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又是出人意料了。
爹爹的嫁妆是。
十箱黄金十箱美玉,千匹锦缎,还有百瓶灵药。
阿爹说,小六儿苦,原本就胆小,嫁了个病秧子,那该怎么办,不行,为了以后幸福,必须要给生活所需,可以自力更生!偶尔给沧兰七殿下续续命……
所有,这一次,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赢了所有赌注,赚翻了!
“啊!亏惨了!”琅歌偷笑着,垂眉一颤一颤的,看到路人甲捶胸顿足。
“啊!我也是!怎么会这样!赫连垣这么抠门的人!”又一蓝色锦绣衫的年轻男子,哭丧着一张脸。
“是啊!”呦,还有一身穿粉衣的小姐,身旁被一个小绿衣裳的丫鬟搀扶着。
“……”
“有!有两个人下赌赌对了!”哦?除了她,还有一个?
“谁?”问得好,她也很想知道。
“赫连家六小姐,赫连琅歌,沧兰七殿下,宁卿。”
琅歌嘴角的笑立即凝固了,她轻轻回头看向闭目养神休闲自在的七殿下,脸上依旧是怯懦的,胆小的无辜表情。
马车很宽,毯子很厚,香薰很香,美人,很美。
琅歌从宁卿的眉,一直看到,他的,锁骨,那般纤细流线的弧度,雪白雪白的肌肤,眉峰有些微微上挑,紧闭着的眼睛,黑黑的一条长线,细致地划过那个位置,美丽的,她快耐不住。
宁卿仿佛知道琅歌再看他,微微掀开眼帘一条细细的缝,眸光细碎,隐隐的,琅歌看见了金光,金色细碎的光芒。
“看着我做什么?”轻轻启了下唇,宁卿语气懒懒的,出了皇宫,好像,又微微变了一变,他皱了下眉,看向被琅歌掀起的帘幕。
“风大,关了。”这下,又有些阴晴不定了,“你想让我早日赴黄泉么?”美人眼微皱,正是好时光……
转头,琅歌十分乖巧的将帘幕重新合上,帐内人,看不到帐外,却听得到帐外,帐外人,只见得一辆雪色绒布的马车驶过,余留一些清凉的熏香。
“不想,殿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琅歌声音有些弱,头埋地有些低,小手缩在衣袖里,一颤一颤的。
安静,一阵死一样的安静弥漫在马车里,回荡着地,一直是马车略微有些颠簸的声音。
琅歌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声,耳边,回荡的是宁卿微重的呼吸声,带着淡淡的药味,轻轻吹在琅歌脖颈里,透过竖领的宫装,一直渗透到肌肤上。
微暖。
“赫连琅歌,你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么?”他不知什么时候,靠在琅歌耳边,几乎要咬到她的耳朵了,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张脸上,唯一出彩的眼睛呢,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它们,真的刺瞎,这样,你也就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恩?”
语气,寒凉。
琅歌轻轻躲开,往马车角落里又缩了缩,抬头,眼光闪了闪,她说,“殿下会好好的……”至于会不会长命百岁,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我的眼睛,也会好好的……”末了,她轻轻加上一句。
“呵呵……”宁卿又是反常地笑了一笑,他后仰回到原来的位置,苍白的脸,突然绽开一抹妖丽的笑,和那张病态的颜容,形成强烈反差,声音有些低迷,瘦削的容颜,有些暗红的唇,在那煞白煞白的脸上,无比突兀。
“咳咳……”他突然咳了两下,好像是笑岔了气。
琅歌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这么近的距离,她现在才发现,宁卿的左眼眼角处,有一颗极小极小的红痣,小到,他一眨眼,睫毛似乎就会将它扫了去。
看见了,却极难忽视,这么美丽的红色,虽然极小。
“放心,只要我好好的,你的眼睛,也会好好的。”这次没有撕心裂肺地咳,咳了几下后,就顺了气,脸色也因为咳嗽,而红润很多,给那张惨青的脸。增加了点人气。
“……”
“哎!大家听说没?”琅歌耳朵突然一竖,这么无聊的时刻,竟然能听到一些或许能振奋人心的东西。
马车也因为是在转角处,所有停留一会,正好,听听市集小道上的一些八卦。
“听说什么?”那个路人声音清冷,带着一些寒气,却是好听无比。
“我哥哥家的表妹的姑姑的大姨的姐姐的妹夫的弟弟,是在七王爷府邸里做小厮,他今天出来采买东西,遇到我,在酒馆里小聚了一会,你猜,他告诉我什么?”声音有些神神叨叨的,有些猥琐的声音,琅歌很想掀开帘幕看看,这就在耳边的声音的主人长啥样。
眼角余光看到宁卿在那人提到七王爷府邸时,放在软卧上的手,微微一动。
“听说,新婚第一夜,七王妃将七王爷喂养的小仓鼠给喂死了,那可是七王爷母亲的爱宠生下的宝贝,是七王爷唯一对他母妃的思念了!”
“那,怎么办?”那个清冷的声音,倒是来了点兴致。
“能怎么办,据说七王爷当场受不住刺激,咳血晕倒了。”
“……”
“还有,据说第二天,府里丫鬟接到七王爷新婚服,上面都是血迹。”那个人声音有些贼眉鼠脸。
“……”琅歌没有听到那个声音较为清冷的回答。
“哎,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等了许久,才听到,那个声音兴奋的路人,急急向那突然不听他继续的男人嚷道。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琅歌轻轻掀开一些马车里的帘幕,循着那个大嗓门吼着的男人吼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