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边,蜀山的绝崖亭;大陆之央,龙樱的小别墅阳台。跨越半个中国的距离,他也依然和她抬头仰望着同样一片天空。
他回来了,在三年后这个依然繁星满布的夜晚。
火车的鸣笛在静谧夜色中穿越尘嚣到了龙樱这座城市,纪天言下火车的时间是十点一刻,而现在已是十点四十。并不拥挤的公交车在灯红酒绿的龙樱市里穿梭了半个小时才将他送到家门前的那个站台。
纪天言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在安静的小道上,一边走一边想象着一会儿他们见到他时的情景,不自觉嘴角上扬,勾出一道迷人的弧线。
三年就那样过去了,虽然他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但蜀山那老头却一直不让自己走,说什么三年期限还没到,小子想媳妇了吧。这可真给他尴尬得够呛,心里埋怨着这老头也太八卦了吧。
于是算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今天他终于可以回来了。不过临走时那老头却死活拉着自己去大吃了一顿,美其名曰“践行”,其实最后还不是他买单。无奈,只因蜀山那老头是他师傅,他着实不敢过分对待。
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回忆铺天盖地而来,他脑中不断浮现出寂紫的身影。他记得她曾在这里欢快的奔跑过,也在这里情不自禁的痛哭过。他记得她曾和他并肩在这里散步,一起看夕阳,一起笑,一起奔跑……
他想得有些入神,慢慢的走着,走着走着却突然听见前方好像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而周遭的气息也变得不同寻常,这不是个好的预兆。于是他加快了步伐一阵小跑过去。
他跑到转角处时,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他还来不及欣喜就看见了寂紫手上的伤口,顿时眉头一紧,心如刀绞。
“可恶!”他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把木质的手枪,抽出一张符咒,二指一并,默念咒语,那符咒便和枪身和为一体。他用枪对准妖狐,扣下扳机,一道白光垂直穿过狐狸的心脏。
“啊!”妖狐在紫色网中应声到地。
寂紫疑惑的看见一道白光向那妖狐射去,奇怪的看着妖狐倒在地上,还没明白过来就晕倒在地了。
看见寂紫嘭的一声晕倒在地上,纪天言忙飞跑过去。他将寂紫抱在怀里,轻轻扶着她的脸,不停的叫她,“丫头,丫头,丫头……醒醒,丫头……”一脸担忧的他将寂紫抱起,飞快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而灯火通明的别墅里传来嬉笑声。纪天可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站在大厅中央,对坐在沙发上的纪老太有模有样的表演着。“姥姥,怎么样,我也很适合做个吧,不比寂紫差吧!”纪老太听着,哈哈的笑着说:“呵呵……是顽皮的本事不比她差呀,其他的……就……”
听见她这样说,纪天可有些不服气的说:“姥姥总是向着寂紫。哥也是,你们也太偏心了,我不服呀!”她跑过去对着纪来太撒着娇,“难道我长得不可爱?”
纪老太摇摇头看了看手表,有些担心的说:“寂紫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能有什么事呀,大不了是在路上遇到什么妖魔。放心啦,她的力量强到爆棚,一般不会有事的。”纪天可不以为然的说。
纪老太点点头,“也对,以丫头的能力,应该会没事的,可……”话还没说完,突然大门被用力的撞开了,一阵冷风闯进温暖的屋子。
二人同时望过去,只看见纪天言背着寂紫,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
他焦急的喊道:“姥姥,快救救丫头!”
纪老太忙走过去,看着脸色苍白的寂紫,问道:“怎么回事?”
纪天言将人放在沙发上,纪老太走近说:“先让我看看,一会再说。”
纪老太看了看,然后说:“抓伤很严重,其他没什么,放心吧!”
“可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纪天言急切的问到。
“会没事的,天言,把丫头抱到房间,可儿去拿医药箱。”
可儿听后急忙去找医药箱,而纪天言抱起昏迷中的寂紫,匆忙地上楼。
纪天言把寂紫抱到她的房间,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沿,深情的看着昏睡的寂紫。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自觉的用手抚摸着她的脸,眼中全是不忍和担忧。“三年不见了,你好吗?”他看见她眉间一如既往幽居的淡淡忧伤,喃喃道。
他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将她眉间的那一抹愁绪抚平,“丫头,我回来了哦。”
纪天言说着,眼角有些湿润起来,他叹了口气,转身去打来一盆水,打湿毛巾替寂紫擦拭着脸。
当纪老太拿着医药箱上来时,纪天言正在帮寂紫清洗着伤口。
“天言啊,我来吧,你刚回来也累了,回房间休息吧。”纪老太关心的对纪天言说。
“没事的姥姥,我可以的,这个让我来吧,您去休息吧。”
纪老太知道他的心情,知道这时候劝他也没用,于是叹了口气,将医药箱递给他,然后无奈的摇摇头,看了几眼昏睡的寂紫后走出了房间。
纪天言拿出药水,小心翼翼的替寂紫擦拭着伤口,生怕弄疼了她。但药力还是让寂紫有了感觉,她的眉头紧锁着,额头上也已经全是虚汗。纪天言慢慢的把她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又帮她把被子盖好。
他静静的坐在床沿,默默的看着寂紫熟睡的脸。脸上的神色很复杂,眼神深邃如无尽的黑夜,但又饱含深情。他从衣服口带里拿出口琴,然后,悠扬而又深远的琴声回荡寂紫的房间里。昏睡中的寂紫听到熟悉的琴声后,懒懒的在被窝里扭了扭,然后惬意的睡去了。
待寂紫沉睡后,纪天言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的疑惑,是为何寂紫会被如此不堪的妖魔伤到?他知道以她的实力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难道……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而能解答他的只有纪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