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 内 牢房
【大牢里零星的关着几个犯人。一个狱卒领着众官差将霍元甲押到了一个牢房前,狱卒掏出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了。
众官差们将霍元甲推进了牢房。
官差:进去。
【狱卒将牢房重新锁住,跟众官差一起走了出去。
2、日 外 霍家
【王芷兰正在院子焦急的来回徘徊。
王芷兰:都这个时候了,元甲他们也该回来了,这元甲的办事效率真是低。
【霍元卿跟阿福垂头丧气的走进院子。
【王芷兰看见他们二人,连忙走到二人面前。
王芷兰:你们终于回来了。
【王芷兰看到二人颓废的样子。
王芷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元甲、腊梅他们人呢?
【阿福望了一眼王芷兰。
阿福:(哭)少奶奶!
王芷兰:(恼)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光哭啊。
阿福:少爷,少爷被抓了。
王芷兰:(慌张)什么,你们不是去抓毓克明的吗?元甲怎么会被抓了?
霍元卿:毓克明这个老狐狸,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将腊梅送到毓家后,在他家门外守了一夜,结果今天元甲带人去的时候,翻遍了毓家,也没有找到腊梅,更别说其他的女人了。
王芷兰:你们去了大半天,没有把腊梅带回来?
霍元卿:事后毓克明因我们带着一大帮人围了他家,却没有找到腊梅,大发雷霆,当众羞辱了二弟。最后还让杨县令给罢了官,关在了大牢里。
王芷兰:(皱紧眉头)我早就说过,不该让腊梅去的,你们都不听。这下好了,元甲入大狱,腊梅还没找回来。
【霍元卿跟阿福沉默不语。
王芷兰:不行,我要去找杨县令,我要跟他理论,把元甲放出来。
【王芷兰说着就往外走。
【霍恩第从房间走出来。
霍恩第:(厉喝)站住。
【王芷兰下意识的站住。
霍恩第:你要干什么?
王芷兰:我要去把元甲救出来,还有腊梅,我要把她们救出来。
霍恩第:就凭你这幅身手?
【王芷兰转过身来盯着霍恩第。
王芷兰:那爹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要我们这样等着?看着元甲在牢里呆着,看着腊梅杳无音讯?
霍恩第:元甲入狱,那是他该得的。他想当官,他就必须经历这一关。你们以为当官就很容易。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得认识这些事情。就你们这点伎俩,还想跟毓克明斗。
霍元卿:爹,我们也不能看着毓克明为非作歹吧?元甲他做了官,为民除害不是他的责任吗?
霍恩第:毓克明混了多少年的老江湖,他背后还有大人物罩着,又与官府互相勾结。你们对付他的时候,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些?
霍元卿:这些我们都清楚。
霍恩第:清楚你们还敢跟他们硬着来?你们几个才几斤几两,凡是都不考虑清楚,随随便便就跟毓克明斗?简直是在胡闹。
王芷兰:(着急)爹,事情已经发生了,您现在骂我们已经没用了。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3、日 内 牢房
【霍元甲站在铁栏杆前,双手把着栏杆使劲儿向两边拉。铁栏杆纹丝未动,霍元甲急红了双眼。
【狱卒带着王芷兰、农劲荪阿福等人来到牢房门口。
【狱卒见霍元甲正在奋力的拉着栏杆。
狱卒:(懒洋洋)副巡检,你就别挣了,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力大无穷?铜墙铁壁都困不住你?要是被你这么轻易就破了,府衙还建个大牢做什么?
【霍元甲停止动作,转过身来望着走来的狱卒。
狱卒:副巡检,有人来看你了。
【霍元甲看到狱卒身后的王芷兰等人。
霍元甲:芷兰?你们。
【王芷兰等人走到栏杆外。
阿福:少爷。
王芷兰:(嘲弄)怎么,我们不可一世的霍家二少爷,巡检司副巡检,怎么这么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狱卒将牢门打开。
狱卒:进去吧,有话快点说,别让我等久了。
农劲荪:多谢大哥。
【王芷兰、农劲荪等人走进大牢。
农劲荪:元甲,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
霍元甲:(摇摇头)没有。
【王芷兰忽然看到霍元甲脸上的淤青。
王芷兰:(急)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王芷兰连忙拿手去摸他的脸,霍元甲有些吃痛,连忙躲闪。
王芷兰:你这脸是谁打的?
【阿福连忙垂下头去。
【霍元甲捂着脸。
霍元甲:没事,没事。
王芷兰:都打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是不是毓克明干的?
【霍元甲撇开头不说话。
王芷兰:是不是?
【王芷兰回头望着阿福。
王芷兰:阿福你说,是不是毓克明干的?
阿福:(嗫嚅)少,少奶奶,是,是我。
【王芷兰猛的转过来盯着阿福。
王芷兰:你说什么?
霍元甲:别怪阿福,是我让他打的。当时毓克明拿一帮人的性命来威胁,他如果不那么做,我们都走不了。
王芷兰:(咬牙切齿)这个毓克明也太狠了。
4、日 内 府衙
【府衙内的客厅。
【毓克明正满脸怒气的坐在客厅。杨县令从门外走了进来,连忙向毓克明行拱手礼。
杨县令:毓老板,您有何事来造访下官?
毓克明:何事?杨县令你不知道吗?你这是找的什么人来?先是一个彭彪,现在又找来一个专门跟我作对的小子。
杨县令:下官也是一时糊涂,彭彪死了,我看这元甲身手不错,是个人才。便思忖找来让毓老板收买了纳为己用,哪里知道元甲这小子就是一头倔驴,怎么说都不服管教。
毓克明:这么说来,你还是一片好心咯?
杨县令:下官一直承蒙毓老板的照顾,哪里敢有二心啦。本县若是没了毓老板,我这县令也当不下去了。
毓克明:现在可好,搞得我的生意是满城皆知,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县令:是是。毓老板教训的是。
毓克明: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杨县令:我已经把他抓了起来,关在大牢里。
5、日 内 大牢
【王芷兰抚摸着霍元甲的脸。
王芷兰:你也真是的,下手也不轻点,瞧把你家少爷给打的。
【霍元甲望着王芷兰。
霍元甲:对不起,芷兰。我没有把腊梅带回来。
【王芷兰放下了手,扭头望着一边,不说话了。
【霍元甲径自走到牢房的墙边,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抬头茫然的望着前方。
霍元甲:(失落)别人都说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我一直对此深信不疑,所以我以为练就一身武功,就可以解决身边一切的不平事。我以为我很了不起,可以改变一切我对世界的不满。可我现在才发现,我算什么?我能做什么?
农劲荪:元甲,你就不要太自责了,出这样的事,我们谁都没有料到。
王芷兰:毓克明到底把腊梅弄到哪儿去了?
霍元甲:不知道,大哥说他在毓家外守了一夜,根本没有看到毓家有什么动静,更没见到有人外出过。早知道如此,我死也不会让腊梅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农劲荪:要说这事,我也有责任,当时腊梅一进来,我心里就极度想让她去。
王芷兰:要说我就不该提出这办法,根本就不是个好主意。
霍元甲:(呢喃)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弱女子在我眼前失踪,却什么都做不了。明明腊梅就在毓家,可对有一身本事的我,却怎么都不能把她救出来。老天让我练就的这一身功夫,到底是要我背起责任,还是要我带来一身麻烦?
6、日 内 府衙
【毓克明右手指着杨县令。
毓克明:你给我好好折磨折磨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毓家作对。
杨县令:是,是,我一定按照毓老板的吩咐去做。
毓克明:以后不要再给我找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了。
杨县令:是,是。不过毓老板,依我之见,现在还是不要撤了他的官职为好。
毓克明:你说什么,你还准备留着他给我捣乱?
杨县令:岂敢岂敢,只是现在留着他或许有用。
毓克明:用处?把我的那些生意全都揭了,这就是他的用处。
杨县令:不知毓老板有没有听说,朝廷最近向南方拨了一批救灾粮。
毓克明:这事我有听说。
杨县令:这批救灾粮有一部分就要从本县经过,需要有人护送。毓老板,元甲三番两次的与您作对,毁了您的生意,你总得收回些损失,不能干吃亏呀。
【毓克明先是目瞪口呆的望了一眼杨县令,然后换做一幅阴险的笑脸。
毓克明:杨县令,我看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你这官是不是不想做了?
杨县令:现在大清一片混乱,我们这些芝麻绿豆的小官,朝廷已经顾不上了。比起朝廷,下官更需要毓老板多多罩着。
【毓克明笑了。
7、日 内 大牢
【农劲荪转过身来,扫了大牢一眼。
农劲荪:(不解)这牢里怎么空荡荡的,就这几个人,还有的其他人呢?
【狱卒很嘲讽的笑了。
狱卒:看到牢里这么少的人,我想百姓们应该很高兴才对吧,你怎么还会抱怨?
农劲荪:(不解)什么意思?
狱卒:牢里的人少,说明本县的治安很好,说明杨大人有几把刷子。说起杨大人,那是相当有能力啊,本来与副巡检同为这里座上宾的,都被他们教唆的在外面到处跑了。
【霍元甲紧紧盯着狱卒。
狱卒:看来杨大人对你讳莫如深啦,都让你做了副巡检了,却不把这些事告诉你。也难怪最后县令不留情面,把你都送进来了。你以为巡检司的那些人,特别是墓镇河领导的手下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霍元甲:你是说……
狱卒:(坦然)反正我也只是个看大狱的,把这些事告诉你也没关系。要说你犯个别的罪,抢劫啊,偷盗啊,进来要不到两天就可以出去了,还能跟着他们到处耀武扬威。谁让你偏偏得罪毓老板。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牢房里呆着吧,这辈子就别想再出去咯。
【狱卒听到牢房门口传来声音,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狱卒领着一个人重新走了进来。
【霍元甲等人抬头一看,竟然是袁浩。
阿福:袁浩?
袁浩:霍大人,有好消息了,有好消息了。
【农劲荪望着袁浩。
农劲荪:什么好消息?
袁浩:大人刚才收回成命,要你继续担任副巡检,特意让我来大牢接您出去的。
【几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袁浩。
王芷兰:你说什么?
袁浩:是毓老板向大人求的情,要大人放过霍大人,让他继续当官。
农劲荪:(恼)毓克明他到底什么意思?
袁浩:他说念在霍大人新官上任,不懂人情世故。他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霍大人一马。
阿福:呸,他才小人。把我们家少爷都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袁浩:哎呀,毓老板都说不追究你的责任了,还让你继续当官,我说你们就算了吧。
霍元甲:(呢喃)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弱女子在我眼前失踪,却什么都做不了。明明腊梅就在毓家,可对有一身本事的我,却怎么都不能把她救出来。
【霍元甲冷淡的望了袁浩一眼。
霍元甲:你回去告诉杨县令,从头到尾,他太高看了我,霍元甲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连一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了,更别说还能为百姓做什么。
袁浩:霍大人,你不要这么消沉嘛。
霍元甲:在村子里,我如鱼得水,然而踏进官场,我却是寸步难行。
王芷兰:元甲,我建议你还是接受杨县令的成命,继续做你的副巡检。
霍元甲:(摇摇头)我不想再做这什么狗屁副巡检了,我原本以为当官可以扫除黑暗,可是没想到官场就是黑暗,我自己踏进了我最痛恨的地方。
农劲荪:元甲,你不能因为受到一点挫折,就变得一蹶不振。
霍元甲:在这样的官场,我真的做不了什么。大烟馆不是我查封的;失踪的妇女明知道是谁所为,却救不出来;护送个银两被人劫了,到现在没有音讯。这就是我当官之后所做的事,想想,这才叫一事无成。
农劲荪:至少你是一心想要为百姓做事,百姓们都还有点盼头。如果连你都坚持不下去。你说百姓还能有什么指望?
【王芷兰非常气愤,站起来指着他的脸。
王芷兰:好,你不当官了。谁来给那些因你被杀的村民讨一个公道?谁来把那些失踪的妇女找回来?腊梅怎么办,当初你们极力让她去当诱饵的,现在不见了,难道你就准备撒手不管了吗?
霍元甲:我……
王芷兰:如果你是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真庆幸当初没有嫁给你。
【霍元甲一时脑袋发蒙,愣愣的望着王芷兰,说不出话来。
农劲荪:芷兰说的对,你不能因为受到一点挫折就退缩。这些事都还需要你来解决,你要是退缩了,谁来对付毓克明之流,杨县令吗?你能看着他们逍遥法外?
王芷兰:白挨了几十巴掌,你就准备咽下这口气?不怕被人打脸,就怕堂堂一个男子汉,被一个恶人欺负到头上,却不敢反抗。
【霍元甲半天没有说话。王芷兰回过头来望着袁浩。
王芷兰:袁浩,你去告诉杨县令,霍元甲接受他的成命,继续当官。
袁浩:(欣喜)是,是,霍夫人。
【袁浩连忙向大牢外走去。阿福望着袁浩的背影。
阿福:少爷,你说毓克明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
8、夜 内 霍元甲房间
【霍元甲正站在床边铺被子,一块石头忽然从门外飞进来,落在了霍元甲的脚边。
9、夜 外 小树林
【霍元甲进了树林,却不见原来的树上拴着马,也不见那件夜行衣。霍元甲正茫然的四处张望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向他走来。霍元甲谨慎的盯着那个人影,捏紧了拳头。
彭彪:元甲兄弟,别担心,是我。
霍元甲:是你,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人?
彭彪:不错,今天让你受苦了。
霍元甲:哼,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苦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让毓克明后悔的,后悔放走了我。
彭彪:元甲兄弟,今夜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霍元甲:什么事?
彭彪:明日毓克明就要拉着从农家买的药材出静海县了,你一定要带人把他的车队拦下来。
霍元甲:为何?那不是说为了赈灾,给南方送去的药材吗?
彭彪:你刚吃了苦头,还相信他的话。
霍元甲:那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彭彪:我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是阎王爷派兵,肯定有鬼。你无论如何都得拦下他。毓克明声称这是他最后一笔生意了,若是你拦不下他,那他就真的跑了,你就再也找不到他,也别想为民除害。
霍元甲:我明白了。
10、日 外 农家院外
【农家外停了七辆车子,车子上都装满了药材。农家的帮佣都站在马车旁边。
【二十几个巡检兵都整齐的站在墓镇河的身后,一个巡检兵牵着一匹马站在他的旁边。农学儒跟墓镇河站在一起。
农学儒:墓大人,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所有的药材都已经装上车,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墓镇河扫了一眼所有的马车。
墓镇河:农老板辛苦了,这些药材应该够向上面交代了。不知剩下的银两?
农学儒:哦,毓老板昨天已经差人把所有的钱都结清了。
墓镇河:农老板得看看仔细了,我怕有人中途拿个几两银子,你我都不知数。
农学儒:(讪笑)已经点过了,分文不差。
墓镇河:那就好。既是如此,那便没什么事了,墓某这就把药材带走了。
【墓镇河转过身,吩咐身后的巡检兵。
墓镇河:牵上马车。
【所有的巡检兵都跑到马车旁,农家牵马的帮佣将马缰都递给了他们,然后退到一旁。
墓镇河:农老板留步,我等就告辞了。
【农学儒拱手。
农学儒:恕不远送。
【墓镇河从一个手下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一挥手。
墓镇河:出发。
【巡检兵护送着七辆马车慢慢的走了。
11、日 外 郊外路上
【墓镇河骑着马带着十几辆蒙着黑布的马车在路上慢慢的走着,在他的旁边多了一个人,毓克明的手下瘦猴。二十几个巡检兵森严的守护在马车左右。
12、日 外 郊外大路上
【通向静海县的一片开阔路上,三十几个巡检兵外加三十几个村民,将大路横腰拦住,那些村民之中还有那个范某。霍元甲站在自己的马匹旁边,阿福守在他身边,众人都凝神望着静海县的来路。
【一个巡检兵从远处快速的跑近,来到霍元甲的身边。
传信兵:报大人。
【霍元甲望着他。
霍元甲:如何,来了吗?
传信兵:来了。
【霍元甲偏了下头,吩咐身后的人。
霍元甲:你们都做好准备。
13、日 外 郊外大路上
【墓镇河跟瘦猴带着十几辆马车慢慢的向前走,远远的看到了拦在路上的一群人。瘦猴一抬手,示意所有的马车都停下。
瘦猴:(皱眉)那是什么?
墓镇河:又是这个霍元甲。
瘦猴:他又要搞什么鬼东西,昨天的苦头还没吃够吗?
墓镇河:他就一个毛头小子,就是一股血气儿,多给他几回亏吃,他就明白了,不用怕,继续前进。
【墓镇河跟瘦猴带着车队又继续前进。
14、日 外 郊外大路
【霍元甲等人静静的守在路上,看着墓镇河的车队慢慢的接近。
【墓镇河骑着马来到霍元甲的面前,在离霍元甲两三米远处停了下来。霍元甲向墓镇河拱手。
霍元甲:墓大人。
【墓镇河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马。
墓镇河:霍巡检,你带着这么多人拦在这大路之上,是要做什么?
霍元甲:墓大人,在下听闻墓大人要护送朝廷的要的药材出县,所以特地在此恭候,恭送大人出静海县。
瘦猴:是吗?难得霍大人一片好心,只是我看你这阵势,不像是要恭送我们,倒像是要打劫呀。我刚才远处看第一眼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
霍元甲:兄弟说笑了,我们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行强盗这等下三滥的事。更何况就算我们劫道,也不敢劫毓老爷的道。
瘦猴:霍大人这脸上的印迹还真是一幅很好的清醒方啊,不知道昨夜回家有没有好好敷药?
霍元甲:多谢兄弟的关心,昨天回去后已经敷过药了。
墓镇河:不知敷的什么药,有没有效果。若是效果不彰,我那里有更好的药材,专治外伤,霍巡检若是需要,我回去后派人给霍巡检送来。
霍元甲:多谢墓大人的好意,这伤是农老爷给我敷的,只要休息几天,就不碍事了。
瘦猴:那大人真是敬业,这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又出公差来了,着实令小的佩服。
霍元甲:朝廷交的任务,没有办法,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只要命还在,就得为朝廷办事,谁让我们是吃皇粮的。
【霍元甲说着扫了一眼墓镇河。墓镇河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瘦猴:昨天真是惨不忍睹,让霍大人吃了苦头,我们老爷后来回想起来,也是痛心不已,霍大人本是一位大好人才,你说若不是霍大人一意孤行,老爷又何至于此啊。毓老爷说了,若是再见霍大人,要小的替他向霍大人说声抱歉,还希望霍大人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霍元甲:昨日是我无礼冒犯了毓老爷,他是静海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脸面自然比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重要。我又怎敢对毓老爷怀恨在心?
【瘦猴笑了笑。
墓镇河:好了,霍巡检,客套的话也说过了,就请你让开路,让我们过去吧。
霍元甲:是是,属下遵命。
【霍元甲转过身,吩咐那些手下。
霍元甲:你们把路……
【霍元甲话未说完,忽然从背后传来农劲荪的声音。
农劲荪:墓大人,等等,等等,墓大人。
【霍元甲连忙转过身向车队的后面望去。墓镇河跟瘦猴也都转过头望向身后。
霍元甲:墓大人,有人找你。
【农劲荪跟四个帮佣骑着马飞快的从后面赶来。
霍元甲:是劲荪?
【待到农劲荪几人跑近的时候,他们才看清其中一个人被绑着。
霍元甲:劲荪,你怎么来了?
【农劲荪没有回答霍元甲的话,跟其他三人立刻下马,然后将那个被绑的帮佣拖下马来,拉到墓镇河的面前。
农劲荪:墓大人,墓大人,您等等,您等等,这车药材不能给上面拉去。
墓镇河:为什么?
【农劲荪恨恨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帮佣。
农劲荪:(气愤)你说,你告诉墓大人,你都做了些什么?
【那帮佣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瘦猴:到底出了什么事?
【农劲荪连忙向瘦猴拱手。
农劲荪:(歉疚)对不住了,毓家的这位兄弟,这车药材有问题。
【霍元甲不解的望着农劲荪。
霍元甲:这药材有什么问题?
农劲荪:你让他们看看这些药材就知道了。
【霍元甲疑惑的望着农劲荪,然后扫了一眼墓镇河。墓镇河的脸色非常难看,却没有说话。霍元甲走到马车边,准备掀开黑布,查看里面的药材。墓镇河忽然跃下马,向霍元甲走过来。
墓镇河:不能看。
【霍元甲连忙住手,回头望着墓镇河。农劲荪紧跟着墓镇河。
农劲荪:墓大人,这车药材真的有问题,要是你们就这样送给朝廷,会有杀头之罪的。
霍元甲:杀头之罪,到底是为什么?
【农劲荪回头指着跪在地上的帮佣。
农劲荪:就是他,他在药材里做了假。
【瘦猴一听,也跳下马来。
瘦猴:作假?
农劲荪:他见那天墓大人给了家父一张大额的银票,心生歹意,想多挣毓老板的银子,黑了良心了他,竟然伙同大伙弄了一大堆的树枝跟木屑冒充药材一起堆在库房里。我爹也一直感到奇怪,仓库里怎么就多出了那么多药材。
【墓镇河走到那帮佣面前。
墓镇河:(严厉)你说是不是?
【帮佣一把抱住墓镇河的腿,哭着求饶。
帮佣: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墓镇河狠狠的一脚将帮佣甩开,又转头望着农劲荪。
墓镇河:那农老板为何不早说?
农劲荪:家父本来也一直没有在意,可是等马车被大人拉走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儿,问过他们,起先他们还不承认,后来家父几经厉喝,他们这才把实话说了。我爹怕大人将这有问题的药材给朝廷送去,后果会很严重,所以要我们马不停蹄的赶来。
【墓镇河跟瘦猴一时沉默了。
农劲荪:墓大人,你们让我们把这药材全部拉回去吧,我们一定把里面的杂质清除干净,然后再给朝廷送去。
【农劲荪边说边给霍元甲使眼色。
霍元甲:来人,把马车全部都拉回去。
【墓镇河猛的一抬手。
墓镇河:住手,谁也不准动。
农劲荪:墓大人,这样的药材不能向朝廷里送啊。
墓镇河:现在朝廷催得紧,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磨蹭了,到时候延误了时期,你担待不起。
霍元甲:办事不利,这也总比得杀头要好。
瘦猴:不要紧,反正这药材又不经过朝廷,我们是准备直接给南方的灾民送去的。
霍元甲:这样的药材送给灾民?这可是会误人命的?
墓镇河:哼哼,人命值几个钱?
农劲荪:要不这样吧,大人,我们把这些药材就地卸下,然后把那些树枝木屑什么的,都好好选选,挑出来,然后再装车送出去。
霍元甲:这是个好主意,墓大人,我看这样可办,来人。
墓镇河:(怒吼)我说了,住手?霍元甲,你记住,在静海县我才是巡检司的巡检,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瘦猴阻止了墓镇河。
瘦猴:诶,墓大人,他们说的也对,这样的药材确实不能见人,就按农公子说的办吧。
【墓镇河气愤的盯着霍元甲,没有发话。瘦猴走到车队前,向所有护送的巡检兵吩咐。
瘦猴:你们,把车上所有的药材都卸下来,听农公子的吩咐,把药材里的木屑跟树枝都挑出去,要快。
【那些巡检兵一听,立刻将所有马车上的黑布都掀开了。霍元甲走到自己的那帮人前面。
霍元甲:你们帮墓大人他们一把,把车上所有的药材全都卸下来,仔细的检查看有没有与药材无关的东西。
【霍元甲的手下,立刻跑进车队,爬上马车,跟墓镇河的巡检兵一起将药材向地上卸。
【农劲荪跟墓镇河站在一边,紧紧的望着忙碌的人。
瘦猴:你们都轻点,别把药材弄坏了。
15、日 外 郊外大路
【巡检兵跟百姓们忙了很久,眼看马车上的药材都要被卸下堆在了路上。农劲荪连忙上前,走到药材堆边,从药材里抓出一把树枝,然后在大家面前示意。
农劲荪:你们看,你们看,这些都是一般的树皮,根本就没有一点药性。
【农劲荪大声说着,还把树皮亮出来,故意让墓镇河看见。墓镇河紧紧的盯着农劲荪,不说话。
农劲荪:你们都注意点,把里面的树皮跟木屑全部弄出来。
【农劲荪说着走到那个帮佣的面前,拽着他走到药材堆边。
农劲荪:你来,你来告诉大家,你都弄了哪些东西进去。
【霍元甲紧盯着马车,皱紧了眉头。
16、夜 外 小树林(闪回)
【霍元甲跟彭彪在树林谈话。
彭彪:你一定要带人把他的车队拦下来。
霍元甲:那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彭彪: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是阎王爷派兵,肯定有鬼。
17、日 外 郊外大路
【霍元甲走到马车边上,用手扶在马车上面,仔细的观察着。瘦猴走到他的面前。
瘦猴:如何,霍大人,找到什么东西没有?
【霍元甲尴尬的一笑,然后望向农劲荪。农劲荪也向他望了过来。霍元甲对着他摇了摇头。瘦猴望着农劲荪。
瘦猴:怎么样,农家少爷,放进去的东西都找出来了吗?
农劲荪:(笑了笑)已经挑的差不多了。
瘦猴: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农劲荪:(摇了摇头)没有了,大人可以放心的把这些药材送到南方去了。
瘦猴:那就多谢农公子细心了。
【瘦猴望着墓镇河。
瘦猴:墓大人,可以了。
墓镇河:(一声高喊)装车。
【墓镇河一声令下,那些巡检兵将药材再搬回车上。
农劲荪:对了,这位毓家的兄弟,这多出的银两?
瘦猴:回来再说吧。
【墓镇河跟瘦猴走到车队前,指挥众人装车。农劲荪走到霍元甲身边。
霍元甲: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农劲荪:(低声)怎么会这样?
霍元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他说的,要我一定将药材拦下,说药材有问题。
农劲荪:你确定那个人没骗你?
霍元甲:至少比起他们来,我更相信那个人。
【霍元甲边说边示意了一下在指挥装车的墓镇河跟瘦猴两人。霍元甲跟农劲荪都茫然的望着马车,两个人望了一会儿。农劲荪忽然皱起了眉头,他走到瘦猴的面前。
农劲荪:不知道毓老爷要了多少药材,我还得把这些掺进去的东西拉回去好好称一称,然后给毓老爷退回相对的银子。
瘦猴:不都是从你家拉的吗,你作为农家的少爷,还不知道?
农劲荪:唉,你不知道,我爹就只想要我们读书,生意上的事,从来不告诉我们。
【农劲荪一手扶着马车,望向了整个车队。
农劲荪:我记得从我家走的时候,只有七辆马车,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
【霍元甲一听,他连忙用眼睛来回扫着所有的马车,一边细细思忖。过了片刻,他的眼睛猛的落在了马车的地板上,他发现马车的底板足有一尺厚,他走到一辆马车跟前。
【墓镇河紧紧的盯着他。
【霍元甲制止了这辆马车上正在搬药草的人,然后扒开药材露出底板。
【瘦猴看到了霍元甲的举动,连忙走到离他两三米的地方。
瘦猴:你要做什么?
【霍元甲没有理会,径自勾起两根指头,头侧在底板上方,然后用手敲了敲底板。从底板上传来一阵哐哐的声音,霍元甲连忙抬起头,右臂向后面一挥。
霍元甲:阿福!
【阿福连忙跑到他身边。
阿福:少爷?
霍元甲:你,用刀把这底板撬开。
阿福:是,少爷。
【阿福听罢,走到马车前面,抽出刀就要撬马车底板。
【瘦猴连忙上前,一把抓住阿福的手。
瘦猴:(恶狠狠的)霍元甲,你到底要做什么?
霍元甲:没什么,我想看看,这马车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底板会这么厚?
瘦猴:这很重要吗?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们玩的?我警告你,这是毓老爷重要的东西,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会到大霉的。
霍元甲:阿福,撬。
【阿福拿刀,贴着上面的木板,插进缝里面。
【瘦猴见阻止不了,望了一眼旁边的墓镇河,墓镇河却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们。瘦猴见墓镇河无动于衷,猛的推开旁边一个巡检兵,从他手中夺过刀来,砍向了阿福。霍元甲连忙伸手挡住瘦猴的胳膊,拔出随身的佩刀跟瘦猴打斗了起来。
瘦猴:(大喊一声)动手哇。
【墓镇河站在一边观战,也不上前帮忙,他手下所有的巡检兵望着墓镇河,见墓镇河没有反应,便都站在原地不动。
瘦猴:(怒骂)你个王八蛋。
【墓镇河挪到一个巡检兵身边,低头在他耳边吩咐。
墓镇河:你快去把这事告诉毓老爷。
巡检兵:是。
【那巡检兵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的人,悄悄的退出人群,骑上一匹马快速的逃跑了。
【阿福终于将马车底板撬开,忽然愣住了,只见马车底板里有一颗女人的头,阿福连忙将木板整个掀起,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底板里并排躺着三个昏迷的女人。
阿福:是女人,少爷,是女人。
【农劲荪跟那些百姓一听,都围到阿福旁边,向马车底板看去。
农劲荪:快,把所有的马车底板都撬开,小心点。
【霍元甲带来的巡检兵跟百姓都跑到其他的马车旁,拔出刀来撬马车的底板。
【瘦猴气急败坏,不顾一切的跟霍元甲打斗,出的招是方寸大乱。
【人们接二连三的撬开了马车的底板。
百姓甲:是女人。
百姓乙:这里面也是女人。
【范某撬开一辆马车的底板,猛的愣住了。
百姓丙:媳妇儿……
【范某丢了刀,一把抱起一个躺在底板的女人。
范某:(激动)是我媳妇儿,太好了,我媳妇儿找到啦,媳妇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其他的百姓一听,更是卖力的撬马车的底板,不一会儿便传来几声相同的喊声。
【霍元甲跟瘦猴打到一辆马车前面。
【阿福爬上瘦猴后面的马车,撬开了马车底板,再看了马车里的女人后,变的异常激动。
阿福:是腊梅,少爷,腊梅,我找到腊梅了。
【霍元甲一掌打掉瘦猴手中的刀,一刀架在了瘦猴的脖子上。他望着瘦猴身后的阿福,又狠狠的盯着瘦猴。瘦猴眼见行迹败露,不敢再动。
【阿福弯下腰去,扶起腊梅,轻轻的摇着她。
阿福:腊梅,腊梅,腊梅你醒醒。
【农劲荪连忙爬上了马车,来到阿福的身边,蹲下来望着腊梅。
阿福:(着急)农少爷,你说腊梅怎么喊不醒啊,你说她不会有事吧?
【农劲荪试了试腊梅的鼻息。
农劲荪:没事,她们被强行灌了迷药,喊是喊不醒的。
【农劲荪对着周围的巡检兵大喊了一声。
农劲荪:拿碗水来。
【一个巡检兵连忙端来一杯水,农劲荪喝了一口,向腊梅脸上喷了一口。腊梅顿时醒了过来,看到自己正躺在阿福的怀里。
腊梅:(软弱无力)阿,阿福。
【腊梅又四下张望着,看到了农劲荪跟霍元甲。
腊梅:农少爷,少爷。
阿福:腊梅,你没事就好了,你没事就好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腊梅:农少爷,叫少爷小心,小心马车。
农劲荪:(不解)马车怎么了?
18、夜 内 屋里(闪回)
【腊梅蒙着眼睛被关在屋里,她双手使劲儿挣着,想要将手上捆绑的绳子挣脱。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屋外有两个家丁在偷偷的说话。
家丁甲:毓老爷要我们一会儿把屋子里的女人全部都搬到马车里去,说是明天有好戏看了。
家丁乙:什么好戏?
家丁甲:你没听说吗?今天那个袁浩跑来告密,刚才那个被卖的女人是现在的副巡检设的计,就是想要抓老爷的把柄。
【腊梅大吃一惊。
腊梅:袁浩?
家丁乙:抓老爷的把柄?这个副巡检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跟老爷作对。
家丁甲:听说他们还只是几个毛头小子。真是,一点准备都不做就想对付老爷。你看老爷,上来就先把他身边的人收买了。他的一举一动全在老爷的眼里。
【腊梅连忙挣脱了手中绑的绳子,撑起身来蹦到窗边,透过一个窗孔向外面望去。
19、夜 外 毓家院子(闪回)
【两个家丁正站在一个角落里交头接耳。
家丁乙:听说毓老爷要跑路了,这是他在静海县最后的一次生意。
家丁甲:你说老爷在静海好好的,为什么要跑路?
家丁乙:听说老爷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任期即满,就要下台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来,多少人恨透了老爷,要是老爷没了大人做靠山,他在静海就呆不下去。
家丁甲:所以老爷在大人下台之前,捞足油水以备后路。
家丁乙:老爷还真是精明,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家丁甲:这一趟只要出了静海县,就够老爷吃几辈子的。
家丁乙:唉,你说咱们命怎么就这么苦,混上一辈子都抵不上这么一辆马车。
家丁甲:你脑子要是有那么好使,当老爷的不就是你了?还用得着伺候别人?
家丁乙:你说我们帮老爷把这些东西弄出县城,老爷会不会赏我们点什么?
家丁甲:你就做梦吧,能有你两口饭吃就不错了。
【这时瘦猴带着几个手下从院子外走进来。
瘦猴: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做什么?
【瘦猴边说边带着众家丁向屋子走来。
20、夜 内 屋子(闪回)
【腊梅见连忙跑回原来的位置,将挣脱的绳子随便向手上一挽,向地上一躺。
【瘦猴打开了门,吩咐后面的家丁。
家丁丙:你们,把这些女人全部都抬到车上去。
【那些家丁连忙走到屋中,将所有的女人都抬了起来。
21、日 外 大路上
【瘦猴猛的对墓镇河喊了起来。
瘦猴:镇河,你还不动手吗?
【墓镇河慢慢的向二人走过来,霍元甲举着刀架在墓镇河的脖子上,一边警惕着墓镇河的动向。众人都紧紧的盯着墓镇河。
【墓镇河走到瘦猴的身边,望了一眼霍元甲,猛的一拳向瘦猴击去,瘦猴反应过来,躲过一拳,转身猛的跃上马车,一把将阿福跟腊梅摔出车去,抓住农劲荪,右胳膊扣住他的脖子。霍元甲等人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瘦猴:别动,你们谁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他。哼哼,我死了不要紧,他可是农家的少爷呀,死之前拉个少爷当垫背,还不赖。
墓镇河:我竟然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这种勾当,还跟着你一起护送,若不是副巡检心细察觉出来,我险些成了罪人。
【瘦猴望着墓镇河。
瘦猴:我知道你会来这一招,作为我们这样的人,人人都会这一招,总是要丢车保帅的。我现在就成了被丢弃的棋子。
【农劲荪被瘦猴挟持,难受的望着霍元甲。霍元甲等人围着瘦猴,不敢轻举妄动。
瘦猴:你们若是想要他活命,就给大爷让开,大爷要是活了,他自然能活着。大爷要是活不了,他就是陪葬。
【霍元甲咬了咬牙,望了一下左右。
霍元甲:让开,快给他让路,不能让劲荪有任何好歹。
【众人正待让路,墓镇河一声厉喝。
墓镇河:不准让。
霍元甲:可是劲荪还在他手上。
墓镇河:农公子,为了抓住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你就忍受着点吧,他想借你逃走,就必须让你活着。你总不会因为你自己,放走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吧。
霍元甲:你们让开。
墓镇河:不准让,我下令,谁若是放走这个犯人,谁来给他抵罪。
瘦猴:墓镇河,你!好哇,好歹我们也是一起为毓老爷共过事的,一出事,你就把我卖了,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现在还想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我一个人的头上。
墓镇河:你住嘴,你给毓老板做事,不遵纪守法,却仗着他的名义为非作歹,还想把毓老板扯进来。
【霍元甲等人跟瘦猴对峙着。
【腊梅站在瘦猴的背后,捡起一把刀,悄悄的走到瘦猴的背后。待霍元甲等人发现,已经晚了。
【腊梅拿着刀,对着瘦猴的背部,猛的划下去。瘦猴吃痛,右胳膊一松,农劲荪得救了。瘦猴下意识的反踢一脚,将腊梅踢飞,撞在了后面一辆马车的轮子上。
霍元甲:腊梅。
【霍元甲连忙向腊梅冲过去。
【墓镇河趁此机会,向瘦猴扔过去一把刀,刀一下插在瘦猴的身上,瘦猴愣愣的望着墓镇河。
瘦猴:你,你……
【瘦猴倒了下去。
【霍元甲冲到腊梅身边,扶起了奄奄一息的腊梅。农劲荪跟阿福等人也都跑了过来,围在他身边。
腊梅:少,少爷。
霍元甲:(责备)腊梅,你个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冲动?
【腊梅拼尽全力,转头望了望农劲荪。
腊梅:农少爷他……
【农劲荪连忙蹲下身,握住腊梅的手。
农劲荪:腊梅,我在这儿,我好好的,我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腊梅笑了笑。
霍元甲:你为什么这么冲动,我又不是不想办法救人,你干嘛这么傻呀。
腊梅:我,我只是想证明给少奶奶看,少爷没有做错,我能,我能保护自己,还能,还能救人。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我真的,真的这么没用。少爷,对不起,害你,害你担心了。
霍元甲:谁说你没用,你,你不是救了农少爷吗?腊梅是最能干,是最厉害的人。你先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
【霍元甲起身将腊梅抱起来。腊梅呻吟出声。
腊梅:啊。
霍元甲:腊梅,你怎么了?
腊梅:疼,少爷,腊梅,腊梅的脖子,脖子好疼。
霍元甲:你等着,你等着,我一定把你带到农家,让农伯伯给你看看,只要农伯伯给你看了,你就不疼了,啊。
【霍元甲抱着腊梅走了两步。
霍元甲:(吼)马,马呢?快把马牵来。
【阿福连忙牵了匹马向他走去。
阿福:少爷,少爷。
腊梅:(哭)疼,少爷,少爷你把我放下,好疼。
【霍元甲连忙将腊梅放到一辆马车上,然后催促农劲荪。
霍元甲:没事的,腊梅,你坚持住,一定会没事的。(催促)劲荪,劲荪你赶快给她看看,你快给她看看。
【农劲荪连忙伸手要给腊梅看伤。腊梅无力的抬起手挡住了农劲荪的手。
腊梅:不用了,农少爷,脖子,脖子怕是断了,腊梅,腊梅活不成了。
【腊梅颤巍巍的将手伸进怀里,掏出她绣的那幅刺绣,递向霍元甲。
腊梅:少,少爷,这,这是奴婢给,给您和少奶奶绣,绣的。奴婢怕,怕少奶奶还要,还要笑话我,一直不敢送给,送给你们,奴婢现在要,要走了,不,不怕了。
【霍元甲紧紧的抓着她的双手。
霍元甲:(悲怆)不,不,腊梅,你一定活下去,你只要活下去了,我就娶你为妻,我真的娶你为妻,我们已经拜过堂了,你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我的妻子。
腊梅:那少奶奶呢?
霍元甲:我终究与她是有缘无分的,她喜欢英雄,可我不是英雄,我连你都保护不好。
【腊梅望着天空。
腊梅:(呢喃)这样也好,少爷,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挡在你跟少奶奶的中间了,少奶奶没有我做挡箭牌,就必须和少爷成亲,腊梅很累了。
农劲荪:腊梅,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不能把一个罪名让我背着。
【霍元甲望着腊梅,泣不成声。
阿福:腊梅。
腊梅:少爷,腊梅就要死了,临死之前,能,能向你讨一个自私的愿望吗?
霍元甲:(激动)你说,你说,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也满足你。
腊梅:少爷你能吻吻我吗?
【霍元甲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吻。腊梅笑了。
腊梅:小心袁浩。
【腊梅说完,头一垂,没了气息。霍元甲悲痛欲绝,头一下埋在了腊梅的脖子上哭起来。
霍元甲:腊梅。
【众人都安静的望着这一场面,气氛十分凝重。
22、日 外 毓家院子
【毓克明正在院子里的半人高的鱼缸前喂鱼,巡检兵的声音传了进来。
巡检兵:毓老爷,不好了,毓老爷。
【所有的鱼正在等食的鱼一听到喊声,立刻潜到水底不见了。巡检兵跑了进来。
毓克明:(怒)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毓克明恼怒,抓起一粒鱼食,狠狠的砸进了鱼缸。
巡检兵:不好了,不好了,毓老爷出事了。
毓克明:掌嘴,本老爷好好的站在这里,什么出事了?
巡检兵:不是,不是,毓老爷,是马车,马车出事了。
【毓克明大惊。
毓克明:马车出什么事了?
巡检兵:是霍巡检他,他……墓大人护送的马车就要出静海县了,霍元甲带着一帮人把马车全都拦了下来,还让他们查出,查出了马车的秘密。
毓克明:你说什么?墓镇河他们没有拦吗?
巡检兵:墓大人拦了,可是霍巡检他们的人太多,根本拦不住。现在,现在霍巡检正跟您的部下打起来了。
【毓克明愤怒,一把将手中所有的鱼食摔进鱼缸。
毓克明:这两个饭桶,关键的时候,一个都不顶用。老程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尽坏我好事。
【毓克明盯着巡检兵看了好一会儿。
毓克明:来人。
23、日 外 马路上
【好半天之后,霍元甲才渐渐止住哭声。墓镇河走到他的身边。
墓镇河:元甲,今天你立了大功,除掉了贩卖妇女的罪魁祸首,我回去后一定会向杨大人禀报的。你就带着腊梅的尸身回去吧,我把马车拉回去。
霍元甲:(面无表情)我要亲自带着马车回去。
墓镇河:你已经很累了,而且还……你就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霍元甲:我要亲自把马车带回去。
墓镇河:元甲,你何必这么倔,我这也是关心你。
【霍元甲面无表情的望着马车。墓镇河怯怯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只好让步了。
【霍元甲抱着腊梅的尸体,带着马车向府衙赶去。
24、日 外 大街
【霍元甲带着那些被救的妇女跟那些马车向府衙走去,在街上形成一条大长龙。街上的百姓都纷纷让开道路。
阿福:(高喊)我家少爷今天把静海县的妇女失踪案破了,已经找出主谋,大家快去府衙看啦。
【百姓们听到呼喊之后,连忙都跟着霍元甲一行人向府衙走去。
25、日 外 府衙外
【县衙外的大街上围满了百姓,正伸长脖子争相望着府衙门口,嘈杂的议论着。府衙门口停着那十几辆马车。
【霍元甲蹲下来将腊梅的放在地上,扶着她,阿福跟农劲荪都蹲下来围着腊梅。其他的百姓跟被救的妇女都站在霍元甲的几人的后面,静静的望着府衙。
【杨县令从府衙内急急的走了出来,望着府衙门口围着的人。
杨县令:你们都围在县衙门口做什么?元甲,你这是?
【霍元甲没有说话。
【杨县令扫了一眼府衙外停的马车。
杨县令:这不是毓老板要给南方灾民送去的药材吗?你怎么又给他拉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若是耽误了行程,朝廷怪罪下来……
【霍元甲默不作声,将腊梅送到农劲荪怀里,农劲荪连忙将腊梅抱住。
【霍元甲站了起来,抽出佩刀,对着马车的车轮挥下。
杨县令:元甲,你要做什么?
【霍元甲的刀砍入车轮一寸,霍元甲抽出来,向那条缝砍了进去,只听当的一声,发出了金属的声音。
【杨县令不解的望着他,霍元甲面无表情的向杨县令拱手。
霍元甲:杨大人,如今银两被劫,连着妇女失踪两件案子一起破了。
杨县令:怎么回事?
霍元甲:那些被劫的银子就在这车轮里面。
【围观的百姓一听,一阵哗然。
霍元甲:大人若是不信,便命人把这些车轮都拆下来,把外面的木头砍掉,就自然能见分晓。
【杨县令思忖了片刻,忙安慰霍元甲。
杨县令:好了,本官知道了,你今天立了大功,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霍元甲:在大人没有检查之前,属下不能休息。大人一定要在这些百姓面前,把车轮里包藏的银子大白于天下,以证明在下所言非虚。
杨县令: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元甲你放心回去吧,本官一定按照你说的要求办。
霍元甲:大人查明真相之前,属下绝不离开府衙半步。
【杨县令扫了百姓一眼。
杨县令:(不耐烦)来人,听我命令,把马车的车轮都卸下来检查。
【巡检兵们围到可各个马车周围,三四个人抬着马车车身,两个人把车轮卸下来。
26、日 外 府衙外
【所有的车轮都被巡检兵们卸下,放在了府衙的院子里。
杨县令:把车轮的木头都拆了。
【巡检兵们拿着刀对每个轮子砍下去。
【其中一个巡检兵率先砍开了一个轮子的木头,里面露出了很大的一块的银白。
巡检甲:大人。
【杨县令走到那个巡检兵身边,俯身向车轮看去。
杨县令:把所有的木头都拆开。
27、日 外 府衙外
【所有的车轮都被拆开,府衙外摆了一堆的圆形的银块。
【百姓们望着银块,顿时沸腾起来,议论纷纷。杨县令望着银块。
杨县令:这,这……
霍元甲:大人,不知您还有何话要说?
杨县令:这些银子,这些银子……
霍元甲:如今证据确凿,劫银子的人便是静海县最大的富商毓克明。他想把银子拉出静海县,又怕太过招摇,便想出给朝廷送药材之名,造了十几辆马车,然后把银两打造成这些银块包在车轮里面,准备偷偷运出静海。不仅如此,静海县失踪的妇女,也都是毓克明所为,他跟天津的人一直有交易,给他们送去一批一批的妇女,于是他利用大烟馆让百姓染上烟瘾,然后在背地鼓捣他们将妻子卖给他,这样既名正言顺,又不会被人察觉,最近大烟馆被毁了,没有人再将妻子抵押给他,他便让手下到处抓人。
【霍元甲身后那些被救的妇女都上前作证。
妇女甲:霍大人句句属实,我家相公就是因为出息,抽大烟欠了别人的钱,最后就把我卖给了毓家。
【妇女甲身边的一个人羞愧的低下头。
妇女乙:大人,我们几个都是被他们抓去的。
霍元甲:毓克明丧尽天良买卖妇女,抢劫救灾的银两,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大人务必要将毓克明法办。
【阿福猛的站起来,高举着胳膊呼喊起来。
阿福:抓了毓克明,杀了毓克明。
【百姓群情激奋。
众百姓:杀了毓克明,杀了毓克明。
【杨县令连忙伸出双手,想要制止百姓的激愤。
杨县令:好好好,你们说的,本官下去一定好好查明,到时候给你们一个答复。
农劲荪:人证物证俱在,还需要调查什么。
【这时毓克明慢条斯理的声音从府衙内传出来。
毓克明:杨大人,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毓克明从府衙内走了出来,看到府衙外的情形。众百姓一见毓克明出来,顿时鸦雀无声。毓克明伸手扫了一下所有的人。
毓克明:哦,怎么今天又跑到府衙门口来,这里怎么放这么大一堆银子,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众百姓都不敢说话。毓克明见霍元甲紧紧的盯着他。
毓克明:怎么又是你?霍巡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安分,天天都要带着这么一帮老百姓闹事。你看昨天你带着人围了我毓家,这脸上的伤还没好吧。今天又带人来围府衙,哪天你是不是还准备带人去围皇宫啊?
【霍元甲紧盯着他不说话。
阿福:毓克明,你少装蒜,你在静海县无法无天,残害百姓。如今犯了法,还敢在这里放那什么厥词。
毓克明:(笑)哦,一个下人都变得这么横了,是不是昨天我让你打了你家少爷,感觉是不是就像翻了身,心里得意的很啦。
阿福:我家少爷会跟你算账的。
毓克明:你说我犯法,但不知我毓某犯了什么法,要霍大人带着这么多人都围到府衙来了。
【霍元甲扫了一眼所有的马车。
霍元甲:不知这马车,毓老板认不认识?
毓克明:认识,大家昨天在毓家也都看到了,这些马车就停在我院子里。
霍元甲:但不知毓老板要这些马车做什么?
毓克明:运送货物用的。
霍元甲:不知运送的又是什么货物?
毓克明: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从农家买来的药材。
霍元甲:这些马车运送的可不止是药材,他的功能也太强大了,一车多用啊。
毓克明:是吗?实不相瞒,这些马车是我全权交给了我的手下做的,我并没有一直看着。至于马车里面为什么会有其他的东西,毓某一概不知。
范某:毓老板,你说过将她们抵押给你,是要带到天津纺织厂里去的,谁知你们竟然是要把她们弄到那种地方。
毓克明:诶诶,切莫胡说,切莫胡说。我何时向你们要过女人了?你是亲自把女人交给我的吗?你何时见过我?我又是亲口对你说的吗?
【范某一时被问住,不知道说什么。
毓克明:嘴上千万要留点口德,切不可胡说,不然冤枉了人,对不起良心啦。
霍元甲:这些马车是你的手下跟墓巡检一起护送的,已经被我查出里面装着妇女,还藏有朝廷被劫的银两,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怎么狡辩?
【毓克明故作惊讶。
毓克明:有这等事?
【毓克明望了一眼马车跟银两。
毓克明:这个王八羔子,竟然凭着我对他的信任,背着我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霍巡检,他人呢?
霍元甲:已经被墓巡检杀了。
毓克明:杀了好,杀了好,这种人早就该杀。我手下怎么能有这种人存在?亏我待他不薄,他竟然这么回报我,仗着我的名义为非作歹。霍巡检,你们今日不仅为百姓立了大功,还及时帮我除掉一个毒瘤,毓某在此向你表示感谢。
霍元甲:毓老板这么说,是想逃脱干系吗?
毓克明:哎呀,我说霍巡检,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前前后后都是他在操办。他跟了我十几年,我一直对他深信不疑,哪知道他今日竟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来。我在这里向诸位百姓道歉,若是大家还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到毓家来,毓家给你们补偿。
【众百姓都望着毓克明。
杨县令:好了好了,如今真相已经大白,罪魁祸首也得到应有的惩罚,此案就这样了结了。
【杨县令转过身,给毓克明打躬作揖。
杨县令:毓老板,我的属下为了查案,给您带来诸多麻烦,这也是尽职尽责,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毓克明:无妨无妨,如今做事能像霍大人这么认真的人,现在也是少见了,毓某深感佩服。说来这也是我自己疏于管教,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我回去一定好好严查,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同伙。那么大人,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毓某就告辞了。
杨县令:毓老板慢走。
【毓克明走到霍元甲的面前,向他一个礼拜。
毓克明:霍巡检,毓某告辞。
【毓克明抬起头来,对霍元甲得意的一笑。霍元甲紧紧的捏着拳头,想要提起来,被农劲荪一把紧紧的拽住了。毓克明带着几个手下走向百姓,百姓们都低着头为他让开一条路。毓克明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杨县令又面向那些百姓。
杨县令:都散了吧,散了吧。这案子破了,你们媳妇儿也都找回来了,皆大欢喜,就领着你们的媳妇儿回去吧。
【众百姓心有不甘的散了,府衙门口只剩下霍元甲、农劲荪阿福三人围着腊梅。
杨县令:元甲,你今天立了大功一件,我会向上面为你表功,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28、夜 外 霍家门外
【霍元甲门站了五六个百姓。王芷兰正焦急的守在大门口。
【霍元甲抱着着腊梅跟阿福还有农劲荪一起向霍家的门口走去。
百姓甲:回来了,霍少爷回来了。
【王芷兰连忙抬头看向霍元甲。那些百姓都向霍元甲身边围去。
众百姓:霍少爷,霍少爷,我媳妇儿回来了,多亏了霍少爷,我家媳妇儿才被救回来了。
【百姓们围到霍元甲身边,忽然全部都安静了,都静静的望着霍元甲的怀里。
【王芷兰感觉到奇怪,连忙挤到霍元甲面前。
王芷兰:元甲……
【王芷兰正准备说话,忽然看到霍元甲怀里躺着的腊梅。
王芷兰:这,这是怎么回事?
29、夜 内 霍家门内
【霍元甲抱着腊梅进了院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阿福跟农劲荪跟在他后面。
【王芷兰立刻转身将门关上了。
30、夜 内 霍元甲房间
【农劲荪跟阿福站在门口,望着霍元甲将腊梅放在床上,倚着床猛的坐到地上,一只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王芷兰跟霍元卿快步的走了进来,两人一眼看见床上腊梅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霍元甲,陷入了沉默。
霍元卿:出什么事了,腊梅她为什么?
【屋里气氛十分凝重。王芷兰拉了拉农劲荪跟阿福的衣服,走出门去。农劲荪跟阿福跟着王芷兰走了出去。
31、夜 外 霍元甲房间外
【农劲荪、阿福二人跟着王芷兰走出霍元甲房间。王芷兰盯着他们。
王芷兰:你们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腊梅她,她怎么会死的。
【农劲荪跟阿福都避着身子,躲着王芷兰的眼睛,不敢看她,也不说话。
王芷兰:(生气)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说话呀,都哑巴了。
【农劲荪跟阿福依旧沉默。
王芷兰:阿福,你说,我命令你说。
【王芷兰上前一把揪住阿福的衣领,阿福执拗的躲着,想要挣脱王芷兰。王芷兰气愤至极,抓着阿福,一把将他扳过来。
王芷兰:(怒吼)我让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阿福:(哭)少奶奶,你不要问阿福好不好,求求你少奶奶,你不要逼阿福啊。
【王芷兰一把甩开阿福。
王芷兰:哭哭哭,就知道哭,一个大男人,一点出息都没有。
【阿福依旧哭着。
农劲荪:芷兰,你不要责备阿福。
王芷兰: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农劲荪:腊梅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毓家的人杀死的。
32、夜 内 霍元甲房间
【霍元甲倚靠着床边哭泣,霍元卿站在他身边静静的望着他。
【王芷兰走了进来,走到霍元卿面前。
王芷兰:大哥。
【霍元卿望了一眼王芷兰,会意了王芷兰的意思,走了出去。王芷兰坐到床边,拿起腊梅的手。
王芷兰:腊梅呀,我又没有责备你,需要你证明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傻呀?你看这下,白白送了一条性命,这么大的罪过,要我们如何承担得起?
霍元甲:她说,这样也好,不用再挡在我们中间,别人也不会再拿她开玩笑了。
【王芷兰听后,也靠着床,在霍元甲旁边坐了下来。
王芷兰:我没有想到我的一时任性,她竟然会这么放在心上?
霍元甲:我是不是很没用?
王芷兰:怎么会?你今天不是把那些失踪的妇女都救回来了,还找回了被劫的银子。
霍元甲:可是毓克明依旧在逍遥法外,我原本想指望抓到毓克明贩卖妇女的证据,就可以将他拿下。我现在才知道,我根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芷兰:(呢喃)这不怪你,只怪那毓克明实在太过奸诈,我们都涉世未深,想要对付他,难于登天。
霍元甲:可是我承诺过,我要安全的把腊梅带回来的,我承诺过。
【霍元甲将头埋在手掌里又哭起来。
霍元甲:我食言了,我食言了,我一点用都没有哇。腊梅死了,是我把她害死的,都是我把她害死的呀。
【王芷兰轻轻的揽过霍元甲的头,抱在怀里。
霍元甲:(委屈)英雄实在太难当了,芷兰,英雄太难当了,我根本当不了这个英雄。
【霍元甲埋在王芷兰的怀里一边哭一边用手使劲儿捶着地。
33、夜 外 霍家院子
【霍恩第站在院子里,静静的望着霍元甲的房间。
34、夜 内 霍元甲房间
【王芷兰抱着他,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头。
【霍元甲猛的抬起头来,站了起来,抽泣了两下,然后猛的用衣袖擦干了眼泪。
王芷兰:元甲?
霍元甲:(恨)不行,我要报仇,我要给腊梅报仇。官府不行,我就用自己的办法解决。
【霍元甲咬着牙向门外冲出去。
35、日 外 霍家
【阿福守在门口,霍元甲一冲出来,阿福一把擦掉眼泪。
阿福:(恨)我也去。
【霍元卿站在门口,霍恩第站在院子中。霍元甲跟阿福怒气冲冲的冲到院子。
霍恩第:(冷冷的)你要去哪儿?
【霍元甲看也不看霍恩第,径直要出门去。
霍恩第:(怒吼)站住!
【霍元卿拦在霍元甲面前。霍元甲站住,盯着霍元卿,满脸的不甘与愤怒。霍恩第盯着气急败坏的霍元甲。
霍恩第:你要去哪儿?
霍元甲:我要去报仇,(怒不可遏)我要杀了毓克明,杀了那畜生。官府庇护他,我就用别的办法。
霍恩第:(质问)一个人去?
霍元甲:我一个人对付他绰绰有余。
霍恩第:有余?那为什么你在那天的酒席上不杀了他,为什么不在毓家那天杀了他,今天为什么不在府衙杀了他?
【霍元甲止不住心中的怒气。
霍元甲:(不满)爹,你喜欢看戏就看你的戏好了,我没有意见,你干嘛还要说风凉话?
霍元卿:(怒斥)放肆,你拿什么态度跟爹说话。
霍元甲:不是吗,你曾经被人誉为霍大英雄,堂堂一代大侠,却陨落成这个样子。
【霍元甲盯着霍元卿。
霍元甲:大哥,你学武到现在有什么用处?
【霍元甲又回头望着霍恩第。
霍元甲:你让我们练武功到底有什么用?我们练了武,却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受尽屈辱,武功练了跟没练有什么区别?
霍元卿:(怒斥)爹有爹行事的方式,你懂什么?
霍元甲:那大哥,你又懂什么?你眼睁睁的看着霍家遭受别人的欺辱,眼睁睁的看乡民惨遭狗官劣绅的毒害,你做了什么?你练了这么多年武功,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元卿一阵沉默。
霍元甲:面对如山一般的压迫,那些穷苦百姓没有能力去反抗,他们需要有人能够替他们出来说话,可是放眼这整个静海县,只有我们霍家才有这个能力。可是在村民被杀的时候,爹,你们在哪儿?那些女人失踪,百姓被逼得卖妻卖女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你们又做了什么?
霍恩第:爹做事自有分寸,还由不得你来教训。
霍元甲:你们真的就能看着那些乡民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吗,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看着百姓受苦受难,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不明白你们学了一身武功是为了什么?你们练就一身本事,到最后只会委曲求全;百姓被那些狗官欺辱,你们看不见。我现在也不明白这武功被人发明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你们不配拥有你们身上的那身武功,你们玷污了他。
霍恩第:(平静)你问完了吗?
【霍元甲望着霍恩第。
霍恩第:你问了那么多,爹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要那“英雄”二字,还是真的一心为了百姓。
【霍元甲怔住了。
霍恩第:若是你做了好事,却得不到“英雄”这两个字,你还会坚持吗?如果你真想为百姓做点事,就学会如何忍受痛苦。
36、日 外 小南河村野地
【野地里有座新坟,是腊梅的坟,墓碑上刻着“南河村亡妻腊梅之墓,霍家二子元甲书”。
【霍元甲、霍元卿、王芷兰带着阿福跟农劲荪几人站在腊梅的坟前。王芷兰跟阿福提着一个篮子,绕着腊梅的坟前撒纸钱。霍元甲跟农劲荪蹲在坟前烧纸。
王芷兰:腊梅,这一趟人世真是走的不值,在霍家服侍了一辈子,最后还因为我的任性丢了性命,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元甲给你报仇的,就安心的去吧。来生一定要寻一个太平盛世投胎。
阿福:腊梅,我们给你送钱来了,来拿钱吧。你在阳间做了一辈子的丫鬟。到了阴间,也该享受享受了。
【农劲荪烧了三炷香。
农劲荪:腊梅,要不是我,你也就不会死了。我真是没用,竟然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制住,一点反抗的胆量都没有,想想我真的只是个拖后腿的人。腊梅,劲荪欠你的,此生都还不了了。
【农劲荪将香插在了腊梅的坟前,然后站了起来,让开了身。
【霍元甲走到腊梅的坟前,跪在地上,从农劲荪手中接过三炷香,就着烧着的纸点燃了。
霍元甲:腊梅啊,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本事了得,可以解决任何事情。可是到最后才发现,我根本只是个自大莽撞的小子。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惨遭不测。我连说好的承诺都做不到,算哪门子的男人啊。
【王芷兰几人站在腊梅的坟前,静静的望着腊梅的坟墓。
霍元甲:此生我霍元甲已经娶过一个妻,腊梅,只是今生已经负了你。
【王芷兰望着霍元甲,没有说一句话。
【众人正悲伤的望着墓碑,从远处传来袁浩的声音。
袁浩:霍大人,霍大人……
【霍元甲几人紧盯着墓碑,没有理会袁浩。
37、日 外 小南河村野地
【袁浩一边高喊,一边向坟墓跑近。
袁浩:(焦急)霍大人……
38、日 外 小南河村野地
【袁浩跑到了他们身边,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氛。
袁浩:(小心翼翼)霍大人,这是……
阿福:你来做什么?又想来陷害我家大人?
袁浩:不不,阿福你干嘛要这么说,我只是来向霍大人传达杨大人的意思。
农劲荪:杨县令又让你来转告什么?
袁浩:霍大人,杨大人要你马上赶去府衙,他有任务要交给你。
【众人都沉默,没有说话。
袁浩:霍大人,霍大人?
霍元甲: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待我陪完了亡妻,自会去官府的。
39、日 外 府衙
【街上稀稀疏疏的走过几个人。
【霍元甲穿着一身丧服从大街走向府衙大堂。
40、日 内 府衙
【杨县令跟墓镇河正站在大堂里。
【霍元甲走进大堂,向杨县令躬身礼拜。
霍元甲:属下霍元甲,参见大人。
【墓镇河见霍元甲穿着一身丧服,不由恼火。
墓镇河:大人召见你有要事相商,你竟然拖了一天才来见大人,还穿着一身丧服,你这是对大人的藐视。
【霍元甲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杨县令不解的大量着霍元甲。
杨县令:元甲,你这是?
霍元甲:家中不幸,新婚丧妻。
杨县令:元甲,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霍元甲尴尬的挤了挤嘴角。
杨县令:现在巡检司还需要你,希望你能尽快恢复过来。
霍元甲:不知杨大人这么急着召见属下,有何要事?
杨县令:是这样的,因为南方的灾荒,朝廷向南方拨下了百多万担粮食,需要中途的县一路护送,直到下个县的人来接手,其中有一部分粮食要从本县经过,我想你办事认真,所以想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
霍元甲:在下家中刚刚发生不幸,恐怕在下无法胜任了。
杨县令:元甲,救灾乃是大事,现在我这里也没有了人手,所以只能非你不可了。
霍元甲:墓巡检呢?
杨县令:是这样,因为先前发生的案子,镇河不仅无功,还差点协助他人作案。警惕心如此之差,我准备让他回家好好反省反省,让你来接替他的位置。
【霍元甲望了一眼墓镇河。
墓镇河:哼,不过就是破了一桩案子罢了,就爬到我的头上,便宜了你。
杨县令:元甲,如何?
【霍元甲沉默不语。
杨县令:赶快打起精神来吧,救灾乃是大事,这也是为了南方的灾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之所向吗?
霍元甲:属下明白了。
杨县令:那好,你就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三日后到永清县跟静海县的交界地去接应。
【霍元甲拱手礼拜。
霍元甲:是。
41、日 内 霍元甲房间
【霍元甲、王芷兰、农劲荪围坐在桌边,霍元卿在桌边左右徘徊。
农劲荪:你是说杨县令撤了墓镇河的职,让你做了巡检?还要让你去护送粮食。
霍元甲:嗯。
农劲荪:杨县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芷兰:这不是很好吗,终于让那个黑心肠的巡检下台了,估计是杨县令看到元甲的功绩,知道再也很难包庇毓克明他们了。所以才……
农劲荪:总感觉这不像是真的,按常理,元甲捣了毓克明的生意,还差点就将他除掉了。作为毓克明的帮凶,杨县令应该是剥去元甲的职务,如今反倒让他做巡检,这实在让人不好捉摸。
王芷兰: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又会有诈?
霍元卿:我感觉劲荪说的有理,我们都知道这杨县令跟毓克明是一伙的,这其中说不定藏着什么猫腻。
农劲荪:元甲,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对他们放松警惕,还是要小心为妙。
霍元甲:说起来,我本来也已经拒绝过杨县令了,可是他有令,非要让我去不可。
【门口传来霍恩第的声音。
霍恩第:劲荪你猜的不错,这里面确实有鬼。
【霍元甲几人连忙向门口望去,然后站了起来。
霍元甲:爹……
霍元卿:爹……
王芷兰:爹……
【霍恩第走向桌边。
霍恩第: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在院子里听到了。
霍元卿:爹,关于这事,您是怎么想的?
霍恩第:跟劲荪想的一样,此事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护送赈灾的粮食是大事,一点也马虎不得。如今却把墓镇河调走,让你一个人去护送,这其中肯定不对。
霍元甲:杨县令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恩第:你现在做的就是为父当年曾做过的事,你知道押镖最容易碰上什么吗?
王芷兰:劫道。
霍恩第:你刚上任副巡检没几天,就得罪了毓克明,连着毁了他鸦片跟妇女两桩生意,最后还查出朝廷被劫的银两,让他是经济大损,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霍元甲摇了摇头。
农劲荪:不会,毓克明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霍元甲。
霍恩第:他竟然亲自要求杨县令将你放出来,还让你官复原职。以毓克明的为人,他是不允许仇人有任何喘气的机会。
霍元卿:他们让元甲官复原职,一定是另有目的,而且这次肯定是要将元甲彻底除掉。
霍恩第:那么现在机会来了。
王芷兰:什么机会?
霍元甲:爹,你是说他们准备在我护送粮食的时候,再一次劫道?
霍恩第:这恐怕就是杨县令跟毓克明一起给你下的套,就是让你去钻,他们抢了粮食,是一笔不小的财物,然后再把这件事的责任推给你,你就成了替罪羊。即把你除掉,又挽回了他们的损失。
霍元甲:(咬牙切齿)这个狗官。
【王芷兰望着霍元甲。
农劲荪:霍伯伯,那元甲现在该怎么办?就只要让元甲不接这个任务了。
王芷兰:不接就不接。元甲,我们不送了,你去跟那狗官说,咱们不做官了,咱们不稀罕。
霍恩第:这是朝廷的命令,若是不接,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候一样的难逃罪责。
王芷兰:那爹,您说该怎么办?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霍元甲:爹,依您当年走镖的经验,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霍恩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农劲荪:霍伯伯你的意思是,利用假象迷惑他们?
霍恩第:元甲,这三天,你准备好两批人马,到接任务的时候,吩咐一批人拉着十几辆车走大路,车上到时只装一些别的东西,用黑布盖好。你自己则带着粮食另寻一条隐蔽的路去下个地方交接。
王芷兰:到时候他们抢的就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而真正的粮食他们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想追也追不到。
霍元甲:我知道了。
【霍恩第转身准备离开霍元甲的房间。
霍元甲:爹。
【霍恩第站住了。
霍元甲:谢谢爹。
霍恩第:先前不过都是些小麻烦,你必须承担。现在才是你的大难,当爹的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霍恩第抬脚走出门外。
霍恩第:更何况,这粮食远比之前的银两重要,他关系着南方多少百姓的性命,爹也不希望他们落入了私人囊中。爹不能再坐视不理。
42、夜 内 霍元甲房间
【霍元甲站在门口,双手将门打开,看见了王芷兰正站在门外。
霍元甲:芷兰,你。
43、夜 外 霍元甲房间外
【霍元甲走出来,望着王芷兰,只见她手中攥着腊梅绣的那幅刺绣。
霍元甲:芷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王芷兰: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霍元甲:我也是,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心里总是感到堵得慌,也准备出去走走。我刚才还一直在想爹说的那个办法。芷兰,你进屋来吧。
【王芷兰望了一眼霍元甲的房间,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刺绣。
王芷兰:不了,至少这屋现在是不会属于我的,都是我任性的结果。
【霍元甲不说话,脸上露出难过之色。
王芷兰:元甲,你要去就去吧。不要紧的,我不会告诉爹。
霍元甲:我……
王芷兰:你跟腊梅约定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霍元甲把手伸了出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霍元甲:我……
王芷兰: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总得给百姓做点什么才能不辜负了你一身的本事。
霍元甲:我知道了,谢谢你,芷兰。
王芷兰:去吧,一切小心。
霍元甲:嗯。
【霍元甲转身走向门口。王芷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