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这个例子,不是因为它明显地代表着了大学教授或流动摊贩的典型,而是因为它可以具体说明,只有说话具体而且明确的人,才具备吸引别人兴趣的能力,不管他的正式教育程度如何!这项原则很重要,因此我要使用几个例子,把它深深地刻印在你们的脑海中。希望你们能永远记着它。例如,我们可以说马丁·路德小时候“既倔强又顽皮”。但如果我们说马丁·路德承认,他的老师经常打他手心,有时候“在一个上午里要打上15次之多”,这样是不是更有趣,更好?“既倔强又顽皮”这样的字眼很难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但如果说打了多少下,听起来就具体多了。古代人物传记的写作方法,常常使用许多意思不明确的概括性的语句,亚里士多德称之为“懦弱思想的避难所”,真是一针见血。现代传记的写作方法则要举出明确的事实,语意自然清晰、明白。老式的传记作者说,约翰·杜伊有“穷苦但诚实”的父母。新的传记则说,约翰·杜伊的父亲买不起鞋套,因此,下雪时他必须用麻布袋把鞋子包起来,保持他两脚的干燥与暖和;但是,尽管如此贫穷,他也从没有在牛奶中加水,也不曾把生病的马当作健康的马来出售。这种说法同样是说他的父母“穷苦但诚实”,难道不是吗?这样子不是比说“穷苦但诚实”更有趣一些吗?这种方法对现代传记作家有帮助,对于现代演讲家也必然同样有效。
2.限定演讲的题材范围
选好演讲的题目,下一步就是要确定自己题目所包含的范围,并且做到不越雷池一步。可别妄想去讲一个包罗万象的话题,那是徒劳而无益的事情。有一个年轻人想讲2分钟,可是出了一个题目《公元前500年的雅典至朝鲜战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他才讲完雅典城的建造,他就该坐下了。他想在一场谈话中讲太多的东西,最终却失败得不明不白。
当然这是个极端的例子。我曾听过许多讲演,都因为范围不确定,结果因同样的原因——涵盖太多的内容和论点,从而无法抓住听众的注意。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人的注意力不可能一直跟随一连串单调的事实。如果你的讲演听起来像是世界年鉴,你就根本无法持久地抓住听众的注意力。例如《黄石公园之旅》之类的,那么多数讲演者都会十分热心的。但对于园中每个景色都想说上一些,不肯遗漏半点东西,这样听众就会被带到漫天遍地,由这一点奔至另一点。最后听众能够记住的只是些模糊的瀑布、山岭和喷泉。如果讲演者把自己限定在公园的某一方面,例如野生动物或是热泉,这场演讲该会变得多么的令人难以忘怀啊!这样,便可以有时间描绘生动细节,使得黄石公园以鲜明的颜色与无穷的变化栩栩如生地展现于听众的眼前。这个道理用于任何题目都可以,不管它讲的是销售术、烤蛋糕、减免税赋或者是飞弹演讲。开始之前,先加以限制和选择,把题目缩小至某一范围内,以便适合自己讲演的时间。
在短短的不超过5分钟的讲演里,只能期望说明一两点而已。就算30分钟的讲演中,演讲者若是想包含4个以上的主要概念,也很少会成功。
3.预先做好准备,深入思考题材
做敷衍了事的演讲要比深入人心、发掘内涵的演讲容易多了。但是,选择容易的路,听众仅能获得很少的印象,甚至全无印象。题目缩小之后,就要问自己一些问题,加深自己的了解,让准备更充分一些,最终可以用权威的口吻来讲述这个题目:“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些?在现实生活中,我有没有看到过并可以证实没有错误?我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它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像这样一类的问题的答案,可以提供你预备力。这种力量能使人们正襟坐起,集中注意力。据说,植物界的怪杰路德·柏班克培养了100万种植物品种,只为寻找一或两种最高级的品种。讲演也是如此,围着主题汇集100种思想,然后舍去其中的90种。
约翰·甘德说:“我总是搜集10倍于我所要使用的材料,有时甚至达到百倍”。约翰·甘德是畅销书《内在》的作者。他说的是准备写书或讲演的方法。有一次,他的行动印证了他的话。1956年,约翰·甘德着手写有关精神病院的文章。他前往各地的医院,与院长、护理者和病患者分别谈话。我有一位朋友同他在一起,为他的研究工作给予一点小小的协助。我朋友后来告诉我,他们从这栋建筑到另外一栋建筑,上上下下楼梯,沿着走道,日复一日,走了数不清的路。约翰·甘德记满了许多笔记本。在他的办公室里,则堆满了政府与各州的报告、私立医院的报告、委员会成沓的统计资料。我的朋友说:“最后,他写了4篇短文,简单而又有趣,是很好的讲演题材。写着文章的几张纸,也许只重70~80克。可是,那些记录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及其他别的东西,他用来作为这70~80克产品的依据的,却一定超过9千克。”约翰·甘德知道自己挖掘的是价值连城的矿石,他知道不能忽视任何一部分。他是干这行的老手,他把心思全放在上面,然后把金块筛出。我的一位外科医师朋友也说得好:“我可以在10分钟内教会你如何取出盲肠,然而,要教你出了差错时怎样应付,却得花我4年的时间。”
讲演也是这样——必须要周密准备,以应付变化。例如,可能由于前一名讲演者的观点,你不得不改变自己观点的重心,或是在演讲后的讨论时间里,要回答听众更多关注的问题。你要尽快选好题目。千万别犹豫不决,等到要讲的前一两天才做出决定。如果及早把题目决定好,你的潜意识便能为你发挥很大的作用,这是有很大的好处的。在每天工作完成后的零星时间里,你便可以深入思考自己的题材,把要传达给听众的理念加以琢磨并使其更加精练。在驾车回家的途中、等候公车或乘地铁时,常会胡思乱想,你不如将这些时间用来思索自己的讲演题材。灵光一闪的顿悟,多来自这段时间。你很早就把题目决定好,脑子便能在潜意识里将它千锤百炼。
诺曼·陶玛斯是世界上著名的演说大师,面对强烈反对他的政治观点的听众,他也能驾驭反对者的注意力,赢得反对者的敬佩。演说大师诺曼·陶玛斯:“如果一篇演讲真是十分重要,讲演者就应该和其主题或内涵进退与共。在头脑里反复思考,他会惊讶地发现,不管是走在街上,读着报纸,在准备睡觉或者清晨醒来时,多少自己观点的例证和很好的讲演方式会像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平庸的思考只能产生平庸的讲演;这种不可避免的正常反射现象,就是对题目认识不清楚的结果。”
当置身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感到一种很强烈的诱惑,总想把自己的讲演内容写下来。千万不要这样做,因为你一写成一个固定的形式,自己就会觉得很满意了。这样也就会停止更有价值的思考。而且,你也有可能掉进试着去背诵它的陷阱里。马克·吐温认为背诵讲稿是:“笔写的东西不是为讲演作的;形式是文学的,生硬而没有灵活性,无法有效地传达。如果讲演的目的是让听众感到快乐,不是说教,你就需要把它们变得温和、简洁,尽量口语化,使用就像平常并不怎么经过认真考虑就说话的方式;假设你并不是如此,就会烦死一屋子的人,而不能让他们感到高兴。”查尔斯·F·吉特林的发明天才,造就了通用汽车公司的成长。他也是美国最有名也最真诚的演讲家之一。当被问到有没有把讲演的部分或全部写下来的时候,他说:“我相信,我要讲的话实在太重要,不能在纸上写下来。我需把自己一丝一毫的东西都写在听众的脑子里,记在他们的情感中。小小的一张纸,在我和我准备用来感动听众的东西之间,没有它的存在空隙。”
4.列举实例使演讲更加生动有趣
在鲁道夫·弗烈区的《流畅的写作艺术》书籍中,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只有故事才能真正畅达可读。”鲁道夫·弗烈区接着用《时代杂志》与《读者文摘》来作为例子。他认为,在这两份雄踞畅销排行榜首位的杂志里,没有一篇文章不是纯粹的记叙,没有不慷慨大方地缀满了趣闻轶事。全部的当众说话中,具有驾驭听众注意力的力量,和这两本杂志也是一样的。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
诺曼·文生·皮尔牧师的讲道,曾通过收音机和电视机被无数的人们接受。他讲述,在讲演中自己最爱举出实例作为证明自己论点的材料。他对《演讲季刊》的采访者说:“使用真实的例子,是我知道的最好的方法。它可以使一个观点清楚而有趣,更有说服力。通常,我总是同时使用好几个例证来证明每一个论点。”
凡是读过我的书的读者,也会很快发现我同样喜欢用有趣的事情来概括总结出要点。《人性的弱点》一书中的法则,列出来只有一页半,其余的200页里都是故事和例证,它们给人们指出使用这些法则的方法。那么讲演中该怎么样做才好呢?概括起来有5种方法:要人性化、个人化、翔实化、戏剧化和视觉化。
(1)让演讲充满人性
假如你总是谈事情或观念本身,会让对方感到厌烦;但当你的谈论涉及到人的问题时,百分之百的可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每一天,在美国的所有土地上,那些隔着后院的篱笆或者在茶几及餐桌上,都有几百万人进行着交谈,他们在谈论什么呢?90%以上的话题是人。这个说,某某太太做什么事;那个说我看到谁干了什么事或者谁又发了一笔“横财”,等等。
我曾和美国、加拿大的许多小学生聚会,并发表演讲,我很快总结出,要想引起他们的兴趣,必须说些跟人有关系的故事。每当我谈到较为空泛抽象的观念时,孩子们就坐不住了:不是强尼显得不耐烦,在座位上不停地晃动,就是汤米对旁边的同伴扮鬼脸,比利又把什么东西丢向另一排座位上了。
有一回,我要巴黎的美国商人以“成功之道”为题做讲演。他们大多数人都只列举了一大串抽象的东西,空谈什么勤奋工作、持之以恒或者树立远大抱负的大道理。所以,我打断他们的谈话,我说:“我们都不想听别人说教,没有谁会喜欢。要记住,必须让我们感到愉快和有趣,要不然,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注意。同时也要记住,世上最有趣的事情,无非都是那些精致典雅,妙语连珠的趣闻轶事。所以,请讲你所认识的两个人的故事,告诉我们为什么一个会成功,而另一个却失败。我们会很高兴去听这样的故事,同时,也会因此而获益匪浅。”
这班里有个学员,总是觉得,要提起自己的兴趣或激发听众的兴趣真是很难。可是这天晚上,他利用“人性故事”的建议,向我们讲了大学里两个同窗的故事。一个小心谨慎,锱铢必较,比如买衬衫,他一定要分别在城里不同的店里买,并制表显示哪一件最经得起洗熨,穿得最久,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每一块钱的投资能获得最大的利用。他工学院毕业后,他自视清高,不情愿像别的毕业生那样从基层开始做起。因此,3年后同学聚会,他仍旧在画他的衬衫洗熨表,仍旧在等待特别的好差事降临。
结果,他什么也没有等到。从那时候起,过了25年,那人满腹怨恨与不满,依然是一个小职员。然后,我们的学员又讲了另一个同学的故事:现在这个同学已经超越了当初对自己的期望。他极易与人相处,大家都喜欢他。虽然他有万丈雄心,有志成就大事业,却踏实地从绘图员开始做起。但是,他总在寻找着机会。当时纽约世界博览会正处在计划阶段,他知道那里需要工程人才,所以,他就辞去费城的职务搬往纽约。他与人合伙马上搞起了承包工程的业务,承揽了很多电话公司的业务,最后他也终因此被“博览会”高薪延聘。
我这里所写下的东西,仅仅是那位讲演者所讲说的一个简单的概述。他本身的讲述中还有许多逗人而充满人情味的细节,使他的讲演妙趣横生。他不停地说着,这个人平时是找不到东西来做3分钟讲演的,而这次,等他结束时,他吃惊地发现,这回足足讲了10分钟。由于讲得太精彩了,大家还似乎都觉得太短了,余意未尽。这是他第一次讲演的成功。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个事例中得到一些感悟。本身很平淡的讲演如果其中能富含人性的趣味故事,也能引人入胜。讲演者应该只提出少量的重点,然后就用具体的事例作为例证。这样构建的讲演,肯定吸引听众的注意。
如果可能的话,这些故事应该谈及奋斗以及经过奋斗而获得胜利的过程。人们全都对奋斗有十分浓厚的兴趣。有句老话说“世人皆爱情人”,可事实上世人皆爱的是争斗。人们往往喜欢看两个男人为追求同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你不妨去读一读任何一篇小说、短篇故事,或者去看任何一场电影——你会看到当所有的障碍都被清除,男主角终于把女主角抢到手时,观众们就立即开始伸手去取他们的帽子和外衣。5分钟后,清扫的妇女就要一面打扫戏院,一面喋喋不休了。这完全可以证明我说的是事实。所有杂志上的小说,几乎都是以这种方式为基础。那些作者,先尽一切可能使读者喜欢故事中的男主角或女主角,让他们去追求梦想,但是却让梦想显得似乎无法获得,然后再描述男主角或女主角如何奋斗而终于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