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黑色猎犬在男人的血衣上嗅了嗅,伸出红红的长舌舔舐。终于当那干涸的鲜血被舔得褪了颜色,淡了腥味儿,黑色猎犬却依旧不满足,在嗜血的长舌上加重了几分力道,希望能汲取更多。
而这力道却刺痛了昏迷中的男人,男人隐匿在清朝走狗发型下的脸纠结着眉,污渍斑斑,失了往昔的英俊潇洒。虚弱赶走了霸气,无力代替了强势,如同将头埋进死亡沙漠的秃鹰,连睁开眼都显得艰难。
终于,黑色猎犬似乎找到了那血腥的来源,正用舌头探索着,再加重一分力道,终于痛醒了昏迷整整一夜的楚天云。
当意识恢复之时,出于敏锐的感官和特有的警惕,楚天云狠狠一个击掌,推向正欲把他当作早餐的黑色猎犬。那正在享受“腐尸”的猎犬便被击飞,撞击在对面的墙上,滑落下来,哀鸣一声,幽怨地看了一眼那个诈尸的家伙,便不服地闭了眼。怎一个凄惨形容!
楚天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坐了起来,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看了眼含恨而终的猎犬,疲惫的双眼里并没有要帮它殓尸的打算。扯开衣襟一看,那伤口早已止住了血,只是左臂依旧无力,看样子需要些时日恢复。
“兮儿,你在哪儿?”全身放松地看着,仰望晨光,嘴里低低地呢喃道。还未被他意识到的短发粘在嘴角,那样子典型的汉奸走狗最后的凄惨样儿!
半晌,楚天云将右手伸进怀里,像是在摸索什么。等到他从左边摸到右边,怀里却空空无一物时,楚天云顿感大惊,一下子来了精神,急急地坐了起来,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翻遍了全身,依旧没有,这才发现自己连外衣都不翼而飞!
刚毅的瞳子多了道凛冽,刀削的脸着急不堪,那手机里可是装满了他们幸福的一家呀,怎么可能掉了呢?
“戒子!”突然想到什么,楚天云连忙看向自己的左手的小指,除了点点血痕外,没有丝毫的点缀,挫败之感袭来。再放眼一扫四周,除了垃圾地上便什么也没有。修长的双手一个握拳,咬紧牙关,狠狠地砸向地面,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抬眼,那哀怨的猎犬映入眼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楚天云右手一个掌风,便将那猎犬带了过来。本想就地解剖,奈何一没刀二不专业,怕错过了细节,楚天云站了起来,抓起那死狗便往巷口走去。
“小二,帮朕……我把这狗做了,看看它肚子里有没有一枚戒子。”刚出巷口,便看到一个矮棚,时不时有人来用餐,楚天云想这就是小型酒楼了。大大咧咧将那死狗往一张桌子上一扔,大爷似的吩咐道。
他的话引来了坐着用餐的人的注意,个个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一身白,像是穿的睡衣,胸口上还有黄黄的污渍,应该是油污!一脸脏兮兮,头发应该很久没洗了,都快成绳了!
土到掉渣,应该是这附近的民工!这都什么年代了,再穷下馆子,也不必自带食物呀!其它民工鄙视的眼神齐刷刷地射向楚天云,心道:真是丢我们民工的脸!
“呵呵,这位客人,我们这里不帮人烹饪的。”老板虽也是一脸的鄙视,但表面功夫还得做足了,毕竟他们做的都是民工的生意。
“我不是烹饪,你只需帮我看看它肚子里有没有一枚戒指。”楚天云虽不明白人家鄙视的表情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肯定是针对他而不是针对那只死狗。但是戒指是何等重要,也只有放下帝王的架子,死皮赖脸地让人帮他做狗了。
“我们也不帮人……”
“老板,今天的鱼来了!我给您搁哪儿?”正在此时,门口一穿着塑料靴子的渔民抱着一个箩筐走了进来,看样子和老板很熟。
“老蔡就放那儿吧,让小五给你结算!”老板马上换上笑脸扭头指着一个角落说道。
“不急,好久没喝你这儿的粥了,今天特意赶早!”老蔡放下箩筐就进坐了下来,擦擦汗,朴实带着浓浓的乡野之气。
“好,小五,给老蔡来一碗!”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一旁的楚天云看着这个小插曲,心里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又太丢人,至少不是他一个皇帝该干的事!说出去,言和冷情不笑掉大牙才怪!
眼里的犹豫和矛盾让老板奇怪地看着他,“先生,你要吃饭吗?”实在不想和这个土包子僵着,老板率先开口。
“我卖狗!”咬咬牙,暂且把脸皮抛开,楚天云鼓足了勇气大声说道。他的兮儿不是说吗,凡是都要有好奇心和创造力,要敢于尝试,这次算是尝试,指不定还会得到表扬呢!这就是楚天云勇气的来源!
“那你打算卖给我多少钱一斤?”这下老板也不客气了,反正他变成顾客,他就是上帝!
“一顿饭!”一扫几张饭桌,似乎这里都不用银子,而且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也确实饿了,再次抛开脸面,这至少比要饭强些不是!
“呵呵,一顿饭?”老板狐疑地看着他,这人有病吧,他这里一顿饭最多就十几块,他拿那么大一条狗就换一顿饭?
“那……那就一碗粥……”想到平时在宫里的山珍海味,肯定价值不菲,或许一条狗值不了那么,楚天云连忙改口。
“好好好!先生你等一下!”老板乐呵呵地应了,就怕楚天云反悔,末了还多看几眼楚天云,看来这土包子还是民工中最低等的!连算术都不会算的那种!得了便宜地伸手欲拿过楚天云手里的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