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宝又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才乖。”卢瀼满意的笑了笑,推着治疗车走出病房,护士长见她凯旋而归激动地几欲落泪,道谢了好一阵才放人。
走出护理站时卢瀼揉了揉消得快要抽筋的脸,一路向电梯走去,可走着走着卢瀼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回过头一看。
顾北辰正站在离她不到五米的距离,他在冲着她,微微滴笑。
瞬间,卢瀼的头皮,麻了。
卢瀼虽不是什么好汉但她和好汉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吃眼前亏。
她知道,顾北辰越是笑就代表他越很生气,典型的笑面虎做派。
“顾先生,我向那天对你的无礼行为道歉。”
顾北辰眯着眼看她,不错,还知道道歉。
“我那天是一时冲动,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看这痛改前非的表情,还挺深刻,不过,她怎么又叫他顾先生,记得那天晚上她不是都顾北辰顾北辰的叫的很顺口的么。
卢瀼见顾北辰眼神愈加的阴沉,心里也像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又把这位大少爷那里给得罪了,可是他就这样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也不说一句话,她就是想道歉,也找不着道歉的理由啊。
卢瀼很是悲催的看着顾北辰,心说,顾北辰您老好歹给小的点提示,小的也好依据办事。
“卢瀼。”他低低地叫出她的名,步伐也在一步步逼近。
“什么?”卢瀼看着他朝自己走进,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却,直到后背抵着墙壁,穿过衣服的冰冷告诉她退无可我退,目光转向身侧的空隙,才要溜,却被顾北辰横过来的手臂再次挡住了去路。
顾北辰修长的双臂撑着墙壁,将她圈在当中,漂亮的桃花眼倒映着她此刻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深深地望进她半月形的眸子里,那里面亦有他,却因惶恐,眼波流转,不甚清晰。
她怕他,他知道,可是他要她的眼里有他,哪怕是她怕,他也绝不让她忽视他,绝不。
“我的名字是什么?”他问,清冽的气息,自他唇齿之间飘逸而出,在她的鼻间萦绕。
“顾……北辰。”她答,看着他墨色漆漆眼眸像是受了什么蛊,转不开眼。
“我的字。”他如是问。
“君临。”她如是答。
“很好,选一个,顾北辰或是君临。”
“什么?”她不解。
“顾先生,那不是一个妻子对自己的丈夫该有的称谓。”他替她解惑,那神情,就像是一个诲人不倦的人民教师。
卢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吃了一剂清凉散,那叫一提神,顾北辰跟她提到了妻子,他竟然承认了她是他的妻子,老天!这是什么状况。
余光扫了四周一眼,这是在停电时才有的坡道平时鲜少有人走过,现在更是没什么人,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顾北辰给的两个选项。
“顾北辰。”她脱口而出,看见他蹙起了眉头,明显,她给出的回答有些差强人意,但他尚可接受。
顾北辰放下手臂,看着卢瀼迅速躲到一旁,也没多说什么。
“如果,顾先……顾北辰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她连忙改过口,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她松了口气的说道。
“乖。”顾北辰学着她之前哄沈宝宝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脸颊,眼神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可看在卢瀼眼里却感觉异常诡异,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对了,我姐说今天要麻烦你照顾宝宝一晚,晚上我送他去。”顾北辰说的倒是云淡风轻,可听在卢瀼的耳朵里却是平地一声雷,要不是屈于顾北辰的淫威之下,她简直就有种炸毛的冲动。
话说,为毛是她呀,周家、顾家有那么多人凭什么要她去照顾,真是……
“怎么,有问题?”顾北辰挑起一边的眉,笑问。
“没有,那我走了。”卢瀼赶紧摇头,说完,不等顾北辰再作答复,转身逃似的加快了脚步离开。
顾北辰看着卢瀼慌忙落跑的背影,竟突然想到了兔子,可不是么,白衣白裤娇小玲珑的样子要是在家两只耳朵,不是只小白兔是什么。
不经意的,一抹笑爬上顾北辰的嘴角,灿如夏花。
晚上,卢瀼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顾北辰和沈宝宝在客厅里闹作了一团,欢腾的笑声夹杂着盆碗的碰撞声,第一次,这个家里有了家的味道。
卢瀼手里拿着勺子,细细的翻搅着沙锅里的鲫鱼汤,鱼汤熬了两个多小时早已脱了骨,原本的清水变成了淡淡的奶白色,几片藕被咕嘟咕嘟气泡拽着上下沉浮,卢瀼将事先准备好的香菜末洒在了上面,舀了一匙尖,尝了尝,唇齿留香,满意地笑了笑,关了火端到餐桌的竹垫上。
客厅里一大一小玩得正欢,顾北辰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用彩纸叠的向日葵举得老高,沈宝宝在一旁连蹦带跳,可就是够不着,胖嘟嘟的小脸两颊绯红,急得直抓头。
“大舅给我。”沈宝宝被顾北辰溜得团团转,脑门桑出了一层汗。
顾北辰很是气定神闲,把手里的折纸从这只手递到那只手上,继续逗着眼前的小屁孩,丝毫没有以大欺小的羞耻感,反而还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卢瀼连喊了三声开饭,都被华丽丽的忽视掉,最后逼得她只好过来亲自俩抓人。
卢瀼自动忽视掉顾北辰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走过去摸了摸沈宝宝的头,微笑着说:“别玩了,快去吃饭,吃好了饭才能长得高,那样你就能抢到他手里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