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举起的手无力的垂下,一脸的焦急。
“那可怎么办好呢?”王爷正在大堂等着,新娘却无法自行走下花轿。难不成要她背着进去?
虽说的确有背亲这一习俗,可是她这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背的起啊?
饶是她经多了风雨,这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解决之道来,只能跺脚干着急。
“我来。”一声雄浑的男音透过层层的人墙传了进来,紧接着,一名男子越过众人,来到不知所措的媒婆前。
只见他身穿深红的内缎袍,外着大红外纱袍,腰束金带,悬了块晶莹惕透的龙凤玉配,头束紫金冠,显而见之的富贵。再加上其人外表俊朗,直叫一个气宇轩昂,把个玉儿给看傻了。
新姑爷长得好俊俏!这要是被小姐见着了,还不后悔死?
驭飞紧抿着下唇,排开众人,掀开了大红牡丹的轿帷,看见里面坐了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冷冽的唇不禁抿起冷酷的笑。
这就是她的新娘,他的王妃,那个臭名昭著的玉清臣最宠爱的女儿玉如仪!
他发过誓,绝不会让她好过。要怪,也只能怪她爹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
噙着冷笑,他弯身,将轿中的她抱了出来。
人儿轻轻的偎在他的怀里,不动也不语,轻盈得不可思议。一阵淡淡的香气萦绕鼻间,心,居然变得清明。那清香,神气的有安心之效。
他皱眉了。
这种香味,他曾经闻到过。那是,在她的身上。
脑海里,浮现出一抹绝美的白色俪影。独一无二的气息竟使他迷了心。
莫非,她是她?
不可能!她是玉家小姐玉如仪,容貌他曾经见识过。虽然美艳,但比不上她的清灵飘渺,比不上她的绝尘脱俗。或许,只是巧合吧,是心底有了牵念产生的幻觉。
当下不手杀她事,他便有了觉悟。只怕,早在不知觉间,她已化做了自己的牵念,萦缠不休。
怀中的人,是他最为痛恨的仇人之女。千方百计的娶进门来,为的,无非是羞辱。
想想,一个堂堂相国之女,过门没几天就被夫婿嫌弃了,玉清臣的面子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光是想着他青了脸的样子,他就克制不住的得意。
傲阳说的没错,他是走火入魔了,被雪耻的念头弄得走火入魔。
玉家欠他们风家的,他拼了命也会夺回来!
唇角森冷的笑惊得最近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感到了寒意,直到另一乘轿子在王府门前落下。
“王爷,相爷夫人也到了。吉时将至,还请王爷进府拜堂。”姓王的媒婆说着,一边不住的拿着帕子抹去额头的冷汗,将厚厚的一层粉抹了个七零八落。
这位王爷果然如外界所说的那般冷心。刚才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笑容,她就不自禁的双腿发软,直想拔腿离开。
只是,她聪明的知道,若是真的那么做了,那只是让自己的厄运更快到来罢了。
老虎的胡须,她拔不起。
无论多么后悔接了这桩生意,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它做完。
如鹰的眼看向战战兢兢的媒婆,薄唇一张,只是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拜堂!”
山月摇曳,梦中不知,沧海成空。
大厅只内,一片红,却是那样的刺目。没有平和,好像一颗被仇恨烧灼着的心,正不知所措的承受着烈焰的苦痛。
高堂的位置上,摆放了一把刀,一把曾经驰骋沙场,如今住进了冤屈英魂的刀。刀刃白亮,在烛火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这是一把刀,一把世所罕见的刀,是前王爷长期携带,从不离身的龙吟刀,更是他枉死的冤魂所铸就。
每见一次这刀,他的心就被利刃刮开一个口子,鲜红的血热腾腾的往外冒,止不住,克制不了。一如他被烈焰焚烧的心。
或许,完结了这一切,他才能得到平静。而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手里拉过红色锦缎来,锦缎的那边,握在一名身着红色嫁衣的女人,虚软的身体靠着她身边的丫鬟支持。那是他今日要娶的人,也是真真切切要毁了的人。
残忍的毁掉一名如花少女,他丝毫不曾觉得心不安。玉家欠的,他会从她身上讨回,分厘不差。
残忍的笑勾在唇角,看得周遭的人们一阵心惊。
“王爷……”司仪紧张的咽着口水,战战兢兢的上前。
“什么事。”俊眸一瞥,带着几许不耐。
司仪再度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王爷,这大喜之日,喜堂上摆上一把刀不好吧?”而且还是一把锋利无比,看得出不知有多少人毙命于此下的战刀。唇角的笑加深,薄唇开启。
“拜堂。”
“可是,王爷,大婚之日放一把刀不吉利啊。”为着新人的幸福着想,司仪坚持己见。
做了这么久的司仪,仅就今天这桩婚事最为诡异。新郎是一脸的似笑非笑,眼底眉梢皆带了股浓重的戾气。新娘则是全身软趴趴的虚软无力,靠着丫鬟搀扶着歪歪扭扭的拜堂。
这真可谓是金龙皇朝有史以来最为怪异的一桩婚事。只是,他既然被人请来做司仪,无论心中有多害怕也会善尽其责的。
冷眸再度横瞥,骇得他乖乖住了口。
“做好你自己的事。拜堂。”冷冷的语调多了几分森冷,听来让人心骇。
那刀便是他爹的英魂所在,如何能撤!他要爹看着这一切,见证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