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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何为计谋

今日这情况,罗灿一看,可不就是间接倒霉,后台倒台,他想再对容家人做什么坏事,也再不会有人出手包庇。

他心中不免有些怨愤,赵大人和罗师爷做事就不能小心一点,这怎么就叫人钻了空子。罗灿是典型的过河拆桥,这会属于赵志高的台子倒了,他跟罗师爷那凉薄的亲戚关系,也不足以支撑他出面做些什么,就算他想,恐怕也没有能力吧。

按理说这都没有人给他撑腰了,没什么背景的罗灿也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可这厮偏不知悔改,还想着连翘给他出的主意,眼睛提溜一转,坏水儿就噗噗的直冒。

日久生情,那是两厢情愿的人之间发生的事,但凡是陌生的两人,时间久了,有心便可以对对方的性格了如指掌。

连翘跟罗灿虚与委蛇久了,已经对这人的性格摸得较准,这罗灿是个及其险恶的人,他仍旧不会死心,倒也是连翘意料之内的事。接下来只要罗灿照着连翘指引的路子出手,距离作死也是旦夕之间的事情。

热闹终会散场,跟着围观百姓激动喝彩一顿,赵志高的案子也就完美落下帷幕,容水心下满意,脸上还留着尚且放松的神情,跟着君离一齐随着人潮慢慢退出县衙。

衙门正堂,詹克珍还在堂首处理公案,他身边的欧阳束待其正事结束,才稍作出声。

“大人,刚刚七皇子也在。”

“恩,来就来了,他想看就让看吧。”

此事事关重大,欧阳师爷和詹大人的声音也刻意压低,欧阳还在心间感叹,他们大人总算恢复正常状态,没有像初次再见七皇子时那般激动,他甚感慰藉,不过这感觉在下一秒充分证明,淡定什么的都是错觉啊。

“七皇子早些接触这些事情,等将来登了大位,也应该该加大力度,好好清册这些地方官员。”

作为被迫听到自家大人大逆不道话语的欧阳束,不禁在心里苦笑,一直说他嫉恶如仇、宁直不折,比起詹大人完全不拿上头当回事,他分明就是再纯良不过的读书人好吗。

此刻,丝毫不知自己再次又被寄予厚望的七皇子,正乐颠颠地等在容家炸鸡店里,等着今天第一份新鲜出炉的美味炸鸡。

炸鸡店的生意依旧火爆,毕竟昨日还是有很多客人抱憾而归,今天可不就要继续坚持,等着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嘛。

“主子,别吃了,来人了。”

君离正大快朵颐时,某些扫兴的人儿出现,令他十分不满地打包食物,从容家炸鸡店后门出去。

要说段祥瑞也是真可怜,再没有比美味的食物在人面前,而这人只能看着,不能吃,这种事情更为憋屈的事情了,而段祥瑞不得已已经习惯这种事情,现在他手里就提溜着君离打包的食物,忍受着属于炸鸡的特有香味,在他鼻尖徘徊,引诱他不住地咽口水,他不禁恶狠狠地立出下次一定要在容家炸鸡吃个够的誓言。

这主仆二人盯着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罗灿。

姓罗的暗自思忖一番之后,就决定还是在今天下手,照他的话说,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机,他决心今日安排人在容家买炸鸡,上演食物中毒这一戏码,然后借詹克珍的手,把容家炸鸡除去。

不是说詹克珍公私分明,办案公道吗,他就把一系列的人证物证都准备好,好让这个詹大人彻底办理此案,他就不相信,到时候容家人还能逃过一劫。

以上呢,都是罗灿的剧本,他要的无非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他哪里能想到他想的好戏,也是别人帮他安排好的。

君离和段祥瑞从后门出来,又到了前门,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盯着容家炸鸡跟前排队的客人看,仔仔细细不错过一个客人,他们看的啊,就是来容家闹事的人是不是事先找好的人。

这时人群里出现了两三个穿着普通,双眼四处打量的布衣,这其实是君离他们背后找的成日在市井底层混生活、连名字也很随意的张大,王二,李三。

罗灿也在附近看着,一看这三人,他就乐了,这可不是连翘说的人嘛,今日他去烟花之地再找连翘时,却被管事的老鸨推说连翘身体褒扬,不见客,当时他就着急,生怕今日的事情不成,然后叫那老鸨递了“今日行动”的口信给连翘,之后就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事,没有下文,这会看来,还是他的老相好靠谱啊,这三人就是连翘提过的人啊。

张大、王二和李三是混混,却也讲究规矩,连翘跟他们处的不错,之前拜托他们上演一出戏,今日被叫过来,知道该是拼演技的时候,倒也不怯场,也晓得有人在暗中观察,有多少人不得而知,心下也攒着劲,准备大显身手呢。

“大哥,容家炸鸡果真有这么好吃?”

“就是,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把。”

王二和李三一唱一和的,顿时在人群中成了显眼的存在。一旁的张大任由他这两个兄弟说着,并不做什么回应,不过因为这人脸上有刀疤,那凶恶的架势一看就不像什么善茬。

其他耐心等候的客人,见此,纷纷侧目而视,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可没少对这两个人的行为嘀咕。

容家炸鸡前排队的客人不少,却都井然有序,这三人的存在实在显眼。

见此状况,罗灿不由暗自着急,这可跟他的设想完全不同,本想着这三人一定要低调行事,等到事成,也不显得突兀,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假装中毒的事情一出,可不就显得这三人是提前谋划好的?

这会的罗灿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是团团转,也不好直接出面劝张大他们收敛,好在也没让他忧心太久,这三人的小动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乱,仅仅是议论了一番,就跟着其他食客继续排队。

每件事从不同的角度解答,就会有不同的思路和答案,君离和段祥瑞可不觉得这三人是多此一举,正是他们安排的有这一出。

人证便是其他排队的食客,从这对话便不难听出三人是第一次来买容家炸鸡,所谓第一次来就偏巧有事情发生,任谁都要考虑一下这事情的真伪,这便就是埋下引子,画了圈子,等着罗灿自觉往进跳。

“少爷,你看如何?”

“鱼已上钩,到时候收网就成。”

看着同样隐藏在暗处的罗灿,君离眼里充满了势在必得,如若不是为了容水,他也不会亲自出马,眼底淹着轻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自信和傲慢,是属于上位者独有的气势。

很快,容家炸鸡店前的客人所剩无几,张大,王二和李三,也买到了容家炸鸡,油纸都挡不住浓郁的香气,说是独一无二的美食,一点都不夸大。

“大哥,这炸鸡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一绝啊!”

体型较宽的李三迫不及地尝起手中的战利品,吃完就意犹未尽地跟两位哥哥分享起自己的口感。

“吃就吃,哪里有这么多废话!”

说着,王二一脚踹向李三,力度不大,方向却相当精准。

“哎呦,哎呦,二哥,你这也忒不怜香惜玉了!”

李三一边叫唤,一边跳到一边,说的话跟真的似的,好像他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样。

“呸!你个老三真是不知羞,就你这样的,倒贴十个,小爷我都不要!”

王二一脸嫌弃的表情,跳的远远的,生怕沾上一星半点张三这莫名的毒气。

“行了,你两个,别耍宝了,正事要紧。”

张大一开口,王二和李三顿时收敛,单听张大的声音,正是映照了那句万物润无声,与他看似穷凶极恶的外表截然相反,张大的声音恰似公子如玉,令听者产生十分舒服的感觉。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大一般不轻易开口,其实要是仔细观察张大的外表,便会发现这人除却脸上那道明显的疤痕,长相更偏向清秀,看来什么都不能看表象啊。

三兄弟大摇大摆的在城镇上走了一圈,特地把买来的炸鸡显眼的放在手上,时而高高举起,时而大声议论,一点不在乎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也一点不关心其过街的影响。

倘若罗灿知道会有接下来的一出,凭他的聪明才智定会想出个七七八八,这人也就巧在得意忘形,这会已经美得畅想成事以后,他将如何碾压容家众人,正躲在自家铺子里面等着县衙那头有消息传过来呢,哪里还会再关注张大等人的游街行为。

于是张大他们晃晃悠悠就回到了城东的住所,虽然小点,五脏俱全,看上去竟像是过正经日子的,美中不足的只是这居所容纳的仅是三个单身汉,由这小地方也不难看出张大等人不是一般的市井流氓。

这日下午,罗灿终于等来了他的好消息,江城的百姓又齐聚县衙,公堂之上,还是威严肃穆的詹克珍,兢兢业业的欧阳束,来状告的则是张大,王二和躺在一旁担架上不省人事的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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