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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探灵

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艾森死活都不让她出去找工作,坚持让她休息一阵子,她对时瑾这样说着:“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的拒绝会让我非常难过,如果你觉得欠我的,以后记得还给我就好了”。

面对艾森的真诚,时瑾很难拒绝。数日来,她终于有功夫去处理别的事情。

时瑾在电脑里下载了客户端,登上了她久违的游戏,一上线就接到了减月发来的组队邀请。

同意。不一会儿,君裴也进组了。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才上线?”

时瑾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不知道该说什么。随着那件事情过去,她的罪恶感也越来越重了,这段时间,她面对艾森的照顾有一肚子话想问,但又太害怕挖出些什么,或者被挖出什么。

如今这种无可适从的感觉在面对减月的时候再次被放大了。

减月不知道她的想法,自顾自做了一会儿游戏任务,便在队伍里道:“去主城,当初冉冉消失的地方”。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旧跟着走到了主城城门口的香炉前,三人站定,减月却特别要求她站在当初冉冉站的位置,她照做了。随后,她便见到减月的走到她的位置上,和她的角色重合到了一起,也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和我想的一样,她的灵魂没有散掉”。

顿了顿,减月继续道:“接下来就看你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她刚打出这行字,便看到君裴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抱拳作揖:“请你帮帮我”。

她的心情很复杂,但看着君裴的角色,想到这背后一对幽魂和梦里冉冉的哀求,只能无奈道:“知道了,不过你们得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君裴站起身,退到了减月身后。减月的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惬意,内容却骇人听闻:“很简单,辨鬼”。

她更加迷糊了,辨鬼?是辨认鬼的意思吗?

减月走了几步才继续说道:“我说过,你穿的那件万鬼衣上面,有无数的鬼魂,它们大多都化为了一体,然而冉冉既是新融的鬼魂,且又历经上千年,自然还有机会从这件衣服上剥离出来”。

时瑾打断他:“你怎么能确定冉冉就是被这件衣服...弄走的?”

减月发了一个笑脸:“你不用管我怎么能确定的,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做”。

时瑾看了一眼君裴:“那我应该怎么做?”

“第一步,找到目灵。目灵是鬼魂的一种,它能很清晰地辨认每一个鬼的气息,没有任何攻击力,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们已经找过了,不过没有找到”,减月的话完全来自于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并且他似乎对这些东西超乎一般的了解。

时瑾的大脑因为这些未知感到透不过气:“这个目灵,它很难找吗?”

减月答道:“不难找,不过有些危险,需要注意”。

时瑾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它没有任何攻击力吗?”

减月解释道:“它是没有攻击力,可是它出现的地方,却是最危险的地方”。

时瑾不说话了,因为她直觉减月说的这种危险,一定会波及她自身,她现在已经自身难保,真的要蹚这趟浑水吗?

君裴看出了她的犹豫,冷冷道:“你不愿意去了吗?”

“我没有!”她刚要辩解,却见减月淡淡开口:“目灵隐匿的功夫非常厉害,如果不是你穿着这件衣服,找到它的几率比我们大上很多,我是不会让你犯险的”。

时瑾顿时脸红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太自私了一点,而且,如果危险,减月自己不是已经准备好承受这些了吗?她们现在虽未说明但已经算是在一起了,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曾经为了他做过多少事情,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她相信他,她必须相信他。

她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一定会找到它的”。

屏幕上的减月执笔转了一圈,说不出地悠然潇洒:“那么,分头行动”。

原本时瑾是可以要求和他一起的,一对恋人,一同面对困难,一起面对未知,多么美好而理所当然,但她心里还有别的事,她没有这一份理所当然,于是接受了分头行动的安排。

这样也好,别的...她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

她被分配到寻找的地点有三个:主城长安、野外地图枫华谷和天策府门派地图。

她首先选择了枫华谷。

走在枫华谷遍地枫红的小道上,她还在慢慢消化减月教给她的东西:目灵是鬼魂中极为特殊的存在,它们能逃过其它鬼魂的眼睛,之所以叫做目灵,是因为他们的灵体虽然看上去像人体,但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只有眼睛,一只巨大的眼睛,却没有嘴巴。目灵的动作非常慢,所以只要找到它,完全来得及叫来其他人。

她身上这件万鬼衣虽然没有发现坏处,但是目前来说,好处却有一点,那就是对灵魂的感应比一般鬼魂更强。

走到荻花宫外,她远远地看到有个孩童在挖泥,他面朝着墙角,蹲着,翘着屁股一抖一抖的,拿着小铲子不停地挖着。那个孩子穿着一般的江湖孩童的布衣,从外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在他挖的地方,真的有一个大坑。

这自然不可能是玩家办得到的事情,很显然,他是鬼。

寻鬼么,问人当然不行,得问鬼。

自从接触过君裴和冉冉,她对鬼魂的恐惧少了很多,从游戏里看,他们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她走到小孩附近,没有靠的太近:“小弟弟,我能问你个事吗?”

小孩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埋头挖着。

奇怪,她又点中他,再次问道:“小弟弟,我能问你个事吗?”

小孩依旧没动,只是不再挖坑了,他将刚挖出来的坑,又埋了起来,等坑完全被填满,他像是完全没看到旁边站着个人,转身走了。

真是怪脾气的小孩儿,做了鬼都脾气这么坏,生前不知道是什么淘气样子。如果她将来和减月在一起,生了一个...想到这里,她不由笑了,女人的联想有时候实在是丰富惊人。

她不再管他,继续朝前走。奇怪的是,一路走来,所有红名小怪竟然没有攻击她,难道这也是这件衣服的额外功效?她百思不得其解,走到地图副本门口,一群低等级玩家切磋的切磋,挂机的挂机,还有几个满级角色,应该是来带徒弟的。

她看了一眼团队列表,私聊减月:“你在做什么?”

减月很快回复她:“恶人谷地图,找目灵”。

她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又被他这样没有情绪的聊天弄得心烦意乱,减月都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一味找话题有什么用呢。她发着呆,很快逛完了枫华谷的地图,点开好友一看,减月还在恶人谷。

她觉得心情非常烦躁,直接在队伍里打字道:“明天再找,今天先下线了”。君裴跟她说回一声再见,减月却给她发了密聊:“提前跟你说晚安,明天见”。

就因为一句话,她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觉得减月是在乎她的。下线前,她轻功飞到之前碰见那个小孩儿的地方,却已经找不到他了,她觉得可惜,连他的名字都忘了看。

退出游戏,她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菜走进了厨房。事实上她自己是不用吃的,不过她不能让艾森发现异常,况且,她能为艾森做的,暂时也只有晚饭了。

饭菜做到一半,时瑾便听到了艾森开门的声音,她走到门口,便照例迎来了艾森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爱的瑾,一天不见,好想你!”

时瑾递过去一个灿烂的笑脸,接下艾森手里的包放到桌上:“你收拾一下饭桌,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啦~”

艾森收拾完饭桌没有坐着等,反而拿出了几个水果削好摆成拼盘。等所有菜上桌,水果拼盘也大功告成,艾森自己尝了一块,然后喂给时瑾:“瑾,我尝过了,不酸,你会喜欢的”。

时瑾咬了一口,确实很甜。前几天艾森买了水果,她觉得太酸,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吃得少,她竟然注意到了。

她忍不住感慨,自己算不上性格多好多优秀的人,怎么就和她交上了朋友呢?

这么想着,她很自然问了出来。

艾森右手撑着脸似乎在回忆:“最开始我和杜秀然算是同事,你是她女朋友,我们自然而然就熟了,至于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艾森冲她炸了眨眼睛:“我们一见如故呀,自然而然关系就好啦”。

时瑾听到杜秀然这三个字就沉默了,然而艾森继续道:“说真的,你不好奇他的事吗?”

时瑾勉强笑道:“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来找我,我们肯定是分手了,况且我都忘记他了,还找他做什么呢?”

艾森冲她摇摇头,“你可不能忘记他”。

时瑾一愣,艾森没有继续说话,起身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儿,她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的东西被一件一件摆在了她面前。

户口本、签证、银行卡。银行卡是谁的还不能确定,但前两件东西的主人全都是她。

艾森解释着:“之前我说过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在这之前,你是和我住在一起的,所以你的户口本和签证都一直放在我这里”,说着,艾森拿起了银行卡递给时瑾:“这个呢,是杜秀然之前托我给你的”。

时瑾看着那张银行卡,迟迟没有伸手,艾森走到她面前,将卡塞进了她手里:“杜秀然那个人我知道的,钱要是太少也不会那么郑重地让我给你,你现在正好也需要钱”。

时瑾只觉得那张银行卡握在手里犹如火烧,她把银行卡递回艾森手里,见她又要交给自己,忙阻止道:“你先帮我保管吧,我现在住在你的房子里,花着你的钱...”

艾森故意作出生气的样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要给我钱”。

时瑾低头不语,艾森见她确实不准备拿,只是啧啧有声地摆弄着那张银行卡:“你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吗你就给我保管,你不怕我吞了啊?”

时瑾听她话里有话,不禁有些疑惑。

艾森捏着银行卡,摇头:“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这里面的钱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里面啊,可有六百万...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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