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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时值深秋,落叶纷飞。在这个枯萎凋谢的季节,在这个穷山沟沟里,农夫们能干的活就是拼命砍柴备冬,农妇们则忙着做针线活,为一家子添置棉衣棉鞋。

这日上午,孟岭村的农妇们又聚集在村东那口老井旁,一边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一边拉着闲话。

只不过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她们不再是张家长李家短的瞎扯一气,而是热火朝天地争论孟贵家的大姑娘到底被谁睡大了肚子。

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竟然能出这种罕见的有伤风化之事,这可让大家跟着操碎了心。

“你们猜猜,他家大姑娘到底是被哪个后生睡了,平时瞧着他家大姑娘是个冷性子,没想到胆大包天敢和男人乱搞!会不会是李岭村的李霄啊,前些日子他来咱村卖花布,我瞧见孟贵家的大姑娘上前跟他搭话了。”

“不会吧,李霄虽然能说会道,但他下个月就要和杨岭村的茭花成亲了,应该没这个胆子。我觉得倒有可能是王岭村的二牛,他平时没事就爱去各个村里闲逛,像个地痞一样,也没人敢和他对着干,指不定是他将孟贵家的大姑娘强要了呢!”

“你们说孟贵家今年接二连三遭祸是不是因为年初没去庙里拜菩萨?半个月前他家二姑娘大病一场,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连韭菜和麦子都分不清!现在倒好,他家大姑娘竟然大了肚子!他家三姑娘也是个不安分的,前些日子和村西头的槐子打架,打不赢便点火烧槐子家的柴堆,幸好槐子爹娘回家及时扑灭了,否则火势蔓延连屋子都要烧掉!”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孟贵家的三位姑娘,这时一位老婆婆说:“还不止这些呢!”

众人皆愣,异口同声地问:“他家还有啥事?”

老婆婆正在做棉鞋,她手里娴熟地抽着麻线,慢吞吞地说:“听孟老爹说要让三个儿子分家,虽然孟贵是孟老爹的长子,但孟贵和何氏只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怕是分不到几亩地,以后还不知要怎么受穷。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孟贵的大姑娘还未嫁人就大了肚子,名声坏掉了,她的叔叔婶婶们嫌丢人,不想和孟贵一家住在一起了。”

此时孟贵家的大门紧闭,屋里时不时传来哭泣声。

孟贵和何氏两人并坐在一条破凳子上,他们的大姑娘海棠跪在下方嘤嘤哭着,二姑娘丁香立在旁边发呆,三姑娘紫葵双手朝后面背着,腮帮子气鼓鼓的。

海棠十七岁,丁香十六岁,紫葵十四岁半,在大家看来,这三个姑娘全都可以嫁人了。本来有两家想娶海棠,媒人都来看过了,可是孟贵和何氏一直犹豫,不知选哪一家好。

没想到就在犹豫的当口,海棠出了这事。也不知想娶海棠的那两家知不知道此事,怕是早被村里那些长舌妇们给传了过去吧。

何氏眼眶里泛着泪花,几近央求地说:“海棠啊,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是哪家的畜生要了你的身子,你快说出来,我和你爹去他家说理!要是个像模像样的人家,你就嫁过去,要是比咱家还穷,或是那人实在嫁不得,就让他家赔钱,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人家!”

海棠只是低着头哭,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孟贵实在压不住火了,顿时起身,大声吼道:“我咋就养了你这么个闷葫芦丫头!你大肚子的事已经瞒不住了,你还要为那个畜生打掩护作甚?你再不说的话,我就挨家挨户去问,把咱们青山镇十几个村子问个遍!”

何氏用沙哑的哭腔接话道:“他爹,你就别犯傻了,还挨家挨户去问呢,你就不嫌丢脸?指不定人家把痰吐在你脸上,让你从今以后再没脸做人!”

“那你说该咋办?”孟贵气狠狠地想踢人,可是眼前的海棠有孕在身又踢不得,何氏他又不敢踢,只好转身对着凳子猛踢一脚。

凳子晃荡一下,坐在凳子上的何氏差点摔了下来,她扶了扶凳子看稳不稳,嚷道:“你有火出去发,别祸害家里的东西,家里本就穷得没有几件像样的家什。明日就要分家了,爹娘和三弟一家住这四间土屋子,二弟一家住前面那间灶屋和吃饭的屋子,咱们一家五口只能住柴房!”

此时二姑娘丁香闷闷地吐了一口气,她的脑袋都被吵晕了,再想到要住柴房,她心里一阵泛酸,这何止是一夜回到解放前,而是一夜回到几百年前啊。从现代大都市一下来到古代的山沟沟,已经半个月了她都没法让自己平复下来。

先不说这苦日子怎么熬,这种没有任何通讯方式且不和外界联系,也没有任何娱乐的生活把她憋得快要发疯了。

可她只能将这些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劝慰自己要淡定!淡定!别人能过这种日子,那她也能过,活着总比死了要好。在这里至少不用加班熬夜,自己不就是加班猝死了吗,来到这里虽然苦些,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在这里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丁香,也有着还算姣好的容颜,就是劳作过多,晒得较黑,皮肤有些粗糙。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因为没有一把能将她脸宠照得清清楚楚的镜子。她也没有过多留意自己的身材,反正衣裳都是破旧宽松的,上面打满了补丁,再好的身材也穿不出凹凸有致的韵味吧。

在这个山沟沟里,她不知自己将来要面对什么,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只知道,她要好好活着。尝遍人生百味,总比永埋地下要强些。

这时三姑娘紫葵听说自家只能分到柴房,当场叫唤了起来,“爹、娘,凭什么我们家住柴房啊,就那么个破柴房,外面下大雨屋里准要下小雨!爹站直着身子估摸着都要撑破屋顶了,怎么住人?”

孟贵愁得直叹气,“三姑娘啊,你就别叫唤了,谁叫你大姐出这事呢,你阿公阿婆和叔叔婶婶们都嫌咱家丢人。我等会儿去割些茅草把柴房的屋顶盖一盖,再在屋外垒个小灶,这日子就这么将就着过吧。待你们都嫁人了,家里能收些彩礼钱,就可以盖个像样的屋子了,我和你娘以后也能住得舒坦些。”

他话音刚落便听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人敲得咚咚直响。

何氏赶紧让海棠起身,然后将她推到床边去坐着,还顺手将她脸上的泪水给抹了一把。紫葵见大姐不再是满脸泪水的模样才跑着去开了门,来者是她们的二叔孟庆。

孟庆朝屋里扫了一眼,然后对着孟贵叫了声大哥,说:“海棠这丫头还不肯说是谁干的?她不说你就抽她呀,平日里就是因为你不舍得打孩子,你家的丫头们才一个比一个难管教。你说你们家三个丫头片子怎么养得比别人家的小子还金贵呢?”

孟贵和何氏被孟庆说得脸色涨红,他们是不舍得打孩子,这三个姑娘在他们眼里可是三朵金花,哪舍得打,平时生气了顶多骂几句而已。

他们夫妻无言以对,倒是紫葵和丁香朝孟庆直翻白眼,心想你喜欢打人就打你自家孩子去,跑到这里教唆大哥打三个侄女,这是什么道理?

孟庆又道:“大哥大嫂,你们赶紧逼海棠说出来!到时候你们叫上我和三弟两家,我们都带着家伙去找那个畜生算账!”

孟贵点头道:“好,到时候我去叫你们。海棠也是吓怕了,我们再哄哄她就会说的。”

孟庆寻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哄哄,怎么不拿家伙抽海棠?可是他也不好直接干涉大哥家的家务事,只好闷“嗯”一声,转身出去了。

孟庆一走,何氏便将海棠的身子一扯,“海棠啊,就算娘求你了,你赶紧说出来吧,或许你说出来后,别人只说是那个畜生无法无天,不再对你说三道四了。你要一直不肯说,大家就会骂你不要脸,还以为是你勾搭的人家呢。”

孟贵也趁热打铁地说:“是啊,只有你说出来是谁,我们才能想出办法保住你名声。一个姑娘家,若贞操没了,名声也没了,你这一辈子要怎么过啊!”

海棠仍然无动于衷,一直紧咬着牙关就是不开口。

丁香是看出来了,海棠是个倔性子,这么直接问她,她肯定不会说的。

“爹、娘,你们就别逼姐姐了,她肯定有难言之隐,让她先考虑考虑,或许过个一两日她就肯说了。”

丁香的这番话让孟贵和何氏颇惊讶,这个二姑娘以前其实是个懂事能干的,自从半个月前大病一场她整个人都变了。她几乎不开口说话,让她去割韭菜,她找不着菜地,从人家麦地里割了一把麦苗回来。让她烧火做饭,她站在灶台上傻愣着,半晌才问是煮米还是蒸馒头。

在这个山沟沟里,只有地没有田,种不了稻谷哪有什么米?也没有面粉蒸馒头,那得留着过年包饺子吃,平时只能吃玉米面饼或蒸窝窝头。

丁香不仅变得干活不利索,连人也记不清了,她病刚好那会儿,她的阿婆进屋来找东西,她竟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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