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撅起来,大姐头。”柏瑞泰勒的影子犹如哥斯拉怪兽逼近纽约摩天大楼般的笼罩在瑞德的写字桌上,瑞德探长正无精打采的把文件分门别类,在临时拼起来的桌上堆成一摞摞的小山,这可和她想象中的圣诞夜早晨相去甚远,幸亏只上半天班。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圣诞节就该做点圣诞节该做的事儿。”
“什么该做的事儿,柏瑞?”瑞德头也没抬,刚吃完早饭,她不想马上看见泰勒那令人倒胃口的马克杯。“你没看见我正忙着赶进度吗?”
“对不起,大姐头。”杰兹哈瑞斯在一旁帮腔,“我想巴兹[1]这回可把你逮个正着了。”
瑞德缓缓地抬眼看着这两个对着她傻笑的探员。
“槲寄生。”泰勒用他那肥嘟嘟的手朝着衣架上挂着的那一撮绿色塑料树枝指了指,“你必须服从,这是规矩。[2]”
瑞德叹了口气,她可以瞥见在一旁笑嘻嘻的泰瑞米勒和安妮哈格里夫斯饶有兴致的等着看好戏。她深吸一口气,一年就这么一次吧……
“好吧,柏瑞,既然你这么坚持。”瑞德站起身来和柏瑞面对面,两手捧着他那张大圆脸,用力把他的腮帮子挤到了一块儿,一口气亲了下去。不顾他的挣扎紧紧地用嘴压着他,柏瑞的手臂不停挥舞,就像骑在独轮车上的小丑一样。
登时口哨和嬉笑充满了整个简报室,哈瑞斯轻拍着泰勒的背,他的脸从粉色变成了红色,最后憋成了紫色。
“冷静,大姐头。”安妮哈格里夫斯在一旁眉开眼笑。“你快要了他的小命了。”
瑞德这才放开了泰勒,用手擦了把嘴,欣赏地点了点头。“还不赖嘛,小鲜肉。”
“上帝啊!”泰勒弯下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零星的鼓掌响起,瑞德弯腰鞠躬,“多谢各位,我这周随时奉陪,”她又转向哈瑞斯,“下一个是你?”
“呃……大姐头,我还有个报告没做完,”哈瑞斯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瑞德瞥了一眼泰瑞米勒,要是换成她就好了,她想。随即就把思绪拉回到手上的工作。
“好了,如果大家开心够了,在我今天下班前,关于杰姆递上来的那些案子的进度,谁能给我个汇总报告?”
“说实话,没什么可报告的,”安妮说,“几起酒后闹事和小偷小摸要处理,圣诞节前的老一套。”
“你要走了吗,大姐头?刚才你还说这周都在这儿。”泰勒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是,柏瑞,我那只是说说而已。中午我就走了,去哈维-威尔新奇玩具商店圣诞购物。”
“但是,那就是说你从圣诞节一直到新年都不来了?”
“又猜对了,泰勒,你很有洞察力嘛。”瑞德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还不是探长?还有谁有什么事儿等不及到一月份现在就要向我汇报的?”
“大姐头,我在麦蒂服丧期间接手了路易斯的案子。”泰瑞米勒慢悠悠的走过来。“我得在你们庆祝这个什么节日的时候仔细琢磨这案子,我就是不理解这节日有啥可庆祝的。圣诞节我得找点事儿做才行。”
“圣诞节要一个人过,泰瑞?”
“你想都别想,杰兹,”泰瑞警告道,“我已经被你睡过一次了,这事儿可没第二次。”
哈瑞斯不依不挠,他朝着吊在灯罩上那破旧的红底金字圣诞节横幅瞥了一眼,横幅的包脊以奇怪的角度向外凸起,槲寄生紧紧依附其上。“怎么样,特克斯?你家乡那边一定也有这习俗吧,我在‘实习医生格蕾’上面看见过。[3]”
泰瑞贴近他,亲热地整了整他的领带。“噢,没错,杰兹。”她娇嗔地耳语道。抚平他胸前的领带。“你说的一点儿没错,要我告诉你在这部电视剧里他们还做过什么吗?”
哈瑞斯头点的像捣蒜似的。
“输精管切除术。”
哈瑞斯的笑容如剧终幕布落下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用手捂着脸干咳了几下,“我看我还是做我的报告去吧。”
注释:
[1]柏瑞泰勒的昵称。
[2]西方圣诞节的传统:如有女子偶尔经过或站立于槲寄生悬挂的地方,旁边的男子便可走上前去亲吻她,无论女子喜不喜欢他,她都不得拒绝。
[3]泰瑞米勒是犹太人,因犹太教不信耶稣,故不过圣诞节,所以杰兹哈瑞斯向泰瑞米勒求证犹太人是否有槲寄生下亲吻的圣诞节习俗。