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春坐下来,有点急.促不安的打量着这个新地方,有点窘,她害怕给这个新家添麻烦。只见那个女人悠闲的喝着茶,不紧不慢的说:“我姓蔡,是忍冬妈妈的姐姐。我无儿无女,所以你们运气很好,到我这里来,不会亏待你们的。”她笑着,墓春晃眼间似乎是看到了那女人的一颗闪闪发光的银白色牙齿,似乎是觉得窥探到了别人的隐私,她又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
“你可以叫我蔡阿姨。这边一直是我一个人住,以后有你们俩了,应该就能热闹一点。”墓春干笑着,自从来了这里,哪里都不自在,连一个表情都觉得很多余。
“好了,行了啊!池墓春是吧?别第一天来就给我摆脸色!你还不是我的谁!听好了没?!”蔡银凤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眼前瘦弱的可怜的小不点,忍不住就开口大笑:“别这样一副表情看着我,你要是觉得在这里待着不高兴,可以立马滚回去!”
池墓春被蔡银凤的大嗓门给吓的发.抖,她想起恭禹洋的话,一定要忍住气,一定。
“蔡阿姨,你别生气……我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家里有什么需要做的吗?我现在就去做!”她赔上笑脸,努力把自己的热脸往冷pigu上蹭,可惜人家似乎也不怎么领情。
“就你这样子?”蔡银凤冷冷的瞥了一眼,复又坐下,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根红梅牌香烟点燃抽起来“你这小身板能够做什么?还是别给我添乱了,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就行!”
“可我……”
“好啦!你给我闭嘴!怎么那么麻烦呢!让你好好待着你就给我好好待着!”蔡银凤一把掐掉了烟,两只被烟熏黑的手指头轻轻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递给恭忍冬。“你们俩到现在还没吃点什么吧?自己去买东西吃,吃完上楼来,洗个澡,然后带你们去商场重新买一套衣服。瞧池墓春这个样子,别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nue待孩子呢!”她特别不耐烦的推了池墓春一把,有些嫌弃:“赶紧走赶紧走!你俩!别在这儿碍我视线!”池墓春眼泪差点就下来,她忽然很想家了,想周南,也想尹迪南。
恭忍冬看到池墓春一脸悲哀的样子,不想待会儿又要听蔡银凤骂一顿,拉着还在发愣的池墓春的手,快速的往楼下奔去。
恭忍冬满脸都是兴奋,因为他从杭州来三里这么久了,第一次能够有钱去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在一个十二岁少年的眼里,就算蔡银凤脾气再怎么暴躁,再怎么对他们恶语相向,只要有钱,他就觉得上了天。没有什么再比这种感觉好了,连后来的溜冰(吸毒)他也觉得比不上。
钱是万能的。钱能够买来吃的,买来女人的身体,还能买一条jian命。
“你快点!赶紧的!想吃什么?!”恭忍冬在一家小超市的货架旁边徘徊。他仔细的看着那些食物。
恭忍冬从来就不喜欢薯条之类的膨化食品,他很喜欢吃肉,也喜欢吃石更质糖果,例如棒,棒糖。
吃肉的时候觉得那些动物真是活该,谁叫它们没投好胎。至于吃糖果的时候……
他可能会偶尔想起那个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人,狠心把三个月大的他给丢弃了的妈妈。
恭忍冬摇摇头,自嘲的笑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货架上。
“吃面包行不行?或者饼干?”
“都可以,你看着买。”池墓春很少吃这些东西,所以对她来说吃什么都无所谓。
结果恭忍冬给买了一盒猴菇饼干和红豆夹心的面包。
走出拥挤的小超市,两人撕.开包装不紧不慢的吃起食物来。池墓春紧紧的跟在恭忍冬的身后,嘴里嚼着面包,食不知味。
“你干嘛又哭了?很烦诶!”恭忍冬淡淡的回头,准备等着池墓春的时候发现她脸颊上还挂着泪。
“我?没哭啊。”她笑笑:“我吃完了,咱们快点上楼去吧?”她故意走在他前面,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
“你个死丫头,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装?!你当我瞎子没看到啊!爱哭鬼!整天就弄那儿哭来哭去,烦不烦!不就是死了妈没了爹吗?你有什么好哭的?!”他在身后嘲讽,连嘴角都不自觉的勾出了一种难看的弧度。
池墓春正要踏上台阶的脚就那样悬在空中,放不下去也收不回来。
每字每句她都听的那么清楚,该怎么形容?就像是把自己的脸给放到踏板上,被人反复的碾.压,那是翻来覆去不肯停息的一种疼痛。
“是吗?”她回过头来,表情冷漠,眼睛微微眯.着,两条眉毛一动不动的躺在她的额头上:“恭忍冬,你不要觉得我好欺负我可以一直忍着你。是,你大城市里来的,可你最后还不是待在这里?你又不是什么大少爷,有什么好高贵的?你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就麻烦你别乱说!”
恭忍冬就像是被剑刺穿了心脏般,好像是最深处的秘密突然被展现在别人的面前,他有点急不可耐,仿佛头顶上都在冒着熊熊烈火!
“我不是大少爷怎么了?那也比你这个穷鬼乡巴佬好!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经历过什么?!不了解麻烦你也不要在那里信口胡说!你比我弓虽不了多少!”他咆哮的拍着墙,很滑稽的是他连腿都在抖。
有些人是注定忍不了痛苦的,就像双手被针扎的时候,会痛的立马收回手。而恭忍冬便是如此,他不允许别人抚.摸他伤口的疤,即便是触.碰也不行。
就像本来是完完整整属于你的一个女人,在结婚前被别人破了(处),你能好过么?你能不生气么?你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么?
他不能,而她能。
因为她可以在金钱的驱使下进行所有的不堪。
“哦。”池墓春点头,便沉默不语。
“你以后别和我一起走,我不想看到你!”
“知道了。”
池墓春听着恭忍冬给她下的通缉令,面无表情的点头,随后她敲了敲门,蔡银凤瞥了表情奇怪的两人,便道:“赶紧去洗了,待会儿带你们一起出去。”
那个时候池墓春还觉得蔡银凤虽然说话不好听一点,但至少是对她好,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被她给卖了。
“喂,没时间等你们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等水热了你们两个一起洗。”蔡银凤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收拾起自己来。她拿出护肤霜,轻轻的拍打在脸上。其实蔡银凤仔细的收拾过后,还真是ting漂亮的。
而这边两个人的表情就像是吃了shi一样的难看,扭捏的站在浴室门口,不该如何是好。
“喂,你们俩赶紧的,再磨蹭小心我赏你俩几鞭子!”
“姨妈,我都十二岁了我怎么能和她一起洗澡?!”恭忍冬忍不住走出来反驳,再怎么说,他也有了自我意识,知道一男一女是不可以在一起洗澡的。除非结了婚(当然还有嫖咳咳……话说的有点难听)
“你说什么?!”蔡银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站起身,朝恭忍冬走过来。
蔡银凤凶神恶煞的盯着恭忍冬,那样子就像是要活吞了他一样。
“蔡阿姨,我觉得忍冬说的有道理……”她忍不住帮恭忍冬说了一句话,声音像是蚊子在飞,小的可怜。然而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想和恭忍冬待在距离太近的同一空间,毕竟谁会平平白无故去找骂呢?
于是池墓春就享.受到了蔡银凤的一记白眼,吓的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对了,池墓春,我也叫你阿春吧?嗯?”
“可……可以”她敢说一句不么?在这么一个暴脾气的人面前。
“那就好,水已经热了,你俩进去洗澡,衣服也拿进去。麻利点!别给我惹麻烦!”蔡银凤不容分说的把两个人推进浴室,自己则跑去房间里挑选衣服。
……
“你走开点!”
“喂!背对着我!”
“不行!池墓春你得闭上眼睛!”
“喂,别用那张毛巾!”
总之,洗个澡非常不愉快……不愉快到什么地步呢?最后事情就发生成这样了。
因为是在初春温度依旧很低,蔡银凤家里没有浴霸,池墓春洗完澡之后实在是憋不住冷,感觉骨头都给冻石更了。
留在身上的洗澡水还在蒸发,为了使自己暖和一点,便蹲在地上,紧紧的抱住自己,这样能够减少洗澡水蒸发带走的热量。
结果麻利穿完衣服的恭忍冬一回头就看见了如此(嗯seqing的)一幕。
“喂!死丫头!你穿衣服怎么这么慢!快点穿!赶紧的!”恭忍冬赶紧回过头去,一张脸憋的通红,吓的他差点直接用手捂住眼睛。池墓春没说话,呆呆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恭忍冬。
“好了吗?”
“没……没有。马上!”她才突然六神归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