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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认尸

易荣说着说着,不禁同情起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人一旦出名了,架子就变大了!”易荣对着悲伤的胡杨说。

“出名还不都是媒体捧出来的,可是反过来呢?”胡杨摊开双手,然后摇了摇头。

“媒体见面会取消之后,你应该死心了吧?”

这次胡杨终于点头了,“我想这样也好,我会去跟老板也好交差,至少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你倒挺想得开!”易荣笑了笑,接着问,“接下来去了哪里呢?”

“接下来就回家了啊!”胡杨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你女朋友呢?”

“她……”胡杨怔住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我回到家的时候,她还没有回去,我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想等等看!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八点也不见她回来,我就打电话给她,可是电话关机了!”

“然后你就认为她失踪了?”

“我当时也想过,不过我觉得那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所以想继续等等,谁知……谁知等到今天早上,她也没有回来!”

“就这些?还有没有我没问到的事?”

胡杨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你要想清楚,不要有所隐瞒,这样才有助于我们帮你找回女朋友!”房贝在一旁提醒胡杨。

“我都说完了,就这些!”

易荣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样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如果你女朋友曲歆真的失踪了,你会担心她吗?”

胡杨愣了一下,好像没想过易荣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如果不担心的话,应该就不会来报警了!”

“假如你的女朋友,我是说假如,”易荣反复强调了是假设,“假如她出了意外,你会怎样?

易荣听到“意外”两个字之后,一脸的纠结,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说不好我会怎样,反正心肯定会很痛!”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易荣努力先在心理上给他打好预防针。

看到胡杨点头,易荣向房贝使了个颜色,房贝便率先出去了。

“我现在带你去个地方,见一个人!”

胡杨一脸狐疑地望着易荣,半天才开口,“什么地方?什么人?”

“到了你就知道了!”易荣说完,先走了出去。

警察局门外听着一辆警车,房贝已经在车里了。

易荣和胡杨上了车之后,车子便朝东南角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一次对话。直到车子停在一栋建筑前面,房贝才问易荣,“我要一起进去吗?”

“田罗来了吗?”

“来了,我刚刚已经打电话问过了!”

易荣点了点头,“那你也一起进去吧!”

房贝没有再说什么,锁好车门之后,跟在易荣后面进了建筑的大厅。

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黑漆漆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还有路灯亮着。

易荣他们转向右边的走廊,一直走到快到底的时候,才在一扇门前停下。

当胡杨看到门上的三个字时,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问。

易荣伸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探出头来。

“我们可以进来吗?”易荣回头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然后指了指房门。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胡杨,然后点了点头,“进来吧!”

“这位是田罗,身份是法医!”

胡杨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田罗,人在哪?”易荣给田罗递了个眼色,好让她知道他说的人是指谁。

田罗一听就明白了,但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转身往回走。

四个人来到一架病床前站定。病床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在这种地方,猜也能猜到是什么。

田罗再次抬头用眼神征求易荣的意见,好像在问,“你确定现在要让他看这个?”

易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田罗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抓住白布的一头,缓缓掀开。

一张苍白的脸慢慢露出五官,最后白布在那张脸的下巴下面停住。

白布慢慢揭开的途中,易荣一直在观察胡杨的表情。

他先是慢慢张大嘴巴,然后惊恐慢慢在他脸上写开,再加上不敢相信,他的整张脸都在颤抖着。

“这个人你认识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胡杨失心疯似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易荣还想问什么,可是胡杨这时突然冲到病床前,抱着尸体的上半身,撕心裂肺地大喊,“曲歆,你怎么了?曲歆,你醒醒啊!我是胡杨!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易荣和田罗对望一眼,各自心里都明白,之前所有的传言原来都是真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吵架……我不该啊……”胡杨哭出声来,看来是真得伤了心。

“请节哀!”易荣在胡杨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其他的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胡杨说完就要抱起病床上的尸体。

“胡先生,请冷静一下!”易荣先田罗一步制止了他,“很抱歉,尸体现在还不能让你带走,我们还需要调查!”

“这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带她走?”胡杨满脸堆着泪,勉强反问。

“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之类的东西能够证明她的身份,所以我们一直还没有对她的真实身份下结论!”易荣看到胡杨听到他的话之后稍稍冷静下来,便接着说,“所以我想冒昧地请你看清楚,这个人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曲歆!”

“你不要再说了,”胡杨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永远都记得她那张脸,永远都记得!她眉心的痣就是她的标志!”

胡杨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了曲歆的照片,果然和眼前的尸体一模一样。

“如果她真是你女朋友的话,那你更不能带走她!”

胡杨抬起头,一脸愤怒地望着易荣,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吼出来“为什么”三个字。

易荣没有给他吼叫的机会,解释说,“从案发现场以及后期法医的鉴定来看,她是被人杀害的,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你难道不想查出凶手是谁?你想让你的女朋友死于非命?”

听完易荣的一席话,胡杨狰狞的脸慢慢平静下来,好像听懂了易荣话中的道理。

可是眼前躺在这里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这怎么都让他难以接受。

“所以先让她留在这里,等我们取证完毕之后,会及时通知你来领取尸体的!”

胡杨听完易荣的话,浑身变得虚脱无力。他无奈地趴在床沿,不知如何是好。

易荣想,这种失去爱人的痛,想必就是天塌下来的感觉吧!

易荣向田罗递了个眼色,田罗会意,忙招呼房贝一起将尸体放回冰柜中。

易荣搬了把椅子让胡杨坐下,然后问他,“胡先生,为了做进一步的鉴定,我们需要征求死者家属的同意才能对尸体进行深度解剖!请问死者还有其他家属吗?”

听到这句话,胡杨悲从中来,眼角流出两行热泪,“曲歆从小没了父母,把她养大的爷爷也不在了。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希望你们能早点抓到凶手,还曲歆一个公道!”

田罗这时将一张累死文书的东西递到胡杨面前,“如果你同意的话,请在这里签字确认!”

胡杨止住眼泪,拿起笔在确认人一栏签了字。

“请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田罗见惯了各种案件,各种尸体,所以她最有资格说这种话。

胡杨伸出袖子擦干眼泪,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惜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想想我都后悔!”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保重身体要紧!”

易荣对房贝说,“你送胡杨回家吧!路上可以开慢点,让他吹吹风会好点!他们公司那边,我会派人去通知!”

房贝点了点头,对胡杨说,“胡先生,我们走吧!”

在房贝的搀扶下,胡杨摇摇晃晃出了房间。他现在的状态,好像身体都不由自己控制了一样。

他们走后,易荣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终于解决了一件难事一样,“看来事情的真相正一点点浮出水面!”

“那个叫胡杨的说的话,你都相信了?”田罗满脸疑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作参考还是可以的!”易荣接着把胡杨在警局里说的话简单向田罗说了一下。

“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和昨天微博上爆料的吻合!”田罗说完皱了皱眉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反正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易荣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那个叫‘东林夕亭’的微博ID查得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我简单查了下,发现是昨天新注册的账号,除了一条微博之外,其他没有任何资料!”

“能跟踪到那个微博的IP吗?”

“我交给技术人员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易荣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去确认胡杨说的话,看看到底是不是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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