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倒也是个愿赌服输的,他一边赞叹着笑笑的这些题目刁钻,一边提笔果真是把笑笑和悟空的名字给从生死薄上勾去了。
看着自己的名儿从生死薄里除了,笑笑当即就有种想叉腰狂笑的冲动。
这下子可真是太好了,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时时提醒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努力修炼,免得哪天不小心挂掉了。如今连阎王这儿都拘不了自己了,她还有何所惧?哇哈哈,她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去偷偷小懒,偶尔当个螃蟹君一样横着爬了!
辞过阎君之后,笑笑和悟空欢欢喜喜的返回了花果山,二人生魂一进入身体后便自动醒了。
感受了一下自己阔别半刻的身体,笑笑双掌一合,捧着悟空的脸便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颊边:“死猴子,你这一次可真是太值得表扬了!居然想到让阎君将你我在生死薄上除名,哈哈哈,这下我再也不用穷担心咯!咯咯咯……”
与笑笑的兴奋激动不同的是,悟空整个人简直是傻了,呆了。
刚刚,刚刚,刚刚貌似笑笑亲他了诶……亲他了诶……脸颊上柔软清晰的触感,鼻翼间若有似无的芬芳,这些都是那么真实又好似做梦,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了。
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疼痛传回大脑告诉他这不是梦后,悟空便沉默的直直盯着躺在自己身旁,还在那手舞足蹈滔滔不绝说着话的笑笑。
他现在整个人根本就听不见笑笑在说什么,他的视线只会不受控制的锁定在笑笑脸上。虽然他不知道笑笑长什么样子,虽然笑笑一直都是个人形气团,但是刚才那抹亲吻真的是让他心头一缩,而且还有种喜悦的情绪。
笑笑为什么亲自己呢?而自己又为什么对这个亲吻,会感到如此巨大的喜悦?甚至,他还有些渴望以后能再得到这样的对待。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悟空独自思考着,却忽然被笑笑推了两下。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笑笑,便听笑笑问道:“死猴子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也是安静的要死,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呢!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啊?”
在想你干嘛亲俺老孙不可以吗?悟空抿了抿嘴,压下了心头这句差点蹦出口的话,左顾而言他的躺下身,拽过鹿皮盖在身上背对着笑笑说:“俺没想什么,就是有点乏了,快睡吧!睡吧!在阎王殿也折腾够久了。”
“哦。”奇怪的看了看身边已经发出轻细鼾声的悟空,笑笑心里暗道:这猴子是怎么了?咋感觉他怪怪的呢……看着悟空的背影笑笑最终只是撇了撇嘴,安然的倒头会周公去了。
而这边厢的悟空压根儿就没睡着,他一直装睡的躺在笑笑身侧,如今听到笑笑均匀的呼吸声后,他才轻轻的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熟睡的气团发起了呆。
自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和笑笑在一起了。当他们还在石卵中时,他们便相互作伴日夜相陪,而与牛魔王一同去求仙问道后,他们也是共居一室同进同出,到如今笑笑回了花果山,他们就跟以前一样共枕同榻。似乎除了他被逐出师门后的那些年与笑笑分开之外,在他孙悟空的生命长河中,他还真的是鲜少同笑笑分离开来的,他们俩就好像是个连体婴一样!
他习惯了听笑笑的安排,习惯了一切听笑笑指挥,更习惯了笑笑的陪伴,可是他从没有想要将笑笑独享的这种想法。但今日笑笑的那个亲吻,却让他头一次有了这样的念想,他只希望自己能成为唯一一个被笑笑如此对待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知道更不清楚,所以他苦恼郁闷,他想对笑笑坦诚的说出心里话,可是又莫名的有些紧张和害怕。
“哎……真是烦死了!烦死了!”悟空越想越纠结,越想也越没有睡意,只能挺尸的躺在榻上盯着洞壁,一个人在黑暗中任由烦恼将他侵蚀殆尽。
而此时此刻的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第二天他们将会有幸被‘请到’天庭喝茶去。
话说阎君因为玩脑筋急转弯惨败,因此逆天而行也是愿赌服输的,把笑笑和悟空的名字从生死薄划掉的事情,终是在第二天彻底败露了。
阎君的一番行为本是天衣无缝的,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那阴司的判官会于当夜突然查看生死薄。结果嘞,这位判官看着生死薄上被划拉过的部分,瞬间就被生死薄遭人涂抹篡改的事实给惊到了。
判官左思右想琢磨了一夜,最后决定把这个事情直接告发到玉帝那里。于是乎一大早天庭的南天门才打开,判官就已经在门外奏请面见玉帝了。
高坐凌霄宝殿之上的玉帝眯着眼,正在赖洋洋的听着众位仙家的日常报告,门外忽然有人通传说阴司判官求见,于是玉帝大手一挥就道:“宣来进殿。”
判官随天侍入殿后,跪在殿中冲玉帝叩首见礼完了,便将生死薄遭人私改的事情抖了出来。玉帝听完判官的说辞,又差人把阎君找来,询问其判官所言是否属实。
阎君生怕玉帝知道自己是因为玩猜谜才犯下错误,所以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直接就把篡改生死薄的屎盆子给扣到了笑笑和悟空身上,一口咬定是那二人因为怪鬼差错拘了他们,大闹他的酆都阎罗殿,还强迫着他为他们改了生死薄。
玉帝一听阎君的话,即时震怒道:“这俩厮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啊,速去花果山水帘洞把孙悟空和梁笑笑给我带来!”
杨戬打一开始听到笑笑的名字后,就一直在认真听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见自家舅舅要命人去逮那丫头来天庭,他心底当即就乐开了花。
哈哈哈,那个小妖女终于要来天庭了,闹出这么大的一个事来,他倒要看看那个小妖女打算怎么善了!
一早醒来才刚把自己给捯腾清爽的笑笑,还没来得及将术法给练习一遍呢,那天兵天将就拿着玉帝的圣旨来抓人了。
笑笑和悟空愣怔而莫名的被一众天将给提溜到了凌霄殿,懵懵懂懂的听着玉帝的问询,二人皆是不知所然迷茫不解的看着一群仙家审犯人般的嘴脸。
在玉帝的一番问话结束后,终于回了神的笑笑傻傻的来了一句:“你们抓我和我家死猴子来这儿干嘛?人家还没有做完日常的术法早课呢!”
“噗!”杨戬被笑笑的话逗乐了,一个没忍住就喷笑出来。这个小妖女真好笑,怎么都这会儿了,还傻乎乎的一脸茫然!
笑笑寻声看去,见到二郎神杨戬正站在柱旁嗤笑她,当下笑笑就想破口骂过去。可是转念一想笑笑忍住了到嘴的话,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戬,看着高坐在上的玉帝道:“敢问天帝,我们二人犯了何罪?为何差人将我二人抓至殿上?”
玉帝睨着笑笑道:“你和那泼猴胆敢大闹酆都阎王殿,私改生死薄,如此重罪寡人还拿你们不得吗?”
笑笑差点被玉帝的话给气乐了,这颠倒黑白的昏君玉帝,怎么不好好把事情调查一番就治罪了?
笑笑还未出声,悟空便率先跳脚的骂了起来:“啊呸!你这昏庸的天帝,事情的来龙去脉尚未查清就要治我等的罪责,你这般作为怎能配得受万民香火供奉?”
悟空的话让玉帝恼羞成怒,他气哼哼的指着一旁的阎君说:“寡人早已查清此事,阎君也说明了来由,你这泼猴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辱骂寡人,真是以为寡人治不了你吗?”
笑笑按住了急于开口争辩的悟空,看了眼一脸抱歉的看着自己和悟空的阎君,压着心底的恼怒对玉帝说道:“天帝明鉴,我二人从未大闹过酆都阎王殿,更未私自篡改过生死薄,事情的原由您不能只听一方的说词,恳请天帝给我们辩驳的机会,否则我等即便是灰飞烟灭,也绝不伏法认罪背了那坑人的黑锅!”
笑笑的一番话虽不至于达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地步,但她语气中的不畏不惧和坦荡,倒也让玉帝心底对她有了一个中肯和较高的评价。
看着殿中的笑笑,玉帝觉得若是逼着人家认罪,不免落个强权压人的口实,遂为了证明彰显自己的公正无私,玉帝垂眸沉吟了片刻后道:“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寡人也不想落下个以权压人的名头。明日寡人会在披香殿公开审理此事,你二人可跟着状师前来,为你等自家打这场官司,如此你可愿意?”
“自是愿意!只不过……”笑笑当下有些不放心的暗道:打官司自是再好不过的,而且还是公开审理,谅是那玉帝想如何护短也不行!
可是说到这状师嘛,看玉帝的样子貌似是公派一个给他们啊……只是不知那公派来的状师是谁!现如今她也只能祈祷,但愿来的人别是个掉链子的就行!
结束了思考,笑笑对玉帝道:“只不过在下想斗胆问天帝一句,我们的状师是公派的么?若是的话,请问是哪一位呢?”
“自是本太子!”玉帝尚未开口,一个手执八丈火尖枪,身穿金莲红袍,足踏红褶靴的少年,从殿中右侧的众仙家里走了出来,缓步来到了笑笑面前与其对视着。
只见他一头张扬的火红长发,被雕工精湛式样好看的金发箍高高束起,像是浪人剑客的造型,白净的脸五官深邃,颇有些欧洲人的感觉,一双熠熠生辉的墨黑双瞳犀利而凌厉,唇红齿白的相当俊逸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