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三声清脆的玉罄之音响彻,儒庙外的公告栏之上,一张以鎏金大字书写的榜单公布了,十个名字耀耀生辉,乃是科考被确认的十名童生名讳。这榜单一出,顿时引发了巨大的轰动,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懊恼痛心,而没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之中,以黑色斗篷遮面的刘文昌望着那榜单,冷冷的一笑,愤然离去!
“童生科考结束,十位考中者出示儒庙玉牌,随我一同进入儒庙,祭拜诸子百圣雕像,获得赐予与文位!”一名儒庙执事环顾四周,和善开口。
闻言,十名考中童生的才子一个个精神抖擞,喜形于色,享受着四面八方艳羡的目光,随着那名儒庙执事鱼贯而入,进入了朱红色大门的儒庙之中。
百圣殿,文庙第一主殿,宽阔无比,其中祭奉着第一圣人夫子的雕像与诸子百圣的雕像,秦毅随着众人一起进入其中,立刻被众多雕像之中最前方的那个雕像吸引了,这是一个手执书卷,充满睿智的老者雕像,给人一种仁爱,正直,慈善,睿智,果敢的感觉,正是第一圣人夫子的雕像。众多雕像汇聚在一起,给人一种庄严肃穆,十分压抑的感觉,恍惚间,令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与先贤面对面的错觉。
焚香行礼,一连串繁琐的礼仪之后,只见严镇至怀中掏出一枚红枣般大小的玉印,其上缭绕着一层层淡黄色文气,肃穆无比的行礼,这才骤然激发了玉印,登时一股宏大的淡黄色文气骤然冲入了诸子百圣的雕像之中。
严镇朗声开口,字字清晰“凉州百寿县知县严镇,今日以官印激发诸子百圣雕像,沟通众生殿堂,只因童生科考结束,本县已然选出了十个童生名额,此外,百寿县福泽深厚,竟有一开辟智窍之才子,诗成绝艳,成就了先天童生,请一并赐予文气秘法,本命文牌。”
“轰隆!”
诸子百圣的雕像再度震荡,十道赤色文气骤然飞出,冲向了考中童生的十名才子体内,智窍,真正开启了。而一股无形却宏大的力量,同时也弥漫开来,尽数融入了秦毅的体内,令他眉头一皱后,又展颜微笑。
大周天文气运转,文气护体,这是两种最基础的文气秘法,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传递而来,令他终于知晓了怎么初步运用体内文气,同时一枚乳白色的本命文牌也被秦毅轻松炼化,从此之后,他便与文庙拥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
文气,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分别对应着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大儒,半圣,而先天文气也是如此,只不过比一般文气纯粹十倍,而且数量也会多上十倍,几乎可以算得上同层次的卫冕之王。不过有利有弊,先天文气太过珍贵罕见了,即便参加科考,文庙也不会赐予下来,唯有依靠自己做出符合圣道与儒之精髓的诗词歌赋才会增加,当然,若是机缘巧合引动传说之中的儒之海洋,也会被赐予。
文气秘法,乃是儒门的强者根据道门,魔廷,妖族,龙族,施展的神通秘法所创,真正的诸多儒门大神通传闻被夫子尽数灌输进入了儒之海洋内,威力比之文气秘法强大无数倍,不过想要获得赐予,必然要契合某种圣道,或者写出足以引起儒之海洋震荡的文章才可以。
“咦?那是什么?”
被无形而宏大的力量冲入智窍,秦毅一愣,随后他愕然的发现,宽阔的智窍上空,竟然出现了一道星光,很是黯淡,却给人一种尊贵的感觉,不断演化出一行行虚幻扭曲的文字,正是他前日做的那一首镇国诗《笑轻狂》。
星光很黯淡,不过依旧洒落一点点的星屑,融入秦毅智窍内的一道粗大的赤色先天文气之中。
“原来如此......”
恍然间,秦毅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智窍内的那一道星光,代表了秦毅所做的绝艳诗,而其之所以可以洒落一点点星屑,滋润先天文气,应该是被众多人品读,冥冥之中一切归于主人,秦毅间接的得了巨大的好处。
“嗡嗡嗡........”
就在这时,诸子百圣的雕像猛然绽放一种充满智慧的乳白色文气,洒落在场众人身上,每一个人都仿佛甘霖洗礼,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这是......众生殿堂特有的智慧文气!”严镇眼前一亮,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心中欢喜。
随着乳白色文气洒落,一声苍老的声音传递了出来“凉州华容府百寿县秦毅,诗出镇国,成就先天童生,特封本年唯一国案首,百亩良田,百金,前往凉州首府文院学习,望再出佳作,戒骄戒躁。”
很明显,苍老的声音来自于儒门最崇高的众生殿堂,片刻过后充满智慧光芒的乳白色文气消散,凭空一块非金非石的令牌落入了秦毅掌中,眼见这般情景,严镇慌忙率众跪倒行大礼,礼节一丝不苟。
不管是国案首,还是拥有前往凉州首府学习的资格,都令在场的众人羡慕,不过作为秦毅的结拜大哥,知县严镇眉宇之间却有着一丝不悦与疑惑。
十位童生被开启智窍,获得文气灌顶与文位之后,自然有一系列的活动,比如佩戴红花游街,进行题词,抛才球赐予好彩头等等,按照道理来说,秦毅乃是众生殿堂特封的国案首,应受万众瞩目才对,他却低调的选择了放弃,与严镇一道朝着大杨镇折返。
宽敞的官轿内,严镇抚摸着胡须,颇为好奇的道“毅弟,我辈读书人最大的幸事,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你为何要拒绝与那十位童生一道游街?”
洒然一笑,秦毅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大哥,我承认这些年我也曾无数次幻想那种场面,那是何等的快意?不过,我现在更加迫切的渴望返回大杨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继母,香香姐,孙老先生,与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分享,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大哥,我那百亩良田,百金,儒庙什么时候赐予?这些年为了供我读书,家里过的太苦了,还有大杨镇的一些贫困家庭,我也想多多接济一下。”
欣赏的点点头,严镇感慨道“大哥我这个知县惭愧啊,管辖内的乡镇之民竟然不能尽数温饱,是我失职了!百亩良田的地契与百金,自然不会少你分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顾天下,毅弟不愧是获得了诸子百圣认可的先天童生!”
摇摇头,秦毅一脸平静道“大哥你何须自责,我们百寿县土地贫瘠,属于荒芜寒地,这些年大哥你年年不加赋税,尽力为大家周旋,而且还要顾及身后的家族,也着实不易。”
对于百寿县的状况,严镇自然了然于胸,话锋一转,语气有些凝重的道“毅弟,这一次对你这个先天童生,众生殿堂的做法......有些太过敷衍了啊!据我所知,每一个先天童生对于儒门都十分珍贵,好好培养必然会是中流砥柱,一般都会直接招入大乾皇朝帝都,进入书院才对!凉州首府文院,虽然也算不错,可又怎么可以和大乾皇朝内唯一的一座书院相比?”
帝都书院,秦毅从孙老先生处也有所耳闻,知晓它乃是第一书院,儒门真正的天才与强者的汇聚地,知晓自己与之失之交臂,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铿锵之声不断,秦毅瞥了眼官轿外跟随的百名甲胄在身的军士,询问道“大哥,你这一次随我一同返回大杨镇,对于那刘家,想要怎么处理?”
剑眉一条,严镇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冷笑道“儒庙科考,国之大事,漫说一个乡绅家族,便是世家,一旦染指,也必然要被祛除!这一次廖主薄自杀,证据确凿,大杨镇刘家嫡系子弟,尽皆诛杀,家产一切归儒庙,家奴仆从,鞭打一百,流放三千里苦寒之地。此外,县内的望族刘家,这一次也难逃干系,必然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了。”
大乾律法森严,尤其是涉及儒门,一般惩罚严重至极,秦毅虽然不同意这种连坐的做法,不过必须承认,大乾皇朝想要真正镇服四方,动用重典无疑是最有效的方法。
一路之上,秦毅又向严镇请教了大周天文气运转,文气护体这两种文气秘法,很快便可以运转自如,自此,他再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运转先天文气,他足以轻松击败几名壮汉!
寒风瑟瑟,管辖八个乡镇的高里长与数位乡老恭敬站立于大杨镇外,惶恐不安,不时的瞥一眼不远处一个裘袍阴沉男子,神情越发局促起来。
这裘袍男子乃是县内望族刘家的长老,一日前突然带领大量家丁,将大杨镇刘家围困的水泄不通,之后,他更是声称望族刘家要大义灭亲,静候明日知县大人亲自前来处置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