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因太医的话而如坐针毡。即便是灵丹仙药他也会为她取来。
老者哈哈一笑,缕起胡须,反倒有些轻松,道:“那倒不难。好好卧床休息,这姑娘身子骨还算健壮。调养个把月便没问题了。切记不得受刺激,不得干重活,否则这身子熬不过今年冬天!”
耶律炎一一记下,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便没了让她回到厨房的打算。侍女端来汤药,女子依旧昏睡不醒。
他轻轻扳开她的嘴,小心喂了下去。又陪了一会儿,交侍好了事宜方才放心离开。
书房。
孤傲的身影坐在桌前,悉心擦拭着一把长剑,每一处,每一道利锋都万分小心不放过。认真得像对侍的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亲人而非一件物品。
剑身明如镜犀锐光芒如泻流畅似水流华,反射出耶律炎沉重的面容略带悲伤。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就像……你照顾我一样,我们的诺言……”
轻烟缭绕,四处弥漫氤氲雾气似黄泉之路?也似天间遥池仙境!看不见前方的路,麟儿奔跑在雾间无措的到处徘徊,被白茫茫一片的混蚀世界所骇,绝望的气息漫天飞扬。
“麟儿……麟儿……”
蒙胧中,有人在唤她。飘渺温馨的声音,熟悉柔软的话语,像母亲的手轻轻抚过幼儿的身体,那般温暖的柔情。
“谁?凤姐姐……凤姐姐……啊!”
倏的,睁开惊恐的双眼直直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拭过额前才发现全身已似浸过水的透湿。浅黄色的纱幔映出高大的人影,麟儿回望了一下眸光一暗,复躺回床上,身下铺的是厚厚的玉褥棉丝,帐间由暖玉,琉丝,等华贵饰品缀下似梦幻又不失尊贵,这间厢房与闵王府之中的寝室比起来着实显贵不少。
纱幔撩起,人影自床畔坐下,很是自然的伸出手抚上麟儿的额头,片刻后眉头微拧。唇间吐出关切之语:“又做噩梦了?”
麟儿刻意翻过身,别开他的碰触,一如即往将他真心的关怀置于千里之外。对于这个男人莫名的温柔她没有办法坦然接受,那双狡狯的瞳眸精绽若星子,看不出任何不诡的异样。他浑然天成的高傲在她的面前化做倾天倾地最无私的宠爱,那种能融化万年冰冻的柔情是何等惊心动魄的诱惑人心。这才是她最为之害怕的地方,他好比猎豹蜇伏在暗处侍如幽灵似的守候侍猎物警惕松懈便一跃而起给予至命一击。
叹。
身后飘来幽幽叹息,深沉与无奈相纠缠。轻渺得似烟飘摇。
麟儿听见了,深深闭起双眼,一颗满怀仇恨的心底却依旧汹涌澎湃。
对她的冷漠以对早习以为常,耶律炎轻轻拉起被子将她露在外的手臂盖好,身子本就弱千万不能落下了病根。
凝视了好外,她背对着自已将心思埋在黑暗中不让任何人看见。
“为什么要这样排斥呢……我没有伤害过你!”
面对她,刚毅的面孔终也硬不起来。半年了,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若是没有当年无意的诺言,他真的会与她有相交的一天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上天注定?
“如果你不要这么照顾我,或许我会开心一点,我不喜欢无功受禄!”
果决的。麟儿开口了,口气强硬含有耶律炎一惯的霸气。
令他全身为之一怔。瞬间眉心舒展开来因她的回答而欣喜。
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肩。眸中盈起水波流转,似星子闪烁荡漾。
这小丫头可真古怪!睫眸微蹙,“奸计”涌上心头,因为背对着所以麟儿根本看不见自他脸上浮起的明显的算计。
“那好!明天开始……你就负责专门侍候本王……”他再次低眉深思了片刻,腹腓一阵再次开口:“嗯……和府里的丫环一样。算工钱,如何?”
话音一落,在耶律炎饱含惊喜和惊吓又惊诧的眼光中。麟儿蓦的自床上跃起,干脆利落。直直坐在他面前,眼底精光绽放,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怀疑究竟是谁在算计谁?
她用一种商人式的算计开口:“说定了!每个月我要五十两银子不准拖欠!”同时,伸出小手指,一脸认真,说道:“打勾!”
望着那弯弯如新月的小指,属于孩童的很细很软,才十五岁的女孩,刚刚用笄新婚不到一年,便遭此打击,她是坚强的,也是满怀仇恨。唯一令他欣慰之处便是她的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一份孩童的纯真。五十两?以一个下人来算她狮子大开口啊?缺钱花直接跟他要不就行了?
惊诧悄然逝去,眉梢飞气扬换上蓬勃的笑意,朝气神飞。
他也伸出小手指,相比之下结实许多。
“打勾!”他重复她的话,心情飞跃,两指相纠缠在一起轻轻的,怕伤到了她。
倏的,望着相交的手指,麟儿突然笑了出来,明眸黑白分明璀灿若星子闪耀,漆黑的长睫微闪荡起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倾城之容,颠国之貌。令耶律炎神彩为之黯然,祸国红颜!这个意念莫名闯入脑海!
祸国?哪一国?
依上官麟的心思,有了钱便有了离开的盘缠,她绝不会在辽国呆下去。自已势单力薄,首要去边疆找凤姐姐和家人。
次日,上官麟起了个大早,戏嬉着初洒下的晨曦之光踏进厨房里为耶律炎端好早餐便随侍在一旁。以前自个儿是主子,那不堪的过去已被时间的伤痕湮埋。现在想的,只有仇恨……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