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批外国人做的,那就应该关注一下本市各大饭店酒店的进出信息了。只是,这个范围太过庞大,但入侵波西米亚大厦阻碍重重,调不到进出资料,只能是依靠人力去费力找寻了。
按照常规分析,忍者觉得,一般的国际组织成员都把盗窃当作很休闲的一件事,如今得手了,肯定会更加忘形,流连于作案城市,玩个尽兴再离开。
想到这儿,我想大家又会把忍者的分析跟自己的爱好搭上关系。那就是,他认为那些标榜神偷的作案人,会比较喜欢到菜式做的很美味的饭店去闲逛。
当他把想法跟沈拓说明,得到的自然是沈拓的不屑,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就开口说:“拜托你,想出去找大饭店装大牌就快点闪人,我还想要做些正经事!”
这个时候的形势有些奇怪,忍者抓抓头——这个沈拓,应该是被他抓来商量一起合作的,貌似他还有承诺要给他报酬什么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沈拓好像比自己这个策划人显得还要积极,而自己绞尽脑汁分析出的结论,竟然被当作不懂事的耍宝。乖乖,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看样子,即使他再多说什么也只是会被当作无聊的辩解。算了,任他沈大公子埋头苦干他的正经事,他要出去察看本市各大饭店的进出情况了。
其实,一个人出去还是有点孤单的。临出门的时候忍者考虑过敲一下绿苔的房间,带她一起去吃饭店,肯定会比自己一个人有趣的多。可是,脚步还没有迈出就迅速折返,他怎么可以忽略了沈拓呢?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把绿苔搅进来,他不发飙才怪。
So,只好他一个人先出去查查看了!虽然他的行动有可能只是大海捞针,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最笨拙的方式先试一下了。
背包里放着的是一本城市指南,本市所有大小饭店地点的详细信息都记在上面。也许是受沈拓影响吧,忍者最近出门也习惯背个包。当然,他才不会选择像沈拓那样傻里傻气的暖色系斜背包,幼齿又廉价。他选的,是外型超炫的腰包,别在一侧,利落又时尚,上面本来是黑色镂空的无标志设计,但被他很贱地央求绿苔帮他缝上了两个字:哇靠。这样,跟他的皮带品牌就匹配地天衣无缝了!
还有就是,忍者在外型上,跟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稍微的有了一点差别。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我想这也是忍者本意,完全有必要在这里再次描述一下,方便他老人家自恋自己又变帅了。
最初的光头,因为长出了健康的头发茬被盖住了。至于衣着打扮,白色修身西装内搭修身TEE,五分短裤配漆皮欧版皮鞋——貌似,忍者在着装上,好像从来没失过手。但是,过度的追求视觉华丽似乎也说明了这个人更多的时间都很空虚。
他在昨晚已经上网查询排除了大部分的饭店网点,如今要来亲自察看,是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当然,这些要靠亲力亲为调查的线索,是计算机无法确切查到的。
戴好了茶色太阳镜,忍者迈开步子准备行动。首先,他必须要接受的是饭店女服务员惊艳的目光。
……
宫藤澈出现的时候,绿苔正在操场上体育课,感觉前后女生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单杠那边的方向,绿苔随意地瞟了一眼,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边单杠上的人物,正是宫藤澈。
一身深蓝色的服帖制服,配合白得耀眼的衬衫跟乳白色复古休闲鞋,还有头上的白色鸭嘴帽,看上去更像是电视台里播放的模特走秀。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简约。只是,连简单起来都华丽的耀眼。果然是天生出来谋杀眼球的。
沈拓整天也是一副学生装扮。可他那一身太过弱不禁风,比起宫藤澈,来不得百分之一的雅致。
今天的体育内容是练习现代体操,有一点跳韵律舞的感觉。班上的活跃女生主动要求在前排领操,其实大家都一致推崇绿苔,认为她跳得好。可绿苔只是温和的笑笑,然后退到后排。
她跳得很用心,并没有因为宫藤澈的到来而神思恍惚。体育锻炼的目的就是为了健康身体,她喜欢学习也热爱锻炼,并不像有些学习好的同学一样,认为体育课是浪费时间而干脆请假不来。
韵律操大概跳了十多分钟,绿苔感觉有细细的汗水渗出在额头上,拿出手帕擦擦,转头看向单杠那边,宫藤澈正好也在看她,回给她一个微笑。
金色阳光如薄纱般照在他身上,完美的身形被修饰得非常有质感。绿苔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怎么会跟这样的人相识。
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那几个刚才就在议论他的女生急忙朝单杠那边走过去,看样子是想要搭讪吧!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几个女生还没有假装羞怯开口出声,宫藤澈就很迅速的,从单杠上跳下去,双手插进裤兜里走出了操场。
呵呵,假装不屑,其实是不晓得怎么应付小丫头的热情吧。绿苔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联想起花哨的忍者,要是他,肯定会拿出两百分得意的贱笑跟美女打得火热,然后再故作烦恼的回头跟她仰头晃脑做得意状。
奇怪?怎么突然会把那个油条忍者拿出来比较。莫名其妙地耸耸肩,正好下课铃响了,大家都涌去水池那边去洗脸,绿苔也准备把汗味稍微冲洗下再离开。
动作太慢被挤到最后,等到绿苔洗完脸的时候所有人都走光了,慢悠悠地朝着教室那边走去,路过单杠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了下来。
敏感的鼻子熟练地捕捉到他身上独特的气息,绿苔甚至伸手摸了下他坐过的单杠,大概是心理作用,竟然会觉得指尖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很奇怪,他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即便是答应了他的邀请,一起合作寻找钻石的下落。可是,绿苔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有些悬乎,他找她合作?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好不好,一方面没有足够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没有丰富的社会关系可供使用。忍者找沈拓是欣赏他利落的手脚,而自己却可以说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他大概只是随便逗人玩的吧。
虽然持着怀疑态度,但也不排除一点点的期待,就这样,她爽快地答应了宫藤澈。
而且,即便两个人貌似建立了合作关系,但并没有因此花很多时间去一起分析些什么。这次他出现,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态度,绿苔也并不了解。
这么看来,自己好像有点衰哦!绿苔干脆靠在单杠上,眉头轻轻地皱上去,她好像在事情的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一步步地成了一名仰望者,有关宫藤澈的一切,她都只了解个大概,而自己的情况,他可能早已经调查清楚了。
绿苔有些沮丧,或者说,她的沮丧,不过是因为无法正确的揣摩出宫藤澈的心思。
他到底要干什么?
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
一直在家里苦苦钻研电脑黑屏原因的沈拓,可能是三个人里面最为苦闷的一个了!不仅要一眼不眨地面对一堆一堆的程序数字,更要绞尽脑汁地用尽各种方法破解。可是,让人心烦意乱的是,破解程序没有一点差错,但那最后一关,总是无法抑制地陷入僵局——黑屏。
黑你妈个头啊!有完没完!
已经把头发抓成鸟窝状的沈拓像只猩猩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打开窗户大口呼吸了几分钟之后又重新回到电脑前趴好。脑子里混乱不已,不停地浮现出忍者在饭店里面通吃海塞的画面,这个画面很大范围地影响到沈拓的情绪,让他十分的不平衡。
可是,破解程序的成就感不是对忍者嫉妒就能获得的,沈拓在稍微平复了情绪过后,又高度集中的面对电脑,开始敲击那些熟练的字母代码。
但是,敲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有时候,当一种方法是错误的时候,就要换一种思考模式。沈拓之前一直以为是对方的维护系统太过强硬,等等……难道不可能有别的原因吗?
比如,对方的维护系统并没有那么坚强。只是,有第三者在暗处干扰,导致他的进程无法向前!
这个想法,是因为沈拓在窗台前做呼吸运动的时候就想到的,但他没有得意忘形,直接揪出第三干扰源,而是一步一步按照原来的计划入侵程序,然后,在检测到有人在跟踪以后,中途逆转,建立一个又一个的文件,再一个一个的打开,就像拆礼物一样,拆到最后,是沈拓送给对方的四个字:你被耍了。
那四个大字不停的像礼花那样绽放,占满了整个屏幕。其实也不算是偷偷动手脚,这个文件他老早以前就有了,一直当废品一样的放在E盘,如今又拿来现了一把,也算是寿终正寝。
感觉会让对方吃了一惊之后,沈拓再接再厉,直接打开写字板,在上面敲了一行字:“你是谁。”
对方已经知道行踪暴露了,很镇定也很大方地回了个省略号给他。
“你想干嘛?”沈拓继续问,这句话才叫掩饰。拖延时间查出对方的有效资料,比较有趣的是,对方的用户名似乎跟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用的是:朱丽叶。
看来,还满有缘分的。
已经被人家查到资料的黑客似乎也在暗暗潜入沈拓的资料库,沈拓很大方地把D盘里的资料展示给他看,自己则偷偷绑好了猛料十足的炸药包,足可以将他的电脑系统炸个粉碎。
至于自己电脑里的资料,不过是前几天怀旧下载的《葫芦娃》、《舒克与贝塔》还有《黑猫警长》等等的经典动画,已经在无聊的时候放了千百遍,让黑客开开眼也好,反正他沈拓也够大方。
就这样,在估计着,对方已经当作宝贝一样的把他的动画片都拷贝过去了之后,沈拓才绑定那个炸药包,在压缩文件传送的最后一刻,将完成它的伟大使命。
“轰”的一声,是爆炸的声音,沈拓在床上笑得四仰八叉,仿佛眼前出现一个倒霉电脑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模样,还有那个有幸中招的黑客,被熏得鼻孔冒烟,气愤地咒骂了一句:“Fuck!”
或者,以沈拓的智慧,他已经想到了那个中招的人是谁。也或者,那个人是他暗暗期待着的。
所以,在黑了他之后,沈拓不仅是高兴,还有与之再次较量的蠢蠢欲动。
……
绿苔在放学之后,第二次见到了宫藤澈。
体育课结束,她在单杠上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等。”
她又在单杠下面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看上去像某人无聊随便用脚画上去的小框框。
他是在考验她的分析能力吧。既然只有一个等,那就是,不管多晚,都要守候。至于那个小框框,肯定是为了掩人耳目,要她到小门去等的意思。
绿苔很听话,乖巧地上完了所有的课程,又在教室里写完了作业,一身轻松地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学校里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人而已,如此一来,是最适合跟宫藤澈会面的时机了!
松口气,绿苔背着书包朝着小门走去。
大约在小门口附近等了将近十分钟,一辆金色雷克萨斯出现,茶色车窗透露出主人不喜欢被人随便打量的习惯。车窗摇下,宫藤澈的面孔露出来,对她微笑。
上了车,宫藤澈对她说要带她见一个人,又解释说下午体育课只是突然想见她,就到她们学校操场去坐了一会儿。如果因此给她造成困扰,他表示抱歉。
他说话的方式,跟沈拓的漫不经心不一样,跟忍者的过度夸张也不一样。听上去,有深情有善良,也带着微微的自负,还有些许轻浮。总之,对女孩子很受用。
这种城府极深的人,貌似很难对付。绿苔这么想着,把头转向窗外。但是,管他呢,她只图好玩,虽然他很帅,不过越是精致到极致的东西就越不能动。所以,宁愿跟在他身边养眼,也不要陷进他似真似假的氛围当中去。
车子里放着旋律诡异的音乐,Justin的《what goes around comes around》,不着痕迹的伤感与难过,可是又很有现代感,如同宫藤澈给人的感觉:绅士、雅致、神秘、如真似幻。
……
忍者在下午的时候接到了沈拓的胜利电话,那个窝在家里的小子终于破解了电脑黑手,查到了电子眼的信息,号召忍者赶紧回来跟他一起排查过滤系统。收线以后忍者在某家特色料理店打包了三份套餐准备回去,启动车子的时候看到路标,发现离绿苔的学校很近,就想干脆去接绿苔放学。
他这一天也小有收获,在路过本市最大的日本食味店的时候,被叶筑音叫住,在门口聊天的时候注意到几部神秘车辆的进出,叶筑音随口告诉他说,是最近住进这里的一伙日本人,好像在谈什么生意,整天都有人来找他们。
其实,要不是叶筑音最后说的这些话引起了忍者的注意,那些之前的无聊寒暄,他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天知道他每次见到她的心情,都不能用一个痛快来形容。
他不想再陷进过去,曾经以为永不可愈合的伤口,如今虽然还在,但已结成了疤,被永久地隐藏了起来。
可是,当他把车开到绿苔学校附近,却看到了她正坐在了另一部车里面。
车子很快启动开走,忍者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充当司机,接走了那个小丫头。
有一点落单的寂寞,忍者不禁觉得有点失望。
是的,只是一点失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