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涛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怎么会怪你,只是有些生气。”
“你觉得我害死他对不对。”
小君直直地看向他,但却生怕他真的说出是她的错。
肖涛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道:“不是,那不是你的错,他那么小就受那些苦,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活着也是累。”
小君又有些哽咽,道:“他本来就很可怜,我是他的朋友却在他最难过的时候那样对他,我也是凶手,逼死他的人也有我,我,我很后悔,很害怕!”
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小涛正要劝她,手机响了,小君哭的一抽一抽地,抬起头看向那不识趣的手机,却是不再哭了。
肖涛好笑地看着她,掏出手机到一边接听:“星星,嗯?嗯,小君有些头晕?嗯,我不去了,你们玩吧,嗯,我会送她回去。好的。”
肖涛扭过头看哭的眼睛像兔子的小君,揉了揉她短短的头发,笑了:“丑丫头,越来越爱哭。”
小君仰起头看着满脸痞笑的表哥,觉得心里豁然不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谢谢你,涛哥。”
肖涛看着她,逗弄的说:“呵,叫的真好听,都多久不叫我哥了,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哥了呢!”
小君轻笑出声,又叹了口气说:“今天是他的忌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肖涛低头整理坟前的土地,道:“我不知道这竟成了你的心结。”
若是知道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忍受那么多年。小君看着表哥,释然地笑了。
肖涛把她领到地头树底下,找了块干净的地,把外衫脱下来铺上坐了下来,小君坐在他旁边,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肖涛点了一根烟,吐了几口烟圈,说:“你这些年一直都任着我欺负。”
小君撇撇嘴:“你道行那么高,我可斗不过你。”
肖涛吸了一口烟吐在小君脸上,小君呛得咳嗽不止,狠狠的瞪他。
小涛又说:“你除了瞪我都很少和我说话了,四年前便是这样了。”
小君翻翻白眼:“拜托大表哥,是你一直和我疏远好吧,是你谈了恋爱忘了妹。”
肖涛挑眉:“难道不是某人因为胡思乱想而不敢和我说话吗?”
小君有些底气不足,低下头不说话肖涛痞笑,道:“你这个胆小鬼,从小胆子就小。小时候成天晚上做噩梦,一晚上一晚上尖叫,有次在我们家住了一天,叫的那个凄厉,吓得奶奶半夜差点犯心脏病病,害的大家半夜都不安生,小爷我还以为杀猪的呢,偏偏还不肯承认。”
小君低头嘟囔:“做梦也不是我想的,我?也没有叫得很大声,现在?也?不那样了。”
肖涛看着小君那因长年睡眠不足落下的黑眼圈,叹了一口气,道:“是不叫了,可自己憋着就能好了?成天睡12小时以上的人,常年带着熊猫眼,你以为我瞎子。”
小君想到这也笑了,说:“我是睡神吗,天下人都知道。说起来初中我这个睡神睡跑你个女朋友的事迹是众所周知的神传呀”
肖涛斜眼看她说:“切,你?那是我自己甩的。”
小君愣愣地看向表哥,道:“原来真是因为我吗?”
肖涛定定地看向她,小君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结巴道:“看?看什么。”
肖涛痞笑,道:“还是那么土里土气的样子,像个小脏猫。脾气又不好,嘴又笨,胆子又小还爱逞强,你?你比得上张颖么?”
被他这么一说,小君有些不高兴,嘟嘴道:“我,我怎么了,明明也有人喜欢我的。”
肖涛听她的话,眯了眯眼,道:“哦?谁喜欢你?初中的时候还是高中的时候?还是?现在?”
小君刚刚看到了他眯眼的动作,知道这是他不爽的征兆,有些得意道:“那当然,都有,有很多呢。”
肖涛闷闷地抽了一口烟,悠悠地道:“是吗?很多吗,君君很受欢迎呢。”
小君低头,有些脸红,道:“那,那当然。”
“那君君有没有交男朋友呢?”
肖涛扔了烟头,双手插着口袋,歪着头温柔地看着小君。
小君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妙,便道:“那,那,倒没有。”
肖涛痞笑道:“君君是好孩子,没有我的同意是不会早恋的对不对?”
小君对家人的“对不对?”总是没有抵抗力,下意识地点头,肖涛满意地笑了,小君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向他,反应过来却听到肖涛道:“君君知道我不喜欢你说谎的。”
小君脸上一愣,下意识地去拽肖涛的手,肖涛轻笑,似乎被她的动作取悦,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笑道:“放心,我还是最疼君君的,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小君看着他的笑脸,有些贪恋,想起了很久以前被抛弃的那些日子,孤独寂寞,无所依靠,现在,要好好抓住才行。
小君睡眠质量不好,白天总是犯困,但她是好学生,是全家都喜欢的乖女孩儿,所以为了保障学业不被耽误,逼着自己睡觉,课间是必睡无疑。
夏天的时候因为路有点远,午休不回家,在教室拼了桌子也要睡,在大家赶来上课前把桌子放回,很方便。经常不回家的同学虽然纳闷小君为什么就那么多的觉,但因为没打扰他们什么,也不会去管。
小君平时除了上课就是睡觉,和人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但小君从不吝于帮助别人,对人总是露出温暖的笑脸,看起来很好相处,因此大家都对她印象不错。另一方面小君学习好,是学习委员,老师很护着,班长还有纪律委员-也就是肖涛和曾宏星虽然都爱和她作对,但这件事上却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有人提意见还会护着—自家人当然只能自家人欺负。
有几个和小君不对盘的虽然总找事,但也不好拿这么个没什么影响的事“无理取闹”,小君在学校和“表哥们”不是太“熟”,那两位除了在她工作时起哄闹事,实在没有和小君表现出半点亲戚关系的举动,除了几个老乡,没有人知道小君和她的“宿敌们”是表兄妹的关系。
因此当那位班长女友——本班班花兼文艺委员-张颖回来拿东西,看到小君睡在她桌子上,把她可爱的笔记本还有笔盒都堆在讲台上时,便火了,猛地推了小君一下,想要把她推醒,小君睡得不安稳,正在做噩梦,突然被推了一下,吓了一跳,从桌子上挣了下来,顿时尖叫,吓得抱成一团缩进了桌子底下。
张颖也没想到她会摔下来,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发疯的小君。而戏剧化的是,这一幕被打球回来拿水喝的肖涛和他的哥们们看见。青少年时期的肖涛有着所有这个年纪孩子的贱毛病——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爱欺负,尤其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妹妹是他的,那一声尖叫让他心脏似是受不了地猛烈收缩,只感到头皮发麻。险些真的动了怒。
小君一时受了刺激,顾不得手肘和膝盖蹭了皮,抱着头缩成一团喃喃:“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少年时的纠葛!”
肖涛扔下球走进教室,顾不上看张颖的反应,小心的蹲在桌子旁边,轻轻的喊桌子底下的浑身颤抖的人儿:“君君,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