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守大醉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刘安又是一番好招待。若不是非常之地,非常人物,何太守还真会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这里曾经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这里曾经有他的崇拜王爷知心朋友。
可是,一醉一醒,一切都变形。曾经的安全温暖,变得冷冰冰。曾经的皇亲,变成了叛逆。曾经的体贴安抚,变成了荼毒。友谊成了讽刺的笑柄,兄弟成了阴谋的工具。
刘安的热情好客跳过了往常,他已经真正把何乾坤当作自己的股殿之臣,百度的亲热对待。为其送行不断情,关怀胜过老娘亲。将身上的虎皮大衣解下披在何公的身上,用自己的轿子将何公抬回家。切切吩咐轿夫,别让何太守太劳累,路上要多停轿多休息。
千军易得将难求,挚友加盟更永久。
文武帅才画押留,谋国大计有春秋。
驯服兄弟善待优,王轿抬低身份牛。
笼络人心有讲究,情深意切永不休。
王爷的轿子抬到了何府,真是蓬荜生辉。全府上下还以为是王爷又驾到,像往常一样一起跪拜迎接。为了礼节,头埋在地上气往肚子里别。三呼千岁,千岁,千千岁,还在行跪。
何太守从轿子里钻出,看到一家子趴青蛙,体验一下当王的滋味,真是哭笑不得,挥挥手叫大家走开。他的心有一千斤重,脚有一万斤沉。看看一双血手一切都明白,一夜之间王爷是怎样不择手段地进行画押残害。知道这一进一出王爷府,受到的是酒待,带回的是灭顶之灾,从此即将官脚不敢伸步,睡不安眠不能打呼噜。
受宠若惊苦不尽,王轿就是箭插心。
明星灌酒成流星,欲返天幕被除名。
翻云覆雨王者行,祸国殃民随时兴。
双脚已经踩薄冰,一生无救没有命。
张氏还不知田螺的尾巴怎么团团弯,以为丈夫能得到王爷的重用,乘坐王轿无上荣光。王爷的恩德前无古往,赠送细软已经恩重,赠衣赠轿王恩浩荡更难忘。她给轿夫赏钱,感恩的话儿说了一大箩:“感谢王爷留宴三顿,用王轿送下属让我心慌。深情厚谊在轿中,用什么回报都不够重。感谢你们一路劳心劳力护送,天寒地冻,这一点点碎银不成敬意,路上买碗点心暖暖气。”
阿蛮嘴快,快板似的称赞:“王爷爱将世间稀,老爷享坐王轿快乐无比。王爷爱才蜚声起,忠良能不肝脑涂地?老爷公休不休息,时刻都在报答王恩义。贤王良臣结情谊,江山千秋不变异!”
刘安若不造反,规规矩矩当个贤王,刘何两家的友谊确实美谈可说,国家该有多么安定团结无祸。然而王室复杂,累及无辜,会有多少生命成为争权者的陪葬品,何家不幸被排在了前行。
何太守迷魂酒喝后留下了后患,提心吊胆饭难吞。家人跟着闭门不出动。佞贼猖狂,夜晚刽子手出动,轻而易举进入太守府中,迷魂药将全府上下都迷昏,特制的毒药人人灌。下毒者只是为了控制何家父子十个能人不流动,顺手牵羊将家丁们一起灌。不让飞檐走石的高人飞出府邸中,保住生力军。
观音神像的房间夜夜黑脚留下满地乱,扰乱治安者嚣张地向菩萨挑战。菩萨若敢来阻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有权就是敢欺神,有力就是敢捅天,有权皇帝都捏在手掌中,等到逼宫造反。明目张胆告诉何家人,他们护卫做围团,是要保护能人的安全不受祸患。你们的死活就在他们的掌控中,不想造反小命早晚都会完。
千般毒计都用尽,万条生命可冻冰。
害人字眼最时兴,不知头顶有神灵。
何家成为极上品,谋国就是衣前襟。
领袖一动襟飘行,大将十位保身心。
观音菩萨很生气,她屡屡遭到侵扰,想来惩罚权势和强盗,可是他们杀头的命数还没到,只能任其欺辱擦柳刀。还没等到观音穿征袍,刘安的小儿学习骑马被撂倒,一马分尸也独到,幼骨青草包,幼肉无处找。刘安有王帽,护子做不到,还不知神祇的世界在妙操。
生活度四季,当王有何喜?凡眼可蒙蔽,神灵不好欺。罪孽一集齐,观音柳枝劈。害人用尽心机,死日必定凄,灵魂难安息。
何家忠君被毒灌,权势无耻灭人伦。
奸贼欺人欺神狂,撬门下毒留黑踪。
观音气愤发柳功,杀凶灭盗宰主犯。
惩恶扬善慰冤魂,菩萨神威放金光!
作案的刽子手忽略了何家有九个神医,兄弟一起床就知道昨夜有高人入户,进行无情的荼毒。他们兄弟三大五粗仙骨铸身都遭害,家人肯定难逃一劫。果真上至父母,下至喂马的马夫,肉体凡胎,经受不了一点点的侵害,黄种人全部都变成了黑种人。个个中毒不浅,急救了半个时辰,才全部回生。
大劫一场,最悲痛的是何太守。交友不慎,攀上了乱政。早知王爷,手握兵权,不是为了终结战乱,保卫国防,而是挑起事端,忤逆君王,威迫皇帝下岗,他就不会与之交往。
受尽了磨难何乾坤越发迷信,总觉得这里面有命运的成份。纵使命运对忠臣不公,也只能由他一人来承担,怎么能连累一大家子。是他喝了迷魂酒,将老幼推向了万劫不覆的无底深渊。昨夜灌毒,儿子们仙风道骨伤不着,众人危在旦夕,得到儿子们及时的抢救,体弱者才免遭死难。今夜的厄运会不会重复?如此之大的行动,难道也是为了保护优良品种,实在与理说不通。
刽子手实在太卑鄙,用毒夜间做攻击。形势一天天危急,府邸四周鬼头贼脑的密探尽情耍卑鄙,清新的空气都被搞得乌烟瘴气。
何家父子交头家中的惨案,他们的言谈,没有恨凶残的豺狼。倒是同情敌特刽子手的精神反常,坏了心脏,才会干那害人的勾当。正常的人心理世界永远健康,永远想救人,给人带去幸福快乐和平安。不知道是谁在端药坛,慈悲的受害者不计仇,以德报怨还想给敌人治病救伤,恢复他们的精神和心脏。
敌家精神不正常,频繁作案。有难不能让佣人一起卷进漩涡,赴国难他们一家子足够。何太守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将何家及将面临生死危难,一一告诉了夫人、儿子和府内的园丁、厨师及操劳的大众。
人们议论纷纷,何大官人,双肩挑着全省人民父母的重任,爱民胜过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过生日不在家,却去灾区给灾难中的孩子们过生日。自己的妻子分娩不在家为妻子分担痛苦,却跑去灾区慰问在水灾中生产的产妇。自己的儿子生下,没有时间及时取名。灾区的孩子一诞下,就喜得太守的起名。
龙生龙子,何氏九兄弟,不是用官手去救民,而是从小闭着眼睛在摸索中省内省外救命。破瘟疫,进疫区,将自己宝贵的生命置之度。割肉给穷人做药引,自己啃窝窝头,将白馍馍留给病人吃。人家当医是变着法子收钱,他们兄弟当医,是白送药,白贴钱。
古话说,三顿准时吃,胜过吃补药。他们父子救灾扶伤,披星戴月,废寝忘食,都没有固定的三餐,外人看了都会心伤。
世上再没有何家这样的好父子,好人家却要遭受祸害,家丁们谁都想不开。身轻言微没能耐,只能为东家把眼泪排,拜请如来。
何家父子是泰山,山倒人民无依靠。
家丁闻讯心情闹,口口声声颂德高。
好人命运遭包抄,肝胆都会泪水泡。
祈求神灵忠臣保,佛经千遍万遍操。
何老爷看到了员工们为他们的不幸伤心流泪,很是感激。善良的人们不能再将他们在留在府中受灾,他及时做了遣散人员的动员报告:“员工们,你们进了我何府,没有白吃饭,种花栽果,收入不错。你们不是我的亲人,胜过我的亲人。我公务繁忙,你们代替我的手,关爱我的妻小,我在家中没有做到的事,你们都帮助我补上。现在何家惨遭不幸,不能让你们一起殉葬。我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包银两,你们速速收拾行李赶快离开,越快逃生的机率越高。”
“我不离开你们,你们风光的时候,我跟着你们享尽荣华富贵。你们落难了,我就扫扫屁股走人,那还叫做人?”
“我不离去,老爷你从雪地里将我捡回府,给我最好的保护。现在你们出事故,就想把我赶出,还是要对我进行呵护。老爷您是菩萨再世,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就让我在菩萨的身边多点两柱香。”
“我们都不愿意离去,都甘心情愿和主子共赴家难。保护你们一家的安全,我们义无反顾。”佣人和保镖心头酸,主仆同锅同菜工晨昏,强迫离分难离分,此去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主人翁。工钱高人一倍,多劳还能多得,亲如一家仆当主。
“人要死的有价值,你们留下来就是白送死,中毒的事件不能在你们的身上再发生。你们家中都有老小,他们不希望你们竖着走进何府,躺着走出何府。为了你们的家人我们暂时离别,若奸佞能伏法,国能安泰,家能平安,有缘今后再回来。”何太守竭力动员,为了保住大家的生命,力逼他们快离去。
高府已经挂悬崖,死亡队伍在增加。
河狮一向爱小虾,险滩自己身披甲。
爱民公仆情不假,遣散工作做到家。
动员句句声泪下,安顿银两肩膀压。
有家眷的顾及家人,只好含泪离去,只有阿蛮和老爷的两个贴身保镖永福和英鸣跪地求留誓死不肯走。
阿蛮泣泪说身世:“夫人,你对我胜过对待亲妹妹,我份内的工作你和我一起分摊,你添衣我也有新衣裳。你有福我同甘,你有难我就把家搬,那我不是白眼狼?我要留在你的身旁,即使不能帮忙,只要把你看,我就睡得安。既然咱们姐妹有缘共处十几年,要死与你同死,要生和你同生。我父母早亡,是你可怜我这条小虫。欲归无家可归,欲挂无所牵挂。夫人你是我唯一牵挂的大姐,老爷是我唯一牵挂的老爷,九个公子是我唯一牵挂的家人。跟着你我就有家,离开你我就一无是处,请留下我吧夫人。”
诰命有姿态,下人当姐妹。
何家突被害,阿蛮离不开。
善因善果栽,随主命可卖。
忠肝好可爱,义胆刀难拆。
张氏的爱心有果报,她平时待女佣就是姐妹好,大难临头大家都不肯飞跑。阿蛮有同枕姐妹情,一时离开更加不忍心。她执阿蛮之手:“你用血汗写下何家春,我与你朝夕相伴实在难分。留下你就耽误你的青春,我特别为你准备礼一份,作为你的嫁妆。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莫把姐姐忘,我就高兴万分。”
“既叫我妹妹,就不要将我推开,你是风筝我是线互相连带。线一断你一飞,剩下的我是谁?你是暖巢,我是绒毛未干的小鸟,一旦离巢就会摔倒。”阿蛮紧紧地将夫人抱,坚决不离巢。
“你为他们九兄弟付出了太多,他们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你是不能离开这个家。没有你我就会觉得失去了手臂,就不会再有乐喜,我不能没有你。”阿蛮忠义可嘉无人比,张氏抛不下姐妹情谊,答应她的恳请留下相依。
英鸣和永福异口同声:“老爷,我们家乡闹灾荒,全村人死光,沿路卖艺到贵地,是您对我们不嫌弃。收留我们在府邸,让我们学武艺,练就了一身的好力气。我们的生命是你给的,我们的武功是您给的。您是我们的再生,是我们最亲的亲人。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离开了这个家,我们又要沦为艺丐。离开了您就对不起我们的武功,知遇之恩不报非男人,保护你们一家是我们的责任。请求你们让我们用生命为你们护程,成全武士的一生。”
肝胆相照的兄弟,不能让他们长跪不起,何太守对跪还礼,请他们快起:“战乱自然灾害,逼迫你们当艺丐。这不是命,你们都是雄才,才能博得何某的厚爱。可喜救人就是救自己,你们为何家出了不少力,你们一次次用血肉之躯挡刀剑,救我们于危险。没有你们的拔刀相助,我的家人就不能这么整齐,何某深表感激。
我正想让你们在我的府内成家,不幸的事情就赶上了。什么时候能让你们拜堂成亲,也算是报答你们的救命恩情。
你们一意要留在这里,我就增添四翼。怕就怕何家朝不保夕,危及你们武将大才太可惜。你们是国之帅将,去投军必定会安定边疆。我真不该长期让你们屈尊何家。我建议你们讨出何府就去投军,为国效力更有价值。先保住性命,日后再作道理。”
“江山已被奸臣拦,我们投军不会去奔狼,汉室动荡就是让我们去当将军统帅也不稀罕。您是安徽人民的领航,保护好您的生命,就是保护万民。您荣华注定了我们的友情,您有难我们也跟定不变心。您给了我们新的生命,我们的命就是您的,纵使为您而死,也含笑九泉。我们生是你的人,死是你何家的鬼,为您牺牲无怨无悔。”
何太守朝两位勇士扶起:“大家若能一起逃过此劫,化险为夷,东山再起。你们的恩义,千秋万代将铭刻在我何家的功德簿里。壮士不遗弃,就请留在这里,从此我们是亲兄弟,将来接受军功章别客气。”
阳光照射下的英鸣和友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似仙似佛似战神。神气耀日星,威武震天地。两位艺丐成为保护忠臣的铁杆子,可见乱世是英雄的熔炉,可以熔炼出形形色色的钢筋铁骨。他们双双抱拳,形势严峻早已做好了尽忠献身的准备。仰天与苍天写下了协定,何家父子为国为民,请老天保护官家逃出虎口,让保镖去替命。”
板荡见忠义,家难增两翼。
英雄天可泣,同舟来共济。
一场悲剧戏,序幕已拉起。
拔刀做护理,生命做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