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春晕晕乎乎地走出电梯,一抬头就发现自家门口坐着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高瘦的体型、俊秀的脸蛋,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弟陶青河。
看到陶青春,陶青河扶扶身边的大包,疲惫又无奈地嗔怪说:“姐,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
陶青春看看手机,这渣货又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手机没电了。”
踢踢大包,陶青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长腿因为长时间的卷曲而发麻:“快开门,我都要累死了!”
“你怎么跑过来啦?”陶青春边开门边狐疑地打量着陶青河大包小包的装备。
提到这个,陶青河就一脸苦相:“因为你上次的逃婚事件,爷爷把我赶出来啦,说不把你带回去负荆请罪,我也就不用回去了!”
“谁让你那时候拦住了爷爷啊。”进门后,陶青春翻着白眼说起了风凉话。
陶青河揪着头发说:“我还不是为了帮你!真没想到漆玖哥竟然跟表姐好上了,当时我就震惊了!”
陶青春“嘁”了一声歪坐在陶青河身边,满不在乎地说:“他俩早就背着我暗通款曲了,你个白痴能知道什么!还整天兴冲冲地开我们的玩笑,多讽刺你知道吗?竟然还看不出爷爷也有惩罚你太白目的意思,你说你以后还怎么在本家混啊!”
“竟然还有这层意思!”陶青河瞪大眼睛,原本斯文秀气的脸蛋立刻变得扭曲,散发出陶氏特色的凶煞气息:“要不我帮你去教训他们,竟然在‘一把刀’内背信弃义,背着你干出这种事情!”
“闭嘴!”陶青春一巴掌削了过去,“不要以为自己是陶家子孙就可以无法无天!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长辈,我都没发话,你插什么嘴!更何况,你打架那么弱,到后来还不是要我去帮你收拾烂摊子!”
“那……那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灏暖姐也在呢!”
“她搬走啦!”
“啊?为什么?”
“跟男朋友同居了。”
“啊!美女出手就是快啊!姐,身为美女的好朋友,你怎么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呢?”
陶青春又一脚踹过去:“小子,你姐我像是那么能将就的人吗?!什么男友不男友的,谈些没结果的恋爱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姐我连婚都结了,老公都有了,层次高着呢!”
说完,陶青春顿觉失语,陶青河又一次瞪大了眼睛。他一把逮住想逃走的陶青春,声音阴森无比:“姐,你刚才说什么?你结婚了?”
陶青春欲哭无泪,她真是恨死了自己这张贱嘴,明明跟须木泽说好要好好考虑一下彼此的关系,转过身她就开始炫耀起来,还好对象是自家弟弟,要是如乐英之流,估计要不了几分钟全世界就都知道了,并且所有的人都会狠狠地将怨恨倾注到自己身上。
抓着自己的手结实有力,陶青春摆脱不得,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陶青河。谁知陶青河一听说姐夫是须木泽,前一刻还因为陶青春瞒着他私下结婚,觉得自己被背叛而悲愤生恨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阴森可怖的小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须木大哥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你想死吗?”
“怎么办,姐夫这么帅,我好紧张!”
“你紧张个毛线,那是我老公!”
“姐,你这么多年都单着是对的!”
“你刚才不还在取笑我吗?”
“姐夫应该很有钱吧?太好了!下次搞捐助,可以直接去问他要钱!不给你就去哭!”
“关我什么事!”
一般人做了大富豪的小舅子后,会因为一跃成为富一代而欣喜不已,这家伙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公益捐助,看来自己缺少的那一点良心都长到弟弟身上去了!
“姐夫一表人才,又是大金库,还藏着干吗?赶紧带回家给爷爷看看啊!气死漆玖他们!”
知道对象是须木泽,陶青河立即变节,开始直呼漆玖的姓名了。这种节操随时抛的性格还真像自己,如此看来,两人必是亲姐弟无疑啊!但一想到要带须木泽那尊大神回娘家,陶青春立马心虚了:“这个……我还没承认他是我老公呢,等等再说吧!”
“啧啧,刚刚还嚷着说他是你老公呢!”
“我什么时候说了?”
“就刚才!”
“你哪只耳朵听见了?”
“我两只耳朵加脚指甲都听见了!”
陶青春见抵赖不过,只得扭头气鼓鼓地诅咒了两句。这死小孩长大了,再也不如当初那么好骗好欺负了!
“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啦!”
“怎么不是时候?傍上姐夫这种大款,你就得跟水蛭一样紧紧地巴上去啊!”
“水蛭你个脑袋!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形容吗?”
“不丑陋形容不了你啊!”
还是杀了这小子吧!
“姐,你别走啊!其实你走后没几天,漆玖就主动跟爷爷摊牌了,说是自己先变心喜欢上了表姐,爷爷知道你受了委屈,赶我出来只是个由头,这不是想让你回去大家和好如初嘛!”
陶青春的脾气跟陶老如出一辙,其实在陶青河说他是被爷爷赶出来的那刻,她就知道了爷爷的本意。倔强傲慢了一辈子的老头子,实在是不习惯跟人低头。
“再说,姐夫多拉风啊,人往那儿一站,那气场!那风度!我敢肯定,街上所有不明真相的人见了他,也会原谅你临时逃婚的行径!”
说得玄乎其玄,须木泽不过就是人长得好了那么一点、钱多了那么一点、性格稳重了那么一点、待人温柔了那么一点、学识高了那么一点……
想着想着,陶青春又红了脸。她窜进房间关上门,又端详起结婚证。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竟然淘到这么大一宝贝!
陶青河就这么叫苦连天地住到陶青春家里,逮着机会就在陶青春耳边唠叨“姐夫好姐夫妙,姐夫赛过金钟罩”。陶青春本来还在紧张第二天两人的见面,结果须木泽当天晚上送陶青春回家后就接到紧急电话,当晚就飞去国外处理公务去了,一连几天两人都没有联络过。陶青春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坏掉了,接不到别人打来的电话。
在换了新手机的当天,须木泽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陶青春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虚地左右瞟了瞟,嗖地一下就跑到外面按下了通话键。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自从吵架后连请了几天年假的陈灏暖走了过来,两人愣了愣,都有点尴尬,还好陶青春有手机做掩护,笑着点点头便转向了另一边。
“陶小姐,你还在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花血本换了个最新款的手机,须木泽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让人脸红心跳。
陶青春捏紧了大衣口袋里的结婚证。这些天因为一直没联系,本来就恍惚的她,几乎就要以为两人结婚就是个梦,所以时不时就拿结婚证自我安慰一下,都不敢撒手,就怕这美梦会醒得太早。
“在在在!”本来想端庄地装腔作势一把,结果听到他声音的那刻,陶青春的情绪就开始奔突,开口就毕露了本性,完全控制不了。
手机那头传来须木泽的轻笑:“你手机坏了吗?一直打不通。”
原来这些天他一直都有联系自己啊!怕显得太黏人或是倒贴,这些天她可是憋得心里都燃起了一把火,硬是憋到现在接到须木泽主动打来的电话。天知道她都快高兴得疯掉了,却还要站在这里装出一脸深沉地谈公事的样子。既然第一时间就猜到她手机坏了,而不是胡乱地揣测她红杏出墙什么的,须木童鞋的人品很不一般啊!
心里想着,嘴上就将这话给说了出来,结果手机那边又是一阵轻笑:“你不是说遇到我花光了你这辈子所有的男人运,而且再也遇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吗?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是须木泽吗?这是那个不苟言笑正儿八经的须木泽说出来的话吗?为什么透露出一股熟悉又可疑的贱气?明明在他面前,自己将本体掩饰得好好的啊!
一开起玩笑,两人说话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许多,随意地聊了聊两人的近况,时真就派人来催陶青春回去开会。手机那边的须木泽听到催促,在陶青春挂电话前赶紧说:“等我回来,我们跟孩子们吃顿饭吧。”
这是要对孩子宣布他们的事情吗?这么说须木泽是打算接受他们这段看似“随意”的婚姻了?陶青春小鹿乱撞,刚说了个“好”字,陈灏暖又过来催她,这次他们两组一起开会讨论工作细节,陈灏暖担心等下去迟了领导会怪她,忍不住在路过的时候提醒了她一下。陶青春点点头,刚亢奋的心情又忍不住低落下去。
须木泽见手机那边没了声,又问:“准备开会去了?”
“嗯……”
“怎么好像又不开心了?”
真敏锐!
“有点不开心……”
“等我回来。”
“哟,还在打电话啊,青春,你终于谈恋爱了吗?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想也不可能!”乐英捂着嘴巴率先进了会议室。
陶青春瞪了她一眼,正好瞥见陈灏暖匆忙移开的目光,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嗯,我等你回来。”
会议由副总编主持,一个小时下来开得不咸不淡。时真自从小三事件后,对乐英爱答不理,而陶青春则由于吵架事件,和陈灏暖之间也很尴尬,所谓的会议讨论在老大和主要成员的只言片语下,显得格外的萧索和寂寥。副总编也看出点门道,确立了发展方向,安排了各自的任务后,便宣布散会。
陶青春想对陈灏暖说点什么,她却被乐英叫了过去。撇撇嘴,陶青春浏览了下会议笔记,还是决定先去完成工作。临时安排了很多任务,她的工作比往常更加繁忙了。陶青春恨死了这种临时插一杠子的工作方式,将自己先前的工作计划全部打乱,让她暴躁得想爆粗口。以至于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时,她差点条件反射地扔出去。
瞥见屏幕上闪烁的“须木泽”三个字,陶青春顿时像握住了烫手的煮鸡蛋。
我下午就回,晚点来接你。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陶青春怪笑了两声将手机揣回兜里,暴躁的情绪霎时就平复了。
满心期待中,她终于等到了下班。陶青春唯恐临时又被安排什么工作,收拾好东西便飞快地往外冲。陈灏暖想叫住她,可见她正好与站在门口值岗的小李擦肩而过,又止住了嘴,情绪复杂地看着她瞧都不瞧小李一眼,然后迅速地消失在马路对面。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果然很低调地停在一边,车窗降下,多日不见的须木泽微弯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陶青春脚步一顿,做贼般地四处瞄了瞄,见四周没熟人,才一个箭步窜上车还顺手关上了车窗。提前叮嘱须木泽在这里等她是明智的选择啊,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还很不稳定,万一回头哪方后悔了,偷偷离婚了也没人知道。如果事情曝光,被取笑的自然只有高攀不成的她,她绝对会被人形容成飞不上枝头成凤凰,反而摔成肉饼的麻雀!
想到这里,陶青春“哼”了一声,她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肤浅女人好吧,再怎么说她家也算得上是个暴发户,房子啊车子什么的想要还是可以自己买的。所以女孩从小就要富养啊,不然为了一点小钱就被诱惑走了,难保遇上的不会是渣男!
跑得太快有点热,陶青春抖抖衣服扇风,一不小心就把这些天一直揣在口袋里的结婚证给抖了出来。这边刚意识到掉了什么,那边须木泽便弯腰下去捡了起来。看着对方淡然地将结婚证递过来,陶青春又没忍住老脸一红,还在嘴硬地说:“那天领了之后就一直放在口袋里,都忘了拿出来,啊哈哈,啊哈哈哈……”
须木泽虽不太了解人情世故,但记忆力却是一等一的好,他清楚地记得领结婚证的那天,陶青春穿的是一件杏色的风衣,根本就不是今天深蓝的这套。但他也不好揭穿对方,于是仍旧保持良好修养地笑而不语。
陶青春一看他那大灰狼的样子,立刻知道自己又被看穿了,梗着脖子索性不理,反正在他面前出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是!我就是不敢相信,所以就把结婚证一直揣在兜里,要笑就笑吧!”
“我怎么会嘲笑你呢?”须木泽见陶青春因为太窘迫而没接话,便又郑重地将结婚证放回了她兜里:“陶小姐这么喜欢我,我笑也是因为高兴。”
须木泽怎么了?去了一趟国外就被那边什么邪恶的东东附体了吗?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再配上他那副正儿八经的表情,很让人惊悚好吧!莫非……这家伙不仅是人情世故白痴,还是个天然……呆?
须木泽示意小张开车,他看着陶青春额上的汗水,犹豫该不该帮她擦时,就见她抖出一块皱巴巴的面纸,豪迈地往脸上抹去。摸手帕的手一顿,须木泽慢慢看向了窗外:“我让人先把孩子们送过去了,都见过那么多次了,你不用紧张。”
竟然看出了她在怯场!陶青春又一抖面纸,一层纸屑哗哗落下,在车内黑色的地毯上格外的刺眼。陶青春一僵,每次她一紧张就会做出丢脸的事情!自从须木泽给她用过自己的手帕后,她也淘了条手绢,奔放时当护腕,婉约时做帕子。现在倒好,明明想拿出手绢表现一下淑女气质,结果却抖出条长长卷卷的卫生纸,往脸上一抹,还不断掉纸屑!再不要脸她也是女人啊,总是这样,她也会尴尬的啊!
心情格外悲怆地来到约好的餐厅,须木家两兄弟正乖巧地坐在位子上等候。见他们出现,须木彩立刻欢畅地跳下椅子,张开双手欢快地奔了过来,嘴里还直嚷着“妈妈”。陶青春的双脚被抱住,边弯腰边做着“噤声”的手势,让须木彩在公共场合不要叫嚷。须木彩笑眯了眼,也跟着她竖起食指,在唇边做着“嘘”的手势。
一直装着大人样子、认真研究菜单的须木莲看到陶青春出现,还和须木彩头顶着头笑得欢畅无比的样子,在惊讶之余也高兴起来,嘴上却还没大没小地说:“变态!”
“小莲,不要这么说陶阿姨。”须木泽在旁边坐下,心平气和地教育须木莲。须木莲扭过头没有作声。
陶青春很想大吼“谁是阿姨!谁是阿姨啊!要叫我姐姐!”但一联想到等下就要被介绍成为他们的妈妈,于是又硬生生地将咆哮憋了下去,转而将须木彩放在椅子上,然后又亲热无比地去抱须木莲。
“小莲,几天不见,你越发冷淡了,真让人着迷啊,长大了肯定比你爸还祸害!”
一句话说得须木泽和须木莲都红了脸。
“放开我啦,大变态!”须木莲小小的挣扎在恋童癖的怀抱里,不起丝毫的作用。
陶青春磨蹭着他的卷发,孩子身上特有的奶味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味蕾。要不是须木泽在场,她真恨不得就这么冲着那柔软的脸蛋啃上一口。
“小莲闻起来很美味啊!”
须木莲挣脱不开,终于放弃挣扎,任由陶青春上下其手。他嘴里骂着“色狼”,小脸涨得通红。
须木泽看儿子们和陶青春的关系这么融洽,不禁也松了口气,心情越发明媚起来。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陶青春不改本色,在照顾两个孩子用餐的过程中,还不时地掐掐捏捏,满眼的慈爱。
上完最后一道甜点,须木泽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又端出了那副严肃正经的表情:“小莲,小彩,我和陶阿姨有件事想对你们说。”
须木莲放下勺子,也端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沉稳架子,学着须木泽的表情微微皱起了眉。
须木彩见父兄都这么严肃,也赶紧放下勺子,抬起了满是奶油的脸,坐直了小小的身子。
看这家庭氛围,完全像是铁血政策下的产物啊!
陶青春“扑哧”一声,驱散这满室的凝重,她捞过小小肉肉的须木彩,擦着他的嘴巴,佯装不在意地说:“看你,难道是把脸埋进碗里吃的吗?小花猫!”
被陶青春的鬼脸逗得一乐,本就活泼的须木彩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小花猫!”
“小花猫愿不愿意让我这个大花猫待在身边呢?”
“小花猫要大花猫抱抱!”
“那大花猫做小花猫的妈妈,一直抱着小花猫好不好?”
须木彩愣了一下,似是没反应过来。须木泽咳了一声,语气有点生硬地说:“那个……让陶阿姨做你们的妈妈,可好?”
须木彩看看左边,又瞅瞅右边,大脑终于迟钝地接收到有用的信息,忘记了之前的嘱咐,又自顾自地欢呼起来,搂着陶青春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叫:“妈妈!妈妈!我有妈妈啦!”声音之高亢,让陶青春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不同意!”
兀自沉浸在喜悦中的三人皆是一愣,看向发出反对声源的须木莲。须木泽很诧异,印象中,自己的大儿子虽然总是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但却非常尊重他,一般都很听自己的话,像这样坚决地反对还是第一次。
“没钱没貌又没才的,你凭什么做我们的妈妈!”
面对须木莲的指责,陶青春哑口无言。换作平时她早就喊出“老子世界第一”的无耻口号了,但现在由于太震惊,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刚才还那么可爱那么任由她搓圆捏扁的孩子,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翻脸翻得好像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莫非须木家的骨子里深藏着比自己还没节操的基因?
默默望向须木泽,他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小莲,你说什么?快坐下来。”
须木莲的情绪显然已经被挑起来了,并且还没有自控的能力。他完全无视父亲的威严,看向陶青春的眼神越发的不屑:“你嫁给我爸无非就是贪图他的钱,我绝对不同意你做我们的妈妈!”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贪图你爸爸的财产啊!妈妈我也算是一有钱人好吧?我曾经还当着你们的面拒绝了五百万呢!再说,你到底把你爸爸的水准看得有多低,难道不知道他除去钱以外,还是很有魅力的一人吗?
陶青春很想学着景涛教主风中凌乱的样子,抓着小正太的肩膀一阵乱抖。但鉴于自己刚上位,地位还不是很稳,还是打保守牌比较靠谱,于是她很成熟地选择不跟他一般见识。
须木泽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孩子这么没礼貌的样子,有点不悦地皱起眉说:“小莲,注意你的言行!”
“爸爸,我不同意她做我们的妈妈!”须木莲情绪越发激动了。
“小莲,我和陶阿姨已经结婚了,她现在已经是你们的妈妈了。”
虽然面对的只是小孩子,但看到须木泽这么斩钉截铁的语气,陶青春还是觉得很帅!就这么坦率大方地承认自己是他的另一半,是不是说他也有些喜欢自己了?
“小彩,你想让她做我们的妈妈吗?”须木莲见反对无效,又开始转移目标,准备拉人入伙,企图扩大同盟战线,可惜他找错了人。
须木彩做梦都想有个妈妈,他老是在幼儿园门口看到别的小朋友被妈妈接走,而自己除了司机、管家就是爸爸,生命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类似于妈妈的角色出现过,直到陶青春出现为止。尽管知道她不是生他们的妈妈,可他还是一厢情愿地把她当成了母亲,现在既然梦想成真,小娃儿没道理表达反对意见。于是他只是吮着涂满奶油的手指望向发声的哥哥,两眼满是迷茫,为什么以前也很喜欢妈妈的哥哥,会突然这么激烈地反对?
“哥哥……”
见须木彩嗫嚅的样子,须木莲就知道这家伙巴不得陶青春进门。于是他大眼一瞪,用力地推了须木彩一把说:“叛徒!”
须木彩被推得一歪,小脑袋磕在椅背边缘,额角立即红肿,疼得他哇哇大哭。要不是因为是独立的包间,估计他们这么多动静早就被其他顾客投诉了。
须木莲顿了一下,也不道歉,直接背起小书包便冲了出去。陶青春想追,却被须木泽阻止:“你看着小彩,我去看看小莲。”
想着须木莲见了她情绪会更不稳定,陶青春点了点头,将须木彩抱在怀里,揉着他头上的大包,不住地安抚疼得眼泪直流的小家伙,乱成一团的场面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啦?她看小孩子的心才恐怖得跟激光似的呢。看似纤细,破坏力却奇大,还不能随便阻止!
做女人真难!做后妈更难!
须木莲跑得飞快,须木泽叫了好几声他都不应。他用眼神示意候在门外的小张赶紧跟上去,自己默默叹了口气回了包厢。
“小莲呢?”看到须木泽身后没人,陶青春有点紧张。怀里的须木彩虽止住了哭泣,但额上还是通红一片,疼得他时不时地抽鼻子。
须木泽微微皱眉,显然今天混乱的状况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我让小张先送他回去了,我们先吃甜点吧。”
都乱成一锅粥了,还吃什么甜点啊!陶青春不敢置信地看着须木泽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吃起了甜点。
“须木先生,你不回家看看小莲吗?他情绪貌似……有点激动!”
“不用管他。”
须木泽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又把须木彩抱回座位,将他最喜欢吃的甜点推到他面前,微垂视线的眼睛镇定自若,睫毛纤长卷翘,一副沉稳干练的样子。
“我说……第一次吃饭就这样不管他不太好吧?”
“正是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不能由着他的性子,否则之后他会把这种情绪当做武器。”
不愧是商业精英,她之前一直以为须木泽是个人情世故白痴,但将商业手段套用到人情上面,他绝对可以媲美心理咨询师啊!
亲生父亲都这么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陶青春也不想担心过多,显得造作,于是也跟着食不知味地吃起了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