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爹那次打娘,时间是深秋的中午,地点在我家院子里。大哥六岁。还是有预兆的。大哥说,那天他是给狗叫和猪叫惊醒的。我家好好的黄狗和黑猪,以前和平共处,狗还时常咬了猪的耳朵遛着玩,今天它们竟厮咬起来。大哥提了裤子对着院中的粪坑里撒尿,尿湿了猪头和狗头。这时候院子里只有他一人了。他从柴垛上拽下一抱麦秸来,到厨房里烧火——这是他每天早起要做的大事。父母出工下了洼地,临走时,母亲把早饭安排在锅里——简单得很,无非是将红芋片放在锅底,再舀水泡上。再放了箅子,摆上窝窝头。哥就烧火,烧到锅盖一圈冒了粗气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