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具有非凡的解毒功效,可以解天下很多种奇毒,生长在龙蝰洞畔,倒也与毒虫之旁必有解毒灵草吻合。除此之外,它伴随龙蝰一起吞吐日月精华,凝聚了大量的生命精气,是武林人士的最爱。
两人按捺住冲动,不敢冲过去直接采摘,据说这是龙蝰为自己准备的,当‘冥界之花’完全化成龙蝰的样子后,它会吞服下去,如果谁想打‘冥界之花’的主意,龙蝰必然会拼命。
“龙蝰已经化成巨形龙蝰了,但是这株‘冥界之花’并没有完全蜕变成龙蝰的样子,还没有彻底成熟。”
“怎么才能采摘到呢……”清远思考着。
“我想这条龙蝰刚才受到了惊吓,躲避进洞深处,暂时不敢出来了。我们慢慢潜行过去,应该能够成功采摘到。”
“有点不保险,先等一等,如果沼泽深处再次响起刚才那种沉闷的声音,我们快速冲过去,采摘到手,立刻远遁。”
“好,先耐心静等一会儿。”
两人商量完后,在乱石林中隐藏了下来。他们虽然不知道沼泽深处发生了什么,但是觉得这种状况应该还在持续,刚才的那种闷音还会继续响起。
果然,不足半刻钟,沉闷的声音接连响了三声,白玦与清远心中惶惶,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们不明所以,像是灵魂在不由自主颤栗。
两人定住心神,而后快速向前冲去,拔下蛇洞口处的这株“冥界之花”,头也不回的向石林外冲去。
足足跑出去数里,他们才停下来,而这时身后那个方向传来了隆隆的声响,那片石林像是发生了地震,很显然是巨形龙蝰冲了出来。
“咚”
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从沼泽深处传来,他们两人的心脏都跟着剧烈挣动了一下,心口一阵发疼,但也正因为这声闷音让老蛇所在的石林安静了下来。
“还好成功了,我真怕那鬼齿龙蝰追下来,它已经成精了,一般的强者都奈何不了它,更不要说我们了。”两人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擦了一把冷汗。
白玦与清远仔细观看手中的‘冥界之花’,果真像极了那龙蝰,连茎上都生有似鳞片般的纹络,通体晶莹透亮,像是羊脂玉雕琢而成,沁人心脾的馨香直冲到人的五脏六腑里。
“可惜还没有完全成熟……”
“知足吧,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清远说道
“据说,它蕴集了大量的生命精华,不知道真正效果如何。”
“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细细的观察。”
白玦与清远抓着藤蔓攀上一座悬崖,这里的植被郁郁葱葱,但却没有兽踪与鸟影,非常安静。
不周山。
四面被崇山峻岭所环绕,树木郁郁葱葱,飞禽走兽和平相处,要说蓬莱仙岛是人间仙境,那么这里就是人间天堂。
祁樊在离枯和圣寺的带领下找到了胡嫣和他的小猴子,胡嫣满是惊讶,看着眼前的祁樊不再是以前那个孩子了。
他们想离开这里,但离枯说他修为不够,还得再这里习武,可祁樊根本不听,觉得在这不周山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
清晨,雾气笼罩了他们所居住的道观,离枯上山修炼去了,这给祁樊和胡嫣逃跑的机会,他们手拉手往山下跑,鞋子在地上摩擦出急促的声音。
祁樊手里攢着裁决圣镰,一直跑一直跑,来到另一处道观,他们又饿又困,想进去讨点吃的东西。
走进道观,渺无人烟,细长的走廊笔直的通向道观的大殿,墙上挂着很诡异的图画,忽然从大殿里走出来一个童子,站在那幅图画面前,披散黑发,手中端着一个盘子。
“少侠,姑娘。”童子朝他们微微鞠躬,孤儿和小猴子没有进来,而是在道观外玩耍,“两位还没有吃饭吧?”
祁樊走过去想要接过童子手中的盘子,胡嫣却死死地站住了,祁樊再也拉不动她,他扭头看向胡嫣,想要催促她,却忽然发现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童子,手在颤抖,他忽然意识到胡嫣眼里的神色并非杀机或者怒气,而是畏惧……她竟然在害怕!祁樊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胡嫣在一步一步往回退,童子却并未逼近。他遥遥地把盘子递向祁樊和胡嫣,似乎是在邀请他们品尝美食。
不知何处来的风吹起了童子那头披散的黑发,祁樊也战栗起来,因为他看清了童子的脸!童子的脸上扣着一张惨白的面具,那面具上很恐怖,朱红色的嘴唇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的笑容。祁樊越看越觉得那根本不是一张面具,那就是童子的脸!或者那张面具根本就长在童子的皮肤里!祁樊亲眼看见他的嘴角向上挑起。
他根胡嫣一起颤抖起来,止不住地往后退。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手上还有裁决圣镰,如果这童子真是敌人,他们也有一战之力。
可祁樊还是害怕,恐惧从心底深处幽幽地爬出来。
童子缓步向他们走过来,祁樊似乎听见他说:“对的,不需要任何反抗。”
可能他们已经进入了幻境,祁樊感觉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祁樊眼前只剩下黄色的花海,女孩站在白色的天光下,向他伸出手来。
“这一路我们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的尽头。”她说。
祁樊骤然恢复了过来,不知何处生出的愤怒,他变得无比凶猛。他伸手从墙壁上抓下镶嵌在墙上那幅诡异的图画,凶狠的砸向那童子,然后搂着胡嫣肩膀往回走。
他找不到路,他又回到了那个地方,这次轮到他用力来撑住他和女孩摇摇欲坠的世界。
他不能放弃,以前每一次他都能放弃但这一次例外,他要离开这里!他还要复仇!
他不知道那童子是谁……但他要杀了那个人!
忽然黑暗中出来一把长刀,差着少许距离,长刀没能砍进祁樊的脊椎里,在他的肩膀上砍开了一道血口。忽如其来的剧痛让祁樊眼前一黑,但他挺住了,不仅挺住了,还用手中的圣镰挥向那人。
又一刀砍在他的背后,杀手们明白,要想夺取裁决圣镰就必须先解决掉这小子,纷纷拔出了刀和剑。
祁樊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刀,可大量的失血不但没有让他恐惧,反而让他有股子凶狠的喜悦。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血液的温度似乎在不断地上升,力量随着血液不断地到达每一块肌肉。
“任何人,想从你身边夺走我,都是我们的敌人!”
“我重临武林之日,诸叛者皆当死去!”
一股莫名的声音在祁樊脑海里环绕,这声音他曾经在囚鬼谷那棺椁旁听到过。
他下意识的践行着裁决圣镰的意志。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可什么都看不清,四面八方都有人在高声喊话,他听不清那些人在喊什么,只是觉得那不是人发出的声音。他如此清晰地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所有人都要杀了他,抢夺裁决圣镰,所有人都为挥刀的人叫好,他是整个武林的敌人……如果整个武林都把你看作敌人,你是不是也曾想毁掉这个天下?
清澈的声音在整条走廊上回荡,大雨磅礴,他似乎听见一个女子在说话,她说着远古洪荒的语言,祁樊从未听过那个词,但他竟然能够理解那个词的意思。
那个词的意思是:“死亡!”
那青衣女子挥动着长剑,长剑在空中留下一条弧线,她的剑末端所经之处,一切都被斩杀。
“我于杀戮之中盛发,亦如黎明中的花朵!”瞬间走廊上火光四射,原本笑着的那童子唰地一下就不见了。
火光照亮了那女子桀骜的身影,血和火之中,那青衣女子向着祁樊和胡嫣走过来,胡嫣已经昏迷不醒,唯有祁樊还有半点意识。
也许她是要杀了自己吧?这个念头在祁樊脑中一闪而过,因为那女子俯下身来,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
祁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窗外漆黑的夜和漫天大雨。
他忽然想起来道观里的那场杀戮,以他所受的伤,本该躺在棺椁里,怎么会躺在床上呢?他的头很痛,身上也很痛,被砍伤的地方还没有愈合,这说明那场杀戮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是一个噩梦。他试着回忆那些场景,戴着面具的童子、黑衣人、燃烧起来的走廊,救我们的青衣女子,还有自己怎么使不出力气,这一切都是有所关联的,但他想不明白。
他呆呆地看着屋顶。好久没想起过他母亲了,想起在囚鬼谷开心的日子,他的欲望更加强烈起来。
他摸索着起身,想去倒一杯水喝,忽然惊得蹦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来,胡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