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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世事难料

“沙华。”晚汀走近他,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晚汀?”沙华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有些事情变了,不是吗?”晚汀直直地盯着他道。

沙华有些黯然地转过脸。“你也发现了。”

“嗯。”晚汀道,“她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再像从前的那个没有感情的无忧无虑的她。”

沙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前,她是不会这样的。虽然会遇到不开心的事,但她从未放在心上,不知伤心,不知忧愁。可是现在,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悲哀。我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晚汀皱眉道:“难道是我们的办法生效了?她回忆起了从前的事?”

“不会。”沙华肯定地答道。“如果她回忆起了从前的事,那么她看我的眼神不会那么淡然。”

“不是你……”晚汀喃喃道。“难道……”

“什么?”沙华问道。

“聪明如你,看不出来吗?还有一个人也变得有些不一样呢。”

“你是说,青墨?”沙华疑惑地问。

“但愿是我的错觉。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如果曼珠爱上青墨,后果你知道的。只能是双方无尽的痛苦。”

沙华深吸一口气。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曼珠爱上青墨。“不会的。”沙华摇摇头。“青墨乃仙家之躯,修仙之人第一禁就是情欲。”

“青墨他……一直以来是很冷漠的。但是来了这里之后,我觉得他变了一些。他的眼神不再那样冷若冰霜。”晚汀的眉间闪现着忧虑。

“相处久了,自然会有些温情。”沙华道。

晚汀摇摇头。转身,几步之后她回过头来。“沙华,世事难料。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向我们预想的那样发展。”说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世事难料。”沙华低声轻吟着这四个字。曼珠,你让我如何是好?若真如此……

“青墨。”

山坡上迎风而立的白衣男子转过身,望见了一身水蓝色长裙的晚汀。他做了一个揖道:“师姐。”

“在看什么?”

青墨摇摇头,“并无具体,只是随便看看。”

“青墨,你可记得你是修仙之人?”晚汀道。

青墨一震,“师姐?”

“修仙之人,第一大禁是什么?”

“绝情欲。”

“不错。你可是我师门最有希望修成神尊的弟子。师尊对你的期望,你是知道的。”

“……师姐为何忽然说起这些。”青墨淡淡地问道,一丝苦涩渗入心尖。

“只是怕你在这里,留下了什么牵挂。”晚汀道,这句话,倒更像是她的写照。她的苦涩,全部吞入肚里。

“师姐不必担心,青墨自有分寸。”

“那就好。”

两个人,一白一蓝,各怀各的心事,望着远处摇摆着的彼岸花。

晚汀静静地立在幽影洞前。“是您吗?”她恭恭敬敬地问道,并向洞里俯身一揖。

“……”洞里没有声音传出。死一般的寂静,死一般的黑暗。

“我在接近这个地方的时候感受到了您的气息。您……似乎变了不少呢。”晚汀神色黯然。

“你回去吧。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须再来。”冰冷的声音传出,为这死一般的黑暗又增添了一份刺骨的冷意。

“师尊他……一直很担心您……”晚汀小心翼翼地道。

“够了!”强压着怒火的声音让晚汀着实一惊。

“……那么晚汀先告辞了。您好好保重。”晚汀说完,恭恭敬敬地后退,离开。

真的是她。为什么她会来这里呢,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这里的吗?难道她跟曼珠与沙华之间有什么关系?晚汀想得头痛,脑子里却仍然是一团乱麻。

“嘿!晚汀宫主。”突然出现的笑脸让晚汀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发现原来是珏玉。晚汀尴尬地笑了笑,“你呀,吓我一跳。”

“宫主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有人出现都没感觉到。”珏玉好奇地问。

晚汀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陪青墨一起吗?”

听到青墨二字,珏玉的脸拉了下来,有点委屈地说:“宫主他最近一直很奇怪。每次我想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以前的他……是不会这样的呢。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呢?可是,明明没有的啊……”珏玉说着说着,就自言自语起来。低下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晚汀笑了一下,轻轻地拍拍她:“不是你的错。可能青墨最近有心事吧。”

“心事!?”珏玉惊得瞪大了眼睛,“宫主有心事?不会吧,宫主他一向无情,没有什么事都入得了他的心呢……”

“珏玉,人,都会变得呢……”晚汀轻轻道。

“晚汀宫主是说,青墨宫主他,变了?”珏玉有些不解地问道。

晚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青墨跟从前不一样了。”

“嗯。”珏玉点点头。“我也觉得青墨宫主他……变了呢。”

“珏玉……”晚汀轻唤她。

“嗯?”

“修仙之人,怎可不绝情欲?你如此痴恋青墨,不是什么好事。”

珏玉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绯红。“我、我没有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宫主之间有什么……只是、只是不想他这样不开心的样子……”

晚汀苦笑了一下,“我的话,你记住便好。”说罢便离开了。

珏玉一个人站在清亮的月光之下,久久不肯离开。

宫主,我不求得道成仙,不求超凡入圣,只求得你几世欢颜足矣。

曼珠,沙华,青墨,珏玉,还有那位前辈……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乱了,晚汀想得头疼。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一切的变化都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数存在么。晚汀啊晚汀,你何时能参透这个定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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