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涟琴来到马车前,苍澜便看出来,这马车看着朴实无华,实则乃上好的梨花木,尤其是车顶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更是价值连城。
苍澜敛眉,心里对楚清歌的印象更差了,求人帮忙态度却如此恶劣,对待婢女做错事就断人一臂可见其手段狠辣,加上这出行马车价值连城,苍澜顿时只觉得楚清歌不仅为人不好,还贪慕奢侈虚荣。
“苍公子请。”
涟琴请苍澜上车,苍澜虽觉不妥,可楚清歌自己身为闺中女子都不介意,他又有何好顾虑的,他只想得到他心心念念的千星子。
如此想来,苍澜也没犹豫地踏上车驾,进了马车。
马车虽名贵,可车内布置却是极其简朴,湛蓝的帘布遮住木车窗,车内简简单单摆着一小木方桌,桌上一碟桂花糕,一套寻常白瓷茶具,便再无其它。
这与马车实际的价值着实是大不相同,产生了强烈的反差,也让苍澜对楚清歌的性情更琢磨不透,好似上马车前心里对楚清歌的评判并不是特别准确。
楚清歌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还未来得及思虑再三,涟琴便也进到马车里来,见苍澜愣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道,“苍公子请坐到小姐对面,我们要启程了。”
虽说楚清歌不忌讳不熟识的男女同乘一辆马车,可涟琴却也是了解楚清歌不喜与人亲近,更何况是第一次见面的苍澜。
而且男女同乘一辆马车已是不妥,自然是不能再让苍澜与楚清歌并排而坐。
苍澜坐到楚清歌对面,看着涟琴随即坐到楚清歌身旁,将一杯茶递到杏目微眯的楚清歌眼前,“小姐,喝茶。”
“徐守成回来了,待会回徐府免不了几杯茶要喝。”抬手拂开茶杯。
说到她名义上的父亲,东辰朝堂五品文官徐守成,楚清歌脸上丝毫未见一个女儿即将见到父亲该有的欣喜。
一脸平静,眼眸止水。
平静得有些可怕。
看着这样的楚清歌,与方才在医馆的咄咄逼人大相径庭,苍澜眸色深了深,楚清歌的性子似乎很难摸透,他为了千星子而答应做她三个月的随行大夫,究竟是对是错。
若是一不小心就丧了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苍公子有时间顾虑自己的安危,不如多想想如何医治我。”
楚清歌淡薄的声音响起。
苍澜随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楚清歌有读心术?
楚清歌微微撑着脑袋,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笑了笑,“苍公子不用怀疑我有读心术,只是苍公子这些想法,不用读心都该知道。”
“不知徐小姐究竟得了什么病,需要苍澜三个月都伴随左右。”苍蓝顿时觉得语塞,倒不如转移话题,将手伸进楚清歌没喝下的茶水里,在桌子上写道。
正巧他也想知道楚清歌每次跟他说话都绝口不离她的病,到底是什么病。
楚清歌眸子染上一抹暗幽,“内伤吧。”
吧?难道她自己都不确定?!
“徐小姐可否说得详细点。”桌上水印干得快,苍澜随即接着写。
楚清歌淡淡道,“待会到了落脚点你把把脉不就知道了。”
落脚点?
苍澜目光微露疑惑。
“回徐府还尚早。”楚清歌淡淡扔给苍澜几个字。
果真是个奇怪性子,苍澜不禁腹诽。
*
马车约莫行驶了半柱香的时间,缓缓停在了扬州最繁华的街段,隔着车壁都能听到外面的人声鼎沸。
楚清歌微微睁开小憩的眼,挪了挪慵懒的身子,从兰色纱裙水袖中取出一块面纱戴上,遮住那倾城的姣好容颜。
涟琴先一步起身撩开车帘一角,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小姐,要不要给苍公子也戴上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