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柳汐心有所触,无奈地看着这群孩子,只在心里默默感叹。
“怎么样?五两纹银买你一个地名的名字,值是不值?”
“值!值!”疯老头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道,“仓平城百花楼。”
五两纹银扔在疯老头的脚跟前,柳汐转身,拂袖而去。
“公子生气了!”墨绿跟在身后和小武低声而语。
“为何生气,来查案,十两纹银买了公子想要的答案,怎还会生气呢?”
墨绿摇头,小武则感叹:“公子真的变了。”
坐上马车,柳汐仍是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墨绿小声试探:“公子是在查眉侧妃的底儿?”
如此一问,柳汐的精神好了些许,她点头:“不仅是眉侧妃,王府里的王妃及众位夫人和姬妾的底儿都要查。”
“那怎么来得及,只有五天,哦,不,现在差不多只剩四天的时候了,你这来回奔跑找人,可不是回回都如今天这般好运气能碰上贪钱的疯老头愿意卖消息给你。”
“他不是贪钱的疯老头。”柳汐底底而叹。
“咦,怎会不是,他明明就是!”
“他是禽兽不如,嗜赌成性,将女儿卖入青楼的眉侧妃的父亲!”柳汐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起华轩殿内那个沉睡不醒的绝世美人,思及她悲惨的命运,心底隐隐作痛。
“他……你说他就是眉侧妃的父亲?”墨绿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可能,还有公子又是如何断定他就是眉侧妃的父亲?”
这丫头一幅虚心求教的模样,柳汐自然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一开始当这群孩子追着他让他讲麻雀变凤凰的故事我已有疑虑,当年瑞王怕眉侧妃的身世和经历在进府之后会遭人轻贱,费尽心思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平鑫候的义女轻眉郡主!所以,知晓眉侧妃过往的人微乎其微,女儿被自己卖入青楼之事是不值得炫耀,眉侧妃坎坷的身世经历,除去自己的父母便是瑞王,当然,疯老头口中所说的公子也是有可能知晓的。再看老头的无掌之手,伤口虽然丑陋却是平整,应是被人以利刃所切,联系眉侧妃父亲嗜赌成性,以他的德性被人断手也是迟早的事情!最后五两纹银与其说我是在买一个地名,倒不如说我是在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眉侧妃的父亲,轻轻便便地说出了眉侧妃被卖的地名,除了是她父亲,怕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人来!”
“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墨绿双眼泛光,一脸崇拜摇头又摆手道,“不,不是厉害,是太神了!”
柳汐摇头,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太激动,以后有你学的,这只是最为初级的推理。”
“推理?”
柳汐点头,疲倦地闭起眼,说道:“让小武改道,我们不回王府,回柳府。”
墨绿撩起门帘,推开车门,看马车果然已驶近王府,急忙喊道:“小武哥,公子说暂不回王府,咱们先回家。”
小武应声,急忙调转方向,墨绿关好车门,掩好帘子,几番欲言又止,然见柳汐一直闭目养神却只好噤声不言。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一直坐在车内,不曾看车外情况,是如何得知马车驶向王府方向?”柳汐睁眸,双眼已无疲倦之态。
“嗯嗯嗯!”墨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小脑袋。
“感知。”
“感知?”这是个什么东西,墨绿挠头不解。
“出来时,回去时坐在马车上的颠破感,通往王府的道路是不同于其他道路的,这条路特别平整宽敞,马车一驶入这条路就会觉得少了噪音和颠破的感觉,唉,咱们柳家虽然富贵,到底还是平民,自府门开始筑上近十里平路的大手笔还是望尘莫及的。”
“公子,以前我就觉得你的脑子好使,可是,没觉得神到这个地步,你说,你死过一回,是不是阎王老爷给你吃了什么令脑子加倍好使的药了?”
柳汐弹了一记墨绿的脑门,说道:“想要思路清晰,反应敏捷首先就不能被鬼神之说所牵引,但是,常人都信鬼神,这一点可以在适当的时机拿来利用会事半功倍,比如像昨晚夜审萼儿之举,便是借鬼神之力。”
“公子,我发誓自今日起一定跟着你好好学习,做你的好帮手!”
“等的就是你这的这句话!”
谈笑间,闻得小武一声“吁”声,便知柳府已至。
墨绿率先跳下马车,小武伸手过来想要搀扶柳汐,墨绿一把拍了他的手,嗔笑道:“你个大老粗,只要保护好公子即可,伺候人这事就教由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