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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女大不中留

“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白清水跺跺脚,忙跟了上去,“我若是连娘都不记得了,那可还有什么用处?不如索性死了便好。”

白氏这才回转身来,怒道,“你此时倒是来说好话了。为了那个康二爷,你竟连卖身去当奴婢都干得出来,你可有拿我这个娘当过娘?你此刻还回来做什么?你反正长大了,翅膀是硬了,便当我白莺莺白养了一个女儿,反正也是给别人家养着的……”

白清水自是知道自己此番自作主张去谢府当丫环白氏是要恼自己的,想当年白莺莺在定芳楼里红极一时,若非为了她这个女儿,拼尽身家赎了身,也不会落到如今这田地,浑靠以绣花、赌钱赚些银子来度日。

当年无非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如同她一般,一出生便是个下九流,哪料自己费尽心机养大的女儿,竟为了一个男人去卖身为奴、心甘情愿将清清白白的身家户籍入了奴籍,她岂能不恼不怒?这女儿是一点都不曾将她这个娘放在心里,她所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那康二爷……

白清水哪里不知她对自己失望,当初决意卖身入谢府,是连招呼都不曾与她打过的,后来将卖身银子交于她手中时,自己早已远逃而去,只留她立在院中那颗光溜溜的桃树之下立了一夜。

只是而今木已成炊,回天泛术,少不得白清水要在她跟前腻上一腻,一时垂着头,就往她娘的怀中挤,这样大的人了,还敢在她娘跟前撒娇,“娘亲……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嘛,下回再不敢了的。您知道康二爷的为人,那再是守诺的一个人,将来事成,他定替我赎身,是要八抬大轿迎我进门的……”

“这事间男人的话若是信得,隔壁二婶家的那头老母猪便能上树了……你便是不信我,他日你自有后悔的时候。”她娘如何理她,自将她推开来,抚泪道。

白清水叫她一推,便觉胸口的那道痂扯了一扯,瞬时就白了脸色,哎呀一声捂着胸口,就往地上蹲过去。

白氏这才慌了神,忙去提她的肩,“你这是怎么了?”

白清水奸计得逞,戏仍是要做足的,苦着脸道,“哎哟,胸口叫人射了一箭,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若不是心心念念想着我这美貌的娘,我只怕可就,回不来了……”

这真是一种令白氏甜蜜的心焦。

“你惯会哄人…….”白氏恼道,一时心下焦急,“伤得可重不重?我看看,要不要去请大夫?怎的会叫人射了一箭?可是谢府的人干的?岂有此理,可有报官?射得可深不深……”

白清水见她问题一连串,只得又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已没事了,射得并不深的,只是擦破了皮,连骨头都没伤着……”

白氏哪里信,将她拖至里间,解了她衣裳来看,只见胸口正中处,比拇指大的一个黑痂颇是触目,眼泪就又上来了,抬手又欲打她,到底是收了手,只垂泪道,“谢府可当真会做贱人……你这伤是如何弄的?给我老实说,你若瞒我,这谢府的丫环,你便甭想做了!”

“是误伤。”白清水低着头整自己的衣裳,一双眼却是哪里敢看她,“上回谢府的少爷与人比箭,我正巧从那处路过,就射了过来。娘亲,已经没有事了,你莫要担心了……”

白氏这才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喃喃道,“无怪得好端端的他们送了那样多的东西来,原来却是想封我的口……”

白清水见她总算是不再恼自己,一时心中就松了一口气,“您就放心罢,我在谢府好得很,自打叫那少爷射了一箭,反倒因祸得福,升了个大丫环当。眼下我可是还有小丫头侍候,比在家中还舒服呢……”

白氏长叹一口气,摇摇头,一时就伸手来替她整理衣襟,一边说道:“再是舒服,总也是个下人,如何能在家中自由自在时比。若是你爹知道,不知该怎样埋怨我。”

白清水见她又提起自己那没责任、没担当的爹,心中却也生气,“娘又说到哪里去了?我哪里有爹?这十多年,他可曾出现过?”

白氏便不说话了,眼中神色黯然,显是对那抛她而去的男人尚余情未了。

“连亲生骨肉都不要,这样的男人,娘还想着做什么。”白清水小声嘀咕道,“我为什么入谢府,娘亲心里是知道的。我的性子,娘也是知道的,我就是想拼一拼、挣一挣,康二爷许诺了我,我是信他的。”

“你若是拿不到那八道方子,你又该如何?”白氏望着窗外的一株参天梧桐,“当年我便是太信他,才落得如斯田地。”一时伸手抚上了白清水的脸,“男人的话,最是信不过的。”

“我定能拿到那八道方子。从小到大,我若真要去做一件事,下了狠心做一件事,哪件是做不成的?更何况即便来日他不肯兑现承诺,但我有那八道方子在手,也不怕他反水。”白清水的一双眼睛里难得露出了坚毅之色。

她娘却脸现痛楚,摇摇头,“娘实在不想你走娘的老路,何况现下你还是奴籍,往后的日子,你可如何是好?”

“娘,您就放心罢。谢家的主子大方,我虽是一个月只一两银子的月例,但旁的赏赐可不少的。往常我们娘俩虽是能在茶馆下棋赚些银子,那银子始终来路不正,即便赌钱能赢些钱,但到底输多赢少,上回我好不容易赢的那五百两,还不是全拿去给您还了赌债?”

白氏一张秀脸顿时就闹了赤红,“那,那回是意外,我赌红了眼。”一时又低头垂泪,低声道,“自你入谢府,我是再没有去赌过的了,你都要卖身了,我哪里还有脸……但是即便如此,你若安心跟着我学绣花……”

“意外也好,正常也罢。”白清水打断她道,“娘亲就饶了我罢,我自幼就不是能静下来的性子,绣花这样的事我着实打不起兴致来干,您手艺好,但到底年岁已大,又还能绣多少年?”

“我今年不过三十六,哪里年纪大了?”白氏蓦的就转了话题,脸上现了一股簿怒,生平再恨之事,便是旁人说自己老,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亲生女儿。

“好好好……”白清水顿时哭笑不得,挽着她的臂道,“美人儿正当娇年,天底再也找不到您这么年轻貌美的娘亲了。”

“你惯会讨我开心。”白氏这才笑着在她臂上拧了一拧,“即便我不能绣了,但我们这院子,若是租赁出去……”

“娘您说什么呐。”白清水急道,一时就倚在窗口望着这虽小却叫白氏收拾得井而有序的院落,“您半辈子才置了这么一样家业,这庭院里的花木又费了多少心思才得成,我再是不肖,也断不能叫你连这院子也失了。”

“但是你叫我眼睁睁看着你去给人当下人……”

“娘啊。您就放了心罢。日子都是盘活出来的,以你女儿的能耐,将来定然是康家少奶奶的命!”

白清水一锤定音,只叫她娘哑口无言,只喃喃一句,“但愿他日,你不要后悔才好。”

“我自然不会后悔,我白清水生来便不知后悔二字如何写的。”白清水一脸肃然,随即又嘻嘻笑道,“我好不容易得了一日假,回来一趟,您这又哭又闹的。”一时又来缠她,“许久没有吃过娘亲的饭菜,想得很,我要吃红烧肉,还有桂花蜜绿豆藕,还要吃小笋腊肉……”

她娘亲这才笑着轻捶了她,“那你便好好等着。”

白清水笑嘻嘻的望着她的背影往厨房去了,这才回了自己屋中好好穿戴打扮了一番,在厨房门口朝忙碌的白氏道,“娘,我出去一会子,您等着我回来吃饭。”

白氏从热气腾腾的灶前抬起头来,愣了一愣,瞬时一双眼就湿了,冲将出来,朝她翩然而去的背影怒道,“你若胆敢跟他出去吃饭,往后你就别回这家!孤男寡女,你成何体统!”

白清水却只笑着回过头来朝她招招手,“知道啦……”

……

康宗岩早已在蔺家茶园等着白清水了。

蔺家茶园里四楼的主人名唤蓉娘,最善煮茶,一壶清心,使人喝来唇齿留香,偿之忘俗。只是蓉娘平日气傲,蔺家茶园頕地颇广,又是这义阳城内一等一等的清雅之所,常人登上三楼已属艰难,若要上得四楼品一壶香茗,却还需能得入这位蓉娘的眼缘。

康二爷便是有这等本事,竟连平日里最是傲气的蓉娘都能对他青睐有加,白清水便觉自己的眼光是真真儿的好,康宗岩这人,实是人中龙凤,他日定然出人头投地,前途不可估量。

她缓步上至四楼,就见康宗岩的随从小厮叫杨品的已经候在了那里,见到她来,一时就呆了一呆,良久方笑起来道,“白姑娘,二爷等你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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