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振皓不仅外表吸引邝蓓,还有他传奇一样的发家史。安振皓父母都是老实的工人,没有什么家产给他们兄弟姐妹三人,他大学时就勤工俭学,总算苦熬苦捱地读完毕业。在城内找个小职员的工作,和几个也打拼在外的年轻人挤住出租屋,家里的父母已经下岗病退,更无力接济他的生活,姐姐出嫁时简单得只有几件衣服,弟弟结婚父母借钱才将新媳妇娶进门,安振皓还要省吃俭用地帮父母还债。以至蹉跎到几近三十岁还没有经济实力谈恋爱,后来单位热心的大姐给他介绍位女友,女方家要求入赘,他也欣然同意。这样父母也省下心不再为他牵挂,他也有个家不再漂泊。
但事好说日子难过,安振皓倒插门的地位很尴尬,岳父岳母为人到是很好,妻子是独生女娇生惯养,未免有些盛气凌人,安振皓对妻子感情平平,也能宽容妻子无理取闹的个性。但妻子瞧不起他父母的行为令他气愤。安振皓是个孝顺儿子,父母的喜怒悲伤占据他心里主要位子,妻子虽没有言语冲撞父母,但眼角眉梢的冷对已经足够激发他的怒气。
安振皓沉思良久都归纳于家庭贫穷,兴家立业才能给父母脸面上带来光彩,他决然辞职离开薪水待遇都好的单位,四处向朋友借钱做起生意来,第一年摸爬滚打赔得钱渣不剩。他避开妻子搅闹坐火车南下发展,竟然在火车上奇遇高中同学,这位同学口若悬河地聊起人生多坎坷,安振皓突受其启发振作精神,中途就下火车返回家中,劝通妻子用岳父母的房产抵押贷款,有上次失败的经验和有周转资金的稳定让他成功地迈出一步,不出二年就还清了外债和赎回岳父母的房产证。
如今安振皓给父母贷款买了百平米的楼房,让父母宽心无忧地安度晚年,还给岳父母一张数目可观的存折,做为当初岳父母慷慨相帮的报答。当岳父母笑得合不拢嘴接过存折时,安振皓觉得自己给父母赢回了面子。他用自己的能力撑开妻家对自己父母的笑脸,更显示出他做男人的魄力。
在邝蓓面前安振皓是轻松的,只有孩提时代的趣事,提起那些年的事情让安振皓高兴不已。那时他真的很喜欢邝蓓这个大他一年的学姐,只是无缘说句话或相遇时点下头。
邝蓓心里安振皓的影子也越来越多,安振皓不像穆燃那样没主见,什么事都要问她才能理清头绪。安振皓永远头脑清晰,处理问题冷静。像邝蓓这样三十几岁的女人还在外面打拼,没有终点和目标,终日就是为生活乞讨,心仿佛早结冻了。忽然出现安振皓这样可以依靠的男人,她几乎是应声倒下。
邝蓓每次和安振皓欢愉过后,都带着负疚的心理回家。在穆燃面前满怀愧疚,不似从前那样高声大气地对待他。邝蓓知道她在伤害穆燃的自尊,毕竟他们有十多年的感情。晚上躺在穆燃的身边听着他均匀的鼻息,她几度硬起心肠决心和安振皓分手,再不能和他发展下去。而当安振皓微笑着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立时软化了。随着幽会的次数,心里的负担越来越减淡,邝蓓感情的砝码偏向安振皓一边。感情是最玄妙的东西,排名不分先后,只需一拍即合的默契。而再有浓度的酒开了封,时间久了度数也会下降。
邝蓓很难琢磨透安振皓的表情,他的眉头总是拧在一起,很少有舒展的时候,没有变化的脸分析不出他在想什么。邝蓓和安振皓时间越久越拿捏不稳他对她的感情,虽然她也懂得要遵守游戏规则,彼此只是给予和享受,不能涉及妨碍对方正常的家庭生活,但动了真感情规则就是一道纸做的屏障,即捅即破。
邝蓓想好了主意,再次约会时和安振皓说:“振皓,我越来越离不开你,这样下去怎么办呢?”安振皓俯身在她宽额上亲了一口,回答:“蓓蓓,不要担心,我也没想离开过你啊!”邝蓓有点悲伤的说:“难道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吗?这会是爱情吗?”安振皓没有说话,手抚摸着邝蓓的头发,他好像在想什么。邝蓓推开安振皓拨弄她头发的手,安振皓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邝蓓整理着乱了的头发说:“振皓,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听到了,我在想我们的事。”邝蓓听安振皓这么说,跌坐回他的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用眼神问他的答案,安振皓看着邝蓓期待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保持这样不好吗?你知道我很爱你的。”邝蓓的眼睛像用尽电池的玩具闪烁的亮光熄灭了。她默不作声拿起手包走出酒店,她的心事像秋天的落叶刮了一地,扫也扫不完。
安振皓没有出来追邝蓓,邝蓓一个人打车回到家。今天她谎称头疼请假提前到家,这几天她根本没有心思上班,提前回到家的邝蓓没有见到穆燃:“不知道跑哪里下棋聊天去。”邝蓓心里想,她没有精神去管穆燃的去向,她的心散了。她去女儿的房间给女儿收拾打扫,她不忙做饭、因为她不饿,穆燃吃不吃她不想管,他要饿早就回来了。想到穆燃莫名地又恨起他来,“下班也不回家做饭,四处闲逛就不想想怎么挣钱!”邝蓓抱着女儿的床单被罩按进洗衣机里,然后拿起电话拨穆燃的号码,电话响了良久才通。电话那边很吵,穆燃说他在车上马上要到家了。
邝蓓没再说什么就挂断电话,她没什么好和穆燃说的,本想和他吵一顿又没那份精神。她理了理头绪,开始做饭和继续收拾房间。穆燃到家时她已经做好饭在等他一起吃,穆燃眼神回避着邝蓓说:“下班时有同事约我吃饭,我拒绝不了就去了。”邝蓓看着有些慌乱的穆燃只“嗯”了一声,然后自己坐到餐桌前吃饭。穆燃见邝蓓没和他吵也感觉奇怪。想想他们很久没有吵闹和沟通,穆燃心头也涌起歉疚,忙脱了外衣洗洗手,晾邝蓓刚洗完的衣服。邝蓓默默地吃完饭,穆燃忙过来抢着收拾碗筷,邝蓓也不理他就做别的事,她拿起穆燃刚脱下的衣服去洗,当她翻开裤子口袋看有怕洗坏的物品时,掏出两张蜷缩在一起的包厢电影票,日期就是今天。
原来穆燃和李莉今天约好看电影,他没想到邝蓓会提早下班,邝蓓打电话时他们刚刚出电影院,接电话时穆燃把揉皱的电影票顺手放进口袋。李莉发觉穆燃很慌张醋意已经满胸,她见穆燃无意间把票放进口袋没有做声,还温柔地挥手和穆燃说再见,催他快点回家。邝蓓展开两张电影票摊在穆燃面前,穆燃的表情僵硬了。他无法向辛苦养家的妻子解释,他有罪该万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