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林扶霄
为了能和妻子离婚,他费尽了心机,然而真相却是这样……
张华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总。这天,他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遇上了大学时代的初恋女友小美。多年未见,彼此都有些拘谨,但最终还是坐到一起,聊了起来。
小美还是那么漂亮,而张华则多少有些沧桑。是的,他这几年太拼了,几乎是发疯一样地工作、奋斗,这才从一个穷小子拼到了老总的位子,但两鬓却几乎斑白了。
“你,结婚了吧?”小美小心地问。
“当然。”张华抬起头看着她说,“女儿都两岁了。你呢?”
“我还是单身。”小美的脸不觉有些发红,“与你分手之后,我对感情的事便一直提不起兴趣,高不成低不就,就耽搁了下来。”
听了小美的话,张华不觉心动了。当年,要不是小美的父母嫌自己穷,或许小美早已是自己的妻子了。现在,小美还是单身,自己却已功成名就,并有了家庭。
小美似乎看出了张华心中的纠结,但她知道情感这个话题,对他们来说是敏感的,是一条导火线,于是,便将话锋一转,说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然而,这次的偶遇还是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压抑已久的情感,仿佛冲开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在接下去的几个月里,他们频频约会,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甜蜜的恋爱的季节。
这天,张华再次来到那家咖啡厅,而小美早已等候多时了。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因为即将谈论的,是张华的离婚问题。
张华的妻子名叫谢云,是本地一家大型医院的医生。她能力出众,温柔美丽,且善于持家,张华实在想不出与她离婚的借口。
小美迟疑着说:“要不,我去跟她谈?”
“不行,”张华断然否决,“谢云是个很传统的人,有很强的家庭观念,你的出现只会加重她的危机感,让她更加拼命地想保护这个家。再说了,这样一来,对我也不利,我会变成离婚中的过错方的。”
“那你说怎么办?”小美也没了主意。
“得狠一点,”张华咬了咬牙,“得让谢云主动开口,说她要离婚才行。”
张华的想法是这样的:他打算将自己彻底变成一个“工作狂”,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夜不归宿,回去了也是乱发脾气……如此折腾了个把月,除了好几次把女儿吓得哇哇大哭之外,简直毫无效果,因为谢云竟然能包容他。
“宝贝不哭,爸爸工作辛苦,压力大,所以才会这样,我们一定要体谅他。”谢云总是这样耐心地安慰女儿,同时也将张华的离婚计划化为了泡影。
张华有些急了,那阵子,他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盘算着。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此人名叫阿亮,是他的一个生意伙伴,这家伙长得好看,且惯会甜言蜜语讨女人欢心,不如让他去接近谢云,而自己再一口咬定谢云出轨。
想到这儿,张华的眼睛亮了。他觉得,对于像谢云这样保守的女人来说,这一招真的可谓是釜底抽薪了。
而阿亮也很痛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他来到谢云的医院,挂了谢云的号,一连几天都来找谢云看病。有些病是瞎编的,有些病倒是真的,反正他是渐渐地与谢云熟悉了起来。
病看好了,自然要答谢,请客吃饭在所难免。起先,谢云是拒绝的,但实在经不住阿亮的软磨硬泡,便也答应了几次。张华当然是暗中盯梢,也拍了些照片,但光是吃吃饭、喝喝茶的寻常事,想来是说明不了问题的。
“你得加快进度啊,”张华颇为不满地对阿亮说,“得来几个亲昵点的动作,我才好用啊。”
阿亮苦笑着叹了口气,劝道:“其实你老婆真的不错,你这家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别说了,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张华突然沉下脸来,“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到时自有你的好处。”
话说到这份上,阿亮也不便再啰嗦,只好照着张华的指示行事。可让他郁闷的是,谢云却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了,只是给他回了这样一条信息:我已经是有家庭的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阿亮将这一情况告知了张华,问他该如何是好。张华沉思了一会儿,总算有了主意。他告诉阿亮,谢云有个习惯,就是晚饭后,常常要去小区边上的马路散步,阿亮可以在路上堵她。
果然,当天晚上,阿亮就在那条路上看到了谢云。阿亮定了定神,理了理衣服,便朝着谢云大步走去。
两人离得越来越近了,阿亮假装意外地喊了声“谢云”,谢云一看眼前的人是阿亮,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阿亮看准时机,上去抓住她的手说:“别急着走啊,找个地方聊聊吧。”
谢云依然不搭理他,甩手继续往回走。阿亮再次上前,拉住她说:“好久不见,我挺想你的。”
谢云还是不跟他废话,直接“保安,保安”地喊了起来。阿亮知道,此处离小区大门只有四五十米远,门口值勤的保安很有可能会循声而来,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方才的那一幕,对张华来说,应该已经够用,便赶忙松了手,逃之夭夭了。
阿亮估计得不错,在张华所拍的照片中,有好几张都能显出他与谢云拉拉扯扯,关系暧昧,绝对能以假乱真,混淆视听。
张华本人也很满意。不久,他便以出轨为由,与谢云大吵起来。谢云当然是极力争辩,说什么也不肯承认。张华根本不为所动,冷笑几声后,便将照片扔在了谢云面前,谢云顿时气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尽管她再三解释,好话说尽,但张华是绝不可能给她机会的。
这之后,夫妻二人的感情彻底降至冰点。在一段时间的冷战之后,谢云终于无法忍受了,便向张华提出了离婚。张华自然是求之不得,很快便拟定了离婚协议书,双方签了字。
就这样,一纸离婚证书终结了两人的夫妻情分。在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张华似乎有些伤感和不舍,对谢云说了许多感激和祝福的话,但谢云只是沉默着。张华自觉无趣,便也闭上了嘴,两人最终在民政局门口分了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奔前程。
此时,谢云行色匆匆,因为她约了初中同学一起吃晚饭。谢云推开饭店的包厢门,同学已经到了,正是小美。她一见到谢云,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办妥了吗?”
谢云笑而不答,只将手中的离婚证在小美的面前扬了扬。
小美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说:“你终于得到了张华一半的家产,你已经是富婆了。”
“行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等吃了饭,我就把五十万元转到你的卡上。”谢云一边说,一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不着急,”小美摆了摆手,“我好奇的是,张华还算是个合格的老公吧,你干吗非要与他离婚呢?”
“去年我到欧洲培训,与当地的一位华人医生相爱了,他来不了中国,那就只好我去欧洲了。”谢云浅笑了几声,又接着问,“对了,我走之后你怎么办,不会打算真的与张华在一起吧?”
“怎么可能,我当然要想办法离开他了,”说着,小美清了清嗓子,又往谢云跟前凑了凑,“实话对你说吧,当年我和他分手,根本不是我父母的主意,而是我已经不爱他了,又不好意思跟他明说,便只好拜托我爸妈,让他们找了个借口,把他打发了。”
(发稿编辑:朱虹)
大头菜养鸭
周秋兰
东海边上,有位鸭场老板叫蔡明,他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可偏偏长了个大脑袋,像棵大头菜,所以人们笑称他为“大头菜”。大头菜长得寒碜了些,人却聪明,而且善于创新。
最近,他养的鸭子销路越来越差,因为人们都喜欢吃散养的鸭子,这圈养的鸭子越来越不受青睐。可改成散养,这么多鸭子放到哪里去呢?大头菜正一筹莫展呢,他媳妇突然叫他去外婆家拜寿,大头菜一听外婆两字,人“噌”地跳了起来,顿时有了主意。
原来,大头菜从小就在海滩边上的外婆家长大,他知道海边是极为理想的养鸭场所。说干就干,大头菜请人在海滩边建好了养鸭场,然后把苗鸭赶到海边去放养。
这天一大早,大头菜见已退潮,就把鸭棚门打开,把鸭子往滩涂上赶。这些鸭子在鸭棚里关了近一个月,早已憋不住了,一到滩涂上就撒开腿跑。见了小鱼、小虾、黄泥螺就拼命吃,不一会儿,就吃得肫脯圆鼓鼓的。
而大头菜呢,对这些鸭子不问不管,与几个帮工玩起了斗地主。玩得正起劲,忽听媳妇大喊:“哎哟,闯大祸啦!”他忙问:“啥事情,大惊小怪?”媳妇指着在海水里戏耍的鸭子说:“你看,鸭子都跑到海水里去了,马上要涨潮了,几千只鸭子怎么赶回去?这下亏大了!”
大头菜若无其事地说:“急什么,我有的是办法。”说完,收起扑克牌,从口袋里摸出哨子吹了起来。这些鸭子听到哨子声,就像战士听到冲锋号角,拼命往回游,往回跑。这是大头菜平时给鸭子喂食时训练出来的。哨子一吹,开始喂食。现在鸭子听到哨子声,以为是喂食了,哪有不跑的道理?
媳妇刚把心放下,又见鸭群里几十只鸭子“啪啪啪”地展翅飞了。媳妇又急得大叫:“完了,完了,几十只鸭子飞了!”大头菜笑着说:“好事,好事,说不定回去一数,多几十只鸭子哩!”媳妇不信,等所有鸭子进了鸭棚一数,真的多出二十多只。她奇怪地问大头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头菜仍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俗话说鸡冤家,鸭朋友。我家的鸭子在海水里戏耍,海鸭子见了,也要来凑热闹。我吹哨子让鸭子回家,胆大的几只海野鸭见我家的雌鸭长得漂亮,要谈朋友,就一起跟着来了。”大头菜的一番话把他媳妇也逗乐了。
就这样,大头菜根据潮汐情况,白天退潮后就将鸭子放出鸭舍,让鸭子自由地在海滩上觅食,等到涨潮时就在岸边吹哨子召唤回棚。海边滩涂上丰富的鱼虾蟹饵料已经让鸭子吃个七八分饱,回棚后又喂食一次。这些鸭子吃得饱,自然长得也快,加上每天还要在滩涂上跑上几公里,体格都强健,患病率也低,很快到了该出栏的日子了。
大头菜乐呵呵地对媳妇说道:“媳妇,这些鸭子是吃海鲜长大的,几乎与野生的鸭子没有区别,今后就叫‘野生海鲜鸭’,卖200元一只。”
媳妇大吃一惊,说道:“大头,你不会昏头了吧?这些鸭子吃海鲜长大不假,可成本要比圈养的降一半多,人家吃稻谷长大的鸭子也不超过100元,咱这鸭子要卖200元一只,会有人买吗?”大头菜忙说:“别急,酒香不怕巷子深,咱的鸭子好,不愁没销路,愁的是销路一打开,怕供不应求哩。”
大头菜自信满满,可鸭子还没卖掉一只,鸭场却出事了。
这天早晨,媳妇焦急万分地在鸭舍里叫嚷着:“大头,不好了,我刚才数鸭子,发觉少了十只,一定是被贼偷去了!”大头菜听了却不紧不慢地说:“偷就偷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完转个身仍躺在竹椅上。
媳妇的火“噌”的一下就大了:“什么?被偷去了那么多鸭子还让我不要大惊小怪的,你倒是大方!”说完就一屁股坐地上哭了。大头菜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鸭子是村东头的阿三偷去的。”
媳妇一听,一咕噜站起身,抹了抹眼泪说道:“既然你知道是阿三偷了鸭子,还不快去找他算账?”大头菜却在竹椅子上又翻了个身,笑呵呵地说:“没事,让他继续偷。媳妇啊,以后你看到阿三偷鸭子就装做没看见。”“为啥?”大头菜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尽管媳妇心里是一百个问号,但她知道大头菜聪明,主意多,也就撇了撇嘴不做声。就这样,一晃大半个月又过去了,每次鸭子回到鸭舍里,大头菜媳妇都会逐一清点鸭子,发现每次都会少几只,她心里总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大头菜的关照,也就只好忍了。
这天,大头菜家突然来了好几个客人。谁啊?就是镇上几家大饭店的老板。大头菜忙站起身:“哟,各位老板,是什么风把你们一起吹来了?来请坐,请坐……媳妇,快倒茶呀!”“不坐了,你养的‘野生海鲜鸭’果然名不虚传,食客们都说好吃。我们想要长期向你订购,这样吧,明天你到我们店里,咱们谈谈长期合作的事项。”大头菜一听乐得都合不拢嘴,大脑袋一个劲地在点。
这番话可把一旁的媳妇弄糊涂了,她一肚子的疑问再也憋不住了,老板们前脚刚跨出门,她就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大头菜:“大头,你不是天天在鸭场养鸭子吗,啥时候去过大饭店推销鸭子呀?”
大头菜哈哈一笑,说道:“媳妇啊,我没去,可有人在替我去哩。”“谁?”“阿三啊,他其实是推销咱家鸭子的大功臣呢。”大头媳妇一听,差点没气岔过去:“什么?他偷了咱家的鸭子,这会儿倒还成了功臣?”大头菜见媳妇急红了脸,连忙走过去扶她坐下,然后说:“别着急上火呀,你听我说。”
原来当大头菜把一只鸭子200元的出栏价报出去后,无形中鸭子的身价就涨了。这些价格不菲的鸭子也会被人觊觎,比如村东头的阿三。
阿三以前在厂里跑过销售,头脑灵,路子广,不料脑袋一热,侵吞了一笔资金,吃了官司。出来后被人瞧不起,找工作也到处碰壁。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有人拉一把,那他就前途无量。于是大头菜想了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就是故意不去巡视鸭场,给阿三造成松懈管理的错觉。果不其然,阿三到底还是来偷鸭子了,结果被大头菜抓了个正着。阿三急着求饶,大头菜非但不追究,反而又送了几只给他,但要求一定要把鸭子卖给大饭店,并且200元一只,少一分不卖,卖的钱都归阿三,但如果偷去自己吃,那等待他的就只有警察了。
大头菜媳妇一听更加糊涂了:“那你怎么知道阿三就一定能把鸭子卖出去呢?”“你想啊,就凭他那十几年的销售经验,现如今推销鸭子不是易如反掌吗?”
夫妻俩正说着,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阿三,他一把握住大头菜的手,眼里噙着泪,哽咽道:“要不是你帮我,或许我还干着偷鸡摸狗的事。前不久我偷了你的鸭子,你不但不计较,还让我去帮忙推销鸭子,顿时,我觉得自己又是个有用的人了,所以努力把鸭子推销了出去,逢人便说是你养的野生海鲜鸭,现在客人们都喜欢吃你养的鸭子呢!”
大头菜也激动地说:“其实你是个聪明人,有才干,不要因为暂时的失意就自暴自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来我这工作吧。我养鸭,你搞销售,咱们一起把养鸭场办好,怎么样?”
阿三高兴地说:“谢谢大头菜……哦,不对,蔡明哥,谢谢!”
(发稿编辑:朱虹)
唢呐情
徐树建
青山乡有个大名鼎鼎的“唢呐王”,名叫韩老海。他技艺超群,在青山乡举办的唢呐大赛中,已蝉联好几届冠军,风光无限。
今年的唢呐大赛开始后,韩老海再次毫无悬念地杀入决赛,可当评委亮出最终分数时,意外出现了:场上出现了两个最高分,一个是韩老海,另一个则是个年轻人,叫林宝贵。评委经过合议,决定暂时中止比赛,等到后天再次决赛。
韩老海回到家,心情有点郁闷,想不到会跟一个年轻人打了平手,看样子属于自个儿的辉煌时代要过去了,而且林宝贵还放出话来,后天重赛时一定要胜过韩老海,因为他年轻气盛,会的曲子更多更时尚,而韩老海除了几首老掉牙的曲子,还会什么?
这时,有个老朋友登门,因为长得特瘦,所以大伙都叫他瘦竹竿。瘦竹竿笑嘻嘻地递过一根烟后说明来意:明天他儿子结婚,特来请韩老海吹唢呐助兴。
韩老海自然是满口答应,谁知瘦竹竿脸上露出怪怪的神情,说:“老海哥,我还有个要求,就是你必须吹足半个小时,其间不能中断,最多换口气、喝口水,至于酬劳嘛,我绝不亏待你,200块够不够?”
韩老海听了一愣,这个要求还真是闻所未闻,但也没什么,半个小时连续吹并不算太大的挑战,自己的体力完全吃得消,何况还能挣这么多钱,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送走瘦竹竿不久,又来了一位老朋友,叫胖根,巧了,他儿子也明天结婚,同样是来请韩老海明天吹唢呐的。
韩老海一听摆摆手,说:“胖根,你来迟了,瘦竹竿刚才来过了,也是请我吹唢呐的,要讲个先来后到,我已经答应他了。”
胖根顿时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嚷道:“又让他抢了先,他凭什么事事都压我?太气人了!”
韩老海一听有点诧异,这话怎么说?胖根“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后,一咬牙说道:“这样吧,老海哥,瘦竹竿先来请你的,那你就先给他吹好了,这点我认了,但给他家吹过后再给我家吹好不好?”
韩老海说行,谁知胖根又说:“可我有一个要求,你给我家吹的时间必须比他家长,行不行?”
韩老海一听更诧异了,脱口叫道:“今天你们二位怪了,怎么都提一些怪要求?告诉你,瘦竹竿要我吹足半个小时,中间除了换气、喝水,不许中断……”
胖根一听就怒了,跺脚叫道:“瘦竹竿他……他这是给我下药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韩老海完全蒙了,胖根说:“还不明白吗?瘦竹竿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折腾你,让你一口气吹半个小时,等再给我家吹时就没劲了,他这是故意挖坑要我好看!”
韩老海想了想,突然明白了,瘦竹竿和胖根两家房子一前一后,曾经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两家儿子选择同一天结婚也是在暗地里较劲哩,而现在抢夺他韩老海同样是为了向对方示威。
这时,胖根叫道:“老海哥,这样好了,你给他吹完,休息一下再给我吹,但要吹足一个小时。迟也有迟的好处,可以比着来。至于价钱你说了算,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400块,够了吧?”
胖根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身后韩老海喊道:“等一下,这个……我不吹!”
胖根一惊,回过头看到韩老海一脸的坚决,不像是在开玩笑。韩老海说:“最多半小时,我岁数大了,真的吹不动了。”
胖根一听就急了,叫道:“老海,你不够意思,谁不知道你是唢呐王,怎么会吹不动?噢,是不是嫌钱少?这样好了,我给你500,现在就给!”
韩老海一把按住胖根的手,一字一句用力说道:“甭说500,就是5000,我也只吹半个小时。”
胖根气得又喘起粗气来了,好半天才说道:“老海,你是我的老哥哥,我一向尊重你,可你这回不帮我这个忙,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我听说这回唢呐大赛林宝贵跟你打了个平手,你不答应的话,我就找他了。”
韩老海说:“随你找谁,我不生气。老伙计,何苦呢……”
胖根暴跳如雷:“老海,以后我就没你这个朋友了,再见!”
到了晚上,韩老海听说,林宝贵痛快地答应了胖根的要求,明天不间断地吹上一个小时。韩老海当然明白,林宝贵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他示威哩。
第二天,韩老海来到瘦竹竿家,等吉时到了,他举起锃亮的唢呐,一扬头,一首首欢快的唢呐曲调响了起来,大伙们忙着迎新娘,个个喜气洋洋,院内院外顿时一片欢腾。
没过多久,又有一阵嘹亮的唢呐声传了过来,有人说是胖根家的新娘子也进门了,吹唢呐的是林宝贵,听说要吹上整整一个小时。可韩老海好像没听到林宝贵的唢呐声,依旧专注地吹着,那曲调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点停顿,果然是唢呐王,大家个个鼓掌叫好。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到了,韩老海走了,而隔壁胖根家的唢呐声还在响着,并且越发高亢,看样子林宝贵真的要吹足一个小时了,瘦竹竿全家人的脸顿时阴了下来。
谁知,就在这时又有一阵唢呐声响了起来,听声音隔着老远,可丝毫没有被林宝贵的唢呐声压下去,反而更显得穿透人心。这是谁吹的啊?难道村里还有第三位唢呐高手?
很快有人来说,隔着几家的王奶奶刚刚咽气,享年98岁,高寿而仙游算是喜丧。而吹唢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韩老海!
可他昨天不是跟胖根说,他只能吹半个小时吗?为什么现在还这般有劲?
两户娶亲的人家正发愣,就在这时,林宝贵放下了唢呐,若有所思地听着韩老海那出神入化的唢呐声,沉吟了一会儿对胖根说:“胖叔,我吹足半个小时了,我不吹了,我事先答应你吹足一个小时,现在算我违约,所以辛苦费不要了,好不好?”
一向牛脾气的胖根此刻竟点点头说:“半小时就半小时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辛苦费当然是要给的。”说着,他独自望向唢呐声传来的方向,喃喃道,“老海哥,我懂你的苦心了!”
第二天,村里传出一个新闻:瘦竹竿和胖根这两家和好了,是瘦竹竿主动拎着两瓶好酒登了胖根的家门,因为胖根家没有吹上一个小时,这就意味着胖根家没有压瘦竹竿家一头,瘦竹竿自然心领神会。冤家宜解不宜结,见坡就下,多好啊!
紧接着,村里又爆出一个新闻,林宝贵来到韩老海家,心悦诚服地说:“老海叔,我不和你比了,因为我不如你,你才是真正的唢呐王。”
有人问林宝贵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服输,林宝贵说:“怎么叫无缘无故呢?人家老海叔明明还有力气到胖叔家吹,可他就是放着钱不挣,为什么?因为他不想让那两家的积怨越积越深,这才是真正的唢呐王的胸怀,这是艺德,所以我远不如老海叔!”
(发稿编辑:朱虹)
寻人启事
金一
张医生是市医院肿瘤科主任,迄今已经工作了三十个年头。
这天上午,张医生接收了一名患者,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姑娘,名叫莹莹。莹莹长得非常漂亮,白白净净的,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会说话。
莹莹妈向张医生介绍了莹莹的病情:半年前,莹莹突然晕倒在课堂上,老师和几个同学把莹莹送到了医院,经过检查,被诊断为脑瘤。莹莹妈带着莹莹去了北京的各大医院,最后还是失望地带着莹莹回到这里,准备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张医生听后,心情十分沉重,想不到这么美丽的小姑娘将不久于人世。每天早上查房时,张医生都会给予莹莹慈母般的微笑,可心里却好像有一根针在扎着。
莹莹的到来,不仅给病房带来了生机,也给护士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她乐观活泼,张医生和护士们都非常喜欢她,并加了她的微信,就连莹莹妈也受到了感染,加了张医生为好友。
然而,莹莹的病情十分不好,脑瘤一直在发展,导致她头痛呕吐越来越频繁,昏迷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脑瘤压迫到视神经,她看不见东西了。张医生去查房的时候,莹莹问:“张奶奶,我咋看不见了呢?”
“莹莹,你不要担心,这是给你用药的副作用,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到时候,莹莹就能看见了,还可以给张奶奶发微信。”张医生心里在流泪,可嘴上却不得不对天真无邪的莹莹撒谎。
莹莹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妈妈,我想老师了,也想同学们。”
莹莹妈微微一怔,迅速与张医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忙说:“莹莹,老师和同学们也想你呀!他们还给你送来了花篮,你看……”莹莹妈戛然止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莹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张医生急忙“补台”,笑着说:“是啊,莹莹,不光是老师同学们,还有张奶奶!另外呢,还有每天都过来看你的护士阿姨们!”
这时,莹莹痛苦地呻吟着问道:“张奶奶,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啦?我太难受了。”一听莹莹说出这样的话,莹莹妈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一捂嘴便跑出了病房,在病房外面抽泣起来。
张医生不由得有些紧张,立即安慰莹莹道:“别担心,张奶奶不是告诉过你吗,这是药物的副作用。有张奶奶在呢,放心吧!”张医生说完,迅速走出病房,来到莹莹妈的跟前,把莹莹妈拉到自己的办公室。
张医生感到,莹莹妈的感情十分脆弱,动不动就流眼泪,这样会对莹莹的精神有影响,于是她对莹莹妈说:“你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能在莹莹面前流眼泪、哭出声,这样对莹莹的情绪不利……”
莹莹妈含着眼泪,朝张医生摆了摆手,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张医生,然后说道:“张医生,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莹莹她爸爸半年前出车祸走了,莹莹又摊上这个病,一年间要送走两个最亲的人,我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张医生心里倏地一沉,嗓子一紧,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没过几天,莹莹的病情急剧恶化了,反复考虑之后,张医生不得不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莹莹妈一见,在张医生的办公室里撕心裂肺般地痛哭起来,哭着哭着,便晕厥了过去。张医生忙一边掐她的人中,一边高声喊来护士,把莹莹妈抬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莹莹妈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哭着,嘴里反复嘟囔着:“让我替莹莹去死吧。”
第二天上午,张医生查房时,没有看见莹莹妈,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还是没有莹莹妈的影子,张医生心里有些不安了。她来到莹莹的床前,轻声问道:“莹莹,妈妈呢?”
“妈妈没来。张奶奶,现在是下午几点了?”莹莹看着张医生的方向,有气无力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这句话。张医生一怔,她觉得莹莹妈的心太狠,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丢下莹莹一个人不管了呢?万一母女见不到最后一面,这该是怎样的终生遗憾哪!
这时,手机有一个提示音,张医生掏出手机看了看,微微怔了一下,抬起头对莹莹说:“莹莹,张奶奶去给你打饭。”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张医生打来饭,要给莹莹喂饭,谁知莹莹却摇了一下头,说:“现在饿过头了,不想吃了。中午那会儿,走廊里的饭菜味儿可好闻了。”
张医生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她掏出手机,说道:“莹莹,张奶奶帮你找妈妈。”她按了几个按键后,对莹莹说,“莹莹,妈妈可能有事,来不了医院了。不过,你放心,有张奶奶在,和妈妈一样。”
莹莹甜甜地笑了。
第二天,莹莹妈还是没有露面,莹莹问张医生,妈妈是不是心里着急,不小心走丢了。张医生安慰道:“莹莹,别担心,让张奶奶再想想办法,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莹莹艰难地呼吸着,缓缓地说:“张奶奶,我有一个好办法。手机在枕头旁边,你帮我。”说完,莹莹告诉张医生怎样帮自己操作。
第三天下午,莹莹平静地离开了人世。张医生见过很多患者在自己面前离世,但莹莹的离去让她心如刀绞,因为莹莹太漂亮、太可爱、太懂事了,她才只有八岁啊。张医生含着眼泪给莹莹妈打了一个电话,不久,莹莹妈像疯子一样闯进了张医生的办公室,扑在张医生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张医生轻轻拍了拍莹莹妈的肩头,轻声安慰着,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莹莹妈哭了很久,泣不成声地说:“张医生,你不知道,我、我故意躲出去,是怕看见……莹莹死在我、我面前……那、那太残酷了!我、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我、我会疯掉的呀……”
“我明白,我理解。”张医生边说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莹莹妈抽泣着:“那天,我、我忘了莹莹的午饭哪……感谢你给莹莹打晚饭……”
张医生平静地说道:“这是应该的。就算你不发信息告诉我,我也会去做的,这是我的职责啊!”
处理完莹莹的后事,莹莹妈红肿着双眼,来到了张医生的办公室,她紧紧地握住张医生的手,“扑通”一声给张医生跪下了:“张医生,您是一个大好人哪!您送走了莹莹,是莹莹的福气呀!您是我的恩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啊!”
张医生心里掀起一股热浪,直冲喉头,她眼睛红了,急忙扶起了莹莹妈……
莹莹去世后的“头七”,张医生收到了一条微信,是莹莹妈发过来的。看后,张医生的眼睛不由得潮湿了,她在微信群里讲述了莹莹和她妈妈的故事,接着,她把莹莹妈的微信转发了出去——
“莹莹,妈妈走丢了,你让张奶奶把‘寻人启事’发到了同学群和朋友群里,妈妈回来了。这次你走丢了,妈妈也发个‘寻人启事’。莹莹,你在哪儿?别忘了回家的路。”
(发稿编辑:朱虹)
印章的故事
范大宇
王晶民头脑特别灵光,而且是个“吃亏难受,占便宜没够”的人。最近,他凭借书画方面的特长,调到了省城一个文化部门。
这天,在一个饭局上,王晶民认识了“芦雅斋”的老板刘品。这刘品,长得五大三粗,说自己刚刚从国外回来,开家小店玩玩。王晶民撇撇嘴,心说:又是一个想附庸风雅的土豪,但他这个店对自己有用。从那以后,这王晶民就隔三差五地往“芦雅斋”跑,把自己和儿子的字画拿到那儿寄售。
几个月过去了,刘品还真帮他卖了十几幅,价钱也可以。王晶民一乐,想着:可捉住一个能卖我字画的主儿了,这人必须深交!王晶民就想送刘品几幅字画加深感情。但当王晶民铺开宣纸后,心里“咯噔”一动,小算盘“啪啪啪”地打开了,谁能保证我的字画日后不升值呢?要是那样,岂不是太便宜这个刘品了。于是,王晶民改变了主意,字画不送了,改送刘品一个印章。印章不像字画,不怎么会升值,上面刻上“刘品之印”四个字,既显得文雅,又能传达心意。
王晶民翻出了一块高仿鸡血石料,左瞄瞄,右看看,就要动手。在他看来,这刘品虽然开的是字画店,但他在这行里只是个菜鸟,这石料,他哪儿辨别得出好坏高低来?还不得当个宝贝捧着。
正在这时,王晶民的儿子王弟回来了。王晶民眼前一亮,哈哈,这玩意儿哪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就让我儿子练练手吧,于是“一二三四”对王弟说了。三天后,王弟对父亲说,印章弄好了。王晶民就随口说:“那,你再辛苦一趟,给那个刘品送去吧。”为了做足表面功夫,王晶民还特意写了封辞藻华丽的信,让王弟一并带去。
王弟来到“芦雅斋”,将印章和信交给了刘品。刘品把印章拿在手上看了看,一愣,问:“这是你父亲专门为我刻的?”
“对对对,我爸爸说您特够朋友,特意为您刻的。”
“这石料?”
王弟一愣,因为他不知道这高仿的石料是不是被刘品看出来了,就吞吞吐吐随口应道:“啊,这是我爸爸保存多年的好石料。”说完,他心虚得直擦汗。
刘品大笑,说:“那,谢谢了!”
王晶民听儿子说完送印章的过程,乐得直颤,暗暗地想:我真没看走眼,这刘品,什么都不懂。他要是能看出高仿的东西,那太阳得从西边升起来。赶明儿,我得多往他那儿送一些寄卖的字画,多赚些回来。
这天,王晶民要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刻枚印章,他明白,这次血本是要出的。于是他就去取一块自己珍藏的真品鸡血石。可怪了,这鸡血石竟没了!他急了,在屋里屋外翻了七七四十九遍,翻得像日本鬼子进村似的,但就是找不着。这时,正巧王弟进屋,王晶民就随口问他。一问二问,原来那天王弟一时找不着那块高仿石料,就随手在王晶民的石料盒子里翻了一块。王弟认为这也是块高仿石料,可他哪能想到,这是价值十万块钱的真品呀。
王晶民气得“啪啪啪啪”给了儿子几个大耳刮子,边打边骂:“教了你几年,怎么还是一点眼力都没有?”
十万块钱的石料白送给了刘品,王晶民心疼得直想跳楼。他岂能咽下这口窝囊气?琢磨来琢磨去,决定硬着头皮亲自出马把它讨要回来。
王晶民来到“芦雅斋”,没开口先笑得像个弥勒佛,然后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刘兄,那天我给您刻的印章,太急了,少了东西。”
“嗯,什么东西?”
“这印章应该是双边双框,在侧面也应该有敬语的,可是我一忙,竟忘记了。您看,您先给我,我拿回家补上,再给您送回来,好吗?要不,这多失礼呀!”
刘品摇摇头,说:“哎,不用麻烦了。”
“您这是什么话,小弟我既然送您一枚印章,怎么也得下足功夫不是?”
刘品思忖了一会儿,从屋里取出那枚印章,递给了王晶民。那一刻,王晶民真想喊万岁。
半个月后,王晶民将偷梁换柱的一枚高仿鸡血石印章给刘品送了去,并顺带了一大批代卖的字画。
刘品扫了一眼印章,又在手上掂了掂,一愣,随即盯着王晶民要说什么。王晶民如坐针毡,结结巴巴地说:“刘兄,这印章如何?”
刘品微微一笑,一甩手,将印章扔到了一边,说:“不错,不错!看来,真不能小瞧你呀!”
这天,王晶民正在家中作画,儿子王弟回来了,从汽车后备厢卸下来半车的字画。
“哎哎哎,怎么回事?”
王弟哭丧着脸,说:“刘老板说了,咱们这字画卖不动,他怕耽误事儿,所以全给退回来了。”
啊?王晶民开口就骂。
从那以后,王晶民与刘品再无来往。
半年后,一个特大消息在当地书画界传开了,说国内著名的书画家石波个人篆刻书画展在省博物馆开展。王晶民闻听,心里那个激动呀。他到省城快一年了,极想认识一下这位十几年前从省城走出去的石波大师,可石波这人太低调,好多省城的人都见不着他,认识他的也有限。这下好了,他的个展,总得露面了吧。王晶民就抡胳膊抡腿地使出浑身解数,想着一定得攀附上这个大师。要知道,只要石波指点指点,那自己就能飞黄腾达了呀。这石波可是对自己今后发展有用的贵人。
开展这天,省博物馆人山人海。王晶民竟在大门口看见了刘品。那刘品和一群人,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王晶民感到一阵恶心,他装做没见着,脸一扭,走了过去。
王晶民进了大厅,突然发现人们围着一个玻璃展台,里三层外三层的。什么好宝贝这么吸引人?他挤进去一看,“刷”地眼直了。怎么回事?原来这是石波的一组篆刻印章,而正中那枚分明是自己送给刘品的,这印章怎么会到了石波手上?难道这刘品与石波有特殊关系不成?但这只是一块极普通的高仿鸡血石呀,难道石波也不识货?王晶民心存疑惑,凑上前细细一看,呀,原来自己刻的这枚印章又被加工了,在印章的侧面有一行遒劲有力的行书:“看透而不说破,乃君子之风也。”王晶民眨眨眼,似乎感到什么,又说不出。而这字体,他太熟悉了,因为他曾临摹过千百次,没错,绝对是石波的。天,这是化腐朽为传奇,真正大师也!
这让王晶民想认识石波大师的心愿更加迫切了。这时,一个熟人走过来,对王晶民点点头,说:“哟,王老师也来了呀。”
“不敢当、不敢当。你也是来观摩的?”
“是啊。”那人边说边往大门口一指,说,“你怎么不去和石波大师打个招呼?”
王晶民一惊,怎么,原来刘品站的那群人中就有石波,怪不得刘品钻那儿去了呢。他冷冷一笑,说:“哎,你看到那个穿红西服的人了吗?他叫刘品,一个商人,也是一个小人。我讨厌他。”
“你说谁?”那人瞪大了眼睛,“穿红西服的?他就是石波大师呀!”
这下子,王晶民彻底蒙了,好半天他才回过味来——原来一直自诩头脑灵光,没想到却做了一件大傻事儿。
王晶民不知自己是怎么挪到石波面前的,他刚要开口问好,石波摇摇头,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嘘——”然后指指天,指指地,淡淡地说:“王先生,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哈哈哈哈……”那一刻,王晶民的脸像烧透了的对虾,红得不能再红了。
(发稿编辑:刘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