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舞剑啊,花架子。”
说完不客气的坐到了那里,听完她的话,他笑了笑,自己天下第一的名声,到了她这里竟然是花架子,他也不作何她计较,一个女孩子懂什么。
“怎么,你还不服气,敢不敢和我比一下?”
他笑着,“你?”虽然她看得出她身后的侍卫武功不低,但是不相信她有武功,毕竟她看起来太出尘了。
就在他质疑完,她已经出手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再也不敢小看这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孩子了,他干断定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
就这样那一次见面之后,他知道了她叫楚楚,她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剑霍无崖。
像是约好了般,她都会出现在那里,可是霍无崖总觉得她美得不真实,“楚楚姑娘,你身上绣的图案是什么?”她的额头上、胳膊上面都绣有图案,因为有疑问所以不确定。
没有想到她到时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凤凰啊,你不是认出来了。”
倒是霍无崖一愣,还是提醒道,“这个不好,你可以换个别的。”
楚凰哪里听不出他饿关心,可是有些事情自己是不能改变的,“呵呵。”也不在多言。
是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她的呢,也许就是从她发出那声银铃般的笑声时,也许是她翩翩起舞的时候,也许是她从不掩饰自己洒脱自然的时候。
可是那次好奇心驱使跟着她,竟看着她不沾血的杀人、不眨眼的微笑,那一刻吃惊的站在了那里,忘了隐藏气息被她发现,她来没来得及收回的肃杀迸射出来“谁?”言语再也没有了温存。
看看清来人时,像是不认识一样,“我们走。”留下地面冰冷的尸体和震惊中的他。
再后来总是放不下,舍不得,追她千里,只为叫她放弃这个行业,她杀,他救,他就是不希望这样一双芊芊玉手沾染上血腥。
一开始她还容忍,可是时间一长她便再也不见他,有他的地方,她就绝不出现。
就是这样那一次在京城再相见时,他总觉得她哪里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来,知道引荐给昭王爷时,他才知道原来记忆中的那个人不在了。
就在今夜久别重逢的第二面,他却知道了原来这个人便是她。
那个他记忆深处的她,永不忘怀的她。
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惨白无双的脸、那样无奈厌倦的神色,他却从没在她的身上看过,像是垂暮的老人,不在留恋世间,他不知道她还有多少的辛酸无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真的从没有走过她的心。
那一刻的她一定是痛极了,没有了往日的骄傲、没有了前尘的牵绊,她像是一只飘零的风筝一样,仿佛天下之大再也没了容身之处。
她那样伤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昭,他就知道,或者在那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爱上了他,亦如他爱上她那样,看不清现实和理想。
他瞬间颓废的跪在地上,枉自己号称什么天下第一剑,枉自己宣称什么爱她,可是这一刻自己连她再悲伤什么都不知道,他有太多的谜团,可是他却永远不知道,站在无知的角落,假装自己是个圣人一样。
楚凰悠悠转醒已经是几天以后了,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并不奢华的茅草房里,可是闻着周围熟悉的药香味道,就知道是在那里了,果然不大一会,就有一个少女挎着摇篮进屋.
“醒啦?”像是预知到这个时刻她会醒来一样。
“恩,我怎么会在这?”如果她没有记错,自己从皇宫出来之后是和顾焱在一起的。
“还不是你那笨蛋手下,看着你一时昏迷不醒,就把你送到我这来了,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
“恩,冶子又麻烦你了。”楚凰没有向往常一样斗嘴,这叫何冶子一愣,在她的印象里楚凰是遇到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嬉笑怒骂的人。
可是转念一想当初来到这里她那般的光景,以及顾家三兄弟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连一向被她称呼为木头的顾磊都双眼通红,她知道楚凰一定经历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可是她也了解楚凰,她不想说的,无论怎么问她都不会说,有些人的伤口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她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没关系,和我还客气,哦,对了,你的身子没有大碍了,而且我发现你体内的蚀骨锥心竟然没有了,这样子你的功力要是恢复要从前,就有希望了,恭喜你梦想成真。”
说道这里的时候,楚凰的睫毛有些颤抖,可是还是没有说话,解脱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响,何冶子也慢步退了下去,留给她一个人一些时间。别人不了解这种毒药的威力,作为大夫的她最为了解,她不知道楚凰是怎么撑过那一个个毒发的日夜,就如毒药的名字一样那样的蚀骨锥心,不要说是以弱女子之躯,就是堂堂七尺男儿撑过的又有几个。
她感觉到楚凰有大事没有完成,因为作为一个大夫她经常看出病人眼中绝望的神色,而这样对世俗厌倦的神色她以前在楚凰的眼里见到过,强大如她,她想不到她厌倦何事,后来她拼命的要解药,拼命地练武功,她便感觉她的不对。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刻她终于是实现第一步,还是庆幸的。
楚凰闭着的双眼,慢慢的颤抖起来,不一会,晶莹的泪滴划过耳际,湿了一片的枕巾。
这样的泪像是积攒了很久很久,终于与这个重生的午后时光的逆流中汹涌而来。
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进无名,不管怎么样还算是有家的吧,但是她却没有多少印象。
记忆中养父是个嗜赌如命的酒鬼,而养母因为有病,常年卧床,从她懂事起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有的时候闭上眼,想到的就是养父对着她拳打脚踢,大骂他们母女是赔钱货,中看不中用,当初怎么瞎了眼,要了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刚开始挨打的时候,她还会反抗,会哭,可是后来她只会护住头,尽量降低她的伤害,选择蹲在墙角默默承受着。
在想到的就是一些凶神恶煞的人经常来他们家里翻箱倒柜,那个时候,看到养父挨打,她竟然感激那些人,这样今天她就逃过这顿打了。
再然后,养父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虽然以前没有吃过饱饭,但是最起码挨打过后来事有饭吃,后来家里一贫如洗,更多的时候,她像是一个叫花子一样在街上乞讨。
那个时候年纪小,若是一天没有乞讨到吃的,又遭到人的毒打,她就会哭。养母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哭泣对不起她,对不起母亲,她更多的时候听不懂她说的意思。
后来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为了不再受饿她忍受毒打,也要护住身前富贵人家赏的粗面馒头,然后回到家里,给那个常年生病卧床的养母大半,她吃着一小半。
而这个时候,养母在炕上哭,她在地上笑。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自己活下去、拼了命的活下去……
后来,就算她能天天抢到吃的,可是无奈没钱给养母看命,最终还是离她而去。
在养母死后,就来了几个黑衣人,葬了她之后有一把火烧了她的家,当时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一丝快感,像是感知到自己脱离这样悲惨的日子。
然后她便来到了无名,这个地方虽然不再挨饿受冻,可是这里的人大多身上带有肃杀之气,而和她一样的小朋友们因为她没有名、没有姓,所以处处被人欺凌。
以前他们会因为一个馒头而直接打架,可是这里每个人看起来都规规矩矩,但是却背地里伤人。
她清晰的记得一个并不比打大几岁的小男孩亲手把另一个孩子推到河池里的那抹残忍的微笑。这样的情景也验证了接下来她的命运。进了这里的人谁也逃不掉。
后来被送到了涅槃,这里面她才知道那个带给自己无数噩梦的一幕仅仅是平常的一幕,这里没有人性,没有感情,只有你想活下去,就必须踩着别人的命上边。
别说精神这个残酷,就连饭也在也没有吃不饱了。
这比自己以前要可怕的多,那个时候,没有吃的,顶多只是饿着肚子,可是在涅槃,没有吃的,就代表死亡。
所以她更不能哭,只有把眼泪化作食人的利器,争夺活着的权力。第一次杀人,并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仅仅是他趁着自己睡着了,偷了自己唯一保有的馒头。
那个时候她像是一头野兽,眼里再也没有了人性。看待其他人的时候,也不能把他们当成人,因为这样自己就下不去手了,而这就代表着自己会死。
终于她当上了一人之下的少主,锦衣繁华、受人尊敬,她想也许这样就好,只要不用在提心吊胆的吃上一顿饱饭对她就够了。
可是却知道了自己竟然是个亡国公主,什么千秋大业、什么万里河山,如今自己却成了认贼作父的女魔头,可是那个时候,更不能哭,所以她伪装、她入戏、她在别人的人生中翻来覆去,渐渐的忘了自己是谁。
这样的日子,在她18年的人生中,像是过眼云烟,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从来没有提起过,在那年养父打她的时候,她就学会了任命,在敌人强大的时候,我们没有能力反抗,就学会顺从、等待反击,这个是18年来的信条。
她具备所有的能力,学到的所有武功、受过的所有的苦,也无非是希望自己不受伤害。她并没有觉得不妥,这些年没有人告诉自己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像是一步步接受这命运的指引,她一切都不那么在乎。
可是这一切都在18岁之后遇到了他之后,改变了……
这个男人,一开始她并没有在意,因为算起来他也是自己的敌人,她对于敌人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
然后为了任务接近他,试探他,了解他,有的时候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知晓见到他之后心情莫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