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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倚天府邸

紫衫道人杀怪、救人一气呵成,剑气运用的行云流水,莫辰兰也是学剑之人,心中明白这是遇上了得道剑仙,丝毫不敢造次,只在一旁静静守护着肖齐。

肖齐一睁眼,眼前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看到的正是莫辰兰秀丽绝俗的脸蛋儿。

他迷迷瞪瞪的问道:“小莫妹妹,你也被山魈杀了吗?唉,真可怜……”

莫辰兰听罢,不禁莞尔:“怎么会?我又不像你那么笨,我是专程来阴曹地府抓你回去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紫衫道人开始闭着眼睛,束手站在不远处,听到莫辰兰这么讲,他开口道:“莫少堂主这次怕是不能如愿,二皇子仙缘深厚,马上就要拜入我的门下,劝你还是打消了念头!”

肖齐愕然:“诶诶诶!我啥时候说要拜你当老师的!”

“肖齐你是没说,可惜仙缘已定,谁人奈何?不信你去问问肖修!”,紫衫道人悠然回答。

话音未落,三人只感到一阵剑气凛然,转眼间赤衫道人已在他们身旁。

“哥哥!”肖齐挣扎着坐起身来,不顾大伤初愈。

然而肖修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变化,平静的说道:“韶华师叔,天机不宜泄露,你还是谨言谨行的好!阿齐,如今天下已逢乱局,你的身份特殊,贸然行动恐遭不测,拜入韶华师叔的门下不失为良策。”

“你也皇室的一份子,众亲罹难,你已经是得道剑仙,就这么坐视不理吗?!”阿齐心中一急,声调不禁拔高。

肖修太子却仍旧波澜不惊:“天道轮回,谁也逃不脱的命运,阿齐你又何必执拗。山魈之乱已经平息,我的任务也已完成,剩下的路就由你自己选择了,诸位有缘再会!”

太子爷纶音佛旨,自己说完仙袍一甩就御剑消失了,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紫衫道人韶华开口道:“阿齐你的大哥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这次山魈的哗变本不是他的事情,他主动请缨,恐怕是运用天眼神通得知你的音讯,专程赶来。既然他不愿涉世过深,何不由你自己学的一身本领再回到这里,一展抱负!”

肖齐倚在小莫身上,虚弱与愤怒交杂,恨恨的说:“好!我也要学的一身仙家本领,超过大哥,让他知道自己所求之道是错误的。”

韶华闻言大笑;“好!那就由我来带你证道成仙!”

此间大计商定,众人各有所向,肖齐随韶华去仙山修炼,小莫收拾残部返回京城,雷凉二郡伤兵满营,各自退回原界,接下了一个大梁子。而肖齐与小莫毕竟正是青春年华,暗生的情愫也只能埋藏心中,依依惜别,此处按下不表。

阿齐跟着韶华站在巨剑之上,第一次腾云驾雾,与他意想颇有不同:韶华每次召唤巨剑之时,也不用念咒,也不必等待,心念一动,它就会凭空出现,方便无比。等到飞至空中,巨剑周身仿佛有一层隔离的气场,内部一片安稳,任凭外面风雨雷电不能相犯丝毫,不禁让阿齐惊讶咋舌。

韶华颇为看重自己这个新入门的弟子,有心助他快速成长,飞行之中就开始对他的教导,以聊天讲故事的方式就给他讲起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而且韶华口才颇为了得,阿齐听来真是精彩绝伦,连连惊呼感叹自己以前的见识多么狭隘。

原来洪荒宇宙的构成十分复杂,难以一窥全貌,特别是每块地域都有独特的风情人物,但它是有序而富美感的。

人间界在宇宙的中部,仿佛在直入云霄的高山的山腰,幅员最广,分为东西南北四个位面,被称为四大部洲,分别是东胜神洲、南部瞻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各个大洲的统治生态判若云泥,东方和南方的两部分仍然是中世纪的封建皇族统治,北方的资源最为贫瘠,苦寒的物候也孕育出了独特的共和制,而西部世界商业气息最为浓重,行商行会的势力盘根错节,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

四大部洲并不能随意通行,只有最上层的统治者才可以在自己世界中,从那四座被视为国之重器的传送门穿行。

因为打开传送门需要极大的能量,常常引起灾难性的天气,传送门就变成了各个地区的圣地禁区,凡人难窥一斑。在四大部洲之上就是仙人所居,共三十三个门派,奉剑仙帝释为共主。在此层境界里,剑仙们的寿命以数百年为起点,餐风饮露,对修成真元苦心孤诣,很少有其他旁杂的心思。

但他们毕竟修为不够,心念转动之时,常常也会到四大部洲兜兜转转,拔剑治治不平事,一书胸臆——御剑穿行人间界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同时他们也恪守帝释的教诲,尽力隐藏自己的踪迹,因此仙迹渺渺,只有一些有心人才能从古代典籍中寻找那些草蛇灰线的线索,并且还得有极大的福缘,才能一睹剑仙的风采。

而据一些极其渊博的学究讲,帝释治下的三十三天并非这一层境界的唯一主宰,穿透终年不散的迷蒙云海,无垠的仙界之外也有天外之天,向西是佛老所踞的极乐世界;向东则是昌明发达的科技国,人人均是钢筋铁骨;北边的神族崇尚力量,奔放无比,却终年苦于与巨人的战端;向南走则是连御剑术的顶尖高手也渡不过的汪洋泽国,终年一片死寂。

但也有传言,其实这是属于邪神神隐之地,真正窥探到真相的人再难离开那里。

肖修与韶华二位得道者虽然在凡人看来,已是通天彻底之能,但实质上他们也不曾去过仙人境,算不得超越了人间界。三十三门剑派都有他们这样的候选对象,一旦他们的功力精纯到一定地步,或者达到了极大的成就,就可升班列位,免受轮回之苦。

肖齐瞠目结舌的听完韶华所云,震撼之情无以言表,同时心中隐隐然对肖修痴迷修真有了一点理解——还有如此精彩宏大的星辰海洋等着去见证、去征服,也难怪他对旁外之事毫无兴趣。

飞了不知多久,二人终于停落下来。肖齐不禁打量四周环境,他惊讶的发现目的地竟然是一个水乡小镇。此时正值黎明之际,天光半昏半暗,街面上人还很少,韶华也不多讲什么,带着肖齐七拐八绕,向巷陌深处所去。终于在巷子尽头,一幢宏大精美的门庭映入眼帘。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倚天府邸”四个大字,笔格遒劲,剑意盎然。

“肖齐,为师考考你,这‘倚天’二字有何典故出处啊?”韶华显然来了兴致,停步在门口问道。

“回禀师父,语自上古时期楚香帝的君臣大言之辩,大言者,夸张大话之谓。楚香帝对身边的宠臣悬赏,谁能讲个最夸张的大言,就赏赐黄金百两。最后著名的词赋大家景玉先生一句‘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最得香帝欢心,拔得头筹,而倚天一词在后世也常用做名剑的美誉。”肖齐天生聪颖,过目不忘,再加上本朝皇室对剑仙一道颇有渊源,他答起来毫无迟滞,如述家常。韶华容貌虽然只比肖齐大不了几岁,对待他却颇有舔犊之情。听到徒儿博闻强识,高兴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三十三门剑派其实都以历史上的名剑命名,我派掌门体格魁伟,几百年前在人间界时曾是一名勇将,持单手巨剑,不知在战场上立下多少不世功勋。后来机缘巧合,也是他仙缘深厚,他于剑道一脉不断钻研精深,终于突破层层障碍,达到了‘化神’的境界。从此飞升三十三天,开宗立派,延续至今。”

肖齐听的似懂非懂,一边维诺点头,一边问道:“师父,这‘化神’之境很难达到吗?”

“哈哈,岂是一句很难达到所能形容。我们剑仙修炼从凡人到飞升共有八层境界,分别是‘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渡劫、真仙’。其实这也是为了让我们便于检验自己修习剑道的层次目标,属于人为划分,虽然下一个层级理所当然的会更强大,但也要结合修剑者自身的其他能力。而三十三天在人间都有对应的剑派,为的是筛选菁英人才,壮大仙境与其他大世界相抗衡。”韶华见弟子颇为好学,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师父和太子哥哥现在是何境界?”

“师父惭愧,百年修为刚刚突破‘元婴’之境,肖修根骨远甚于我,数年时间已经在向‘结丹’迈进,实乃我派之福。我徒暂时不必心急,随着修炼日进,你懂的也会越发多起来,现在就跟我一起进门吧!”

此时的肖齐站在倚天府邸的门口,听着师父讲述的这般玄之又玄的宏大世界,恍惚间觉得似乎自己一旦踏进这扇门中,就要与这凡尘俗世做一次告别。他回头望望半明半暗的小桥流水,蓦然转身,大步迈出,朗声道:“遵命,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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