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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豁出去了

司桐朝着那个垃圾堆走过去,挑了块干净点的地方,把手里的双肩包放下,狠了狠心,转身就走。

刚走了几步,就与一个拾荒者擦肩而过。看着那个老人慢慢地朝那个垃圾堆走去,再看看放在不远处的双肩包,终是不忍心,于是紧跑了几步过去,拿起包转身就往家跑。太丢人了!

回到家,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房间。拉开双肩包的拉链,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第一样是一本数学教辅。她的数学成绩不好,这是自己在书店帮她挑了一上午才买了送她的。第二样,是一个毛绒玩具,一个兔子。这是和她一起去玩具店的时候,她看上的,说是看起来像自己。司桐拿在手里看半天,实在看不出哪里像自己的。第三样是一个文具袋,那是让她陪自己去买文具袋的时候,她说这个和他要买的那个像情侣的,所以买来了送她。第四样是一个蓝色玻璃罐子的许愿瓶,这是她过生日的时候她自己挑的生日礼物。瓶子里面的那几颗星星和那几个纸条都还在,纸条上写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爱司桐宝贝。”倩倩,你就是这样说话不算数的,你伤得我好深!第五样是一支枯萎了的玫瑰花。那是情人节的时候,在公园里遇到的卖花的小伙子,十块钱一支买给她的,当时她还说不能让妈妈发现,于是藏在衣服里拿回去的。第六样,是一条手链,线绳那几颗珠子的翠绿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那是和爸妈去五台山的时候想起了她,就买给她的礼物。当时她要自己给她戴上,她非常喜欢,还说,永远不摘下来。

倩倩,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可是在你的字典里,永远也太短了点吧?

窗外的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吹乱了司桐额前的发丝。关上窗户,拨拨头发。头发是整齐了,可是心却更乱了。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李倩竟然绝情到连睡觉都不让自己好好睡,梦里竟然全是她。

梦里,时间回到了中考完的暑假。李倩来找自己,带着那个蓝色的许愿瓶,梦里她笑吟吟的,仍然是那么可爱。夏天的风拂过她的发丝,阳光下的她是那样美丽动人。她手里捧着许愿瓶,递给司桐说:“你打开看看我写了什么愿望啊?”

司桐接过许愿瓶拿出纸条,纸条上是她熟悉的字迹,上面写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爱司桐宝贝。”

她仍然是那样笑吟吟地望着司桐,司桐抬起手想要去摸一下她的脸颊,可是,就快要摸到的时候,她的脸由笑脸变成了没有表情,然后,竟然哭了起来。看到李倩哭,司桐也是很心疼,但是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摸不到,总是差那么一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滴,可是李倩却突然把自己手里的许愿瓶抢了过去,印象里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看着李倩的泪水滴落到许愿瓶上,然后许愿瓶开始发光,慢慢地,那一点光由小到大,悄然蔓延到了李倩的身上,李倩的哭声越来越大,瓶子突然“砰”地一声碎了,碎片飘在空中,写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爱司桐宝贝”的那张纸开始慢慢放大,放大,一直放大到有一平米那么大,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突然,纸上的那几个字脱离了纸面,浮在纸面上,然后,那几个字变成一一团火焰燃烧了起来,火焰越来越猛,而李倩就站在火焰的中心,脸上挂着泪珠,哭声越来越大,眼睛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司桐,像是要把司桐活生生撕咬,嚼碎,然后吞下去她才甘心。猛烈的火焰炙烤着李倩的每一寸身体和每一寸灵魂。慢慢地,只剩下她的头颅,可是火焰还在燃烧。

“司桐救我!”李倩拼命地喊着,可是眼睛里的怨恨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司桐一伸手,火焰带着李倩的头颅开始就急速后退,一直退到了宇宙的边缘,最后消失在了时空的尽头。司桐的耳边只剩下李倩那凄厉的一声“啊——”

司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点多了。耳边李倩的叫声还在回荡,她泪湿的脸庞似乎还在眼前,还有那双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怨毒的双眼。

没有开灯,司桐坐了起来,眼角湿了。抹去那点不知名的温热的液体,司桐拿起放在床头的那条翠绿色手链,借着月光,那几颗珠子发着惨淡的一点光。

独自靠在床头叹着气,倩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分开了这么久,你还是恨我当初自私吗?连做梦你都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当真是我对不起你吗?还是本来就是你要的太多?

倩倩……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闹钟吵醒的。该去上早读了。看着手里还握着那条手链,想是自己晚上唤着李倩的名字不知不觉睡去的时候没有放下。既然这样,那就一直留在身边吧。于是,把那手链装进口袋,去了学校。

到了教室,拿出手链了,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又不想戴,装在口袋里又怕丢。抬起眼瞥见了桌上的文具袋,还是当初李倩陪自己买的那个。既然都是跟你有关的东西,那就把它俩放在一块吧。

于是,把手链的两头系在文具袋的两个拉链上,这算是了了一件事了,于是翻开书开始背单词。

吃过晚饭回到教室已经快七点了。司桐来得向来都是这么晚。

翻开化学书,杨小环看了看比自己脸还干净的书,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的化学课又在睡觉。段一芳还挺够意思,叫醒过自己两次。但是杨小环要是想睡觉啊,光叫醒是不顶用的,睁开眼两分钟就又困得不行了。到了后来段一芳都懒得叫她了。但是,杨小环以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始终保持着半醒半睡的状态,以平均一分钟抬一下眼皮的频率,硬是迷迷糊糊地听完了课。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会在课上睡觉,所以别人为了方便,都在书上记笔记,她就只能另外拿一本笔记本来记笔记。但是当她拿出课堂笔记的时候,顿时脸上三道黑线。

看来这堂课自己是真的困到不行了,这节课睡觉算是比较严重的,因为就算是平时睡觉,自己的字迹也不会潦草这种地步,但是这节课的字,那哪是人写的啊,那简直就是蚂蚁爬过去的!没办法,化学老师刘老师留了作业的,自己又不是仙儿,当然不可能一学就会,书上写的东西那么少,自己连什么是重点都不知道。无奈,只能找人借笔记抄了。但是段一芳也在看化学,估计是不能给自己借,这周围自己比较熟悉的人也就剩司桐一个了,而且这家伙还是化学科代表,他的笔记应该可以放心抄。

伸脚一踹前面司桐的凳子,司桐转了回来,一脸无辜的表情:“怎么了?”

“把你化学笔记借我抄!”

司桐撇撇嘴:“这么凶,不借。”

没想到司桐会是这个反应,但是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退一步海阔天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之,能想到的句子杨小环都给自己想了,以便能为自己下面将要做出的举动找一点心理安慰。

拉下老脸来,以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对司桐说:“司桐哥哥,你的笔记借我抄可以么?好让我看看我们敬爱的刘叔叔上课的时候都讲了些什么呀!”说完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不知道一旁的段一芳作何感想。

司桐没有先拿笔记给杨小环,反倒说:“不行,刘老师是我哥,叫他叔叔,那也得叫我叔叔,咱不能差了辈分啊!”

我晕!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让同学管自己叫叔叔的。不过,为了笔记,我豁出去了!

“叔!”

本以为会觉得很不合适很不好,但是真的叫了,其实也没什么,反而觉得跟司桐更亲近了些,心理上居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淡淡的依赖感。因为,不仅司桐很高兴地把笔记拿来给杨小环,还为她讲了好多东西,自己好多不会的司桐都为自己一一解答。当然,这也仅限于化学。看得出来,他对化学是挺上心的。哪像其他学科啊,基本上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这样看来啊,也就是他不愿意学,他要是愿意啊,除了英语,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的。

一晚上下来啊,杨小环竟然都叫得顺口了,喊的时候都不喊名字,直接喊“叔”,不过她自己可不知道,这叫旁边的段一芳看了,心里有多不是滋味啊!当初,是自己跟成媛讲好了,还请她吃了顿好吃的,但是现在眼前的杨小环,这叫自己怎么开得了口?不过,也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这毕竟是司桐让杨小环这么叫的,段一芳心里做了决定:回到宿舍要探一探杨小环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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