,当我高三抑郁症的时候你说再坚持几个月一切都好了,当我在大学想退学时候你又说再坚持几年,出来找个工作就安定了。可最终我得到了什么?我活生生被你欺骗了一辈子,当我反应过来要为梦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我却已经丧失了那个能力!

母亲说,对,我欺骗了你,但是你现在怨我怪我又有什么用,你自己为什么不勇敢,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丧失信心?

我歇斯底里冲她吼道,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我付出比别人加倍的努力却只换来了比别人十倍的痛苦。我十几年的光阴全搭在了分数上,曾经年年第一,奖状贴满墙现在又有什么用?那么多虚假的荣誉终是一场空,而你为什么这样愚昧,你所谓的心血,你的苦心培养换来结果了吗?

你本可坚持完最后的时间,但是你自己最后放弃了。

错!我生来就不是你想要我成为的那种人,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我的抑郁症它是必然,不是偶然!

母亲开始流泪,她说,好吧孩子,那你现在要怎么样,该怎样弥补我对你造成的损失?

我说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弥补,让我自生自灭吧!

她说我对不起你,妈妈只是为你好,请你一定不要放弃自己。

为你好?这句话摧毁了多少人,真正为一个人好为什么不问问他的内心真正想要什么。

她痛哭着抱住我说,孩子,妈妈只是想让你以后的生活过得好点,我不能养你一辈子,毕竟我活不到那么久,我怕我死了你没有人照顾……

明,母爱是世上最残忍的事物,找不出比它更让人心痛的东西。初心都是美好的,结局都是兵荒马乱的。

我带唐静怡去我家,母亲做她爱吃的饭菜招待她,过年时候她给她好几百块的压岁钱,她给她从外地带回的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化妆品。我听见母亲对她说,静怡,我们家萧卓脾气不好,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希望你以后多包容他,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希望你可以帮助他树立人生的信心,让他不要再那样痛苦。

唐静怡说阿姨你放心吧,我了解他,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母亲说他现在上的学没有你好,但是他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他一定会不同凡响,现在是他的低谷,但是请你不要放弃他,请你不要伤他的心,我不想让他再承受更多痛苦,我怕他坚持不住……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母亲卑微地求着一个女孩让她拯救自己的孩子,自己却对自己的孩子无能为力,如此嘲讽。

我不会对母亲诉说自己的悲欢,所以她常常发短信问唐静怡我的心情好不好,会对她倾诉自己无人交流的内心。一直到我和她分手以后母亲还打电话给她,唐静怡当时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她说对不起阿姨,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我不知道母亲当时是什么心情,我叛逆,拒绝交流,她心里的痛苦无人诉说,而现在她以为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心中愁苦,可以帮助我的人,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年我说静怡,你帮我多安慰下我妈,我不孝,我让她承受太多。

她说放心吧,那是咱妈。

母亲说,我死了,谁还会对你真心呢……

世事如风。

萧卓说,明,外边阳光很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医生说过你不能去晒太阳,病情会恶化。

他说我不要再呆在这个阴暗的病房等死,阳光那么灿烂,就算死我也可以有个光明的结果。

他让明泽扶他出去,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脸上,皮肤上破损的洞穴在他的脸上一处处生长,濒临毁灭的边缘。明泽和他来到阳光明媚的院子里,他们看见花坛里的花草发出茂盛的光芒,生是如此美好。

萧卓让明带他去打篮球,去骑单车,去爬山,去看电影,去吃很辣的火锅。

回来的路上萧卓虚弱得都快要走不动路,明说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你这样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笑着说没关系,我很开心。

回到病房里,刘医生并没有责骂他,他只是默默察看了他的病情,给他用了药,他问,医生,我什么时候死?

他口罩下的脸没有表情,他说,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若想死,早就死了,是执念让你苟延残喘。

他默默关上门离去。萧卓说,明,我要听一首歌,Sarah Connor的《just one last dance》,最初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林荫的午后,我把初吻给她的那一次,我们就一直听着这首歌。

明说好,他拿出手机放起这首歌。

萧卓闭上眼睛默默聆听,忧伤的旋律不停萦绕,他开始流泪,他的喉咙里有些许崩溃的声音,他说明,我虽然总是笑着说我们的故事,但其实我忘不了那个分手的瞬间,我再怎么努力,也忘不掉。

她说亲爱的,实在对不起,我一个人实在太孤单,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感到孤苦无依,你总说你的压力大,而我们这些考上大学的人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压力呢,只是不想让你担忧。在这里,我开始畏惧总是一个人,我讨厌为什么有男朋友却还要总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抱着自己的委屈在夜里默默流泪。是他的出现让我不再孤单,他陪着我上课,陪我去吃饭,帮我去拥挤的水房打水,开始时候就算我再怎么冷淡他依然不放弃。和你吵架之后我无助地实在找不到依靠,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校园难过哭泣,是他借给了我肩膀。对不起,或许他更符合我心中对于男朋友的期望,阳光俊朗,富有上进心,我对他的要求他都会很好的完成,不会那么忧郁颓废。萧卓,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个下午你给了我你的初吻,但那不是我的初吻,我说你也是我的初恋是骗你的,我之前谈过几次恋爱。所以萧卓,不要把我想的太好,请你忘了我,你写的书稿我都还给你,你说就算一辈子只为我一个人写作也心甘了,谢谢你,当时我真的很开心。原谅我虽然一直在鼓励你,但其实我看不懂你写的文字,或许我们真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好好努力,希望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曾经爱上你,是因为你与众不同,会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但是目前为止,我从你身上看不到未来,原谅我这样直白。但我相信你会成为所有人的骄傲。对不起萧卓,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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