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石头假山上出了许些藓,远观时嫩绿一片,旁边临着长灵河的深水区,微风荡漾,只是此时的气氛却并不如景色那般宜人。
七八个女生以洛珊珊为首将路君知和颜舒卿围在里头,气氛十分紧张,君知紧紧地抓着舒卿的手,挡在她的面前,毫无惧色的看着洛珊珊。微风徐徐,吹过的,散落的,好像是在场每个人的青春。
“哎哟,路君知,你不是一向不与我们为伍的嘛,不是嫌我们整日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么?今天怎么想起约我们到这儿来玩儿了?”洛珊珊抬着高傲的头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君知,脸上化着的淡妆,双手环胸,长长的指甲上染着红色的指甲油。
洛珊珊平日里最看不惯那些常常被老师夸奖的好学生,君知便是其中一个典型。洛珊珊属于学校里的问题学生,打架斗殴多不胜数,有传言说她是某个大老板的私生女,所以学校也不敢随便开除她。
“我没有约你来,你一定是搞错了。”君知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惹得洛珊珊更是气急败坏,“原来你就是用这副无辜的样子去勾引男人的,你装什么冰清玉洁!”
舒卿在一旁拉住君知的手,拦着君知不让她冲动,皱着的眉似乎在经历痛苦的挣扎,“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珊珊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你路家家大业大,连老师都得供着你,我一个小小的洛珊珊能干什么呀”话锋一转,笑声也嘎然而止,“不过,我倒是一直都想干点什么。”
洛珊珊带了七八个女生,同班的有,别班的也有,看好戏一样的将君知和舒卿围作一圈,“不过嘛,我倒是听说你路家有个叫符锦泽的男生,路君知,你替我跟他搭线,我今天就放过你。”
君知尚还存在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就你?不可能!”
洛珊珊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整个人也阴沉起来,“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让你,下去游个泳怎么样?”说罢将君知整个人用尽全力的拽起拖到河边,君知不断的挣扎,“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砸在了现场每个人的心里。
舒卿的手指颤抖着,脸色煞白,颤巍巍的吼,“君知她不会游泳!会出人命的!”
洛珊珊心里一惊,她只是想给路君知一个教训罢了,如果闹出人命可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她冲上去揪住颜舒卿的衣领,面目狰狞,“颜舒卿,你这个婊子!你这个时候立什么贞节牌坊?我知道是你用路君知的名义叫我们过来的,你想用我的手除掉路君知?你做梦!”
“噗通”洛珊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水,四周都是水,刚入春的季节温度还很凉,顺着口腔灌入,难受,好难受,快要受不了了,怎么办?谁能来救救她,她还不想死,好冷,好冷,微微睁开眼缝,一只手被人拉住,是谁?她好想看清楚是谁,脑袋昏昏沉沉的,是要死了么?
溺水的感官变得模糊,只是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在耳边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是谁呢?是谁执着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舒卿和木清,梦见他们都离她而去,梦见他们向她告别。
醒来的时候是在她躺在一张灰白色的床上,四周的墙壁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装饰物,房间的格局是她熟悉的也是有些陌生的。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能进过这个房间了,君知咳嗽出声,嗓子干得十分难受,皱着眉大口呼吸。
“咕吱”木质的门被推开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符锦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那一刻,君知的眼眶湿润,好像所有的委屈都到达了临界点,只等一个发泄。
“锦哥哥。”君知轻声唤,符锦泽端着水杯的手明显在颤抖,如果说君知的委屈只待一个发泄的话,那么符锦泽的怒气便是无以忍受的爆发,“路君知你是不是疯了!你去学校就和那样的人来往的吗?你是不是丝毫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里?还是说,你就为了和我赌气?”
一声声质问饱含着愤怒,担忧,后怕,自责和内疚,一次性发泄个够,君知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颤着身子扑到符锦泽的怀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他每质问一句,她便回答一句,“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从委屈到纠结又痛苦,最终化为泉涌般的泪水,染湿了符锦泽胸前大片的衣服。
“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他拽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当君知抬头看到符锦泽发红的眼眶的时候她心里直打颤,那时候她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倾尽一生,也要让他过的快乐。
一声声抽泣,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光,“锦哥哥,你不要我了!”
“要。”
“你不要我了!”
符锦泽红着的眼眶湿润起来,“要,我怎么会不要你。”手臂环上君知的身体,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好像要揉进骨血中去再也不分离,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终于将他的理智击溃,只凭本能的紧紧把君知抱在怀里。
自责和内疚快要让他失控,他不敢想象如果君知没能醒过来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这样想着他又收紧了手臂,我最重要的人啊,请你保护好自己,这是我毕生的心愿。
怀中的人哭累了逐渐睡着,符锦泽把她放到床上,回想起了与舒卿的对话。
“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君知说要带我去假山玩儿,到那儿的时候她说也约了洛珊珊她们。然后,因为洛珊珊一直都很讨厌君知,出现了一些矛盾,就,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舒卿低着头紧紧咬着牙,痛苦,是的,是痛苦,让她有种痛苦不堪的疲惫。
符锦泽的眼底划过戏谑与恶劣,最终化成满满地心疼,将视线落到睡得十分不安稳的君知身上,梦里也许是遇到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急得满头大汗,嘴里还轻轻呢喃,白皙的脸上透出粉红色。
他用手轻轻抚摸君知的脸颊,脸上有纠结也有怜惜,君知渐渐平静下来,嘴角还微微翘起,“君知,你这样的人,应该得到最好的,这世间最纯净毫无杂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