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府。坐落在京都南面专属伯爵勋贵地带,离着苏府差不多有着小半时辰。
车至侯府二门停下,有婆子在她们下车后,牵着侯府专门供客坐的小马车,领着她们向着后院而去。
等真正到达后院,已是一刻钟后。
苏郁兰作为掌家的世子夫人,院落自然坐落在正中主院。
院落比着苏晚荷所住的兰馨院,还要大上约半倍有余。
院中,打磨光滑的青玉石板铺路,偌大的庭院,只一处巨大的怪石竖在院中为景。
院中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做着事情,听着婆子禀报,那红缎碎花刻丝的厚帘,突的一掀。
就见里面脸色有些焦急的苏妈妈,已是快步的迎了出来。
将要见礼,就被苏夫人拉着急问:“前些日子还说病情稳定,怎就突然加重了?”
苏妈妈摇头话着不知,“昨儿白间还好好的,晚膳用后,还抱着哥儿溜了两圈,谁知到了半夜就……”说不去般,眼泪刷的掉下大片。
苏夫人随着她向着屋中边走边问:“可有着太医看过?怎么说?”
“只府医来瞧过,太医得有世子爷的文牒。前两日世子爷去往营中,说是两日后归,今儿一早城门开放就着人前去通传了,想来经在回往的路上了。”
说话间,几人已穿过铺有青玉石砖的正堂,绕过偏厅金丝楠木凤穿牡丹屏风,过穿堂,向着内室行去。
一行人到了内室,鼻尖处立时就被一股浓浓的药味覆盖,而苏郁兰正一脸憔悴的倚枕而坐。
青丝放下,比着那日在庵堂时的光鲜靓丽,整个人就如开败的鲜花一般,毫无生气可言。
看着那嘴唇泛白,脸色瘦尖泛着油光的人儿,苏晚荷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月,她既发生着如此大的变化。
听着苏夫人与苏妈妈的对话,很明显苏郁兰的病不是一朝得的。
难道是旧疾?
苏晚荷沉眸思虑着。
苏夫人却早已眼眶一红,冲上去抓着苏郁兰的手,轻泣的哭道:“我的儿啊,好好的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苏郁兰嘴角噙笑,眼神闪着亮光的向着她的身后看去。
苏晚荷垂眸行礼。
见她招手,就忙上前一步的唤道:“嫡姐。”
苏郁兰点头,“到是白胖不少,比着庵中见时,气色也好多了。”
苏晚荷连道是伯娘每日送补汤的功劳,说话间,存着几分小心,很是怕刺伤了她。
苏郁兰却不甚在意,拍着苏夫人握着的手,眼神悠悠的道:“说来也怪,庵中一见,我就很是中意于她,难得我们达成一致,娘以后,可要多多善待于她。”见苏夫人哭着点头,她又转眸看着苏晚荷道:“我以诚心待你,只盼你莫要觉着委屈,心怀恨意才好。”
苏晚荷心头一跳,面上急道不敢,“小妹如今家人安康温饱,母亲更是着我,定要时时谨记宗家恩惠,断不敢昧了良心,有委屈一说。”
苏郁兰咳笑一声,“那就好。”
苏夫人眼露几丝不满,却被苏郁兰安抚的拍了拍。
气氛沉凝间,下人急急来报,说是世子爷回来了。
苏夫人听得赶忙起身,苏晚荷也随在她的身后,早早的蹲身下去。
冷天翊身披紫色狐狸长毛大氅,着绛紫云纹金线劲装,带着一身冷气匆匆进屋。
见到屋中行礼之人,挥手让起时,又对苏夫人点头示意一下。
身后有婢女匆忙上前为他解着大氅。
只见他将大氅一扔,已是快快的落坐床边的问:“如何不早早着人通知?”见她面色憔悴,气色不好,就拧着刚劲的眉峰关怀道:“很严重?”
苏郁兰轻扯嘴角摇头,“反反复复早已习惯,左不过就是让多休息,想着晚上城门关闭,打点费事。便着人早上通传,只盼着能不误了爷的正事才好。”
“胡闹!”他不悦的沉喝一句,没有多少怒气的语气里,存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起身,又着人前去前院侯着太医。
吩咐间,苏郁兰笑着让他前去换掉身上沾有湿气的衣裳。
待冷天翊大步去往净房,苏郁兰就冲苏夫人说道:“原想着百日宴让三妹前来住个几日,不想,突来的病重,到是未来得及安排客院,不若就在我这厢房委屈几日。离得近,我们姐妹间,也能趁此多增进一下彼此的情谊。”
苏夫人点头,“今日来时,我就已告知过她,让她备着所用,来府上帮着照顾你几天。”
苏郁兰轻吟的点头,温润的目光看向垂眸不语的苏晚荷道:“如此,就劳烦三妹了。”
苏晚荷道着不敢,眼神却有着点点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