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看穆子礼一直不说话,轻轻问道,“爸,怎么了?想什么呢,我刚才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穆子礼听到张弛喊自己,慢慢回过神来,“没想什么,就是听你刚才完这些之后,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看来这个案子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了,我起初以为这只是一宗普通的商业凶杀案,没想到会牵扯到这么多人,而且涉及的人身份又是如此特殊,我在考虑咱们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穆子礼顿了一下,郑重地看着张弛说道,“你觉得以咱们俩人现在的力量能把这件案子圆满结束吗?”
“管他什么特殊身份!”张弛义愤填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水多深,既然我们答应了别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继续走下去,难道就因为凶手是政府高官而停手吗?!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打算一直查下去,要不我今天这一棒子就白挨了!”
穆子礼被他这话逗笑了,“原来你查案子的动力就是为了这一棒子啊,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些更加高深的哲学道理呢,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穆子礼听张弛能够这么说,心里特别欣慰,不管他是年少轻狂也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罢,至少在他心中正义和良知没有因为权贵而泯灭,没有因为对方的显赫身世而退缩,这种心态便是十分难得。
“行,老爹支持你!”穆子礼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坚定的走下去,管他山高海深,风急浪高,咱爷俩就陪他们一直玩下去……!去,把红毛送给你的那瓶酒跟海鲜拿出来,咱爷俩整了他。”穆子礼心情大好。
听穆子礼这么一说,张弛连忙把酒提过来,放到桌上,“刚才我上网查了,这酒跟海鲜都是正品,光这瓶酒就要一万多块,呵呵,这次红毛又TMD赔了。”张弛边说边打开礼品盒,“就我们爷俩儿喝这一万多块钱的酒是不是有点浪费啊?”张弛又有点不舍得了。
“咱爷俩喝是浪费,其他爷俩喝就不浪费了?”穆子礼反问道,“得了,谁喝不是喝啊,管他多少钱呢,今天咱们也奢侈一回,尝尝这上万的酒到底是啥味儿。”
张弛打开酒,然后按照里面自带的说明书到厨房熬酒去了,穆子礼则一个人拿起另一个盒子里的那瓶药剂看,“富酒康?!”穆子礼边看边说,“唉,就是这瓶富酒康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啊,既然富了还想安康,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人心不足蛇吞象,都是贪心惹的祸……”
穆子礼打开药瓶,拿出一粒放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虽然乙二炳环酸铵吸入过多会致人死亡,但是制成药剂之后便安全了许多,估计这种药片中是掺入了其他成分,抑制了它的挥发性,说明书上则写着单独吃这种富酒康会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但要三天内严禁饮酒,后果自负,看样子这种药剂要准备在市场上进行销售了。
不一会儿张弛便拿着热好的老酒,弄了一碟花生米过来了,“你还别说,这好酒就是好酒,闻着都香……”张弛把菜肴放到桌上,边给穆子礼倒酒边说道。
穆子礼端起酒,举杯说道,“来,这也算是咱们的一次庆功酒,希望咱爷俩再接再厉,争取把这个案件弄个水落石出,爷俩好,干了!”穆子礼一仰而尽。
张弛的情绪也被穆子礼调动起来,“来,干杯,为了正义,为了生活,为了生命,干杯!”
两人边喝边聊,但是聊得话题跟目前的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也算是自己心灵的些许休息吧,最近这段时间两人的脑子里整天都是这件案子,几乎没有一点自己的思维空间,现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和享受。
另外,穆子礼知道人的神经受到酒精刺激之后大脑的判断力会大受影响,这时候谈案子无疑是给自己添乱,宁缺毋滥,这一刻两人还是好好享受这美酒佳肴吧。
张弛妈妈回来的时候,爷俩已经分别回到自己的卧室睡下了,酒虽好,但是后劲儿特别大,两人几杯下肚之后便有点天旋地转,爷俩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张弛妈妈看着熟睡的他们,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他们两人的残局收拾妥当之后,也躺下睡了。
这一刻,整个家里寂静一片,偶尔听见穆子礼熟睡的鼾声,客厅里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味,一家三口沉浸在一种普通人少有的幸福中……
第二天是周六,穆子礼没有课,张弛跟穆子礼天没亮就起床了,穆子礼对自己的爱人撒谎说要跟张弛去爬小珠山,要晚上才能回来,而实际上他们则是继续调查这个案子。
听穆子礼这么说,他爱人睡眼惺忪地嘟哝着,“平常上班就忙得要死,周末不好好休息休息,爬哪门子山啊,真是搞不懂你们男人……”说着,她便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穆子礼关上自己卧室的门,悄悄来到张弛的房间,趁着早上头脑清醒,两人想把前段时间案件的调查情况再汇总一下,顺便制定一下今天的工作计划。
两人在张弛的房间里小声地商量着,不时还在纸上写写画画,房间里面烟雾缭绕,不知不觉,天渐渐亮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悄然过去了,穆子礼掐灭手里的香烟,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案件的眉目是越来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