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烟一整天都在想着郑琳琅的事情,手里拿着那根金钗,心思又涌了上来。
“箬竹,你说,这郑琳琅,还有没有可能翻身呢?”箬竹耳根一动,思索了稍顷,这才沉声说道,“恐怕极难。”
施以烟笑得明媚,就像那三月来开的花,清香怡人,又不过于惹眼。她品了一口碧螺春,“你呀,总是把一切都想的那么容易。”
箬竹试探的问道,“是和今天捡到的这根金钗有关吗?”她再是一沉吟,“此事本来就不是极为光彩的事,她会找谁求助呢?”
施以烟素手敛了敛身上的衣衫,“去看一看婆婆吧,再怎么说,此刻她还是这邵家的主母呢。”
箬竹赶忙迎上来,为她披上貂裘。施以烟在踏出房门的那步,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萧瑟枯枝,冷情非常。这天儿呀,可真是愈发的冷了。
也不知,这人,还能不能熬的过这个凄冷的冬呢。
自打出了前几日的那出后,邵府家规更严,又赶上主母病重,任谁都不敢在这时出什么差错,平素里爱说几句闲话的婢子,看着这番态势也是自觉的噤了声。各各都把脖子往后缩,也不知,是这天冷的,还是被府上的气氛吓怕的。
施以烟在踏进房门的前一刻,深呼了一口气,进去后,这才看见一群大夫手忙脚乱的诊治。心下一颤,“快去唤二少爷,就说让他务必赶在大少爷前面来婆婆这一趟。”
此间不见绍辉。施以烟心想,也对,绍辉是邵家的老爷,整日事务繁多,又赶上最近不太平,要忙的事情自然多。就连身为人子的邵世安,邵世平,不也都在为着邵家的前程奔波?
她粗略的看上了一眼,绍辉大概这是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请到了府上,可是看邵氏的面色,苍白如纸,一如秋日里凋零的落叶。
室内情况有点混乱,她只好安静的守在那里,不惊不扰。
邵氏的状况委实有些糟糕,李嬷嬷已经忍不住派人去唤老爷过来,施以烟上前一步,目露忧伤,“婆婆她……”
李嬷嬷沉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身边的大夫也是一个个无精打采,治了这些天,若是能好转,就不该是现下这样子呀!恐怕……
邵世安进门就脱下染了寒气的外袍,“怎么样?可有好转?”
施以烟摇摇头,就见邵世安大步向前迈了几步,守在邵氏榻前,看起来忧心忡忡。
绍辉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媳妇见过公公。”闻声,邵世安这才回头起身,音色凄楚的唤了一句“父亲。”
绍辉怜他至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母亲……”
就在这时,邵氏却是醒了。面上露着红光,格外的精神。绍辉一时颓唐,在场的人见了,俱是清楚,这是回光返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