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除夕了。’小西睁着眼睛想心事。
朱棣一翻身,把小西搂进怀里,闭着双眼轻声问,“几时了?”
“丑时三刻了。”小西轻声回答。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小西侧过身和朱棣面对面躺着,轻声问,“今天是不是要去坤宁宫?”
“嗯!”朱棣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小西伸手轻轻的捋着朱棣的胡子,小心的问,“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朱棣猜到了小西的问题,睁开眼认真的回答,“朕当年迎娶仪华的时候曾对她承诺,每年的除夕一定和她守岁。”
“是这样啊!”小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嗯~”朱棣很有深意的盯着小西。
“我就是再无知,也不敢和皇后相提并论。皇后是你的发妻,我明白的!”小西说到这里停下来,给了朱棣一个真实的笑容,继续轻声解释,“再者说,这一个多月下来,我的那点儿小性儿也被一点一点的磨没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每晚能回来,我就知足!”
朱棣伸手捏了下小西的鼻子,轻声埋怨,“这丫头学什么不好!偏偏把深宫怨妇的那套自怜自哀的可怜样儿学了个透彻!”
小西知道朱棣是在逗自己,也不反驳,轻声说,“晚上我跟着去坤宁宫行吗?”
“朕知道了!”朱棣笑笑。
晚上的家宴结束后,朱棣和徐仪华步行回坤宁宫。
“皇上,今晚您不用一直陪着臣妾。”徐仪华体贴的和朱棣小声说话,“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不在乎这一时。”
朱棣停住脚步,沉默的直视徐仪华的双眼,徐仪华跟着也停下来。朱棣从紫貂大氅里伸出手,固执的抓起徐仪华的左手,郑重的说,“朕没有忘记当年对你的承诺。夏小西固然对朕很重要,但是……”朱棣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小西才继续说,“皇后在朕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明白吗?”
徐仪华感动的使劲点头,“臣妾明白!”
五步之外的小西和夏姨都佯装没有看到前面的一幕,依然恭敬的跟着。
伺候朱棣和徐仪华就寝后,小西轻车熟路的跟着夏姨进了西屋。夏姨坐在椅子上略显疲惫的说,“小西,今晚我们还玩纸牌吧?”
小西关切的问,“夏姨,您是不是困乏了?”
夏姨笑着回答,“最近一直在忙着家宴的事情,这会儿心才彻底放下来,确实感觉有些累了。”
“那您先眯一会儿吧!还有我呢!”
“那就有劳你了。”夏姨笑着站起身,由小西扶着躺在了罗汉床上。夏姨伸手拉住小西,轻声说,“小西,坐下来和我说说话吧!”
“好的,夏姨。”小西乖乖的欠着身子坐在床边。
夏姨微笑着看着小西问,“可曾有人对你说起,你长的和皇后年轻的时候很相像?”
“有!”小西认真的点点头。
“所以你才格外的谨言慎行?”夏姨心有灵犀的问。
“皇后对奴婢另眼相待,奴婢感激不尽,更不能因此就自恃高人一等,恃宠妄为。”
“小西,你刚进王府那阵儿,我特别担心你会受苦。你太单纯,脾气又直,不会看个眉眼高低。后来你到了皇上身边当差,我就更加的担心了。直到那次在坤宁宫外,你那么冷静的妥善处理了献贵妃小产的事情,我才放心。”夏姨说到这里,拉过小西的手笑着说,“你成熟了,做事老练了。”
“夏姨谬赞了。”小西谦虚的回答。
“小西,夏姨想提醒你,皇上就是皇上!”夏姨的话很有深意,小西疑惑的看着夏姨,夏姨笑笑继续说,“你现在自然是听不明白的。等你有了封号,在自己的宫里独处的时候好好想想这句话。”
小西认真的告诉夏姨,“夏姨,奴婢不要封号,只求能朝夕相处。”
夏姨吃惊的坐起身,不敢相信的盯着小西,“这是皇上的意思?”
小西笑笑,“是奴婢的意思。”
“你呀!”夏姨失望的叹口气,欲言又止。
小西知道夏姨是在替自己委屈,笑着哄劝夏姨,“夏姨,您不是为了皇后才终身不嫁的嘛!奴婢和您一样,心里面也有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看来我的话肯定是成了耳旁风了。”夏姨眼中有了失望的神情,“我先睡了。有事一定叫醒我。”
“知道了,夏姨。”小西站起身熄了灯火,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黑暗里,夏姨睁着眼睛重重的叹口气,默默的在心里对小西说,‘傻丫头,你根本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