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969900000007

第7章 买枪

半夜时分,张长锁回到了十里墩,悄声敲开了银花的门。

银花见到丈夫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紧紧勾着张长锁的脖子一个劲儿地亲着,好久,才扳正了他的脸,擦了一下泪花:“让俺看看,晒黑了没有,你不知道俺多惦记你,整天睡不着觉。”

张长锁抚摸着银花有些蓬乱的头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他笑道:“这回不走了,咱们好好过日子,走,咱俩上炕睡觉去。”

直到中午时分,张长锁才一觉醒来。他端起银花刚给他做好的鸡蛋打卤面吃了一口,父亲便拿着擀面杖气汹汹地闯了进来,老丫头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儿地劝着什么。张元启进里屋,劈头就问:“三儿,这几天你上哪儿去了?”

张长锁赶忙停下碗筷,站起身:“爹,我到口外买驴去了。”他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只得编了个瞎话。

张元启气得胡子直发抖:“你放屁,难道我没长眼?看把你媳妇急得,吃不下荤倒不下素的。”

看到父亲心急火燎的样子,张长锁不忍心再骗父亲,但考虑再三,还是继续编瞎话:“爹,该收秋了,咱家的牲口不够用,那天咱店里过来一个牲口伢子,说口外有个骡子要卖,我就跟他去了,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

张元启狡黠地看着儿子,又看了看儿媳妇:“你别蒙我了,合着你们两口子合起来骗我,你买的牲口呢?嗯?”

张长锁解释道:“后来和那个牲口伢子没谈成,我就回来了,这是真的,爹,怎么您还信不过我?”

银花补充道:“爹,三儿说的是真的。”

张元启冲着康银花:“胡说,那你为啥独自哭天抹泪的,一天到晚丢了魂儿似的,你当爹看不出来呀。”

老丫头满脸通红地说道:“嫂子,昨天爹让我看了你好几次,我看你跪在那儿又是作揖,又是祷告的,心想你肯定有啥心事了,才告诉爹的。”

银花一下见老丫头还要说什么,担心把事情说漏了,赶忙向她挤了挤眼,随即对着张元启说:“爹,您咋连自个儿的儿子还信不过了。”

张长锁咬着嘴唇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恭听着,不敢有一丝犟嘴,生怕被父亲看出了破绽。

张元启想了想,说道:“三儿,不管咋地,银花嫁到咱们家,是你的福气。你要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得对人家好,别被人家背后戳脊梁骨,咱们老张家没有那个门风儿,你要是有半点对不起银花的地方,看我不打折你的腿!打今儿个起,村里要是没事,晚上不许出去,跟你媳妇在一块儿,噷。”张元启说着亮了亮擀面杖,气哼哼地出了门。

等父亲出了门儿,银花冲着张长锁做了个鬼脸儿:“晚上不许出去,在家陪你媳妇。呵呵,呵呵,咱爹真逗。”说着嗔怪地看着张长锁笑了。

张长锁急匆匆地来到豆腐房,此时,张铁栓刚刚卖完豆腐回来,正收拾着杂物,见到张长锁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欣喜地看着他:“三哥,这么快就回来啦?”

张长锁点了点头:“嗯,这两天,大家咋样?”

张铁栓道:“你走这三天,俺们几个开了两次会,大家的心气儿都挺高的,都说等你回来了,要拉出去和鬼子干呢!”

张长锁呵呵地笑着:“好呀,等时机成熟了,咱们一定拉出去,和敌人大干一场。”

张铁栓惊奇道:“怎么现在时机不成熟?”

张长锁点了一锅烟,慢慢说道:“郭队长说了,现在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开展地下斗争,跑情报、征粮、买药、做鞋什么的,壮大咱们的力量,等待时机。对了,这两天,村里有什么大事没有?”

张铁栓噘起了嘴:“村里能有什么事。对了,那天我在街上碰见了马祥林,他还问起了你,说这两天咋没看到你。”

张长锁道一怔:“那你怎么说的?”

张铁栓笑了笑:“我就说,张村长刚结完婚,和新媳妇拜老丈人去了。”

张长锁笑着杵了一下张铁栓。接着,他来到村公所,掏给老王头一把糖:“这两天辛苦你了,我家里老是忙,没工夫来村公所。”他知道,自打自己当这个村长以来,村公所的事情一下子比从前多了许多,老王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对张长锁派的每一样事情,都办得井井有条,特别是老王头的嘴很严实,尽管马祥林转弯抹角地问了好几次张长锁的行踪,都被老王头给蒙过去了。

老王头一边吃着糖,一边小声儿对张长锁说:“这两天,大乡队来了好几趟,让你到乡里去一趟,我说你结婚拜老丈人去了,把他们都给蒙走了。”

出了村公所,他要到李仲选家去一趟。李仲选家是村里的一个贫农,因为家里贫穷,自幼父母双亡,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都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人,根据平时的观察,这个李仲选为人耿直,对那些鬼子和汉奸有着很大的仇气,特别是从上次的打狼事件就能看出,他在村子里还有一定的号召力,应该是一个可以发展的对象。

张长锁敲开了李仲选的门,李仲选一看是张长锁,马上把他让进了屋。李仲选家黑咕隆咚的,窗户纸已经有好多年没换了,炕上只有一个炕席头,地上堆满了杂物,李仲选不好意思地说:“家里穷,村长见笑了,您就将就点儿吧。”

张长锁坐在了炕沿上,一边抽着烟袋,一边和李仲选拉起了家常。一说到自己的身世,李仲选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愤愤不平道:“这是什么世道,日本鬼子凭什么就到咱们延庆来欺负咱们,还有像马祥林那些人,仗着权势在村里祸害乡亲,瞧着就来气。”

看着李仲选越说越激动的样子,张长锁越发感觉到了乡亲们埋藏在心中的怒火,也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还是共产党英明呀,把什么都看透了,把什么都说透了。他把在北山看到和听到的向李仲选讲了一遍。李仲选听完,惊讶道:“我的娘哎,感情天底下真有这样的队伍,你介绍介绍我,到那边当八路好了。”

张长锁道:“李大哥,用不了多久,这些八路军就要打过来了,再说了,咱们现在也可以和他们斗呀。”

李仲选想了想,一拍大腿:“俺就跟着你干了,谁让你是村长呢。没想到,你岁数不大,却懂这么多的事。”

张长锁笑道:“我这个村长可是日本鬼子封的,团结起来打鬼子才是咱们乡亲的正事。”

李仲选说:“你说吧,让我干什么都行。”

张长锁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李仲选说了。

李仲选听后一拍巴掌:“敢情说了半天,原来你就是个共产党呀,我真是有眼无珠,愣没看出来。”

张长锁笑了:“李大哥,我还不是共产党,但我觉得共产党说得字字在理,条条是道呀,所以我想带着大家一块儿干,咱们共同把日本鬼子赶回老家去,这样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李仲选一听,竖起了大拇指:“高,真是好样的,这样的村长,俺佩服你。”

从李仲选家里出来,张长锁走进一个胡同口,想到另外一个贫农家里去,突然感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他回头一看,顿时一惊,原来是马寡妇,她提着一个小竹篮,竹篮里装着一捆葱和一捆韭菜。张长锁刚要说话,却被马寡妇一下用手捂住了嘴,然后把他拉到了一个村边野地里。

张长锁挣脱了马寡妇,刚要说话,马寡妇却悄声说:“有人在跟踪你。”

张长锁没好气地说:“是你在跟踪我吧?”

马寡妇指了指胡同:“是马祥林。”

张长锁感到一阵后怕,失口说道:“他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已经好一会儿了,刚才我路过李仲选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在那里瞎转悠,我见你从李仲选家里出来,马祥林还在跟踪你,所以就……”

张长锁顺着马寡妇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马祥林在胡同口探头探脑地看着什么。于是感激地看着马寡妇:“桂枝姐,我真的谢谢你。”

马寡妇笑道:“咱俩还客气个啥。过来,让我看看,这两天变了没有?”说着她端详了张长锁好一会儿,才说,“越来越像个爷儿们了,怎么样,你媳妇比我咋样?”

张长锁立刻赶到一阵难堪,半晌才说:“桂枝姐,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咱俩再在一起,我怕。”

马寡妇风情万种地说:“我都不怕,你还怕啥。”

张长锁苦笑道:“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

马寡妇不好意思地笑了:“瞧你个蛋包,我知道,你们男人都这样,有了新的就把旧的给忘啦。人家还死心塌地给你帮那么大的忙,到头来你还不领情,算我贱,行了吧。”

张长锁红着脸辩解着:“我说的不是那意思,桂枝,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心里有我,那天我待客的时候,我见到你后,就想和你说。真的,桂枝,你是个好姑娘,等以后有机会再走一步吧,我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我会永远想着你的,真的。”

马寡妇的泪水也扑簌簌下来了,她一下扒住了张长锁的肩膀:“长锁,说实在的,姐也想把你忘了,可姐忘不了你呀,你不知道,姐看见你和别人结婚,心里有多难受,有时候我都想死了算了,我呀,没这个命呀。”

看到马寡妇哭了,张长锁想劝她,但又不知从哪里开口,只得任凭她趴在自己的肩上抽泣着。

过了好一会儿,马寡妇才止住哭泣,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说道:“长锁,姐听你的,那咱俩就说好了,不来往了,只要你心里有姐,我就知足了。”

张长锁自惭形秽地笑了笑:“嗯,就不来往了。”

马寡妇狡黠地看着张长锁:“那枪也不要啦?没良心的东西。”

经马寡妇一提醒,张长锁顿时一激灵,马上改口道:“桂枝姐,我说的是不包括枪这件事。”

马寡妇看了一眼张长锁:“都不理人家了,还说啥枪,没有。”

张长锁马上央求了起来,不料,马寡妇仍然不依不饶,张长锁只得一个劲儿说好话,并说只要不和她干那种事,会经常和她来往的,这下马寡妇露出了笑模样:“那今儿晚上来找我吧。”说着又向张长锁抛了个媚眼。

看到马寡妇风骚的样子,张长锁又有点儿犹豫了,这时旁边棒子突然“唰”地响了一声。

张长锁立刻警觉了起来:“谁?”

“喵,喵。”棒子地里响起一声猫叫春的声音。

张长锁穿着大裤衩子,用独轮小推车把牲口圈的粪便一车车推到大门外面,然后又去晒土场推土垫圈,左一趟右一趟的,直干得汗流浃背,才停了下来,他见银花也起床了,正在院子里忙乎着什么,便把独轮车放到一旁,走到了屋前。

银花端来洗脸水放在院子当中,张长锁站在院子里简单地洗了几把脸,然后走进了屋。银花从锅里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放在炕桌上:“爹说了,让你先吃,他晚点起来,二哥带着人到地里干活儿去了。”

张长锁拿起一个棒子面贴饼子,十分香甜地吃着。银花则坐在一边看着丈夫吃饭。自打嫁到张家门儿后,银花的脾气改了好多,看着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她心里美滋滋的,她庆幸自己当初听了刘媒婆的话,解放了脚,如果没有当初,哪会有今天的安生日子,虽然自己的男人有些犯拧,特别是替那些八路做事,她真有点担惊受怕,要是被那些坏人知道了那还得了?但话说回来了,经过长锁的开导,她也朦朦胧胧地想清楚了,做人不能太窝囊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如果延庆的人都成了蛋包,那些鬼子还不更猖狂了,哪还有穷人的好日子过?自己虽然不知道长锁说的好日子究竟咋样,但看着他的执著劲儿,她感觉自己的男人够爷们儿,咋也比那些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主儿强百倍,她心里渐渐产生了一种满足感。

陡然,银花感到一阵阵恶心,赶快捂着嘴跑出了屋。

张长锁一看,赶忙放下贴饼子,追了出来:“银花,你咋啦?”

老丫头听到三哥的大声喊叫,赶忙从东屋跑了出来,看到银花在弯着腰呕吐,顿时急了:“嫂子,你咋了?”她见没人理,又冲着上屋喊着,“爹,娘,我嫂子吐了。”

银花弯着腰呕吐完,站起身擦了擦嘴角,脸色绯红地冲着老丫头一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张长锁看着老丫头有些纳闷,赶忙把她拽到一边:“你咋呼个啥,你嫂子有喜啦。”

银花拉住老丫头的胳膊,悄声说道:“先别出去瞎嚷嚷,还不见得是真的呢。”

老丫头一听,却赶忙向张元启的上房跑去,心直口快地喊着:“爹,娘,我嫂子有喜啦!”

张元启和老伴儿听到这个消息,赶紧跑了出来,张氏高兴地对着银花东瞧瞧西看看,赶忙把银花扶进了正屋,一个劲儿地叮嘱儿媳保重自己的身体:“银花呀,你瞧瞧,你瞧瞧,千万别乱动啊,你想吃啥,跟娘说,娘给你去做。”

银花不好意思地说道:“娘,不用,我自己能干。”

张氏兴奋地说:“那可不成,千万别逞强,做不动的活儿甭硬做,小心伤了筋骨,我得把你伺候好了,将来给我养个大胖孙子。呵呵。”然后对张长锁道,“长锁,记住啦,千万要照顾好你媳妇,听见没有?!”

张长锁扑哧一下笑了:“娘,您就甭费心了,放一百个心吧,我一定照顾好您的儿媳妇,让她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张元启也不住地点着头,瞧着儿媳妇一个劲儿地乐。

张铁栓走进了院子,刚想和张长锁说点什么,不料却被张元启叫住了:“你呆头呆脑地乱跑个啥,今后多替你三哥做点活儿,他里里外外的忙不过来,还要照顾你嫂子。”

张铁栓答应了一声,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张元启露出了威严的神色,赶忙吐了一下舌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趁张元启没注意,向张长锁使了个眼色。

张长锁把银花安顿好后,赶忙来到豆腐房,一进门,张铁栓就说:“哥,马寡妇在外面等着你呢,她不敢进来,让我来喊你。你俩是不是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

“别胡说八道!”张长锁拉着张铁栓跑了出去。

张长锁和张铁栓在马寡妇带领下,来到了村边棒子地的地头。从棒子地里出来几个农民打扮的伪警察,他们抬着一个大木箱子。一个伪警察打开了木头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崭新的三八大盖儿枪,“哗啦”拉了一下枪栓,然后对马寡妇说道:“一共五支三八大盖儿,二百发子弹。太太,队长让我们把东西交给您了,您点一点。”

马寡妇抽着洋烟卷,冲着两个伪警察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回去告诉王队长,就说我谢谢他啦。”

看到两个伪警察转身走了,马寡妇又冲着张长锁挤了挤眼:“张村长,这下你放心了吧!”

张长锁拿起一支枪仔细看着,顿时高兴得不得了。“桂枝姐,你真好。”

马寡妇别有深意地笑着:“你可不要食言呀。”

张长锁道:“你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不会食言的。”

马寡妇:“那我可等着啦。”她说着扭动着腰肢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冲着张长锁抛了个媚眼。

张铁栓不解道:“三哥,你答应这骚狐狸什么事啦,还要让她一百个放心?桂枝姐,瞧,叫得多亲热,三哥,你可是有家室的,千万别做对不起嫂子的事呀。”

张长锁只顾欣赏着枪,头也不抬地说:“蒙她呢,不蒙她,哪儿能给咱弄到枪?”

张铁栓更不理解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张长锁收起了枪:“老四,赶快把枪弄回去,今天晚上就发给王小六和谢三。”

一连几天晚上,张长锁都带领张铁栓等人在棒子地里开展训练,教他们如何瞄准、射击。

这天一大早,张长锁又把张铁栓等人带到了棒子地里,他讲了讲纪律要求后,开始带着大家进行操枪训练。

突然棒子叶哗啦乱响,蹿出来几个伪军,用枪指向他们,并把他们手中的枪夺走了,张铁栓等人刚要抵抗,伪军们一拥而上,把张长锁等人全都五花大绑了起来。张铁栓挣脱了几下,却被伪军用枪托砸了一下,疼得直咧嘴。

王成仁拿着手枪走了过来:“张村长,你这是哪来的枪,八成是八路军给的吧?”

张长锁一听,顿时头皮都麻了,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王乡长,误会了,我们这是组织护村队在训练,将来好进行自卫,抵抗八路呀。”

王成仁把两眼一瞪:“放屁,还抵抗八路,我看你就是八路,把他们给我带走。”

张长锁赶忙喊冤:“我们可是按照真边大太君的指令,组织护村队的。”

王成仁道:“别编瞎话了,我都见不到真边太君,真边大太君能认识你们?走,到了大乡里,就真相大白了。”说着,他拿枪把用力拍了一下张长锁的额头,张长锁的额头立刻流下了血。

王成仁喝道:“带走。”

伪军们把五花大绑的张长锁等人押到了王河营大乡,伪军们把缴来的大枪放在了桌子上,王成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张长锁,真看不出呀,平常老实巴交的,这会儿也学会骗人了,你不是说真边太君让你训练的吗,现在接着编呀,这会儿说吧,枪是哪来的?你们是不是通共?”

张长锁怒视着王成仁:“我跟你说过了,我们是按照真边大太君的指令,在训练护村队。”

王成仁打了张长锁一个耳光:“瞎话都编得没边儿了,我让你再编,等一会儿太君来了,我让你无话可说。”说着,他拿起电话,接通了警察队和宪兵队。

不一会儿,一辆摩托车开进了王河营大乡。宪兵队长桥本和警察队长王国珍进了屋。

王成仁赶忙堆着笑脸,点头哈腰地对王国珍说:“这几个八路在棒子地里练习打枪呢,被我抓了个现行,他们还说,是真边大太君的安排。你说可气不。”

王国珍看了看张长锁,有和桥本耳语了几句。桥本听后不禁勃然大怒,啪啪打了王成仁几个耳光:“八嘎。”

王成仁捂着腮帮子看着王国珍和桥本,他不知道王国珍怎么会偏向着张长锁。

王国珍厉声说:“张村长是按照真边大太君的命令,在组织护村队,你抓他们干什么,难道你通共不成?”

王成仁一看赶忙跪下,带着哭腔说:“王队长,实在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呀。”

王国珍道:“还不赶快给他们松绑,他们是大大的良民,今后还要配合皇军去清剿八路军。”

王成仁一听,赶忙亲自给张长锁他们解开了绳子,并一个劲儿地向张长锁道歉:“实在对不起,误会了,张村长,不看僧面看佛面,请多原谅。”

桥本和王国珍哼了一声,坐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王成仁仍然僵在那里,半天才缓过味来,赔着笑对张长锁说:“张村长,你当十里堡村长可是我推荐的,现在又不打不成交,今后咱俩就是弟兄了,还要请张村长在王队长面前给我多美言几句。”因为王成仁看出,张长锁和王国珍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要不然为啥偏向他呢?

见张长锁还不说话,王成仁又喊道:“马小亮,快去找大夫,给张村长包伤口。”

一个大夫提着药箱进来了,给张长锁上了药,又在他的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

王成仁见张长锁还一句话不说,又笑了笑:“再说了,你们在棒子地里面训练护村队,放到谁也会产生误会,这样吧,张村长,我也卖个人情吧,我再给你两支枪,一百发子弹,这总行了吧,反正咱俩都是给皇军做事,你总得给我这个面子吧!你倒是说话呀!”王成仁有些急了。

张长锁想了想,笑道:“好吧。”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大乡队。

回十里堡的路上,几个人扛着枪默默地走着,谁都不肯说一句话。

见四下无人,张铁栓一把拉住了张长锁:“哥,你训练我们,原来是为了帮助日本鬼子打八路军呀,那这个护村队我不干了。”

王小六和谢三说:“你和我们说得好好的,成立护村队是为了打鬼子,我们也这么信任你,没想到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也不干了,你愿意干你自己干吧。”

张长锁赶忙辩解道:“不是,你们误会了。”

王小六道:“是我们误会了,不该听你的白话,王国珍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清清楚楚的,还说日本县长还夸奖了你。”

张铁栓拉着张长锁的衣襟:“哥,王国珍说的是真的吗,你答应过他,帮助日本鬼子打八路啦?”

张长锁想了想,点了点头。

张铁栓举起了拳头想打张长锁,但想了想,这一拳最终没有打下去,他“唉”了一声,蹲在了地上。

几个人把枪扔在了地上:“你去当汉奸二鬼子吧,我们走了。”王小六和谢三把枪扔在了地上,转身要走。

长工杨万里和沈忠也说:“我们本打算跟着你打日本鬼子,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你嘴上说的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我们就是穷死了,也不登你们张家的门儿了。”也转身要走。

“你们吵够了没有?”张长锁憋了好久,终于爆发了,“你们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难道你们的脑袋难道让驴踢了不成?你们也不想想,我不去这样蒙鬼子县长,他们能同意我组织自卫队吗?我不蒙王国珍,他能卖给我枪吗?你们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

王小六奚落道:“不是我们一根筋,是你,你这样一天到晚对鬼子低三下四的,和汉奸有什么两样,你的话这会儿谁还信呢?咱们走。”

张长锁央求道:“你们走可以,我也拦不住,但我求求你们,等我把话说完了再走,行吗?”

谢三没好气儿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长锁想了想说道:“我们这是在县城边上,不是在山里,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敌人的势力有多强大,我们如果明着拉队伍,敌人很快就知道了,用不了两天,我们就得全部牺牲,现在我们和鬼子干得讲究策略,动静不能闹得太大了。只有得到敌人的信任,这样我们才能在敌人的眼皮儿底下建立自己的武装,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把队伍拉出去,你们懂吗?”

听了张长锁一席话,几个人都不言语了,默默坐在张长锁的身边,想听他再说些什么。

王小六恍然大悟道:“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要是明着和鬼子干,就凭咱们这几个,肯定白给啊。”

谢三说:“你说,这会儿咱咋办呢?”

张长锁见气氛缓和了下来,慢慢说道:“现在鬼子不是相信咱们嘛,王成仁还又给了咱们两支枪,这样一来,咱们就有七支枪,咱们就名正言顺地组织护村队了,而且还要公开地进行训练,我还要让那些大乡豆子看看咱们的队伍呢,只要我们心里装着共产党,我们就是八路军的队伍。”

听了这些话,几个人都不再说什么了,拿起枪要走。张长锁道:“等等,一会儿到了家,银花问起我头上的伤,你们咋说?”

张铁栓开玩笑地说:“就实话实说呗。”

张长锁追打着张铁栓:“你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张长锁决定,既然警察队和大乡队都鼓励自己训练护村队,那就给他们来个大模大样的,于是,张长锁又找来了几个条件比较好的青年,凑够十个人,把这十个人分为了三个组,在十里堡村轰轰烈烈地训练起护村队来。每天早上出操,上午训练,下午下地干活,到了晚上,则轮流在村头巡逻,发现可疑情况,及时向张长锁报告。

同类推荐
  • 孝子三部曲之二:孝缘情梦

    孝子三部曲之二:孝缘情梦

    孝廉公的姑姑秋姑与汪县丞乱搞关系,使被称为二十四孝之一的“姜诗孝亲,涌泉跃鲤,一门三孝,安安送米”的孝廉姜家蒙上了阴影;引出人们围绕真孝还是假孝的生与死,血与火的斗争,还有对“孝”的拷问!小说以谐戏的笔调刻画了几组男女人物群像,使你能读到一部全新好看的小说。
  • 阿兰若

    阿兰若

    阿兰若因背叛了塞拉基安帝国而被处决,她的男友用链条将她锁在一块岩石上,就这样把她丢在了悬崖边。她从未想像过自己的命运会是跌进一个致命的云端,但如果她没死呢?如果她可以展开双翅飞翔呢?很久以前,龙族统宰了云端之上的岛屿世界,但它们的奴隶人类挣脱了龙族暴政的枷锁,人类通过驾驶巨龙飞船,占领土地,扩建和战争,势力在岛群上蔓延开来。如今,所向无敌的塞拉基安人民已经攻破了赢取自由的最后一座堡垒——印马蒂亚。恶魔们必须面对新的敌人:阿兰若,印马蒂亚的公主,龙族变形人。
  • 香蜜沉沉烬如霜(杨紫、邓伦主演)

    香蜜沉沉烬如霜(杨紫、邓伦主演)

    杨紫、邓伦主演同名电视剧8月8日开播。仙侠言情史上的经典之作,人气大神电线再续番外近四万字。一颗匪夷所思的葡萄美人,一只烧焦的凤凰男,一条闪亮的美男鱼,外加一粒领衔客串的绝情丹。呃,其实,双修它是一门值得深入探讨的行为艺术。花开了,窗亦开了,却为何看不见你;看得见你,听得见你,却不能说爱你;真的有来世吗?那么,吾愿为一只振翅的蝶;一滴透纸将散的墨;一粒风化远去的沙。
  • 咱们都是同龄人

    咱们都是同龄人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因为我已触碰过天空

    因为我已触碰过天空

    2131年1月人曾经是有翅膀的。独自坐在基里尼亚加山顶金色宝座上的恩迦赋予人类飞行的本领,这样他们便可够到树木最高枝上的多汁果实。但有一个人,吉库尤的一个儿子,也是第一个人类,他看到老鹰和秃鹫在高空乘风翱翔,便伸展翅膀,加入它们。他盘旋得愈来愈高,很快便远远凌驾于所有飞行生物之上。这时,恩迦突然伸手抓住了吉库尤之子。“我做了什么,你要抓我?”吉库尤之子问道。“我住在基里尼亚加山山顶,因为它是世界之巅。”恩迦答道,“没有哪个人的头可以高过我的。”
热门推荐
  • 龙珠演义

    龙珠演义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 幽明山西仙泽校

    幽明山西仙泽校

    玢霂是个性格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女孩。在她的身上有个迷。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录取到了本市的贵族学校,却发现该校的诸多神秘。两个男孩也是让她头疼的元凶。究竟谜底是什么呢?她在这间学校能够经历怎样的成长呢?敬请期待。。。
  • 灭门之祸

    灭门之祸

    杀恶犬曹爽受辱,送死虎司马赔情。事情离谱得叫人匪夷所思。曹爽本来以为自己性命难保,结果不但保住了命,并且当上了大将军。开始他总感到像一场怪梦,怕这梦醒了,又盼这梦醒了,见了朝中文武大臣向自己参拜,恭恭敬敬称他大将军,请求示下,他脑子里就晕晕乎乎的,想,要是梦就赶快醒来吧,醒来吧,再好再长的梦也是一场空!过了几天,他才确信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确是大将军,新皇帝只有八岁,国家内外大事都需他做出决策。明白了这个现实,他在狂喜之余不禁有些惶骇。
  • 野心首席,太过份

    野心首席,太过份

    【全本大结局】新婚前一晚,她被闺蜜算计,惨遭神秘面具男人的狠狠欺负。这场声势浩大的灾难来得猝不及防,当幸福来敲门时,她却被拒之门外。他是春城里野心勃勃的公司首席执行官,她是敢作敢为雷厉风行的传媒集团负责人。一次精心设计的阴谋,让两个人从此有了交集。他,步步为营,残野如狼。她,精于算计,狡猾如狐。他,有最心爱的女人;她,亦有钟情的男人。但是,却不得不走进婚姻的城堡里。然,这场婚姻,让同样骄傲的两个人走的鲜血淋漓。是死守婚姻这座城?还是孤注一掷?婚姻如棋盘,若注定死局,坐守孤城,又该如何杀出一条血路?如果结婚是一场盛大的豪赌,我已拍桌下注,郁霆琛你敢不敢陪我坐庄?当真相来临,她的所有骄傲毁于一旦,每一个人都有软肋,他喜欢的女人才是江晓溪唯一的软肋。她用尽所有力气的喊道:“我们离婚,连孩子也归你,我江晓溪此生不再见你!”
  • 医疗损害赔偿

    医疗损害赔偿

    近年来,患者与医疗机构之间的医疗纠纷不断增多,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日渐成为法学研究和司法实践中的热点问题。如何正确地处理各类医疗纠纷,维护广大患者的合法权益,受到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由于《侵权责任法》的颁布实施,改变了施行已久的医疗侵权纠纷二元化处理模式,医疗侵权责任不再按照是否构成医疗事故进行区分,而被《侵权责任法》统称为医疗损害责任。
  • 重生到霹雳苦境

    重生到霹雳苦境

    异界飞仙之传说,在因缘际会之下跨越时空,来到霹雳世界,落入苦境中原,幸得得一名为秦假仙之人相救,在这变化万千的江湖中,两人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呢?极端、精彩、悬疑、刺激小树林中发生的事情,你们好奇吗?欢迎加入霹雳苦境,群聊号码:703663331关键词:布袋戏、素还真、谈无欲、一页书、叶小钗、弃天帝、八岐邪神、死神、魔佛波旬、佛业双身、罗睺、九天玄尊、鬼如来、帝如来、倦收天、原无乡、绮罗生……这么多关键词,我自己都感觉不要脸-_-||
  • 士虞礼

    士虞礼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24小时专业解决灵异事件便利店

    24小时专业解决灵异事件便利店

    店主墨宇峰,一岁识文,三岁习武,五岁胸口碎大石,十岁修习家族秘法。中间五年?养伤……十三岁,单独解决了一个夺舍不肯离开的黄皮子;十五岁,与一个天天晚上唱戏的女鬼斗法三天;十八岁,一人单挑了百年老僵尸,大战三百回合。看狐仙艳舞看到鼻子喷血,和无常喝酒喝得不醒人事;夜晚和女鬼妹妹聊天谈心,白天给邻居大妈入棺下葬。解剖室里打过牌,太平间里喝过酒;殡仪馆里吃过饭,坟圈子里遛过狗。可以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可以说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可以说...
  • 济一子道书十七种

    济一子道书十七种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造化神宫

    造化神宫

    【玄幻爽文,全民追读!】地球宅男魂穿异世,领悟无上神功,一路碾压。开灵海、凝龙脉、结地丹,化天婴……诸天万界,所向披靡。=========================================================PS:稳定更新,欢迎收藏!书友群:555101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